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饥荒记——火因青色
时间:2018-05-18 13:12:25

  “爸,家具那边做得怎么样了?”徐毅在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他爸了。
  “过几天应该就好了,林木工木活儿熟练着呢,放心,很快的。”徐国良笑容满面地看着儿子,越看越满意。
  “嗯,爸明天我就要出门上工去了。要是家具好了,你帮我送过去。这钱给你。”徐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木工钱。
  “好,你就放心上工去吧,开车注意点。”徐国良接过钱,就放到胸口内侧口袋里。
  “爸,不知道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现在正在跟供销社的售货员梨花处对象?”徐毅想他妈应该会跟他爸说的吧。
  “嗯,这事儿你妈前些时候跟我提过一嘴。怎么样?儿子?”徐国良一想到自家儿子如今这么有出息,找的对象也是十里八乡的顶尖,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爸,她很好。”徐毅只这么一句话,徐国良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看来他的金孙子不远咯~
  “哈哈哈,很好!有空把人家小姑娘带回家给我们看看。我呐,跟你妈就等着吃小儿媳的茶了。”徐国良开怀大笑道。
  “嗯,会带回来让你们看看的。爸,你帮我把户口上的年龄改大两岁。”虽说乡下不讲究这个法定年龄,摆个酒席就算结婚了。但徐毅终究觉得不妥。
  他想让梨花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就可以领证。他想在户口的配偶栏那里看到陈梨花这三个字。
  “行,这事儿好办。现在管理户口的也不严。”徐国良一口应下,看来这两天他就得去办好这事儿了。
  梨花刚回来没多久,弟弟国兴就找上门来。
  “姐,明天我要跟奶奶他们去镇上看姑姑和国富国强哥他们。你有什么话想要我带给他们的?”国兴知道他梨花姐一向跟国强哥他们要好,应该有想要带的话。
  “你等我下。”梨花说完就假装打开柜子,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一本红宝书。
  国兴好奇地看着他姐,不知道梨花姐要让他带什么东西给堂哥堂嫂。
  “这个你到时拿给甄清嫂子,就跟她说:我昨天做梦梦到她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我急得红眼病都出来了。想来想去,送她一本我最爱的书,希望她这几天可以静下来好好看。有空我们两人可以一起坐下来互相探讨互相进步。”梨花说得语句极其不通顺,但她也不管了。只希望她弟弟能完美传达,甄清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甄清一家树大招风,梨花怕他们家出事。知青办真的不是一个好地方,也许就在不知不觉中得罪某些人。那货现在有国强哥有侄子的,她怕她疏忽了数字帮的可怕。
  “姐,保证带到。”国兴把红色册子拿在手上,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给。拿着到镇上买肉包子吃。”梨花掏出钱,票来。
  “姐,你真好。”国兴喜滋滋地接过粮票,钱。
  哦哦~有肉包子吃了!
  上次弟弟能在他妈的高压下,宁死不屈。梨花还是挺欣慰的,所以这是奖励他的。而且可能不久,这个弟弟还能替她减压呢。
  夜里,梨花躺在偌大的单人床上,思考即将泼出去的第二次投胎。
  接下来的日子,数字帮即将以迅雷不及耳,龙卷风式地席卷着未来的十年。一旦徐毅来她家拜访爸妈,关系曝光了。他们也许很快就可以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但是现在她才15岁,距离法定年龄还有三年时间。乡下是不介意,摆个酒席就可以了。
  但是梨花还是不能放心,这大小两个河村的村里人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怕外头那些红眼睛的当鸳鸯棒,所以扯个证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她决定了,明天找表叔大队长陈国忠改户口年龄。想到这,梨花的笑容就像含了糖一样甜。
  等徐毅回来了,她也让他去改大两岁。她可没有那么迫切想嫁给徐毅哦~
  这次运输队安排他跟队里的一个老司机一起运货到s省s市。徐毅跟队里的老司机一起白天黑夜地轮流开着大车。终于在出门第七天的上午,两人回来了。
  徐毅眼眶泛红,下巴长了一小丛毛绒绒的胡须。这几天不停歇的忙碌,让他的身体很疲倦。但是精神头却一直处在亢奋状态。
  因为他终于买到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一架缝纫机。只可惜没能买到手表,想到这,徐毅的眼里隐隐有着失望。
  现在外头的婚嫁礼单已经有了变化了。渐渐地都开始流行起“三转”了,他也想丫头可以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来镇上运输队的那天,正好发工资。他跟其他同事换了一些工业票,才能买到这两件大样儿。但是手表还是稀缺的,没能弄到。
