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穷。”她唠叨的说。
司徒晗尧站在床边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疑惑,“阿葵,你刚才是抢劫了吗?”
司徒葵一张一张的数着床上的零钱,大义凌然的说:“我这叫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不算抢劫。”
“可是你还打他们了。”
司徒葵头一扭,看着司徒晗尧那张淡定的小脸,“坏人就是要打,不然怎么替天行道?”
司徒葵的歪理从上辈子开始就是这么的手到擒来。
司徒晗尧眨巴着眼睛,看起来有点认真。
他寻思了半晌,问:“那我也可以替天行道吗?”
“……”这孩子是想去抢钱?
倒是个好苗子,不愧是她儿子。
司徒葵笑了一下,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你就算了,万一被别人打了阿葵会心疼的。”
闻言,司徒晗尧没再说话,他转身走去书桌前,打开电脑一脸认真的玩。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玩一会就去洗澡,现在都十点多了,十二点前必须睡觉。”
“好。”
“……”臭小子说话还真酷,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给她往外蹦,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扬起的嘴角慢慢的淡了下去,金色的眼眸微垂,带着恍恍惚惚的凉意。
她离开Z市五年,刚一出门就遇到混混,巧的是,这两个混混居然还认识她,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她不信。
看来这个家不好混。
真糟心!
——
第二天一早,司徒葵的房间门前,一个上了年纪的佣人轻轻的敲着门,“大小姐,您起来了吗?陈律师来了,老爷请您下去商量遗嘱的事。”
听到“遗嘱”两个字,司徒文打开门,坐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看了一眼站在隔壁门口的佣人,她柔声柔气的说:“王妈,姐姐昨天很晚才回来,这会儿应该还没起呢,你下去跟爸说让律师等一会吧。”
“二小姐不行啊,老爷说一定要叫大小姐下去,您的两个叔父都来了,哪有让长辈等晚辈的道理,这落人口舌啊。”
老爷子去世那么久了,如今这些人倒是全都聚齐了,看来真的是准备分配遗嘱的事了。
只不过,分配遗嘱却只叫了司徒葵而没叫她,司徒文温驯的脸上隐藏着一抹恨意。
“要不我先下去陪陪叔父们,你再叫叫姐姐吧。”
讨好长辈这种事怎么能白白让司徒葵做了,司徒文转动轮椅的瞬间,扯了一下嘴角。
她最好睡到中午再起来。
咔哒一声。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司徒文笑脸一僵,回头,就见司徒葵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奸诈,心计!
一时间司徒文心里蹦出的只有这几个字。
黑色的铅笔裤不是什么高档品,但却将司徒葵修长笔直的双腿呈现的无比完美,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然而最让司徒文看着刺眼的,是她手臂上的黑色布条,这是守丧的人才会带的,她昨天都没有见她带,偏偏今天戴上了。
王妈默默的笑了一下,这位大小姐从小就不比任何人笨,现在更聪明了。
司徒晗尧跟着司徒文走出来,虽然不是一身黑,但也是黑衬衫,手臂上带了黑色布条。
“姐姐怎么起的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一会呢。”司徒文不太灵活的转过轮椅,脸上俨然换上的了亲切的笑意。
“早吗?难道你想让我睡到中午,好给楼下的那些长辈挑理?”
金色的眼眸淡淡的晲着坐在轮椅上的人,那种君临天下的睥睨,让司徒文感到陌生。
“姐姐是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昨天回来的晚,想让你多睡一会,你别误会。”
司徒葵嘴角勾起,看似在笑,但那眼中的冰冷却让人背脊发凉,“那还真是谢谢你为我着想了。”
司徒文眼角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妈,她低下头,佯装委屈道:“对不起姐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昨天已经跟爸说过了,我车祸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道歉的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妈只是心疼我,并没有故意针对你的意思。”
好一朵小白莲,演技真TM的好。
司徒葵侧了侧眼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也知道我没了以前的记忆,而且唯一的目击者也死了,现在这些话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没人反驳得了你,不过我提醒你,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你只是断了腿,下次指不定断的是哪。”
她真的没有记忆了吗?
司徒文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
以前的司徒葵她说什么她都信,永远都把她当成好的姐妹,可是现在……
除非她记得她开车撞她这件事,否则怎么会对她这个态度?
“我知道你怪我抢了怀旭哥,可是姐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就不能成全我们吗,你一定要这么恨我吗?”
司徒葵笑了笑,松开司徒晗尧的手,转而扶向了司徒文的轮椅扶手。
“恨么?”……
【007】 整个司徒家,我最大!
