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阿珏的小衣的系带不知怎么回事,有些系不上...”这时候的我把所谓的规矩抛到了爪哇国,哪里还会想太多,倒是怎么逗弄我的少爷才是正经。我有些委屈的开口,伸手推了推少爷的肩膀,他无法只得起身。
这下他的身上都是‘珏’字了,薄唇微肿带着点殷红色,星星点点的吻痕如同花瓣一般散落于他修长如玉的身体。我满意的看着我的杰作,感觉少爷细白修长的手指拨开我后背散乱的鬓发,拉住小衣的系带,指尖在我的脖颈,腰间缠绵的打转。
“少爷,阿珏腰酸...”我恬不知耻的开口,只感觉少爷的手指一顿,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按在我腰间的软肉上,一下一下轻轻巧巧的揉捏着。
少爷的呼吸有些急促,某些部位难以遮挡的抵着我的臀部,传来阵阵灼热的气息。我倒是想和我的少爷缠缠绵绵,双宿双栖,跟所有人宣称少爷是属于我的。但好歹得给夫人些脸面,总不能在她斥责了少爷与丫鬟厮混之后还明目张胆的在府里头给她没脸。
“感觉..好些了么。”少爷的声音温润的能掐出水来,我扭过身扶着腰朝他一笑,然后飞快的起身穿衣着裳,动作灵活自如。
少爷一愣,我倒是一身齐整,人模人样的凑过去朝他唇上一啃,然后眨了眨眼,格外愉悦的推门打水净面去了。
待到我捧着端着净口的茶水进来的时候,少爷已经穿好了衣裳,除了脖颈和嘴唇能微微看出...一点痕迹以外,别的倒不是很明显,只是眼角眉梢带着一点餍足的慵懒风情,衣角随意的铺陈在小椅上,不像个大家公子,反而像那话本里勾人的妖精。见我过来,少爷伸手拉了拉衣领,无奈的瞥了我一眼,“阿珏。”
我也没拿铜镜照过我现在的模样,但估计我的脸上都是愉悦,连语气也是少有的轻松。见少爷开口,便笑道,“阿珏把祛痕膏拿过来了,少爷要用么。”
我其实心底是不想甚至厌恶他把我留下的痕迹抹去的,却也寻不出什么比较好的理由,只得顺着少爷的心思来。
祛痕膏勉强发挥了些作用,外面便来了小丫鬟喊门。我早就吩咐过了不许人进来,所以即使这小丫头再急只得在门外团团打转,实在等不过去了便在门外叫唤几声。
“少爷!!少爷!!府衙里头传话过来要少爷去一趟!”
见里头一片寂静没人应声,又着急的喊,“少爷!少爷!!官差已经来了,少爷再不出现,官差就要进府来搜查了!!”
屋里头的暧昧气氛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我摆正了脸上的微笑,把手上还沾着的祛痕膏拿帕子摸了,“少爷,官差传唤,阿珏...和你一起。”
我见他蹙着眉,心头一跳便倾身搂住了他,“少爷,阿珏无论如何,都会和少爷一起。”这话说着仿佛要一起跳崖殉情似的,但这是我的真心。总觉得这世上能留下我的除了复仇,便只剩下这么一个牵制。若是没有这个牵制的存在,天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其实今日的事情我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少爷不知道,周府更不知道。此时夫人的态度大概让我的少爷寒了心,她不出现只让一个丫头传话过来,让他一个人闯那龙潭虎穴。
周家没落,若是少爷身陷囹圄,都没有银钱把人捞出来。然而却还是不得不配合官府把少爷交出去配合调查。
“恩。”少爷反搂住了我,力道之大几乎让我喘不上气。我靠在他的怀里,倾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嘴唇缓缓的勾了起来。
我知道他承我的情,便拉住了他的手。
他也握紧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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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魏睿的特别关照,官府的人看上去趾高气昂,但还是乖乖赶了辆马车过来。看外头倒是寒碜些,但里面的东西还算富足。
我把从小丫头那里接过来的软垫铺上,最顶上再搁上一层软和的狸子皮毛。这狸子毛算是陈年老货了,几日之前被我从箱底翻出来改了改做成了个垫子,现在看着还算是赏心悦目。
少爷的身子一直算不上好,也受不得寒。我把透着火星儿的镂空花枝暖手炉递了过去,少爷伸手捂着,在红彤彤的暖焰衬托之下显得更加手指根根修长如玉。
少爷抿着唇,仰首靠着那狸子毛垫子上,薄唇抿着,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开口,“阿珏,我之前和你说过老爷么。”
瞧瞧,他说的是老爷,连爹都不愿叫一声。可见周贺这人当子当夫当爹做的可真..为人称道。我内心冷笑道。
“没有。婢子来到府上的时候,老爷便已经仙逝了。”我端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斟茶,见少爷问我便自然的回答。
“虽然之前老爷虽..不曾给我过好脸色,但至少他在时周府也算有个顶梁柱,不至于这么容人欺侮。”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少爷的眸子,却发现他低垂着眼。整个人陷在狸子毛里头,看上去仿佛琉璃做的一般,那般晶莹高贵却容易破碎。
“这不是还有少爷么。”我深吸了口气,很信赖的眨了眨眼。
少爷听言抬眸看着我,微笑摇了摇头,“我周府早就是注定要没落的,我求不求...功名都没有什么两样。也许,也就在等着那一天...”
