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不是重生的——森夏葵
时间:2018-05-12 12:51:50

  身后,被差遣来保护她安全的景锐在暗处松口气。
  停那么久,他险些等不及现身把她给拉过去。
  昨晚他的活被沈临风给抢走,没看到耀哥救美的英姿,更没看到虐菜的盛况,去了刺蔷听见一帮小弟吹牛,说什么一拳把人打飞、一脚下去多一个太监、一手卸一条胳膊,呵呵,装逼文看多了吧?以为别人是棉花做的?
  不过从小弟们脸上兴奋的表情来看,该是狠狠给结夏出了口恶气。
  但从方才结夏踟蹰不前的反应来看,即便对方没得手,也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希望李菲今天的打脸能给力点,不然不足以弥补小结夏所受的惊吓。
  早上的课堂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无聊,学生们捂嘴打哈欠,在老师毫无起伏的讲课声中昏昏欲睡。
  李菲捧着书,一脸的心不在焉,她偷偷侧头,视线落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蒋欢身上,高傲的公主正在气急败坏地发短信,想必是联系不到那波不良,又见结夏完好无损地来了学校,快气炸了吧!
  挂着浓重黑眼圈的脸上浮出笑意,李菲抬手看表确认时间,还有7分钟,就是蒋欢的末日。
  秒针滴答滴答地转动,心跳越发剧烈。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她表妹的冤魂也等了太久太久……
  课堂仿佛化作战场,她坐直身,望向墙壁上悬挂的电视,等待号角吹响的那一刻。
  当秒针跨过12的那一刻,全校所有的电视机同时开启。
  屏幕上闪过蒋欢从初中到现在为止各类暴力欺凌的照片,夹杂和不良少年们糜烂的私生活照,不止是学生,就连老师们都错愕得忘了去关电视。
  也许在大人们的眼里,也觉这种原始的暴力太过残酷。
  蒋欢只看了几秒就浑身发抖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尖叫着要去关电视。
  原本放在矮柜上的遥控器不翼而飞,她抓着头发抓狂地四处乱窜,见全班都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看,愤怒得高声嚷嚷:“都给老娘闭眼!再看就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听到没有?!让你们别看!别看啊!操!”
  她疯疯癫癫的模样吓得前排学生纷纷逃离座位,远离她跑去安全区域。
  她是病毒吗?逃那么远。
  蒋欢发红的眼扫过教室里一张张脸,视线和头脑一并发白,顺手抓起一张空座椅,转身狠狠朝电视机砸去。
  “看你mb!看你mb!看你mb!”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电视机屏幕被砸个稀烂。
  教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走廊却传来耳熟的对话——
  “别惹我,老娘烦着呢!”
  “怎么了?刚才不笑得好好的?”
  蒋欢一愣,抓了把椅子风一样窜去隔壁班。
  三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来,悬挂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她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正和职高男拥吻。
  “说说,在想什么?”
  “关你屁事…啊……”
  “我看上一辆摩托车,你买给我好不好?宝贝儿。”
  “滚!又找我要东西。”
  这是……
  浑身的血液逆流着冲上脑门,谁?谁偷偷录的?!谁搞的这一切!
  屏幕上白花花的肉体冲击着她的视线,尤其在听到自己吟叫出薄耀光名字的那一刻,整个人羞愤到无以复加。
  不经意地回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从6班出来,正站在门口,抱着胳膊倨傲睇她,厌恶的神色,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她脑子里哄地炸响,待反应过来,手里的椅子已经朝着电视机的方向飞了出去。
  教室里的学生们尖叫着逃窜,场面混乱不堪。
  被砸中的学生当场头破血流,跌在地上痛吟。
  老师赶紧把伤员背出去,并吩咐学生赶紧去叫保安来控制局面。
  蒋欢像疯了一般,抓着椅子窜进一间又一间的教室,砸电视机,砸围观的学生。
  不过五分钟,陆陆续续搬进医务室的伤员就有十人之多。
  三楼的学生纷纷跑去一楼避难,大厅的高清电视机里视频未停,所有人都见证了蒋欢浸入骨髓的恶毒——
  “要我给你买摩托车可以,你得先用你这根不老实的东西教训一个人。”
  “是个乖乖女,干净得很,你吃不了亏。”
  “当然也不是让你白上,得录像懂吗?把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声浪.叫都给我完完整整录下来,到时候人也是你的,车也是你的。最好多叫几个人,我看你手底下那帮小弟身强力壮,想必很持久。”
  有学生骂起来:
  “操!这女的有病吧?”
  “还叫人去qj?她怎么不留着自己享受?”
  “我怎么会和这种败类同校?”
  “让她滚!不然我就退学!”
