地牢满是阴暗晦气,我踏着冰凉的地面,只觉得凉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这金陵城地牢向来不光明,不过有钱有势的向来占着便宜。我虽然银钱不缺,但若是让我供养除了我的少爷之外的其他人,那是我懒得去做的。
除非我的少爷...用其他方式求我。
我这样想着,在这阴森可怖的地牢中却轻笑了出来。嗅着满腹的血腥之气,耳中满是鞭笞热烙的呻.吟和哭泣,我挎着食盒,步伐却越发轻快。
少爷。
你的阿珏来了。
我掩口一笑,再一抬眸便是一副深沉憔悴而又担忧的脸孔。我确实是担忧的,但是此时的我耐不住心中膨胀的喜意。
如跗骨之蛆一般,越靠近我的少爷,那颗心越发激动得仿佛要跳出胸口。
鼻端仿佛能嗅到我的少爷的气息。轻轻浅浅,如雨打浮萍一般。我的心湖颤动着,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少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温婉柔媚。
牢狱中坐倚墙壁的少爷扭头过来,见着我的那一刹那,微笑了起来。
“阿珏。”他轻轻念着我的名字,修长如玉左手穿过木质的门栅,缓缓落在我的掌心。仿佛蝴蝶收翼落在花朵之上一般,柔柔和和的。
却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第29章
牢房门儿已经开了,我顺手提了提食盒,朝着牢房里头走了进去。
不过才片刻,那狱卒便捧了新的清爽的干草过来,原本的木头板儿床上也铺上了一层新鲜的被褥,虽然和家中的缎面褥子相比可以算是天上地下,但好歹看得过去。
“少爷。”我把食盒在桌上放下,里头的东西一层一层展开出来。第一层是些新鲜的茶水糕点。粉嫩嫩的团子顶上点缀着花瓣碎片,香糯甜蜜的很。第二层便是些热菜粥品了。
我刚把第一层取下的时候,便见到我的少爷脖颈处的形状完美的喉结动了动。见我看向他,他有些赧然的开口,“从昨夜到今晨都没吃上什么...”
这牢房里头腥臭难闻的猪槽食也是能吃的?我也不谈及昨夜我如何昏睡过去的事情,伸手把第二层放的菜肴果蔬拿下来。一件件铺在桌面上。
我把银箸递到我的少爷手上,他的指尖搓了搓,微笑着从我手中接过。
少爷不论何时动作都很是轻缓优雅,不像是在阴森可怖的牢狱,而是在宴席之中也少有的风华气度。与我记忆中的相比,也就皇家贵胄能比的上呢。
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少爷一边嘴里细嚼慢咽,如墨的眼睛却一直温和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的按了按脸颊,捋了捋衣袖,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么了?”少爷吃的不多,我把漱口用的茶水递过去。少爷张开唇瓣抿了口在嘴里,随意搅了搅吐在小盘子里头。
我微笑着服侍着少爷梳洗,感觉着他如同缎子一般柔滑的发绺从手心划过,麻麻痒痒的。被润泽过的淡樱色薄唇闪着晶莹的光泽,身形一如既往的姣好修长,引得人...食指大动。
“少爷?”我的指尖触碰到我的少爷后颈出被横生的稻草划出来的细口子,已经结了薄薄的痂,却还是能看到里头裸.露的细肉和干涸的血液。
我俯下身,舌尖轻轻舔了过去,少爷似乎被刺激到了,疼得轻轻仰了下脖颈,我却顺着他的动作俯下身,嘴唇从后颈游弋到正面光滑莹白的皮肤。
少爷轻轻哼了一声,很是顺从的被我按倒在我的双膝之上。他抿着唇头仰头着看着我,露出修长的脖颈,仿佛天鹅引颈受戮一般把最致命的地方暴露在我面前。而我用嘴唇一一扫荡而过。
“阿珏。”
我张口咬在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上,两边微尖的犬牙缓缓的厮磨着,仿佛在吸吮血液一般,脸色平静双目之中却满是火焰。
“少爷受伤了没有...”我微笑着伸手划过他被我亲手整理整齐的斜襟,顺着胸前肌肉的纹理缓缓跳跃着抚了下去。
“让阿珏看看...好不好?”
我冷哼一声,伸手把残余的食盒拨拉下来,里头最底层装着的上好的金疮药瓶子从盒中摔出。“砰”的一声脆响,白净细碎的药粉洒了一地,还有不少的残余苟延残喘的攀附在碎裂的瓷片儿上。
我伸手就着离我最近的一块儿,右手食指指尖沾了一小点,脸上微微一笑,“少爷?”
