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荣光——艾鱼
时间:2018-05-19 11:35:19

  这话让刑慕白推脱不了也不能推脱,他点头应下:“好。”
  林疏清把给刑慕白拿的消炎药递给他,嘱咐说:“回去记得按时吃药,剂量我都在药盒上写清楚了,再就是一定要及时去医务室换药清理伤口,千万别让伤口发炎。”
  刑慕白“嗯”了声,说了句谢谢,然后道:“药费等我回去……”
  “不用。”林疏清打断他的话,抬头冲他扬起一抹笑,眼神带着些许狡黠,说:“作为家属,你不用拿药费。”                        
作者有话要说:  鱼鱼想要你们的抱抱~
 
  ☆、荣光15
 
  刑慕白当晚回了队里洗完澡换上干净的作训服就把所有人拎起来给集合在训练场,二话不说就让他们开始做训练项目,包括职位比他低一级的指导员魏佳迪。
  食堂的杨大爷看着大晚上刑慕白还带兵训练,走过来站到他旁边,刑慕白叫了声大爷,杨大爷笑呵呵地说:“这群小子又不听话了?”
  刑慕白清清淡淡道:“欠训。”
  “还没吃饭吧?”杨大爷很慈目地问,不等刑慕白回话就又对他说:“慕白你跟我来。”
  刑慕白抬脚跟着杨大爷往前走,离开训练场之前回头瞅了眼正被他罚负重跑的队员,然后才再次迈步去了食堂。
  刑慕白坐在一张餐桌前,脊背挺得笔直,真真应了“坐如钟”那句话。
  杨大爷从后厨端来给他留的饭菜,放到刑慕白的眼前,坐到他对面,说:“在锅里温着的,还热乎,快吃。”
  刑慕白说了句谢谢大爷就拿起筷子来开始吃饭。
  他吃饭的时候习惯沉默不言,就只专注地把饭菜全都吃掉,速度非常快。
  干消防这一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警报就会响起,所以干什么事都得干脆利索,一点都拖拉不得。
  说的难听点,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做好“也许这顿饭就是最后一餐了”的心理准备。
  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
  刑慕白早在调回特勤中队几个月时就经历了第一次失去队友的苦。
  当时他们正在集合吃午饭,也就刚坐下才吃了一两口而已,警报突然响了起来,所有人撂下碗筷飞快地冲向消防车库。
  那次是一家会所发生火灾,火势很猛,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滚滚浓烟弥漫在空气里,异常呛鼻。沈城各个区的特勤中队和消防队全都出动,齐心协力救人灭火。
  而也就是那次,刑慕白所在的特勤中队牺牲了一名队员,还有六人受重伤住院。
  牺牲的那名队员还有一个月就能退役回家娶媳妇儿。
  刑慕白在队友牺牲后的很长时间里一想起他就会想到他憨厚地笑着对大家伙儿说未婚妻在家里等他回去结婚的的那种开心的语气和笑脸。
  后来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刑慕白见过队友的未婚妻,女孩因为失去男友悲恸欲绝,哭的晕厥过去好几次。
  而队友年迈的母亲,因为老年丧子一病不起,没能赶到告别现场送儿子最后一程。
  那种场面让铮铮硬汉一个个全都红了眼眶。
  ……
  等几分钟后刑慕白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杨大爷才开始同他说话。
  “听指导员说你要调到大队那边去了啊?”
  刑慕白沉吟了几秒,点头,“上面领导是这样说的,不过还没进行考核,暂时不会调动。”
  杨大爷舒心地吐气,“调动好,到了大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最起码工作性质安全。”
  刑慕白淡淡地笑了下,没说话。
  “走,出去看看他们那帮兔崽子去!”杨大爷率先站起来,和刑慕白出了食堂。
  他们到训练场的时候队员们正在做消防水带连接的项目,杨大爷看着在训练场上认真做项目的儿子,欣慰地笑了笑,感叹道:“杨乐这小子这几年来多亏你教管才会蜕变成一名真正的战士。”
  刑慕白淡然一笑,“没,是他自己努力。”
  杨乐其实是个被杨大爷和现在在医务室的王姨两口子当年捡回家的孤儿,老两口/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孩子,觉得杨乐的到来是上天赐予,对这个孩子百般宠爱,甚至有点过于宠溺了,后来杨乐青春叛逆期打架斗殴,酗酒抽烟,俨然成了一个小混混,却就是在这个敏感时期,杨大爷出了意外要输血,杨乐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对于当时的青春期的男孩子来说,这个打击最为致命。
