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相逢好——云拿月
时间:2018-05-13 20:38:58

  孟逢咳了声,“我有点饿,这点不够。冰箱里有别的东西,你热那个。”
  尤好以为他是不想自己再费功夫热别的东西吃,老实地哦了一声,应下。
  锅里所有的蛋炒饭都盛给了孟逢,满满堆起了一座小山。
  尤好煮了点水饺,下锅、出锅、开吃……到她吃完,孟逢那盘蛋炒饭还没解决。
  她奇怪,视线不停落在他盘子里,“孟先生,您……”
  孟逢面不改色,“我喜欢慢点吃。”
  尤好不再问。
  水饺吃完,尤好收拾好碗筷,原本还想坐着陪他吃东西,被孟逢赶回屋。
  待她的房门一关上,孟逢腾地起身,把那一盘蛋炒饭全倒进了垃圾桶,喝了两大杯水。
  回头看她的房间,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盐,这东西吃下去,别说明天上学了,估计她脑袋都要不灵光!
  孟逢长抒一口气,回自己的房间。五分钟后,他想起有事儿没干,穿着领口半敞的睡衣再度悄悄进了厨房。
  从冰箱拿出一颗青菜,几下揪烂叶子,将菜叶扑簌簌倒在垃圾桶里。
  孟逢低头瞅一眼,见菜叶子遮得严实,确确实实看不到蛋炒饭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
 
 
第13章 
  周六,尤好班上进行了一场测验小考结束,试卷在半天之内批改完成,周日上午,班主任花了两堂课重点讲解其中一些题型。
  回到公寓,一进门,见孟逢坐在沙发上,尤好闷声和他打招呼:“孟先生。”
  孟逢刚到家没多久,想起她提过这周要小考,问:“考完了?成绩如何?”
  尤好步子一顿,视线飘忽扫过他,不答却问:“孟先生您怎么没在公司,今天不忙吗?”
  “不忙。”孟逢道,“试卷和答题卡呢?拿出来看看。”
  “我……我回来的急,没吃东西,路过卖馄饨的摊子闻起来挺香的。”她好像有点无措,避而不答,“孟先生你想不想吃什么?我去做,馄饨您吃吗?”
  “你今天闲话怎么这么多?”孟逢皱眉,瞥一眼时间,怪道,“你还没吃饭?现在一点多,距离你中午放学的点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坐什么公车回来用这么久?”
  尤好闷声不语,垂着头,半晌小声嘀咕:“您比我老师管的还严……”
  孟逢听她竟然顶嘴,瞪她,还没开始生气,察觉到她避重就轻,和平时不太像。眯眼打量她,他发话:“试卷拿出来我看看。”
  尤好半天没动作,在孟逢的注视下,慢吞吞从背包里掏出试卷和答题卡。
  孟逢接过一看,可算是明白了她今天扭扭捏捏不正常的原因,还敢跟他顶嘴?这成绩不算太糟,马马虎虎能看,但也算不上优秀。关键是,出错的好几个地方,都是他给她讲过的题型。
  “你怎么搞的?”孟逢生气,“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会做错?不说别的,做过一次了,是不是跟我上次给你讲的题目差不多,这样还会错?!你有没有用心看题目!考试的时候都在想什么,打瞌睡?粗心大意就算了,没审题也算了,做完以后也不检查?你说说你这样……”
  他的训斥毫不留情,说着说着,见她没一点反应,侧目一看才发现她眼眶红了。
  孟逢声音一顿,语气生硬道:“我骂错了?”
  “……没有。”
  “那你哭什么!”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她红着眼抽噎,吸气,“不应该这样。”
  孟逢继续训她也不是,不训也不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尤好抬手搓了下眼睛,“老师说过我了,放学以后,班主任叫我去谈了半个小时。”
  孟逢问:“他找你说什么了?”
  “老师说我这次表现很差,这个成绩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他说如果我高考也这样……会很糟糕,他觉得我没有用心,没有认真对待,问我最近是不是分神,没有用功学习……”
  她越说越难过,一双眼通红,湿漉漉眶着眼泪,一低头仿佛就能滴出水。
  “什么屁话!”孟逢的暴脾气一点就炸了,“糟糕不糟糕他说了算?!他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了还是怎么,就知道你没用功?一次考不好就是不用功读书,他凭什么说这些!”
