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童养媳——醉后渔歌
时间:2018-05-18 13:08:34

  溪棹恨恨的喝了一杯酒,“这些土匪千万不要落在本公子手上,不然本公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竟然敢绑他,真是活腻了。
  “溪公子这大话说的未免也太不让人信服了。”岑香月嗤笑一声。
  溪棹顿时怒火滔天,一拍桌子,“岑香月,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岑香月向来看溪棹不顺眼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两人互相看不对眼,只要见了面,必然是要闹一场的,众人忙过来劝架。
  祁谙讨厌这种吵吵闹闹的气氛,便趁着众人劝架之时,悄悄离去。
  ******
  出了清风楼,清风拂面,带来一阵花香,祁谙闭上眼睛吸了一口这甜腻的气息,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云莲往她肩上披了一件披风,“天还有些冷,小公子莫要着凉。”
  祁谙收回举高的双手,小脸一皱,叹了口气,“云姐姐,三月都快要过去了,你看看这街市上,哪还有几个人穿的如我这般严实。”
  云莲见她挤在一起犹如小包子的脸,不由失笑,“爷说了,小公子身体弱,要处处小心。”
  祁谙轻哼一声,“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不知为何,想起他便觉心中憋闷。
  云莲见她如此别扭,不由掩唇笑,“是是,不提不提。”
  祁谙本有些发困,因着云莲提起了某人,顿时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信步往街市上行去。
  祁谙心情不错,左右环顾着,不时拿起些小玩意瞧瞧,看得上的便付银子买了下来,不一会儿身后的随从手中便堆满了东西。
  “小公子在这些人面前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不怕露了行迹?”云莲有些猜不透祁谙的用意。
  祁谙双手背在身后,浅笑的小脸上带上了一抹冷意,声音亦淡淡的,“古语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敢对我长乐军动手,莫要怪本公子不留情面。”
  云莲素来知道小公子聪慧,心思缜密,所以也并不多言。
  祁谙一路走一路吃,小脸上满是笑意,这泉州的吃食倒也是极好的,不比帝京里的差,若日后随兄长住在泉州,倒也是好的。
  只是...
  想到王府里的那个女人,祁谙又撅了嘴,什么人嘛,离开四年也不回去看她,竟然对旁的女人如此上心,还让她住在王府里。
  祁谙的情绪变化引起了云莲的注意,“怎么了,小公子?”方才还开开心心的人,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云姐姐…”祁谙的话还未说完,只觉腰间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身体便被一个力道拽了出去。
  云莲脸色一变,立刻飞身而起。
  祁谙正待挣脱,整个人已经落地,踉跄一步倒在了云莲怀中,裹着她的腰将她带起的鞭子也被收了回去,而方才她所站之地的那家店铺的招牌轰然落地,摔成了两半。
  祁谙顾不得那招牌,先抬眸往救了她的那人望去,那人骑在马上,一身青衫,背脊挺直,眉目舒朗,薄唇紧紧抿着,周身一派冷冽之气。
  祁谙面上不由一喜,脱口而出,“兄...”
  话未说完,那男子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丝毫没有停留的绝尘而去,转眼便没了踪影。
  祁谙愣在原地半晌,才呐呐开口,“...云姐姐,方才可是兄长?”她应该是没有看错。
  云莲也有些迟疑,“…应该是…”
  祁谙沉默了半天,突然跳了脚,“兄长他竟然不认识我,他竟然不认识我…”
 
 
第4章 
  祁谙一连几日没有缓过来,与她朝夕相处的兄长竟然不认识她,把她当做路人一般连看都不看一眼?
  那还是把她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兄长吗?
  祁谙一连几日萎靡不振,看起来怏怏的,她派去打探的随从回来说祁王已从临门关离开,只是人在哪里暂时不知道。
  祁谙为此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云莲见状,只能安抚,“小公子,也许是你瞧错人了呢?”
