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生同时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们昨夜休息好了, 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桥还好吧,比山路好走多了。”
再后面,是山猫和蛇妖。蛇妖自然是不敢多话的, 山猫却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大声说:“老孙呀,你是不是看这两位姑娘了?可你同时追两个也不太好吧?现在不流行一脚踏两船。”
孙名扬老脸一红:“去去,瞎说什么!”
过了白石桥后,在蛇妖的带领下,又往前走了一阵。最后在一个山壁前停了下来。
山壁极为陡峭,远看过去就像是被斧头直直劈下的一般,和地面几乎呈90度角。不知名的植被覆盖其上,郁郁葱葱的一片,倒是添了几分生气。
孙名扬环视左右:“ 这里什么也没有呀?宝藏在哪里?”
蛇妖快迅地游到山壁的植物后面,又从里头探出个大大的蛇脑袋:“这里有洞口,可以进来的!”
果然,撩开了垂挂下来的藤蔓,便看到山壁底下有个一人多高的巨大的洞口。里头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蛇妖说:“以前这个洞口是封住的。后来地震,这片山垮了一大片,洞口才露出来。”
洞里很深,蜿蜒不知去向。但很明显是人为开凿的,借着景殊点亮的幽冥火,可以看到洞壁的两侧有刀斧打凿的痕迹,地面又修得极为平整,走路倒是一点不劲费。
沿着洞口一路下去,地势越来越低,里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但是四周很干燥,即使是现在已经走到了很深处,空气中也没有一丝水气。
大约半个多小时,便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内。里头的面积目侧足有好几百平米。穹顶极高,呈半圆形。室内有石柱,柱上刻着繁复的图腾,乍一看像只鸡,却又似鸡非鸡,似凤非凤。
归瑶一看到那个图案,便道:“这个图案我梦到过,和那把古锁上的图案一样!”
周筱指着前头惊呼道:“石棺!”
景殊到底是活得久了,见识也多,只瞄了一眼就认出来了:“石柱上的图案是重明鸟。上古神兽,现在人间界早就灭绝了。不过古代有些部族将重明鸟当成守护神。有石棺,那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个墓地。”
石棺有两个,一大一小,并列地排在一起。大的一个显得要普通些,而小的那个,被粗重的铁链捆着,铁链上还有个方形的古锁,锁上同样也刻着重明鸟的图案。
归瑶和周筱同时说:“锁!梦里的锁!”
蛇妖到了这里,迅速地游到了两座石棺的旁边,仿佛是要献功一般说道:“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吧?这里真的有很多宝贝!还有这个什么石棺里,肯定也藏着什么宝贝!”
棺材周围确实堆放着很多的器物,瓶子、碟子、盆子等等,皆是纯金所铸,随便一个就是价格不菲。除此这外还有许多的珠玉宝石。很明显这些都是陪藏的东西。
程小花、孙名扬、山猫、常小白,以及周筱和瑶等俱看得眼睛都直了。除了景殊之外,都扑过去,拿拿这个,摸摸那个,兴奋得不得了。本来嘛,见财眼开人之本性。即使是妖鬼都难免。
山猫挑了一串珍珠项链,喜滋滋地说:“这个送给萌萌,她肯定很喜欢!”
常小白拿起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项圈,隐隐中觉得眼熟,可细一思索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孙名扬捧着两个最大的金瓶子,说:“这些东西如果搬出去一倒卖,我们就真的发了!啊哈哈……”
程小花摸着那些宝贝挪不开眼,不过她到底是做人要久些,思想里的法律意识还在,便说:“这些都是古物吧?要是弄出去被发现了,我们会被当成盗墓贼了。盗墓的罪名可不轻呀。”
孙名扬说:“你傻呀!不叫人发现,一点点的倒卖不就成了?”
景殊忽然冷声说:“都放下!”
孙名扬说:“怎么了?殿下,难道你想全给留小花一个人?小花也用不了那么多呀,见者有份,我们就分一点点!”
景殊道:“不弄清东西的主人是谁,有没有下过咒就敢乱拿?尤其是你这只傻猫,送萌萌?哼,还嫌王萌萌遇到的邪祟少了是不是?”
山猫一听赶紧就把手上的珍珠链子一丢,“戴上会招鬼呀?那我不要了。”
说话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蛇妖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它趁着众人未留神之际,猛地张大了口,咬碎了那个刻着重明鸟的古锁。
景殊急呼一声:“不能动!”
