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不要也罢,
下雨天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那头阿金好像消化一些了,他又往锅里丢了点东西。他的想法比较简单,郁夏说不用警告或者教训他就把事情抛到脑后,反倒是石头,有点开窍的迹象,听完一席话还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
想到以前,他们落魄的时候,怎么讨好别人也还是要饿肚子,现在强大了,哪怕独来独往也有人主动凑上来搭话。
他们现在有吃有穿有牛兽,别人顶多也就说说闲话,除此之外能做什么?
将越哥和嫂子说那些话记在心里,他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消消食,就听见一阵鬼哭狼嚎,一大群壮汉冒着雨冲过来,看他们身上脏兮兮的兽皮,看他们脚下飞溅的泥水,石头直觉越哥要炸,赶紧上前去拦人。
“都站住,别再往前……”
看他说的话不好使,郁夏伸手拍拍趴在旁边的牛兽,壮得跟小山似的牛牛就站了起来,它转过身,拿牛角对着冲过来的勇士,还在石台上蹬了蹬蹄子。
这一下动作比石头说什么都好使,只见人群一个急刹车,他们往后退了两步,嗅到浓烈至极的香气,又不甘心往前挪了挪。
半步,又半步。
“你们在炖肉?炖的肉这么香?”
“别顾着自己吃,分来尝一口!”
“阿金,阿金我们是不是兄弟?”
正在吃第二波的阿金端着碗转过身来,他夹着烫卷的肉片往嘴里送,边吃边咂吧嘴说:“回去吧,赶紧回去,炖肉面前没有兄弟,别跟我套交情。”
小人得志啊……
真他妈是个牲口!
阿金长得憨厚,实则一身贱气,大家伙儿眼睁睁看他面朝自己巴喳巴喳吃得喷香,气得简直胸口疼。
就有人说,想尝一口,回头给他们送一捆柴。
又有说送猎物什么的。
还有人住在附近的,经常看到四人在石台上干活,就学着阿金搓草绳的动作说:“让我尝尝,我帮你搓一捆绳子。”
听到这话,郁夏有点心动了,她冲乔越点了点头。
那哥们回去拿了个碗,顺便将自己仔仔细细洗干净,然后才被放进来。他踏上石台的时候被牛尾巴抽了一下,险些一个踉跄,不过还行,好歹稳住了,没双膝跪地行出大礼来。
郁夏让他看看喜欢吃什么,给新鲜煮一碗,想着等会儿才能熟,先给舀了碗排骨汤喝。
被火锅的香味压着,他一开始都没嗅到排骨汤的味道,直到喝下第一口,尝到肉味儿。
看他咕咚咕咚灌完,还要求添第二碗,阿金就想揍他了。
“你的还在锅里煮,等会儿。”
“那个肉汤没你份,给尝尝就够了,还想吃饱?”
说着他就凑上前去问郁夏讨排骨吃,郁夏给捞了一匹,看锅里还有很多,又给许诺说帮忙搓草绳的兄弟续了半碗。
这一回,哥们就喝得慢了,生怕一转身就喝完没有,他这边喝汤喝得一脸幸福,那边一大群糙汉子在吞口水,一边吞一边学着做出搓草绳的动作,说:“我们也可以!”“我也搓一捆!”“我也要吃!”……
一个人就算了,齐刷刷摆出这种搓手的动作,看着也挺猥琐的。
郁夏扶额,表示草绳有两三个人搓就行了,真想吃,得做别的,比如帮忙打石缸,或者编筐。
阿金亲眼看过石头编筐,知道那有多复杂,还在同情这些大傻蛋,就为一碗肉都豁出去了。到是乔越,他若有所思看向郁夏,心想老婆刚才还在说自己自私,这还叫自私?就拿这个提议来说,听似招了一批免费的劳动力,实际也想顺便教会他们怎么搓草绳编草帽草席编筐。
看浅一点,他们白得了劳动力,省了事。
把目光放长远些,他们学会了这个手艺,直接就能改善生活。搓出草绳来不仅能捆猎物,还能编出各种东西,至于编筐的手艺就更实用,只要学会了跟着就能有箩筐和背篓,运什么都方便。
不是说现在没有绳子没有筐,现有的大多是粗制滥造,会漏并且负重不行,和乔越教给石头那一套差了不知道多远。
这些深意,来蹭吃的暂时没体会到,也无所谓,他们时间大把的有,整天闲的蛋疼,帮什么忙都行,只要能有一口吃的。
雨季到来的同时,烈阳部落第一次尝到了火锅的滋味,郁夏收获了一大批美食俘虏,为她解决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这些人甚至比吃货阿金还要夸张,有的一边吃一边呼唤他已经归西的亲爹,说可怜你头年雪季被饿疯的野兽给咬死了,不然也能尝一口这绝顶美味。没吃到石板烧和火锅就死,真的遗憾。
乔越:……
真想发自肺腑说一句我去你的,花钱请的托都没你们敬业。
第111章 原始社会种田记
外面下了三天的雨,这三天,几个吃货清空了家里的存粮,他们吃火锅上瘾,石锅里每天都有红汤在翻滚,还有其他厚脸皮的单身勇士提着肉往乔越的山洞来,他们在石头的指挥下将肉洗得干干净净,看他提着石刀在菜墩上刷刷切出片片,转身就能下锅。
对吃的追求还真是上进的原动力,为了吃口香的,他们就连对牛兽的畏惧都能克服,刚开始走近点就吓得腿软,到这会儿已经学会忽略那个大块头,面不改色围着锅子排排蹲。
手里捧着碗,双眼盯着沸腾的红汤,听说肉吃完了立刻有人飞奔出去拿肉,听说柴火没了跟着就有人搬柴去,出去一趟自个儿淋得一身湿,柴火一点儿没打湿,还知道用皮子盖着扛过来……
郁夏坐在旁边低矮的石墩上,牛兽先前冒雨去啃完青草回来,正懒洋洋趴在她旁边,小母鸡们也缩在郁夏脚边,而郁夏呢,她失神的看着连天雨幕,盘算着这场雨还要下多久。
她一边回忆能在雨后山林里采摘到的菌类,一边盘算着采摘回来以后要怎么吃,就听见阿金喊了声嫂子。
郁夏回过头,傻大个就拍拍肚皮,问她不来吃点?