司徒葵推着轮椅慢慢的朝楼梯走过去,她一边走一边说:“好妹妹,要知道真正恨一个人绝对不只是让她受伤这么简单的,我相信这一点你一定比我清楚。”
看着自己离楼梯越来越近,司徒文搭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的僵硬,“姐姐,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司徒葵脚步平缓,速度均衡,可是她走的越是慢,司徒文心里就越是不安。
楼梯前,司徒葵停下脚步,稍稍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说:“恨一个人是希望她死不足惜,你觉得呢?”
再往前一点,轮椅就会顺着楼梯滚下去,楼下坐着很多人,司徒文多么希望这一刻有人快点发现司徒葵这狠辣的动作。
“大小姐,二小姐还是让我来扶吧。”王妈很适时的开口。
司徒葵松开扶着轮椅的手,回头看了王妈一眼,“好啊,那我就先下去了,王妈可要好好扶着妹妹,别让她把另一条腿也摔断了。”
这话是提醒吗?
分明就是警告!
看着那一大一小走下楼,司徒文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楼下,除了司徒老爷子的遗嘱律师,其他的人都是认识司徒葵的。
时隔五年,他们似乎谁都没想过再见到她,更没想到她的再次出现,会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危机。
陈律师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带着眼镜,他看了司徒葵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
“您就是司徒葵小姐吧?”
司徒葵轻轻点了下头,“嗯。”
这里除了司徒海和陈律师之外还坐着两个男人,刚才听王妈说是她的叔父,司徒葵淡淡看了一眼,而后轻身坐在单人沙发上,占据了司徒家大小姐独一无二的位置。
陈律师将一份摞好的文件推到司徒葵面前,“司徒葵小姐,这是司徒老先生生前所立下的遗嘱,包括司徒家的动产,不动产,全部分成了四份,其中您一人便得了所有财产的百分之六十,您看一下,如果没有别的意见,请您签字。”
司徒葵拿起一份资料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司徒海拧着眉,虽然没做声,但心里却跟他的两个兄弟想的一样,都希望她能主动放弃。
但是,她司徒葵又不是傻子,她凭什么主动放弃这么多钱?
“没问题,我可以签字,不过签字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下律师先生。”
“司徒小姐请问。”
司徒葵放下手里的文件,翘起腿,懒懒的靠进身后的沙发,“如果我签了这份文件,是不是说明这些钱从现在开始全都由我支配?”
“当然。只要不超过您的范围,全部由您支配。”
“那就是说,即便我把这些钱全都拿去捐了,只要我高兴,也都随我的意?”
“是的。”
司徒葵呵呵一笑。
司徒海莫名腾升一抹不安,他看着司徒葵,眼中带有一丝警告,“你想干什么?”
司徒葵一脸无辜的摇头,“不干什么啊,我就是在想,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我该怎么花呢,刚刚律师先生说了,这些文件包括所有动产和不动产,我想这栋房子应该也属于不动产的范围吧。”
王妈扶着司徒文下楼,刚走一半,司徒文就停下了脚步。
她原以为司徒海会想办法阻止司徒葵拿遗产,却没想到他到头来会一句话都不说。
捏再楼梯扶手上的手渐渐收紧,她不甘心,她凭什么输给她司徒葵!
司徒海拧起眉,“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你最好不要打公司的主意,公司马上就可以进入商会了,我希望你的目光能够放远一点。”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司徒葵的神经,金色的眼眸不着痕迹的紧了一下,左手的拇指在食指上摩挲。
以前她还是冷染的时候,那枚戒指就带在这只手上,她在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去抚动戒指,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虽然她现在的手上没有任何饰品,但习惯就是习惯,十几年的习惯又怎么会是一朝一夕就变的。
“好,我答应你不动公司,不过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我想我还是有权过问公司大小事务的。”
闻言,司徒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想管理公司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你十八岁就出了那样的丑闻,大学都没上就离开了司徒家,你凭什么管理公司?”
司徒葵看着说话的人,淡淡的眸光不起一丝波澜,她转眸看了司徒海一眼。
“他是你二叔,司徒江。”司徒海介绍道。
“哦~”司徒葵拉长了尾音,朝着司徒江笑了一下,“原来是二叔啊,抱歉,前几天出车祸不小心把你们都忘了,现在可能要重新认识你们。你刚刚说我不懂管理,这简单,我知道最近商会选举Z市也有开管理培训班,我去参加就好了。”
“你参加?你以为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小文大学三年,年年成绩优越,她是被学校保送才进去的,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她没能力?
司徒葵不屑一笑。
“有没有能力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难道二叔一直都喜欢用言语来打击晚辈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