  感情熬夜看书做作业的人不是老师,她挑灯夜读半夜灯还亮着,他看得真真的!这些人张嘴就来说的什么玩意儿!
  他突然就炸了,尤好颤了一下,愣愣不知该如何反应。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还骂起了老师,他原本不是还在骂她呢么……
  孟逢气了一通,把卷子往茶几上一放,道:“你回房间放下东西,等会洗把脸……先吃饭,吃完过来,不会的我好好教你。”
  尤好稍站,应了一声,立刻照做。
  孟逢看着她去,扯了扯领带。他就不信了,还能教不会尤好?她的老师真不像话,这样教训她,这么认真听话的一个小姑娘,好好的都被骂哭了。
  他非得让那位老师闭嘴!
  ……
  自从尤好拿着那张不太理想的试卷回公寓以后,每周日三点左右,孟逢必定到家,回来教她做作业。
  大部分时间两人各自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尤好先把会写的题目写完,孟逢看看文件,接接电话处理公事。忙完以后,尤好敲孟逢的门,带上不会做的题目问他,孟逢不吝相授,一定要教到她半点错都没有才罢休。
  又一周,做完习题之后,孟逢顺口问起:“你们学校还有多久期末考,什么时候放寒假?”
  尤好算算时间,道:“还有四五周的样子。”她蓦地想起一事,补充,“我下个星期,周日上午不用上课,有一整天的假,周六晚上只上一节晚自习,下了课我就回来……孟先生您那个时候在不在家?”
  孟逢顿了顿,没猜她是希望自己在还是不希望,只说:“在。”
  “那您可以教我做题吗?”尤好一听很高兴,笑得露出一排贝齿,“周六的晚自习平时都是给大家自己做作业的,下周的周六晚自习只有一节,我把作业全都带回来!”
  孟逢勾唇,大方应允,“行。”
  事情就这么说定,周六晚上唯一的晚自习结束,连西西挨着收拾东西的尤好,站得歪歪扭扭不成样。
  “去嘛——”她撒娇,“你就跟我一块去嘛!难得明天一天都不用上课,我们就一起去玩好不好?我和余元约好了……”
  “我真的去不了。”任连西西怎么说,尤好的态度都很坚决,“还有好多作业,你知道的,我不写完作业绝对不出门。”
  连西西见说不动她,叹了声气,末了抱怨:“自从你搬新地方以后,越来越不爱出去完了,每个礼拜都早早回家,周日下午不出门,晚上也不出门,跟点卯一样。”
  这话尤好不好意思接,又无从解释,只好不答。
  收拾好东西,照旧和连西西在学校附近的路口分开,尤好搭上公车,如往常一样转线几趟回到公寓。
  本以为屋里会有人在,开门后却见满室黑漆漆,一片寂静。尤好试探地喊了一声:“孟先生——?”
  无人应答。她打开智能灯,换鞋进去。客厅里没有人影,孟逢的房间也关着,她敲门,里头没有响应,拧开把手推门一看,并没在房间里看到孟逢的身影。
  说不清的,尤好略微有些失望。然而想想孟逢工作忙,事情多起来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或许他抽不开身。
  尤好压下那股情绪,回房放好东西,一边写作业一边等。
  从八点多等到九点、十点、十一点……夜深露重,她调高屋里的暖风温度,脚下终于感觉没那么冷。
  期间尤好给孟逢打了两个电话,他的手机始终不通,怎么打都没人接。她不得不打给黎助理,不想,黎助理那边也联系不上。
  她关上房间灯,用桌上的台灯照明,安安静静写作业,只是挺直的背脊随着侵袭的困倦加重,慢慢往下弯。
  尤好半阖着眼,头一点一点地晃,终于,“咚”地一声磕在桌上,猛然惊醒。
  她挺直腰板坐好,捂着额头,另一手揉搓惺忪的双眼。公寓里静悄悄的,她没有关房间门,一扭头就能看到外间亮着灯的客厅。
  十二点都过了,她等了一晚上,答应教她写作业的孟逢却迟迟没回。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尤好一喜,看清来电,却是黎助理的电话。
  赶忙接通,她问:“黎助理,您知道孟先生去哪了吗?我……找他有点事。”
  “是这样的,我和孟总在一块,刚才手机没信号,没听到你的电话,抱歉。”黎助理简短解释一通,还没说其他的,那边传来嘈杂动静。
  不知道他们在那儿,但那背景音里夹杂着音乐声和说笑,很是热闹。
  尤好一滞,握着笔的手微微用力,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点。
  ……原来,不是在忙公事啊。
 
 
第14章 
  封湛几个连着找了孟逢几次都被拒,好不容易逮着一回,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大晚上的,孟逢被他们拉去会所,坐下打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你们真是没事干闲得慌。”随手撂出去一张,孟逢歪坐着,半点提不起劲,“好好的非要在这耗,时间不值钱?”