少爷却只顾喘着,没有回我。
他扬起头,细碎甜美的喘息喷吐在我胸口。我俯下身,端详着他因为动情而水润的眉眼,殷红的唇瓣如同被捕上岸的鱼儿一般一张一合,吐出的是这世上最迷人的香气。
“阿珏...”他脸上红的如同熟透了一般,等我去攫取,去收获。少爷伸出手,碾过从肩膀上滑落的衣襟撑着地面想直起身子,我却俯下身轻轻一推,毫不容情的将他的努力全部作废。
少爷仰躺在我的双膝之上,而我一手轻轻为他细碎的伤口抹着药沫子,一手早已经...滑进了灼热坚硬也越发粘腻的福地。
怪不得他来不及回答我的问话呢。
“嗯...”少爷红着脸喘息着,“阿珏!!”
他蹙着好看的眉头,抿了抿唇想让我停下来。
我没理他,只侧了侧身安抚性的啄了啄少爷的唇瓣。指尖却毫不容情的拂过他的...每一寸的皮肤和褶皱,或捻或挑,上上下下,挥洒自如。如同当年学着弹琵琶一般,我却没有想到还有能用上这琴技的一天。
却用在这档子事上。
都是被坚硬的稻草茎儿划出来的路子,我右手沾着药粉一点点轻柔的涂在少爷的伤口上,他的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被我翻来覆去的检查过去,直到原本的鲜红或者暗红的伤口全部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
“少爷?阿珏的动作重了么?疼吗?”
我担忧的蹙着眉头,左手却在几欲勃发的顶端轻轻一捻。
“啊!...”他深深喘了口气,湿润的眸子毫无力道的瞪了我一眼。
我微笑着,看着他在由我带来的一点点细碎疼痛和铺天盖地的迷欲里挣扎。
听说...
这样,感觉会更好呢。
第30章
少爷喘了几口,最终在我轻轻移开了指尖之后释放了全部。我拿着帕子净了净手,然而那股甜腻而又销魂的味道却一直挥之不去。
“阿珏?”少爷脸色红润的看着我,“你要走么...”他衣衫还凌乱着,一双一直含着水的眸子却恳切的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他的一切,仿佛我开口说要走,他就会抱住我不容我动弹一般。
“少爷?阿珏出去净一净手。”我笑道,“顺便把食盒送出去。我与知府大人说过了,今夜就在这里陪着少爷,哪儿都不去。”
我弯腰把少爷的身子扶起来,衣衫稍微拾掇几下。衣领收束,腰带系好,目光落到下摆处,那上面却如同雨珠洒落一般落着点点白浊。
少爷在我的目光中脸上红晕更甚,他却固执的拿眼瞅着我,瞅着我抽出帕子一点点将那白浊拭去,指尖却不可避免的碰到已经疲惫下去的部位,然而仅仅几下触碰,又精神起来。
“阿珏...”少爷抿着唇看着我,目光中如同第一次尿床的儿童被当场抓到一般羞赧无助。他将身子倚在刚刚铺好的床上,我轻轻笑了笑把他已经沾了稻草脏了的外衣一剥,整个人囫囵塞到床上。
我把少爷脚上套着的靴子脱了下来,手轻轻往他冰凉的脚尖搓了搓,他却有些耳朵红红的向后躲闪,“痒。”
我瞪了一眼,却把他捂暖了之后把被子一填实。
“我走了,马上就回来。”说着,朝着少爷唇上凑过去亲亲一吻,他眸子一暗,却不知什么时候伸出胳膊扣住我的脖子。
双舌在唇齿间跳跃,我轻轻喘了口气,少爷却放开了我,“早些去,早些来。”
他笑了笑,美的可堪入画,“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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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着胸口,一路飞奔出了牢狱,这一次我终于对我的少爷做的我想做却不敢做的,意料之外也算意料之中的是少爷并没有生气,他顺着我的动作迷醉,喘息,我只觉得我心中的巨兽如同满足了一般打了个饱嗝,却伸出了爪子,对着下次想要更多。
我一路低着头,感觉日光洒在我身上。
首先回去要去拿些少爷的换洗的衣裳过来,现在穿着的已经脏了。其次还得吩咐人把周府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估计没几日周府的众人便得回来,回到我的掌控之中了。
我这样一件一件盘算着,忽然想起三日后魏睿说着约定,不由得心中嗤笑一声。谁去跟他公堂对簿那些有的没的,忽然感觉自己身后从府衙出来变隐隐约约有一束目光随我而动。我心思一动,变扭头进了一家满是美人的青楼。
这青楼楼阁分为上下四层,凭栏而立的女子们比比皆是。我进了楼之后,还没等女人们叽叽喳喳凑过来,老鸨将我赶出去,便随意扯下一个姑娘的面纱往脸上一遮。接着身形一越,穿过后院翻过围栏闪进了一间小屋。
那里头的姑娘还在对镜梳妆,见我突然进来,却是一张人老珠黄的脸。我蒙着面朝她一笑,接着跳窗而出。这次来不及,以后再寻报答吧。
我估计那个便是魏睿派来跟着我的人。主要是此次与他当堂辩论,暴露太多。毕竟我身为一个周府的小婢女,却有那么大能耐去让几个纨绔子弟冒着死的风险去翻口供。
还能与一位婷婷美人的花楼老鸨勾结,怎么看不是我不对,便是我身后有人。
其实魏睿早该怀疑了,甚至至少在现在觉得我奇怪的时候狠心将我拿下,而不是给我缓冲的时间。
我的心中叹息一声,却如往常一般走进张叔所开的药房。我有些疲惫的靠在柜门上,“大夫,我找大夫看病...”
