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好生活——一年春天
时间:2018-05-13 20:36:21

  搞后勤的几乎都是村里的妇女,男人们在前面修坝通渠的时候,她们就在家里烧水,做饭,挤奶,喂牲畜,忙得也是不亦乐乎。
  等到了吃饭的时间,她们就赶上牛车,马车,带上热饭和热奶茶,送到施工最前沿,保证劳累了半天的男人们都能吃上热乎饭。
  顾朝来一直都在修坝的最前线,之前顾朝晖还有点私心,想让他去轻省一点的地方,跟着卡车司机来往于采石场,帮着指挥装车神马的。
  但顾朝来自己主动说, “三哥,你不用担心我,你看遇到这种情况,谁也没往后缩,往后退,你更是比别人辛苦百倍,不仅出力,还得出钱,这时候我咋能拖了你的后腿呢,你放心吧,我自己多留神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听了老四这番话,再看他眼中坚毅的神采,顾朝晖觉得这趟村里没白来,不说别的,至少老四现在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顾朝来在坝上干活的时候,每到饭点,他就心慌慌,开始频繁的往通向村里那条路眺望。
  一开始没人看得出来是咋回事儿,可时间一长,大家也都是明眼人,一个村里的村民,啥不知道啊,很快就有人传了,说是顾经理的弟弟看上了呼格村长的妹妹。
  这事儿呼格吉勒图比顾朝晖先知道,不过他没好意思找顾朝晖求证,更不好直接去问顾朝来,他只能默默观察着,希望从蛛丝马迹里看出些端倪。
  可观察了一天之后,他发现,顾朝来对塔娜有意思不假,但塔娜好像对顾朝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对待他就像是对待其他工地上的男人一样热情,周到,像兄妹一般。
  看来这事儿不简单,弄不好是顾朝来一厢情愿,不过眼前是抗灾的关键时期,呼格即使发现了问题,也无暇多管,只能先把这事儿搁在了一边。
  至于顾朝晖这两天,更是不住脚的各种忙,看完堤坝的情况,就去通渠现场查看,然后再去采石场看看石料的储备够不够,稍微有点空闲时间,还得思考一下帮着呼格他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的路子。
  来回多地奔波,他靠两条腿恐怕是走不过来,而村里的大到汽车,小到手推车,全都上了工地,更别提那些能干活的牲口,每一个闲着的,他不得已,只好到邻村租了个脚力。
  这个脚力不是别人,就是那天给他们引路的大爷。
  大爷这次还是主动找到顾朝晖,他们第一天来村里通渠的时候,这大爷凑上来笑着对他说,“后生,你这是个守信用的!”
  然后又看他们买了采石场,还联合那么多村民,士兵修筑堤坝,这老大爷更觉得顾朝晖是个干大事儿的人,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敬重。
  因此当顾朝晖说想租他的驴车的时候,这大爷说,“租什么租,都是邻村的乡亲,我听说你为了救灾,都把石头山买了,我老头的毛驴车值几个钱,再说,这洪水要是治好了,我们村也跟着沾光啊。”
  就这么着,这几天,都是这老大爷赶着驴车带着顾朝晖往来。
  不给钱实在说不过去,顾朝晖最后就从物资里拨了一袋米一袋面给老大爷送了过去,这给老头高兴够呛。
  等三天后,一切工程都如期完工的时候,老天爷也忽然一夜之间变了脸,前几天的晴空万里转眼不见,顾朝晖一早上起来,就见到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孙炳胜站在他身后说,“这天气预报还真不糊弄人。”
  顾朝晖点点头,赶紧招呼呼格吉勒图,让他用大喇叭广播,召集村民先往北边一公里的山丘上撤离,万一堤坝不牢,人命才是第一位的。
  而这时候,这几天一直给顾朝晖引路的大爷骑着毛驴颠颠哒哒的跑到了呼格家门前,还没等下驴背,他就冲屋门口的顾朝晖喊上了,“小顾,不好了,你快去我们村看看吧。”
 
 
第97章 十万火急
  顾朝晖看到那大爷火急火燎的样子, 心知肯定有要紧事,赶紧跟陆连长说了一声,两人带上人和车赶到了隔壁村。
  往村里赶的时候,路上就下起了雨, 虽然只是零星毛毛雨, 但看天上阴雨密布, 远处还不时传来雷声, 天边甚至能看到闪电划过,大家心里都是绷得紧紧的。
  路上,顾朝晖就跟那大爷问明了情况, 听了之后, 他不禁又急又气,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卑鄙无耻的人。
  听大爷说,他一早上起来看到天气不好, 也是十分不放心,就去顾朝晖他们刚修好的堤坝前查看了一圈, 可刚走到坝口, 就看见有二三十个村里的小伙子在操着铁锨铲起石头和土块往泄洪渠入口那里填, 看样子是要把入口堵住。
  大爷赶紧上前阻拦,冲他们喊, “你们这是要干啥?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 这要是把泄洪口给堵住,一会大水来了,还不得把堤坝给冲垮?”