然而,锁已经应声落下,蛇妖也赶紧游了回来,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说:“我看石棺周围宝贝已经很多了,那棺里的东西肯定就更值钱,要不然也不会特意锁着是不是?”
景殊说:“哼,那锁是镇邪之用的,本君不信你不知。先前你不敢动这里的东西,也是怕惹上什么麻烦。今天,怕是想借我们的手帮你除了那东西吧?小小蛇妖,也想在本君面前耍心机?”
其实,最开始蛇妖要带他们来找宝藏,除了想保命之外,也是因为它知道宝藏里头的东西轻易不能动,免得惊扰了棺里的东西。眼看自己就快要修成人形了,白白守着宝藏却不能动,又有些不甘心。
于是,在见识到景殊他们的手段后,便想着借用他们的能力,破开棺材,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
如果真有问题,蛇妖就第一时间开溜。如果里头的东西能被镇压下去,那它也没损失,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
景殊开始没将这小小的蛇妖放在眼里,一时有些疏忽。待到蛇妖弄坏了锁,心思一转,自然就能窥出它的动机来。
“你且放心,但有什么危险,本君保证你第一个逃不掉!”真有什么邪祟,以景殊的能力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他也不高兴被只小妖利用。
常小白听到景殊的话,不禁起了好奇之意,悄悄地问山猫:“他总自称本君,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说起来,景殊在常小白他们面前很少开口说话,也不太用“本君”自称。而孙名扬他们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地拆穿景殊的身份。因此,常小白并不知景殊的底细。此时听得他一口一个“本君”,难免起了好奇心。
然而,不等山猫回话,忽见那口小小的石棺微微一动。动作不大,可是在场的大多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忽视那点小动静,众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正这时,一个空灵、清越的歌声冉冉升起:
“梦里的花儿开满园,花儿开,草儿长。
花开草长,最终都成了荒芜。
啦啦啦,啦啦啦……”
伴随着歌声而起的,还有“吱——”一声沉重的声音,石棺的棺盖以极缓慢的速度移开,随后,一只雪白雪白的小手慢慢地从棺中升起,接着又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小臂下还露出一片大红色的袖摆,而歌声还在继续着:
“荒芜的园子太寂寞,娃娃、娃娃不哭泣。
娘亲天上看着你。
啦啦啦,啦啦啦……”
歌声是那么的美,却又是那么的忧伤,闻之都让人忍不住垂泪。
于是归瑶、周筱和那蛇妖便都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哭声伴着那绝望的歌声,更显得凄厉。
程小花、常小白、孙名扬、山猫察觉得到不对劲,皆运起灵力堵住了自己的耳听,以免心神受扰。
景殊自然不俱这种程度的术法,连耳朵都不用堵。但见他眼眸一沉,倏地弹出两股灵力落入两名正悲伤哭泣的女生的脑海中。
两位女生哭声一止,茫然对视一眼,俱是疑惑不已。为什么方才心里会觉得那么悲伤呢?好像是被歌声带入了一种绝望的境地里。
程小花解释了一句:“歌声有魅惑之力,会乱人心神,你们捂好耳朵不要被影响到。”
那边蛇妖还在边哭边叫着:“救救我,救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哭呀,怎么办?救我!呜呜呜……”
景殊只作没听到,手掌一抬,挥出一股强劲的掌风,直接就棺材盖给掀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的三个梦境,来源于“蝉鸣三月”的真实梦境。大致情况是,她和同学、同学的同学,三个人在不时的时间,各自都做了个诡异的梦。梦里都有血红色的河水、白石桥、金锁,并且三个梦是可以串在一起的,除了没有歌声之外,其他的情况大致相同。不过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梦里的东西代表着什么意思。如果有会解梦的可以解一下哈。
以下是三个真实的梦境:
第一个人的梦[初中同学的小学同学]:
他梦到和他家里人吃完饭沿着河边遛弯,路过白石桥的时候踢到一把金锁[5元批发的那个],然后随手扔掉后继续遛弯。
第二个人的棼[初中同学]:
她到乡下的爷爷家,和表哥表姐去集市玩,过白石桥到市集的时候有辆刷兰漆的三轮车车尾冲着他们冲了过来。她表哥赶紧把自行车扔了。她说:你干嘛扔啊,然后趴桥边看掉下去的车,然而她只看到河水是红色的。
第三个人[我]:
我坐着家里曾经有过的刷兰漆的三轮车出去玩[我的状态是4-5岁的孩子]突然间车就开始往后掉,我着急就推门,发现车门被锁[金锁]让我赶紧找东西打破车窗。结果有个男孩带着公牛队的帽子的推着车一直顶我的车,不让我后退。(这个男孩,就是第二个梦里的表哥)
串起来看是这样的,“我”先困在车里,被第二个人梦里的表哥救了,然后扔锁,被第一个人在梦里捡到了。
有点烧脑,但确实很奇特。
第120章 三个梦(七)
空灵的歌声戛然而止, 一个小小的人儿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穿着一袭火红色的古装衣裙,头发如丝缎一般垂下,遮住了大半个脸。
程小花问:“你是谁?”