那一天..什么?我心中有些惊讶于少爷的通透,手上却把茶整个儿递过去。少爷接了,放着手上暖着,迟迟没有动静。
也许我也在等属于我的那一天。
等着周府整个儿毁在我手上,等着我的少爷真真切切里里外外全都...属于我,一个人。
第18章
马车并没有如少爷心想的一般直接去了府衙审案,我看我的少爷一撩车帘望向车外便知道三分。这马车并不是去府衙的,而是去当日我们曾去的郊外别庄。
不过一个小破庄子能引起多大动荡?这当然要从那死去的张姓书生身上引起,然后兜兜转转把那些人的目光恰如其分的引到这地方来。
“周公子,到了。您下马车吧。”马车车夫随手一挑帘子,对车厢里头喊道。我抬眸正对上那车夫的眼睛,他反而对我眯了眯眼,在我扶着少爷下车的时候还装作无意的在我耳边念了一句:
“魏大人...也在此等待姑娘多时了。”
我只感觉少爷的身子一僵,知他也听到了只言片语。我回头了然的笑笑,反倒显得这车夫的表情有些错愕惊讶起来。
下了马车,面前的便是那小庄子的偏门,一样的破旧,看上去倒是如同一堆烂木条随意拼凑起来的东西。大概许久没有人来了,上面满是蛀虫咬出的空洞,在寒风之中发出令人厌恶的凄厉尖啸。几簇干瘪发黄的藤蔓盘绕在上头,倒像是鬼手一般,感觉比上次来时走的正门多了许多阴森和诡异。
我把披风给少爷披上,前面的系带凑过去踮着脚尖系了,少爷动也没动,只是一直蹙着眉。
“不过是那张生想要买的庄子,又有什么问题?那张生不是死在福来客栈里么?不调查客栈的人,反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心中虽不讶异,但还是开口问问。
“也许,正如阿珏所说,这庄子里头确有古怪吧。”少爷温和地回答。
那车夫已经把马缰绳扣在树桩上了,现在正往我们这边走过来,听到这话,反而很嘲讽的开口:“谁知道呢。这庄子这么大,万一恶贼就藏在里头呢?万一那些恶人还要寻机作案,蔑视王法,岂不是..坏了大事?”
这车夫说话一道一道的,懂得到多。我不由自主的朝他瞥上一眼,那人似有所感的转过头来,咧嘴朝我一笑,雪白的牙齿看上去和这里一样有着几分鬼气森森。
“还要等多久?”我开口问道,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喝凉风。从干瘪低矮的院门往里头望去不能看到一丝人影,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间丑陋的黑房子挑出来的檐角。几只老鸹在上头排排站着,时不时哑着嗓子唤上两声。
庄子里头有活水,故而湿的很,在这儿站着便感觉一阵阵饱含水汽的凉风扑打在裸露的皮肤上,跟刀刮似的,几乎剜下血肉来。那镂空花枝暖手炉也没什么大用了,在湿冷的风中刺啦刺啦冒着白烟喘着粗气,我有些心疼的把少爷的手握住,许久见还不曾回暖,便把它塞到我暖和的狐毛围脖里头,手心贴着脖子。
相触的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冷的浑身一个哆嗦,脖子上也被冻得起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粒儿。
少爷垂眸看了我一眼,黑色的发绺混合着水汽如同柳枝一般轻轻拍打在我的脸上。我坦然笑着,凑过去闻了闻,然后不怀好意的咬牙啃了啃发梢。
“阿珏。”少爷的脸被风吹得越发苍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血色从他的皮肤上一寸一寸的褪去,如同被浆洗了无数遍的旧帕子,上头鲜活的颜色被水流一点点剥夺,最终只剩下了一块僵硬无用的碎布。
我低头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些紧绷。
那车夫瞥了我二人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犹豫许久,最终翕动着嘴唇没吐出来一个字。
院子里头人声越来越大,似乎听到了一阵阵呼喊和脚步声。那些原本坐如泰山的老鸹也懒洋洋的拍了拍翅膀,从屋角滚到了院墙之上,又端坐下来。
“在这里!就在这里!”