  “你少废话。喊你这么多次,每次都有事不肯来,你说说你都忙什么?我们哥几个还请不动你了?”封湛嗤的一声,把牌丢出去,正好砸在蒋愿安手背上,砸得后者倒吸一口凉气。
  “——你大爷!”蒋愿安揉揉手背,一边摸牌一边骂道,“我说封湛你这狗东西就不行,输了还带急眼的?不就输给我一块表么,你看人孟二输给我一辆车,人家说什么没?你这人,一点儿不大气!”
  封湛道:“谁他妈急眼?老子就是无聊!跟这摸摸摸,摸了一晚上,有意思没?”
  “你有聊你想个消遣?”
  “我想你大爷。”
  “你他妈——”蒋愿安和封湛正骂着,瞥见封越一只手在牌桌上,另一只手在底下玩手机,当即火就往他那儿撒,指尖往封越面前叩,“嘿,打着牌呢!封小你他妈能不能做个人?老子把你妞全删了信不信?”
  封越头都不抬,摸的牌根本连看都没看直接就往桌上丢,“生命和谐之美,你懂个屁!该说说跟我哥说去,别烦我!”
  “封大你瞅。”蒋愿安扭头就拉封湛的伙,“你看封小这——”
  “你们有完没完?”孟逢不耐烦敲桌面,“打不打还?”
  蒋愿安忙点头,“好好不说不说,打打打,继续打!”
  牌局继续。
  奈何蒋愿安的字典里就没有“安静”这一词,没半分钟又开始说话:“小黎呢?刚不还坐那呢么?”
  孟逢道:“想起有事没办,出去打电话了。”
  “你说你也是,出门到哪带个助理,不知道的以为你……哎我槽!”蒋愿安差点被孟逢丢的牌砸中,“我闭嘴!这回真闭嘴!”
  几个人安静摸了一圈。封湛噙着笑开口:“前两天老邓不是说周末组织去岛上玩么?怎么没动静了?”
  “他呀!”蒋愿安见缝插针接话,“被他老子逮了,这阵子关禁闭呢!你还不知道他?要是有时间早就来了,还用得着找他,他自己都会找来。”
  “我说呢。”封湛道,“少了他怪冷清的,那几把忒能闹。”
  蒋愿安表示赞同:“那不是,要不然用得着大周末闲得在这摸牌?”
  孟逢捏着牌动作一顿,“周末?”他皱眉,“今天礼拜几?”
  “你喝多了吧哥?”封湛嗤笑,“礼拜几都不知道,用不用带日历出门啊?”
  孟逢懒得搭理他,拿出手机一看,眉头拧得更紧,“怎么没信号?”下一秒看清日期,脸色一变。
  “不会啊。”封越说,“我这都有。”
  蒋愿安也摁亮手机一看,“嘿,我这也没!怎么的,信号还挑人啊,封小面子更大?”
  孟逢一句话没说,拿起椅背的外套起身就走。
  另三人忙叫住他:“哎哎哎,怎么就走了?上哪去?”
  他说:“有事,你们玩。”
  “你都走了,我们仨玩个屁……”
  孟逢头都没回。
  ……
  孟逢大步流星往外走,碰上打完电话回来的黎助理。
  “孟总!尤小姐打电话给我了,她——”
  孟逢正要从他旁边走过,一听马上停下,“她说什么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黎助理说:“我也是刚刚要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没信号,我以为是我自己的手机有问题……”
  “她跟你说什么了?”孟逢打断。
  “她问我您在哪,说找你有事。我说等我跟您说一声再给她回电话。”黎助理道。
  孟逢当然知道她找他什么事,上回说好了,她今天晚自习就一节课,明天全天假,他回公寓给她补习。
  ——结果没留心日期,他给忘了。
  黎助理问:“孟总您看?”
  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她估计都快睡下。孟逢拧眉几秒,说:“电话不用回了。”
  黎助理还没接话,孟逢已经朝外走,他提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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