  可根本没人听他的话, 这给他急的,赶紧去找老村长。
  谁知到了老村长家,发现对方正在神情自若的喝着小酒,抽旱烟。
  大爷以为他不知情,赶紧将坝上的情况说了,但老村长的反应更让他恼火,对方说,“这不是还没下雨呢么,再说了,就是下了雨,现在坝也修好了,也不会有啥大损失,再说了,当初他们挖这个泄洪渠的时候,我可没同意,这事儿,我还得好好找他们说道说道呢。”
  老村长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和他当了一辈子乡邻的大爷当然知道,看来这家伙又是想趁火打劫。
  但现在这情况非比寻常,不是儿戏,要是真的发起水来,泄洪渠被堵了,别说下游的村子会被淹,就是他们村,最后也有可能因为溃堤或者泄洪渠堵塞口崩塌最后遭受更大的损失。
  大爷把这些话都跟老村长说了,可对方就是固执己见,还骂他不懂事儿,不知道为村里的集体利益考虑,最后更口不择言,说道,“既然来了个城里的冤大头,咱们不能让他就这么从咱们村口经过不拔毛,那不是我老郭的性格。”
  见实在是说不通对方,又看外面已经有点要飘雨的意思了,大爷没再犹豫,赶紧将自家的毛驴从车上卸下来,然后跨上驴背,扬起鞭子就赶来找顾朝晖他们了。
  大爷说这番话的时候,陆连长也在旁边听着,他是军人,更加血气方刚,连顾朝晖都被气得大骂“无耻”,他更是气得要掏枪,吼道,“这是破坏团结稳定的大事儿,我他妈就是当场把他毙了,也不为过!”
  顾朝晖看他眼睛都红了,心里是能理解那种感受,毕竟全体军民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忙活了三天,终于把大坝给修好了,没想到却冒出这么个鼠目寸光之辈搅局,别说是陆连长,就是顾朝晖都想按着老村长大脑袋狠削一顿了。
  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顾朝晖赶紧按住陆连长摸向腰间的手,劝道,“咱们先不能冲动,去了看看情况再说,他不是要钱么,让他开个价,看看是多少,要是能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咱能不用硬的就不用。”
  陆连长气得瞪着顾朝晖道,“他要钱,你就给!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就是把钱给要饭的,对方还得记你的好,这老东西,我看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你给他多少,他都会嫌不够!”
  孙炳胜也在旁边说道,“就是,决不能便宜了这个老家伙,今天就是跟他们干一架,咱们也得把这块阵地夺回来。”
  一听孙炳胜说道“阵地”这个词儿,陆连长更是热血沸腾,他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喊道,“走,咱们去夺回泄洪渠!”
  士兵们都是无条件执行命令,听到上级的口令,车队开得更快了,在乡间的沙石小路上扬起一阵迷乱人眼的沙尘。
  但顾朝晖看着这样的情形,心里却罕见的有些慌乱起来,他真怕这天怒人怨的,出了什么大事儿,到时候没法收场可怎么的了!
  但眼前不是发愁的时候,他也只能跟着大家伙一起前往泄洪渠口。
  往常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这次他们没用十五分钟就赶到了。
  而这时候,雨点已经从开始的零星毛毛细雨,变成了能看见雨线的中雨,等他们到达坝边渠口的时候,眼见着河水已经涨起来了,水流也变得湍急了很多。
  众人见此情形更是着急不已。
  而听说顾朝晖他们大队人马来到了村里,老村长也披着蓑衣从家里来到了渠口。
  两方人马各站在泄洪渠的一边,隔着一条三米多宽的沟渠对峙着,天公好像也来助阵,雷声和雨点一阵急似一阵,甚至浇得人睁不开眼睛。
  顾朝晖先向老村长喊话,“老村长,这渠口是不是你们村里人堵住的,赶紧给疏通开,这水已经涨上来了,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涨到渠口的位置,到那时候不通开就晚了!”
  这样万分火急的情况,那老村长竟然还有心思抽旱烟,他吧嗒着烟嘴说道,“你们当初通渠,没经我同意,这是我们村,我想堵就堵,你管不着!”
  顾朝晖看他这样情理不通,也是气急不已,声音也高了两度,他喊道,“老村长,你不能这么固执啊,这事儿咱们过后再谈,现在救灾要紧,堤坝要是垮了,大水淹过来,咱们谁也得不着好!”
  “呵呵,你倒是个大善人,怎么,用我们村的泄洪渠给你办好事儿,借花献佛的买卖你挺精通啊,不愧是城里的大老板,就是会算计。”
  他一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二三十号小伙子也都跟着嚷嚷起来,“就是,挖渠对我们村有啥好处?还把我们村的路给挖断了,这事儿你怎么不说?”
  闻言,顾朝晖赶紧道,“等过了这次洪峰,我出钱给你们村修桥,但现在不时意气用事的时候,老村长,咱们得齐心合力抗灾啊。”
  可对面却不为所动,这次老村长没说话,他叼着烟袋斜眼看顾朝晖,村会计成了他的代言人,起着哄喊道,“过后给我们修桥?过后你要是跑了怎么整?我们村的路不通,我们怎么出去卖粮食,卖牛羊?我们村要是因为这个受损失了,谁给我们赔?说得轻巧!不行,你今天不把修桥填渠的钱给我们,今天这渠谁也别想通开!”