似乎传来了众人齐心协力的砸门声,砰砰砰一下一下敲击在我心头上。啪啦一声,似乎是哪里的木头被破坏,接着便是哗啦哗啦如同下雨一般细碎好听的声音。
我们三人眼前的偏僻木门终于被人吱吖一声推开,上面的木条儿晃晃悠悠打了几个转儿,飞出了不少木屑。打开木头的几个兵士捂着鼻子急促的咳嗽几声。待到烟尘散去,处在人群后方的魏睿才好不自在的转身走了出来。
还是一副官差的得意模样。位于众人之首,地位尊崇,面容俊美,气度严肃内敛,倒是端的好架子。只是除了朝向我的时候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魏睿身后畏畏缩缩跟着一个老头,正是当时领着我们逛园子的那位。
“周公子也来了。”魏睿拂袖开口,“那就进来看看吧。”
“何公子和这庄子的上上下下都在这里。哦对,还有芙蓉苑的美娇娘们。”
“人齐了。”
第19章
我和少爷一齐走进门里去。脚下踏着的枯草早就折断了一大片倒伏在地上,踏上去的时候还发出几分清脆的碎裂声。
“这地方属于庄子的偏僻角落,按照道理不该有多少人来。但...”魏睿弯下腰,伸手随意在走道上一抹,“这层薄灰是新盖上去的,底下便可以看见这些一道道痕迹。”
我凑过头去看,确实能看见这些痕迹,痕迹很深也很新鲜,像是被车轱辘给弄出来的凹陷,一道一道在裸/露的地表上。
“至于这砖石,”魏睿从旁边的兵士那边取了一柄狭长锋利的剪子过来。这剪子原是剪花枝用的,在庄子里头用处最多,故而很快便能寻到一个。然而这剪子还是颇大,魏睿双手握着,小心的一点一点用着剪子前面锋利的尖部一下一下的刮着石头的表皮。
由于湿气重,下方的砖石缝隙中长满了灰绿色的苔藓,魏睿只得选择靠上的窗口部位。那窗也是庄子特有的支摘花棱窗,上面雕着的花鸟早已不辩形状,但还是能勉强看出当年精湛的工艺。窗子下方拿着木条斜撑着的,便在墙壁上留下来了一道异常明显的印记。
魏睿拿着剪子就在这印记左右轻刮,不一会儿便刮了一些粉末。
那粉末是用随手摘得一片半黄枯叶盛着的,魏睿端着这东西看向众人,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我的脸,见我没什么表情便挑了挑眉,最终定格在那位守门的老头身上。
老头脸上原本腆着脸笑的表情再收束不住,变成了一点僵硬混合着可怜兮兮的笑意,“大人,小老儿..”
“你,再尝一下。”
那老头一怔,接着满脸菜色的伸了两根指头过来,指尖颤啊颤,原本沾的不多更是在那连翻抖动下剩了点星子。
魏睿不满的‘嗯?’一声,老头只得狠了狠心,捻了一把放在嘴里一尝,原本就痛苦的表情便成了满面奇怪的扭曲。众人侧首看着,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
“咸么。”魏睿表情正经而严肃。
老头抬头犹豫了一会儿,却又不敢在官差面前把东西吐了,只得苦着脸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部吞了下去,最终张口:“不咸。”
众人先是一静,接着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忽然响起。众人之中除了魏睿地位超然之外便是另一位穿着四品文官鸳鸯服的何知府了。若不是因为自家儿子和这案子扯上关系,他也不至于如此天寒地冻还跑到这荒郊野外也受苦受难。
故而听到‘不咸’这句话便开口,“既然不咸,那我儿和此案也就没有...”
“还不行呐,何大人。”说话的是魏睿,他拿帕子净了净手,说话也慢条斯理,“既然不咸,那么说明这批私盐还没有走...甚至还藏在这片庄子里头。”
何二倒也不喜不怒,只是脸上还留着他老爹留下的五爪印破坏了他平日里的俊朗风流。他掏出折扇一下没一下敲着自己没受过伤的右半边脸,对于好兄弟周珩投过来的目光只是很自然的打个哈哈。
私盐?!
我的少爷听到这一声的时候握紧了我的手指,我隐隐感觉魏睿的目光飘过来一缕,只当做浑不在意。
私盐么,暴利啊。我这样想着。官府不许私人制造售卖不过是想好好谈谈价钱,钱袋子鼓了才能重拿起轻放下不是,但名头上还是得砍了几个‘要犯’的头,以堵住那些整日叫嚣之人的口。
钱是准备好了,然而此次京城过来的督办监察竟是魏睿此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魏睿自小与我就不对盘,我母亲是魏家人,当年魏家若能伸手帮上一把或许便能保下她的性命,谁知全都一个个冷眼旁观。
我不怨,这么些年也能体会他们明哲保身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正确又如何呢。
我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其他,却听见我的少爷的声音在我耳边头顶响起,声音坚定有力。
“私盐许或会在庄子里头,但铸造售卖绝不是何公子所为。这庄子地属偏僻,何公子接手不过短短数月,如何会干出此等贪赃枉法的事来?大人莫不问问卖庄子的牙人,或许便能寻到真凶。更何况,这守门的老人便是与那意外身亡的张生接洽之人。在何公子盘下这庄子之时,此人便早在这里。若是真相,此人定然一清二楚,大人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