“你们吃吧……”
“别光吃肉,也吃点菜。那边锅里还有汤,都喝点。”
受工具所限,他们平常处理不了大骨头,就连排骨也能砍坏石刀,郁夏就固定拿筒骨脊骨排骨炖汤,慢慢吃也能啃出不少肉。这个汤鲜归鲜,味道相对清淡,阿金不是很喜欢,至少不像喜欢火锅那么喜欢。
要说前段时间,作为部落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任凭郁夏做什么他们都爱吃,现在嘛,尝过的多了,也分出喜好来。
石板烧当然还是好吃,不过火锅更方便,就熬汤底要费些劲,熬好之后把各种吃的丢下去煮就行,火候自己掌握,老点能吃,嫩点也能吃。这么方便以及美味的东西以前怎么就没有呢?想想过去这些年的伙食,真的心酸。
阿金怀着感恩的心在享受现在的每一餐,看他们几个吃得过瘾,郁夏摇摇头。她起身往山洞里去,刚起身牛兽就跟着站起来,郁夏在牛背上摸了一把,说不出门让它趴回去,然后进去山洞坐到宽敞的是床边。
乔越这两天对部落里简陋的弓箭进行了升级,从选材到造型都改动很多,让射程射速得到极大提升,且更容易瞄准。为了这个,他最近两天费了极多心力,看试做的样品差不多满意,倒头就休息去了。看他睡了半天也没吃点什么,郁夏想了想,决定叫他起床。
郁夏坐在石床边,伸手推推乔越,他皱了皱眉,再推一把,他抱着做被子的柔软兽皮往里翻了个身。
“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郁夏俯过去靠他身上,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搭着他肩膀,又喊他名字,乔越没睡够闹脾气,准备抬手捂住耳朵,郁夏就坏心眼朝他耳洞里吹气。
吹完一个天旋地转,她被扣着腰肢从床沿边带进床内侧,还想滚开行动已经受制。
这套动作真他妈行云流水,要是在看电影,跟着就该是高/潮戏了。乔越闭着眼睛嗅了嗅,迷迷糊糊又听见老婆在喊他,那声音还气鼓鼓的,他费劲的睁开活似有千斤重的眼皮,只见老婆被自己压在身下,她双眼很润,双颊绯红,温热的呼吸一直往自己脖颈边喷。
“现在清醒了?”
乔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想了想,问:“我不是自己睡的?夏夏你怎么也在床上?”
郁夏眼神往底下瞄了瞄,乔越顺着看下去,发现自己压着老婆动弹不得,他松开一丢丢,放开钳着郁夏的手,恢复自由之后,郁夏抬手就掐上他的脸,泄愤似的猛揪一把。
“痛……”
看他委屈巴巴喊痛,郁夏还多掐了一把,掐完翻身把乔越压在底下,捧着他的脸居高临下问:“是不是该夸你勤奋好学?进步挺大啊。”
喊他起个床差点喊出十八禁来,那一捞一扣一压真够流畅的。
郁夏学着乔越刚才那动作,给他压了个结结实实,又撩他一个喘气不匀,感觉他心跳噗通噗通加快好多,眼看都要擦枪走火了,才贴他耳边小声说:“别那么冲动,石头和阿金还在外头。”
乔越:……!!!
简直不敢相信,她明知道有人在外头还上手来撩。
“明知道刚睡醒容易冲动,夏夏你学坏了。”
彼此彼此,郁夏觉得她的家养哈士奇一定偷偷看过奇奇怪怪的东西,当初牵个手耳朵尖就绯红的小可爱啊,不见了。
郁夏伸指头在他身上戳一戳:“起来了,睡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吃点东西。”
乔越翻身,面朝里陪下面的兄弟一起委屈。
郁夏挠他痒痒,也没反应。
实在没法,只得帖回他耳边去:“好嘛,我错了行不行?以后不逗你了!”