  而且这次他还欠了一同去的老司机的钱。如今他已经金盆洗手了,看来只能多跑几趟车,把钱给还了。
  一礼拜了,徐毅还没有回来。梨花早已改好了户口年龄。这件事情,现在家里人还不知道。大队长表叔那里,梨花也拜托他暂时不要说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大队长陈国忠也就答应了下来。
  徐毅一路骑着自行车,载着缝纫机回来了。他迫切地想见到梨花,七天了。没有一次两人分开过这么久,他每天都在想她。
  “梨花。”
  是徐毅吗?梨花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
  她抬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少年,眼角有点泛酸,又忍不住想笑。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徐毅一个跨步,抱住了梨花。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徐毅一颗躁动的心终于平静了。
  “丫头,我好想你。”
  耳边低沉暗哑的嗓音,散发着热气的呼吸声,让梨花的心跳得又快又甜蜜。
  “我也想你了。”梨花抬起手来用力地回抱徐毅。
  徐毅慢慢地放开梨花,眼睛仔细地看着梨花脸上的每一寸,好似要把多日来的思念都补足了。
  梨花的脸颊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她似乎猜到了徐毅要干什么了……
  徐毅的脸慢慢地在梨花眼前放大,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温热的轻吻……
  我心爱的姑娘啊,好想赶快把你娶回家。
  有人说,被人珍爱,一个吻你就能感觉到。
  梨花感觉到了,她这一刻被徐毅珍爱的感觉了。
  心扑通通地狂跳不止,可却感觉如此平静的甜蜜。
  徐毅:我渴望一生将你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第48章 周四见
  “丫头, 我这次去s市买了辆自行车和缝纫机。到时候, 我要让你成为十里八乡最风光的新娘。”徐毅坐在梨花的身边, 两个人挨得很近。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臭美。”梨花努力镇定地看着徐毅。就算心里想,也要一副我一点都不想, 是你求着我嫁的圣女形象。
  “我出门前让我爸给我去改大了两岁。毕竟法定结婚年龄是男20, 女18。”徐毅说完这句话后, 只定定地笑看着梨花。
  “哦,我已经改成18了。”梨花一脸平静地看着徐毅,嘻嘻。你以为我要跟你讨价还价一番吗?不不, 我直接王炸, 哈哈哈~
  徐毅微楞了一下, 转头看着梨花笑而不语。
  “看着我干嘛?是不是几天不见发现我越发沉鱼落雁啦?”梨花摸着脸蛋感慨万千, 人美天天醒来照镜子都不好意思。
  “呵呵呵,是。美得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徐毅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他早发现这丫头对于美貌的沉迷。
  “这次出门有没有什么新鲜事情, 说来听听。”徐毅好歹也算走南闯北了, 对于外面的形势应该更有了解。
  徐毅开始沉默了一会儿,板过梨花的身子, 很认真地看着她,“丫头, 我们这里是小地方, 有些事敏感度没那么高。可外头世界就不一样了, 所以凡事你都要注意点。”
  说到这里,徐毅眼里的忧虑更深了,“也许很快就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这次出门,他感觉到了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梨花也沉默了,这个年代有些政治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吧。可那又怎么样?他们绝对想不到这场暴风雨的破坏性,持久性。
  时间越来越近,梨花的心越来越浮躁。没有身处这个时代,谁都没有资格去点评这个时代人的悲哀。
  她无能为力,这几天夜里偶尔会想到万一村里也分配到了被批.斗的同志,她是否要像小说里的男女主角那样,偷偷地接济一下?
  什么不忍心啊,这些人未来前途无量,提前投资啥的,眼光长远点将来对自个儿有天大的好处。梨花都一一想过的。
  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放弃。她无疑是自私的,但那又怎么样?
  她真的能做到像有隐身能力那样帮助对方,而没有被村里人发现吗?在这个屁大点的村庄,大伙儿无聊得蛋疼,但凡有点爆点那都是了不起的大事。各个都能化身狗仔,具体成功人士:陈国兴。
  而且她大小也是个名人,比常人的关注度更高。人心不古,她还没活够。况且她真的能确定自己帮的人确实都值得帮吗?会不会到头来反咬自己一口?
  退一万步来说,她陈梨花现在过得也不比人差,未来也只会过得更好。她真的有必要去冒险投资吗?