“我是谁?”棺中人慢慢地抬起了头,长长的发丝也随之后向脸庞的两侧散去, 露出一张精致而漂亮的小脸。
所有人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 俱是一惊, 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的常小白。
常小白的脸上也是一片惊疑,惊过之后双手叉腰,大声地喝问:“你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样?你到底是谁?”
棺材里的人慢慢地站起了身,如此一来, 非但是脸长得像常小白,就连身量也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装扮。
她的装扮极为华丽, 身上的衣服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层,布料应该是非常昂贵的,远看都闪着一层华贵的光泽。颈上、手上、头上都戴着纯金的手饰,给人一种如梦似幻般的奢华。
唯独那张脸, 却是异常的苍白。眼眸又大又亮,带着一种森冷的戾气淡淡地扫视着周围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常小白身上,语气凉凉地道:“你们为什么闯进来?为什么要惊扰我的美梦?”
此时常小白那小小的胸腔里压抑着巨大的不安与惶恐,明明自己这边人多势重, 就算遇上千年老鬼,也根本不足为俱。可是不知为何,潜意识里, 自己却好像很怕那个棺里的小孩。她害怕,于是便先下手为强,抖出锁魂链凌空一舞,而后“唰”的一下,抽向那奇怪的小女孩。
棺里的小女孩轻盈地飞开,堪堪避了过去,石棺在轰然的巨响中,碎成几块。
“你居然敢毁了我的床塌!”红衣女孩面色一沉,身上戾气大现,衣袖一掀带起阴风阵阵向着常小白打来。
常小白自然也不甘示弱,一个飞跃躲了过去,而后便与之缠斗在一起。从旁观来,但见流光阵阵,虚影交缠。但实力,却又好像是半斤八两,一时难分胜负。
而程小花他们看着两个长得一样的人打来打去的,完全不知该不该出手相帮。
程小花用手肘捣了捣景殊:“怎么长得一模一样?该不会是常小白的孪生姐妹什么的吧?”
景殊说:“不知道。”
程小花:“就让她们一直打下去也不合适吧?别伤到小白了。”
景殊:“她俩实力相等,短时间内估计是谁也伤不到谁。”
程小花:“也就是说时间长了,就有可能两败俱伤?殿下,你赶紧分开她俩呀!”
于是景殊挥起一股巨大的掌力,生生地将缠斗中的二人给劈开。两人一分开,便一左一右地各自飘落下来。
奇怪的,方才长得一样,但是装扮不一样的两个小白,这个时候不但长得一样了,连装扮也都一模一样。都穿着一袭粉色的汉服,头上梳着双丫髻,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彼此同时喊道:“你怎么变成我的样子了!”
一个说:“别以为衣服变了就能成为我!我是常小白,你是什么鬼东西!”
另一个说:“你才是鬼东西!我是常小白,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常小白,你不是!”
“我才是常小白,你不是!”
……
两个常小白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又开打了。只不过这一次,她俩都不用灵力,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样用手扯头发,用脚互踢。打着打着,又互相揪着到了程小花他们面前。
一个说:“小花姐姐,你帮我把这个假东西打走!”
另一个说:“我才是小白,小花姐姐你肯定能认出我的对不对?”
程小花眨巴了下眼睛,完全就蒙了。她只好扭头问景殊:“你能分得清吗?”
景殊耸了耸肩:“她俩气息完全一样,我也没法分。”
孙名扬忽然跳到她俩中间,左手捉住一个,右手捉住一个,得意的道:“我有办法!先前我在县里的旅馆里给真的小白讲了一晚上的故事。你们谁能说出我讲了哪几个故事,谁就是真的小白。”
山猫连声称赞:“还是老孙脑瓜子灵,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左边的常小白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对,这个法子好!你那天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是深山鬼打墙的故事!”
孙名扬一听赶紧就松开了左边的常小白,同时把右边的常小白抓得更紧了。
右边的常小白叫了起来:“哎哟你抓疼我了!你讲的第二个故事是鱼妖大黑的故事。快快,抓住那个假的,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