只听见一声低哼。
郁夏就吧唧他一口:“乔越!乔小越!乔宝宝你快起来!不闹了,起来喝碗汤吃点东西。”这回再伸手拽他,他就顺势坐起来,看郁夏猝不及防,还趁机偷了个香。
费了点劲,总归把人叫醒了,郁夏让他收拾收拾,去缸子里打点清水洗把脸,自己给他盛汤去。结果刚走到灶台边就发觉洞门口排排蹲了三条汉子,他们捧着碗边吃边看里面的热闹,看郁夏出来还用膜拜勇士的眼神盯着她。
“嫂子你真棒啊,你压得住我们越哥。”
“阿越让你压着像个女人,羞答答的。”
“你们两个,是阿夏在上面?”
石头眼睁睁看着吃饱喝足的三只凑上去找死,感觉这回势必要被拖累,正想说有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便见越哥黑着脸走了出来。
聪明的都知道这种时候就该噗通跪下抱大腿认错,他们傻啊!他们跟着调侃了第二轮,把石头的腿都吓软了。
本来,乔越计划今天过后先把火锅停一停,部落里从前不吃辣,突然开了先例,还吃这么多,回头上厕所都能感觉火辣辣的。
既然他们这么作……
乔越假笑着问:“火锅还没吃够?没吃够那接着吃,雨停了再去搜集配料,多弄点吃的回来。”
对对对,说到这里阿金想起来了:“我明天就去摘爆炸果,爆炸果真是好东西啊。”
旁边两个带着肉来下锅的满是诧异,问他摘那玩意儿干什么。阿金就说这个汤是用爆炸果煮出来的。
“是这样?”
郁夏将汤碗递给乔越,看他一口口认真喝,抽空点头说:“是用了爆炸果。”
这里的爆炸果长得有点像番茄,个头稍稍小些,成熟之后要是一直没人采摘它会炸开,炸开的同时散发出呛鼻的味道,那味道同辣椒一模一样。
郁夏试过发现能吃,又看它汁水充沛比辣椒还要好用些,这一大锅红汤放一颗就足够调味了。
细节的部分她没多讲,熬这一锅汤要加的配料很多,先放什么后放什么也有讲究,还是很麻烦的。
本来火锅美味的秘密就在汤底里,熬汤这个步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她没多嘴,阿金更是只知道吃,看过很多遍也记不住是怎么做的,来借汤底煮肉的两兄弟就悲剧了。他们听说这汤是用爆炸果熬的,眼神骤然一亮,准备先去采一兽皮兜,煮它一锅汤吃个过瘾。
这么计划,回去的的确确也实施了,他俩翻出石锅来,加水生火,往那半锅白水里丢了七八个果子,果皮一破,汤立马就红了。
是这个色调,是这个呛鼻味儿!
他俩一边熬汤一边做美梦,想着以后都能自己开火,想煮多少煮多少,不用厚着脸皮去借汤……真好啊。
看着红艳艳的汤底烧滚了,放菜的放菜,丢肉的丢肉。
这时候,有个兄弟皱起眉头说:“我闻着不太对。”
“那是味道还没出来,阿夏说了,刚开始比较淡,后面越吃越有劲。”
“是这样吗?我看这个汤好像比他们的红一点。”
“……你闭嘴,等等就可以吃了。”
那兄弟憋了一会儿,眼看着红艳艳的汤底翻滚起来,味道非但没变醇,反而越来越呛,呛到隔壁都冲出来骂人了,他又怂怂的问:“真要吃啊?不然肉都让给你,我就不吃了吧。”
他说完面前的石碗里就多出一堆菜,都是好兄弟夹过来的:“那行,肉都归我,你多吃菜。”
遇上这种兄弟,也是倒了血霉,那肉能裹上多少汤汁?菜叶子上能裹多少?
他们熬了一锅比郁夏那个辣上七八倍的汤底,只撒了点盐,别的基本没放,丢下东西去煮熟之后就准备吃了。
就一口,一口下去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本着糟蹋什么都不能糟蹋肉的原则,其中一个兄弟坚强的吞了下去,吞下去就感觉烧得慌。另一个碗里都是些菜叶子,菜叶子裹着汤水在他嘴里乱窜,他呸呸呸都来不及,哪怕全呸出来,也辣得直吐舌头,嘴唇也肉眼能见的肿了起来。
他感觉嘴唇发胀,伸手摸了摸,然后哭丧着脸说:“我就说好像太红了,闻着也怪怪的!我们熬这个根本就不香,呛死了。”
吃肉那哥们半天没说话,等他感觉胃里不那么烧,他灭了火就往阿金那头去,说要揍他。
“出来!阿金你出来!你说那个汤是用爆炸果熬的,你骗我!”
听着好像要打起来了,郁夏披着兽皮出来,叫住那个一脸气愤的香肠嘴,问:“你们回去试过了?往锅里加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