那个抓药的小年轻一直认得我,却以为我是张叔的远方亲戚,故而朝我笑笑,放了我进去。
我把手洗了洗,把面纱摘下随意抹了把脸。里头张叔见我除了衣衫有些凌乱别的也没什么大碍,便朝我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能回来呆多长时辰?”
“不久...”我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手撑着门框,“一会儿还得回去。这次过来就是安排下去一个事儿...”
“还有一批存货吧?在城南的码头存着准备运走?别费那么大劲了....”我顿了顿,“我得好好利用一下。省的魏睿那...人总给我添麻烦。”
第31章
牢狱里总有股陈腐,若是熏香反而更恶心。
我躺在冰凉的卧榻上,和我的少爷并排挤着把他的双手兜在怀里,大概就能给他一些暖意。我侧着身子却见他温顺的收束双腿,衣裳被身子压着满是褶皱。他的身子挺得很直,只是头轻轻依着我,吐气均匀而又舒缓。我伸手拨了拨被我的右臂压在身下的发绺,看着他浓密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
心里想着真不知道他昨夜是怎么过去的。
冷么,难受么,心里想着什么?
魏睿突然对周家下手却在我出面后轻轻放过,简直跟儿戏一般。这之间种种总感觉与我与少爷有脱不开的关系,也不知道魏睿一向聪明伶俐的脑袋瓜子什么时候被驴蹄儿踢了个结实,要不然我真心....
不对,他若是只想拉周家戏耍,也不至于放那些愚蠢的蟊贼儿出地牢。府衙的守卫什么时候那么差了?而且昨夜魏睿带人追捕的那么及时。这样看来周家只是他一时意气下意识玩弄的小把戏吧,怪不得漏洞如此之多。
魏睿故意放他们逃跑是想水藤摸瓜摸到吴毛他们所在的尼丘山....甚至想借此...
兵书上常说围三阙一,虚留生路。吴毛他们的生死我不是很放在心上,说我冷血也罢。但若是被魏睿顺藤摸瓜摸到金陵城中的势力网以及据点...
死的人,损失会更多。
我今日吩咐张叔转移货物和手下,却是给魏睿布下一个局,只是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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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阿珏~”少爷眨了眨眼看着我,我迷迷糊糊望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醒的那么早。
“少爷醒的真早。”我的眼睛还朦朦胧胧的,昨夜想着事儿想了许久,到子时才迷迷糊糊睡去。少爷正站在地牢里唯一的小窗边。清晨淡蓝色的光洒在他面上和已经弄得整整齐齐的衣襟上。他见我呆呆的望着他,轻轻笑了出来。
我到有些赧然了。
“阿珏看什么呢?”他难得兴致起了,眯着眼开始打趣我。我懒得理他,直把放在一起的中衣裙裤穿上。衣裳一直挂在火炉旁边烘着,穿在身上也不由得暖了起来。我站起身整理床铺,手中忙得不停,眼中却满是满足的笑意。
有时候,一个人不需要荣华富贵、扬名立万,不需要身居高位,前簇后拥;也许因为一个人一件事...即使身在阿鼻地狱也甘之如饴。
“啾?”
我被这一声清脆的鸟叫一惊,抬头望去别见少爷有些愕然害臊的看着我。他侧了侧身挡住光,却被光线勾勒的身形更加显得颀长而又风流。我抿唇一笑,趁他不备探过身子往窗外一望,便见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小鸟落在窗前。
小鸟展了展鹅黄色的嫩羽轻轻叫了一声,歪着脑袋,黑亮的如同小核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我。
“啾啾?”小鸟的小脚在粗粝不平的窗台面儿上跳了跳,这下我到看见了。这小鸟面前摆着几粒小米粒儿,这小东西正一下没一下的啄着。红红的喙一下一下戳着米粒儿,身子随着米粒儿在窗台上的翻滚而一下一下跳跃,发出清脆悦耳的哒哒哒哒、喳喳喳喳的声音。
“这小东西从哪儿来的?”我倒是发现小鸟绒球一般翅膀上和右脚上的伤口,发着一点暗红色,却已经结了痂。
少爷朝我笑了笑,接过我手上的东西,展了展袖,温顺的依凭我系上束带,别上扇囊和玉佩流苏。
“阿珏每日都做这些,也不觉得厌烦?”少爷说着话,甜美的吐息从我弯着腰的头顶发绺间飘过。
“怎么会烦呢?”我笑道,身侧小窗台的那只鸟也啾啾应和了几声。
“恩。”少爷笑了笑,对着那只已经吃饱了的小鸟,窗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开了条细缝,这鸟儿便从细缝钻了进来,却被呼啦啦的风吹着满身御寒的黄绒毛,看起来如同一只绒绒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