  后来他越来越放肆,在有次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瞎混时不小心因为抽烟引发了火灾。
  那场火灾事故最终有惊无险,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杨乐想通了很多事,不再故意和父母作对,但那个年龄的男孩子也拉不下脸来去和父母好好的谈谈心,他什么都没多说,自动的回了学校学习,也就是那一年,他高中毕业,报了军校。
  再后来,就成了一名消防兵。
  刚进特勤中队时杨乐特别狂,谁都不放在眼里,总觉得老子在学校次次第一,肯定比你们这些老兵要厉害牛逼的多,就哪怕他在面对刑慕白的时候,眼里都是带着不屑的。
  但最终和刑慕白比试了一番后,他的锐气被削减了不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刑慕白轻轻松松赢了杨乐时对他说了这样的话:“狂妄自大可以,但首先,你得有能让你目中无人的资本。”
  从那,杨乐桀骜不驯轻狂高傲的性格开始在刑慕白严苛魔鬼的训练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锋利的棱角一点一点地被磨平,变得越来越稳重务实。
  而他和父母的关系也日渐缓和,曾经那个不知道如何表达的别扭大男孩,终于肯开始敞开心扉面对养父养母。
  杨大爷看着训练场上冲在最前面完成项目的儿子,脸上笑出了褶子,他叹了口气,道:“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到处犯浑,我当时就想啊,我不求他能为社会做什么贡献,只要他不成为社会的祸害就好。”
  刑慕白也望着自己培养出来的兵,唇角微扬,“他现在很优秀,把自己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消防,是一名很出色的战士。”
  杨大爷笑道:“是呐!”
  须臾,杨大爷叹息,说:“到时候你离开中队,这帮小兔崽子肯定舍不得你。”
  “不过也好,也好。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前线,老大不小的了,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啊。”杨大爷笑着拍了拍刑慕白的肩膀,如是说。
  刑慕白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盯着训练场上那群挥汗如雨的汉子,过了会儿才说:“不急。”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刑慕白掏出来,杨大爷摆摆手,“我先回去休息了,唉,人老了熬不住啊……”他边叹息地说着边迈着步子转身离开。
  刑慕白划开接通,林疏清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她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问他:“队长,我给你的消炎药你吃没?”
  刑慕白想起被自己放在房间里的那袋药,简简单单地“嗯”了下,“还有其他事吗?”
  林疏清挺不满地啧声,“有。”
  “什么?”他平静地问。
  “你今天往江里跳的时候不害怕吗?”
  刑慕白的手抄在裤兜里,哼笑了声:“怕什么?”
  林疏清没有接着他抛回来问题往下聊,只是突然对他转而说:“你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死了,刑慕白。”
  她的嗓音微微哑着,听上去有些疲累,柔柔软软的。
  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调侃着逗他时那种轻松上扬的语调。
  刑慕白的心口不受控制地微微滞了一下,是一种很陌生的悸动。
  而他根本不能理解也没有在意自己心里轻微细小的变化,只是皱起眉,表情像是有些不愉。
  随即,他放在耳畔的手机里又传出一句话,像是细细柔柔的夜风,灌进他的耳朵里。
  “不过,看到你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我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
  刑慕白:“……”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上清清说的那句话!!!我终于写到了!!!
队长那句在后面了,还要再等等。
最近好像水逆,希望我赶紧把所有的不顺心都垮过去~然后好好码字,我其实已经两天没写东西了,现在发的都是存稿……
再就是希望小可爱们都身体健健康康哒030
 