  学生们义愤填膺,紧接着转入第二段视频,是一则几年前的新闻——
  “本市初一女生放学路上遭毒手,全身多处软骨组织受伤、面部被划五刀,于静宁医院救治,今早坠楼,当场死亡,家属问责医院,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
  众人正觉疑惑,不明白这则新闻和蒋欢有什么关系,紧接着雪白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字:蒋欢,我表妹的命,什么时候还?
  全校哗然。
  难道蒋欢还跟新闻里的死者有关?
  此时还在三楼砸电视机的蒋欢看到这句血淋淋的问,终于明白过来是谁搞的鬼!
  没想到那贱人居然还有个表姐!
  她甩下椅子,风一样卷去一楼,对着大厅里聚集的学生破口大骂:“□□妈!你表妹自个儿发骚抢男人,活该被轮!况且她也挺享受,爽得紧抱着男人不肯放呢!我这儿有片,要看看你妹的贱样吗?你这婊.子这么搞我,迟早也要重蹈你表妹的覆辙!”
  “是你发骚吧!黑心妇!”不知是谁起的头,朝着楼梯上的蒋欢扔鞋子,迎头迎面砸在了那张扭曲的脸上。
  蒋欢只觉鼻子一疼,隐约腥气涌上呼吸。
  她怒骂道:“谁?给老娘站出来!”
  义愤填膺的学生们同时朝前迈出一步,举目望去都是透着冷意的眼睛,黑压压一片,气势逼人。
  蒋欢心里莫名发慌,脚下不小心踩空,直接从楼梯跌下。
  她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痛吟,竟无一人上前扶她,气得直骂:“操!都死哪儿去了?程妮!张娜!何梅!李菲!都他妈给老娘滚出来!”
  “该滚的是你才对!”
  “对!把咱们学校弄得乌烟瘴气!”
  “这么脏,干脆退学去卖吧!”
  不知是谁带头,所有学生都齐声喊起来——
  “蒋欢!滚出去!蒋欢!滚出去!蒋欢!滚出去!”
 
 
第49章 
  被全校学生驱逐出境是什么感觉?
  嚣张了二十几年的蒋大小姐, 第一次尝到了狼狈的滋味。
  几乎是冒着愤怒学生们的“林枪弹雨”才一路逃出了学校,冲出校门的一瞬间, 身后砸来雨点般的矿泉水瓶和鞋子,以及无数的中指和白眼——“滚吧!别再回来了!”
  她躲开几米远, 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扬声威胁:“你们给老娘等着!洗干净脖子准备死吧你们!”
  抱着她不容侵犯的自尊和骄傲, 蒋欢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学生们的骂声中扬长而去。
  ……
  这样精彩的一幕, 结夏却没能近距离观摩。
  在电视屏幕上刚开始播放各种不雅照的时候, 她就被宋晴给强行拖到了北角的花架下。
  “为什么不让我看?”
  结夏踮起脚尖跟她闹。
  “少儿不宜, 荼毒心灵辣眼睛的东西你看什么看!”
  宋晴戳她脑袋,跟教训女儿似的。
  结夏无比委屈,那她为什么捧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
  “我也要看!”脑袋凑过去,连个边角都没瞥见, 就被宋晴拦住。
  气不过, 结夏掏出手机想自个儿找直播帖,还没点开贴吧,宋晴就利用身高优势抢走了她的手机, 不仅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还叉腰摆出长辈架子训斥:“未成年看什么小黄.片!不听话小心挨揍!”
  “你揍谁?”
  沈临风从教学楼里出来,身后跟着薄耀光和景锐。
  宋晴睨他一眼:“揍不听话闹着要看黄.片的小朋友。”
  沈临风的调笑还没说出口,薄耀光已经瞥了她一眼, 沉声一句:“你试试。”
  宋晴无语地翻白眼:“又不是真的要揍她,那么较真儿干嘛。”
  她是没看出薄耀光和结夏之间的那点小九九,沈临风可看得真切, 眼睛都快笑成条缝儿。
  得,玩笑话都当真,耀哥这护短不要太明显!
  薄耀光走到花架下,藤蔓早已枯萎,光秃秃的木架将苍穹分割成几片,偶尔跃过稀疏鸟群,说不出的仓惶寂寥。
  他在石阶上坐下,长腿支开,隐约露出线条优美的脚踝。
  坐了会儿,见宋晴还跟逗猫似的举着结夏的手机把她逗得团团转,眉心便皱了皱眉,忽的说了句:“手机还她。”
  宋晴一脸吃惊,不是他说的别让结夏知道吗?毕竟第一段视频,结夏一看便能知道昨晚那波找茬的不良是蒋欢派来。
  说什么不想让结夏纯洁的双眼看到世界最脏的丑恶,她言听计从当了恶人,现在他倒来扮好人了!