  她已经不是可以卖萌耍赖装无辜的年纪了。没有一个人会把她当做小孩子不懂事看待了。
  她不能冒险,而且她也不能让徐毅去冒险。
  “怎么了?吓到了?”徐毅担忧地看着梨花,她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了。
  “没有。”梨花笑笑。
  “别担心,也许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就算有暴风雨,我也会挡在你前面。”徐毅眼神坚定地看着梨花,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别怕,有他在。
  “嗯,徐毅,只要我们安安分分的,我想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徐毅的话让梨花心里暖暖的。
  徐毅侧身轻轻地抱住梨花,他的脑海里疯狂地在想着他之前的投机倒把有没有被发现?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想了一圈,再次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知情者王兵也知道的不多,况且就算是兄弟反目成仇,他也不怕。
  呵呵呵,一起长大的兄弟,谁不知道谁的事情?
  “你未来的公公婆婆都知道你了,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光啊?”徐毅眼带委屈地看着梨花。哎,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是时候曝光了。
  “哎呦,哪里来的小可怜。姐姐心疼心疼你。”梨花装模作样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徐毅的脸一把。哇,好滑啊~
  “怎么样?手感好吧?”徐毅似笑非笑地看着梨花。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想当初的羞涩哪儿去了?
  梨花拿出科学的严谨态度,“验证完毕,非一般的滑。”
  “呵呵呵,那这礼拜的周四,我带爸妈一起去你家。正好你也可以见到公婆了,我也可以见岳父岳母了。两全其美。”徐毅忍不住也捏了一把梨花的小脸蛋,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样粉嫩。
  “嗯,做好心理准备哦~”梨花也不矫情了,她也想在数字帮活动之前投第二次胎。
  那个家现在表面平静,暗里都斗得乌漆嘛黑的。工作岗位越来越不好安排了。四个小家庭现在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脱颖而出,那可是天天拉大锯扯大锯。
  她,是时候出淤泥而不染了。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也不一定就是曲折的。”徐毅有信心搞定,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把丫头劫回去,当压寨夫人了。
  看着徐毅嘴角莫名的笑容,梨花觉得她这次肯定嫁定了。至于婚前恐惧症啥的,根本就不存在的。
  嫁人后,她就可以彻底放飞自己,当家做主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家里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一切都按她喜欢的来。想想就有种小鸡冻~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尽情蹂.躏徐毅了。哎呀妈呀,好羞涩哦~
  “丫头,我先回去了。”这么久没见面了,他虽然不舍。但他想早点回去,看看家里的情况。早点安排好事情,早点把梨花娶回家,呵呵呵。
  “嗯,回去好好休息。”梨花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体贴。徐毅出门上工这么多天了,肯定很累了。她还跟他说了这么久,他可能早已累得不行了。
  “好。”徐毅最后又抱了一会儿梨花就离开了。
  而梨花下班回家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今天才周一,还有三天的时间给她坦白从宽的机会。
  她到底是要先找爷爷呢,还是爷爷呢?
  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早点知会一声爷爷,毕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茅厕:为什么每次有秘密的时候,它都要被迫围观。天都黑了,它只想安静地思考会儿茅坑里的石头为什么又臭又硬这个问题。可那个戏精,怎么又他妈来了!
  “咳咳,爷爷。我有话想跟你说说。”梨花义无反顾地重操旧业,蹲到她爷爷了。
  “呵呵呵,梨花有啥事啊?”小孙女好久没找他了,这次要不是叫住他,他都没发现角落里的有个人。
  “爷爷,长话短说,我是来向你坦白一件事情的。希望你能支持我理解我,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睿智英明。”  梨花先不管什么,马屁先来一打。
  “只要你不杀人放火,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依然还是那个慈祥英明的好爷爷。” 陈贵笑呵呵地看着小孙女耍宝。
  梨花左右再看了一眼,很好。现在根本没人,她深吸一口气,“爷爷,我处对象了。对方是小河村大队长徐国良的小儿子徐毅,长相佳人品好,还是镇上运输队的正式员工。我俩都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思想惊人的一致。爱国爱党爱人民,积极地为祖国贡献我们的每一分力量。绝对符合组织的要求,希望爷爷在这个周四,徐毅跟他爸妈过来的时候镇住我爸妈俩人。”
  梨花一口气说完,整个过程都不带喘的。她眨眨眼睛看着爷爷充满智慧的老年皱纹。
  陈贵心里叹了一口气,瞧那没出息的两口子把一如花姑娘逼成什么样了。大晚上的还在茅厕蹲点只为了让他镇压住两人。
  “梨花,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爷爷不是鸳鸯棒,我也不会让你爸妈两人成为棒子的。新社会新思想,你爸妈的思想已经落后了,我会做好他们的工作思想的,你放心吧。”陈贵是不会容许儿子儿媳破坏他大好的孙女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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