  见对方要坐地起价,趁火打劫,陆连长气得要死,拔枪就冲天上放了一枪。
  枪声和雷鸣声同时响起,震得两边人马都是一凛。
  对面的村民也终于不叫嚣了,而陆连长不含糊,他回头冲士兵喊道,“给我抄家伙挖渠,好话跟他说尽了,他们不听,咱们只能自己动手了!”
  一声令下,士兵和村民们群情激奋,冒着大雨,抄起家伙事就跳下了沟渠,要把那堵住的口子给通开,而这时水位上涨的非常快,眼见着就要接近渠口了。
  见他们挖渠,对面的村民也跳下来,两拨人冒着大雨,趟着乱泥,混战成了一团。
  老村长没下沟,他在沟上指示着村里人,让一拨人拦着顾朝晖他们不让挖,这些人便有搂腰的,有拽胳膊的,想尽一切办法拦着士兵和村民挖渠。
  还有一拨人,他们在老村长的指使下往渠口回填石头和土块,妄图把渠口再堵上。
  一时间沟渠里面乱成一团,人人身上,脸上都是泥水,在沟底摸爬滚打的没了人样。
  但到底人多占优势,渠口还是被顾朝晖他们这边通开了将近四分之三,剩下的最后一点也无关大局了。
  这时,顾朝晖也被人攻击了,情急之下,他一拳打倒了上来夺他铁锹的村会计,然后爬上渠口查看,发现脚下已经站不稳,都被河水冲的糊了泥。
  相信用不了三分,五分钟,洪水就会把渠口冲破。
  他赶紧冲身后的众人大喊,“大家快往上爬,大水要来了。”
  陆连长本来还在忙着跟人抢铁锹,一听这话,赶紧回身对着士兵喊道,“都给我往上爬,别含糊,淹死在渠里也封不了烈士。”
  当兵的最听号令,长官发话之后,他们不再恋战,抄起家伙事儿扭身就往回跑。
  当兵的身体素质好,三步两步就蹿上了三米来高的大沟,但庄稼人速度慢一点,自己这边的村民,士兵都又返回去连拉带拽,甚至顶着屁股往上拥,终于把人都给弄到了上面。
  可老村长这边的村民,一听说要发水,首先就慌了,再往沟上一望,发现老村长早就见势不妙跑了,渠里的村民没了主心骨,立马乱了阵营,心也慌了,腿也软了,再加上雨后沟渠两壁湿滑,他们爬了半天,也没爬上去多高,眼瞅着河水已经漫过了被隔壁村挖开的大口子,他们吓得更是不知所措,甚至有人当场嚎起来了。
  见此情形,顾朝晖看向陆连长,陆连长气得一跺脚,骂道,“草他妈的,这个老货,关键时刻自己他妈的跑了,留下这烂摊子让咱们收拾!”
  但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这时候不上也不行,他一声令下,当兵的又都冲下沟里,帮着对面的村民往上爬,顾朝晖也没含糊,跟着下了沟。
  看他下沟,把孙炳胜和顾朝来给急的直跳脚,“朝晖!”“三哥!”
  情急之下,这两人也跟着下去了。
  毕竟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对面村民看到解X军到了关键时刻没放弃他们,也都来了精神,腿也不软了,赶紧配合着往上爬。
  顾朝晖顶着一个村民的肩膀,孙炳胜则上去一脚踹到那村民屁股上大骂,“你他妈快点,今天要是连累老子死在这儿,我他妈变成鬼也饶不了你!”
  那村民吓得三步两步就蹿了上去。
  等他们双方都爬上沟的时候,大水也终于冲开了泄洪口,以万马奔腾的气势,轰鸣着瞬间灌满了沟渠,顺着顾朝晖他们给它规划的路线流向了七里地之外的西拉沐伦河,到了那里,这条看起来凶猛的水龙就会变成乖顺的小溪流,变得不值一提。
  看着眼前的一幕,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隔壁村的村民也终于知道害怕了,后知后觉的抱着亲人哭了起来。
  这时候就听有人喊道,“都怪老村长,要不是他鼓动,咱们能差点丢了命?走,找他算账去!”
  听大家要找老村长算账,顾朝晖赶紧一步跨上旁边的大石,拦住他们说道,“乡亲们,大家别冲动,老村长其实也是为了你们的利益着想,他不是为了多给大家争取点么?就像这石头山,当初我说五万买,他不卖,争取到了十万块钱,这钱肯定也得给乡亲们平分的,毕竟石头山是村里的财产!”
  顾朝晖说完,村民们都惊得掉了下巴,“啥,十万?!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才卖了一万啊!”
  “不行,咱得找他去!这老东西,真他妈不是个玩意儿,用咱们的性命给他搏富贵!”
  “就是,找他去!”
  顾朝晖看着人流都涌向了老村长家里,他才从大石头上下来,然后掸了掸身上的土,这时候陆连长凑到他跟前说,“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净他妈玩阴的,这做买卖的人就是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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