  祁谙恨得咬牙切齿,“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他。”
  云莲见自家公主这次是真的发了狠,也不敢再言语。
  恰好知府千金岑香月下了帖子请祁谙饮茶,祁谙便应了,劫粮一事尚未查明,与这知府千金多多走动一番,兴许也能打探点儿消息。
  自清晨起,便下起了毛毛细雨,祁谙撑了伞往溪府外行去。
  本来她邀了溪棹同去,可溪棹听闻是岑香月的宴席,便撇嘴拒绝了。
  岑香月看不上不学无术的首富之子,同样溪棹也瞧不上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知府千金。
  对于岑香月,祁谙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也许是女人的直觉,这个柔柔弱弱的大家小姐并不似她表面这般温婉。
  祁谙收了伞递给了一旁的随从,然后躬身进了马车。
  马车内燃了一盆碳火,熏得这小小空间里暖烘烘的。
  祁谙懒懒靠在坐榻上,美眸半眯着,纤弱的手无意识的把玩着腰封上的玉佩,这是她思考事情时惯有的动作。
  云莲斟了一杯茶递给她,“这是年前爷特意差人送回来的茶叶,说是极难得的,小公子尝尝。”
  祁谙本伸了手,闻言又缩了回去,扭过脸,“他的东西本公主才不喝。”
  这是又闹脾气了,云莲已是见怪不怪,只摇头轻笑。
  祁谙也早已习惯了云莲时不时调侃的笑,也不甚在意,抬手撩起车帘望向街市。
  因着细雨蒙蒙,街市上人并不多,祁谙看了一会儿便百无聊赖的放下了车帘,顺手端了茶盏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入口微涩,“嗯?”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云莲随即递给她一杯清水,祁谙接过来,清水入喉,唇齿间顿时清香四溢,回味甘长。
  “这茶……”祁谙有些爱不释手,不由再一次饮了一口茶,又饮了一口清水。
  云莲含笑替祁谙又斟了一杯茶水,王爷特地写信告知饮茶的方法,说这茶有生津止渴,醒脑安神之效,小公子好饮茶,这是王爷特地为她寻的。
  小公子聪慧,这些事情不说她也了然,只是有时小孩子心性,喜欢闹情绪。
  云莲又拿了一块点心给祁谙,她们家小公子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吃爱睡,爱哭爱闹。
  云莲不过只一想,下一刻便见祁谙眸子里噙上了泪水,嘴巴里还含着糕点,泪水就毫无征兆的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云莲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
  祁谙一边吃一边委屈的哽咽,“云姐姐……”她一想起自家兄长竟然面对面都不认识她,她心中便委屈,那可是把她从小宠到大的人啊,怎么说不认识她便不认识了。
  云莲见白瓷一样的小人儿哭的泪水涟涟,心中一片疼惜,“小公子,四年不见,小公子也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模样了,爷认不出也是正常。”
  祁谙一边哭一边大口咬着手中的糕点,含糊不清却依旧恶狠狠地道,“才不是正常呢,一点儿都不正常,当初他扔下我走了,现在又对面不相识,等我下次见到他,定要他……定要他……”祁谙定了半天,却不知想要他做什么。
  云莲摸着她的头轻声叹了口气。
  王爷一走便是四年,小公子不过是借机发发脾气而已,她又岂会不知王爷的无可奈何,沙场之上,由不得他。
  当年王爷离开时是想要把小公子送回帝京的,可是小公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偏偏就不听爷的,自己在安绥住了下来。
  带兵打仗最重要的便是心无旁骛,古往今来有多少兵将沦为了朝堂勾心斗角的牺牲品,边境距帝京千里之遥,若有什么事情,即便是天子也无能为力。
  小公子向来想得多,有头脑,有她在,王爷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全然的交给她。
  而他们的小公子也做到了,这些年军中大小事务,粮草马匹供给,事事她都亲力亲为,力求王爷在前线无后顾之忧。
  “公子,清风楼到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马夫在外恭敬的喊道。
  祁谙正哭得天昏地暗,听到马夫的声音,倏地收了声,掏出绢帕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又找出随身携带的桃花粉用丝绵往脸上扑了几下。
  不过片刻,车帘被撩开,笑意吟吟的少年小公子躬身走了出来,霁月风光。
  恰巧到达的岑香月也正好下马车,祁谙对她颔首轻笑,“岑小姐。”目光清明,丝毫看不出方才她还在马车内哭的稀里哗啦。
  ******
  岑香月前来赴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泉州的女扮男装的人起了好奇心。
  知己知彼方能筹谋万全。
  二人相对落座,细雨绵绵,茶香袅袅。
  祁谙端起面前的茶水放到鼻间嗅了嗅,眸中闪过一抹嫌弃。
  “怎么,这茶水不合公子的口味?”芊芊玉手拂过杯盏,一抹茶香沁入鼻间,上等的明前龙井,是她特意从府中带出来的。
  祁谙笑着摇头,“茶自然是好茶,只是不适合今日的我。”
  云莲见她如是说,便挥手让随从从马车内将茶具送到二楼,放入茶叶,重新煮了一壶茶。
  随着茶汤沸腾,茶叶的香味也随之散开,岑香月眉头微蹙,甘香之中略带苦涩,单凭这气味,便与这明前龙井无法相比。
  岑香月不由对祁谙自己带来的茶水起了些好奇。