  果不其然,拿回手机的结夏立马眉开眼笑跑去了薄耀光身旁,明显不再待见自己。
  宋晴那个气,急着看后续,她懒得计较,低头继续看帖吃瓜,结果刚才还盖得老高的楼顷刻间不翼而飞!
  起初,她以为是信号太弱导致刷不出来,可反反复复进出好几遍,都再找不到蒋欢的直播贴。
  若有所感地看向花架,漫不经心坐在那儿的少年,勾起唇角,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阴!实在是阴!
  偏面对结夏找不到贴的疑问,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说是影响不好,校方封锁消息。
  啊呸!
  全都是你找人删的吧!
  ……
  那头,蒋欢已经打车回了家。
  推开小洋楼的门,一进去便和院里浇花的母亲碰个正着。
  妇人见她浑身脏兮兮,长发凌乱地黏在花了妆的脸上,诧异地睁大眼:“怎么弄的这是?谁欺负你了?”
  蒋欢挥开她探过来的手,语气格外冲:“要你管?别在这儿假惺惺了!赶紧抱着你的宝贝儿子喂.奶去吧您!”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妈妈!还懂不懂得尊敬长辈?”
  妇人气得胸口起伏,也顾不上浇什么花,用巾子擦了擦手便追着蒋欢一道进门。
  浴室的门被粗暴地踹开,眼见着母亲就要追上,蒋欢冷着脸“啪”一声甩上门,把聒噪的念叨拒之门外。
  臭婆娘,装什么慈母,看到她那张脸就作呕!
  把花洒打开,蒋欢脱掉脏衣服钻进水底下。
  唰唰的水流声中,闪过从小到大的点滴回忆——
  在弟弟出生前,整个家都阴云密布。
  母亲时常望着她叹气,抹泪惋惜她为何不是个儿子,骂她占了男胎的位置,自责没给蒋家留后。
  小小的她就背负着母亲的指责和嫌弃渐渐长大,在撒娇和哭闹无用后,终于明白,母亲对她没有爱,更没有期待。
  其实在生蒋欢前,母亲就已经打过好几次胎,原因无二——因为性别鉴定腹中不是男胎。
  蒋家三代单传,她必须给丈夫留后,才能对得起蒋家长辈。可堕胎次数过多,导致子宫越来越薄,在她想要打掉蒋欢的时候,医生建议她把孩子生下,否则可能终身无法受孕。
  生完蒋欢后,母亲不甘心,想尽方法怀孕,好不容易怀了男胎,却习惯性流产数次夭折,纵然如此,她也不曾放弃,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在蒋欢小升初的那一年诞下了男婴。
  13岁的蒋欢站在产房门口冷眼看着母亲,那张精疲力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似完成了人生中最伟大的任务一般,如此的满足。
  托弟弟的福,家里开始有了欢声笑语,但埋在心底阴暗的种子却已经长成了扭曲的树,结了黑暗的果。
  因为父母的忽视,蒋欢迫切地需要爱和关注,压抑的家里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学校成了她主宰的王国,在这里,她不再是多余的存在,而是女生羡慕男生追捧的公主。
  谁都不可以动摇她的地位。
  ——因为那是她仅存的宝物。
  ……
  洗干净从浴室出来,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蒋欢瘪瘪嘴,早就看腻了黄脸婆的惺惺作态,以前对她百般冷待,以为她小不记事,现在见她长大了,便开始端出一副慈母姿态,给她灌输爱父母爱弟弟的思想。
  呸!别恶心人了,不就是想让自己乖乖给她的宝贝儿子铺路吗?找个秃顶老男人相亲,成为弟弟未来事业的垫脚石。
  把她蒋欢当成什么了?跟她一样自甘下.贱的小脚女人吗?
  甩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蒋欢往二楼走。
  来到旋梯口,仰头便看到5岁的弟弟站在二楼,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扑闪扑闪着看她。
  “狗杂.种!看什么看?”她没好气地骂一句,迈上旋梯。
  弟弟缩了缩脖子,眼神怯怯。
  今天他生病了,不能去幼儿园,保姆是个无聊的老婆婆,他不想和她一起玩,就把堆得老高的积木哗啦推倒,趁着她收拾的空档从房间里跑出来,想去一楼找妈妈。
  结果,出门就遇上了坏脾气姐姐。
  虽然姐姐漂亮,身上也很香,但他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总是趁爸爸妈妈不注意掐他的胳膊、给他抽烟看他被呛、让他去摸电插头说可以变成超人,又或者带他看奇怪的动画片,里面的大哥哥们都没穿衣服,彼此抱在一起打架,发出奇怪的声音,每每这时,她就会张大嘴笑得很开心,掐着他的屁股说,他拉便便的地方以后会被别的男人塞大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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