  但是祁谙只自己执着杯盏轻辍,丝毫没有客气的对岑香月礼让一番,顿时,岑香月觉得自己手中这贵重的明前龙井索然无味。
  雨下的有些大了,落在瓦楞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二人饮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看似闲话家常,温声软语,实则各怀心思,不动声色。
  岑香月眉眼微垂,这个祁谙当真是神秘莫测,绝不可轻视。
  远处传来马蹄的哒哒声,伴着细雨落入耳中。
  许是下意识的,两人往楼下望去,十几匹俊马自雨中缓缓穿行。
  玄色的铁甲,挺直的背脊,刚毅的面庞,那是大渝的长乐军。
  几乎是同时,祁谙与岑香月起身,站在二楼看了下去。
  而此时看到长乐军的百姓也顾不得下雨了,都围到了路旁,小声议论着。
  即便下着雨,他们身上却未穿任何雨具,水珠落在身上,却不显狼狈,反倒有一种莫名的英武。
  大渝的长乐军,征战沙场,所向披靡,他们是大渝百姓心中的神。
  当头那名少年年轻俊朗,面庞尚带几分稚嫩,却紧紧抿着双唇,一派严肃,祁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祁公子笑什么?”岑香月恰巧看到了祁谙的笑容,心中莫名一慌。
  祁谙转眸看她,眉眼弯弯,“见到护卫我大渝百姓安乐的长乐军,难道不该笑吗?”
  岑香月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恰在此时,小厮来报,“小姐,大人要您回府,有事要同您商议。”
  祁谙自二楼望着岑香月的马车离去,缓缓收回视线,轻轻启口,“方才过去的可是沉染?”
  云莲有些迟疑,“...应当是,几年不见,属下都有些不太敢认了,染公子黑了,壮了,脸也长开了,倒是越发好看了。”
  祁谙敲打着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
  *****
  是夜,云莲催促了几次要祁谙早些睡,祁谙却靠在榻上说不困。
  云莲有些惊奇,她比小公子年长几岁,算是一起长大的,小公子每日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睡觉,平日里都是大家求着她不要睡,何曾自己说过不困。
  祁谙摆手让云莲去休息,看了看天色,已是接近子时。
  雨停后,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意,月光下的草木泛着莹润的光芒。
  屋内早已熄了烛火,祁谙穿着白色的里衣,裹着狐毛大氅靠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难得的神思清明。
  子时过后,窗棂处有了悉悉索索细微的声响。
  祁谙懒懒的抬眸看了过去。
  下一刻窗户被人打开,一人跳了进来。
  常年习武,黑暗中也能视物,身为习武之人的警觉,来人第一时间看向了屋内的贵妃榻。
  黑暗中,四目相对。
  进到屋内的人显然没有料到她竟是醒着的,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呼吸也急促起来。
  祁谙淡淡看着来人,一动不动,目光冷冽。
  那人顿了半晌,终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榻前,单膝跪地,仰眸看着榻上面无表情的女子,声音晦涩,“谙儿...”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嘶哑,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下一刻,祁谙抬手,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滑过。
  四道泛着血迹的指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第5章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清浅,一个急促。
  祁谙眼眶忍不住泛红,抽了抽鼻子。
  下一刻榕桓握住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另一边脸上,黑眸灼灼的看着她,轻声道,“这边也挠一下。”
  “还是咬一口。”榕桓将另一只手也递到了她嘴边。
  这是她小的时候,他哄她惯用的伎俩,祁谙无来由的有些气恼,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头拱在了狐毛大氅内,闷闷的不出声。
  沉默片刻,榕桓轻唤了一声,“谙儿?”
  祁谙不说话,她恼他并不是无来由的恼,他带兵打仗情有可原,可是整整四年,不是没有机会回来看她一眼,可他偏偏学什么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这才是祁谙心中真正恼怒他的缘由。
  而且,那日他竟然对她视而不见!!!更甚者,他的王府内竟然还住了另一个女人。
  祁谙久久未说话,榕桓无奈,只得站起来弯身将人裹在大氅里打横抱了起来。
  小人儿头拱在毛毛里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榕桓将她放在床上,将大氅扯开,小人儿缩成一团,背对着他,依旧不言不语。
  榕桓给她盖上被褥,然后大掌在她发上轻轻揉了揉,低哑着嗓子,“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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