  ☆、荣光16
 
  八月中下旬,李大力带着妻女从临阳来了沈城。
  从上次在临阳回来后林疏清一直都和他保持着联系,这段日子林疏清已经了解清了李家人的基本状况,李大力的妻子之前在一家公司做文职,但自从女儿李苗苗患上尿毒症后她就没再出去工作,专心照顾李苗苗,家里所有的收入都只靠李大力一个人开出租车维持。
  本来还算小康的家庭,现在已经因为巨额的医药费而负债累累。
  而李苗苗正值花季,十七岁的少女本该有着和同龄人一样美好的青春,却因为这个病不得不不断地从学校出来住院做透析,但尽管这样,坚强的女孩一直没有放弃过学习,而且成绩非常好。
  早在李大力决定把临阳的所有事都处理好就迁来沈城之后,林疏清不仅把李苗苗要住院治疗的事宜提前安排妥当,还主动帮他提前寻好房子。
  杨启华笑骂她傻,林疏清就只是笑笑,不反驳。
  李大力一家人来医院的那天林疏清亲自带着他们去了肾病内科,找了提前就约好的吴主任给李苗苗做了最新的检查和诊断,然后去了李苗苗要住的病房。
  林疏清带他们到了病房门口才对李大力笑着说:“李叔叔,苗苗的床位在靠窗的那边,接下来你们自己收拾下,让苗苗好好休息,以后吴主任就是苗苗的主治医生了,有什么情况您和阿姨跟吴主任说就行,当然,有事也可以找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能帮的,肯定不遗余力地帮。”
  夫妻俩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大力一个劲儿地对林疏清不断地说谢谢,他本来就嘴笨,这会儿更是感激地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只会重复着说谢谢,而他的妻子,眼里含着泪,抓着林疏清的手都在颤抖,哽咽道:“谢谢,谢谢你,孩子。”
  林疏清摇摇头,笑道:“不用的阿姨。”
  “那就这样,您们有事再找我,我先回科里。”说完林疏清对他们微微颔首,欲转身离开。
  李苗苗跟她挥手,声音很轻,特别乖巧地说:“疏清姐姐再见。”
  林疏清笑了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拜拜,等我有空了过来找你玩!”
  转身之后林疏清轻松地舒了口气,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林疏清回了科室,心情特别愉悦的她特别想找人聊天,拿起手机就拨了刑慕白的号码。
  此时正在领导办公室的刑慕白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直接摁了挂断,顺带开了静音。
  “临阳县消防队的指导员受伤住院,你去代理十天半个月的,一会儿回去收拾收拾就过去吧,我已经和临阳那边打好招呼了。”
  刑慕白沉吟了片刻,说:“这算升衔前的降职?”
  “屁话!”领导呵了他一声,“听不懂什么叫代理指导员吗?”
  “暂时的,在那边呆半个月就回来!”
  刑慕白不卑不亢道:“这样调动不合理,我去了临阳就成魏佳迪自己带着整个中队,临阳那边是不缺指导员了,中队却少了队长,再说,特勤中队的事情比临阳那边要多,而且还任务更艰巨……”
  “合不合理是你说了算的?那特勤中队没了你就散了还是怎么着?前两年你也没在,那群臭小子不照样生龙活虎?”领导咄咄反驳,“半个月后你回来就能笔试,再等段时间面试一过,不得照样离开特勤中队?”
  刑慕白开始默不作声。
  “这边你别管,上面会调人过来暂时代替你的职位。”
  “那为什么不直接找个人调到临阳去?”刑慕白不服气地反问。
  领导冷笑,“怎么?还跟我犟上了?这是命令,”领导的手指狠狠地戳着桌子,“你只能服从!”
  刑慕白抿住唇,心里不爽,可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违抗命令。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敬了个军礼,字正腔圆:“是!”
  领导听到他的回答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往后一靠,抱起肩瞪他,“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啥?你小子看不出来?”
  刑慕白当然能看得出来,他太清楚不过,肯定是因为快考核了所以想方设法不让他进前线,把他整到其他地方,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看书准备考核的事。
  说直白一点,就是因为特勤中队的任务更危险,他们怕他在准备考核的期间出什么意外。
  眼看他和母亲的约定就要实现了,这个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没办法向他家人交代。
  毕竟他是两个老功臣白老局长和刑老首长唯一的孙子,虽然两老从来不过问也没说过什么,但各个领导还是想尽办法照顾着这个孩子。
  领导缓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几口,继续说:“这段时间你就在那边把你从外面学来的新训练方式拿出来让队长看着练他们,剩下的时间专心准备考核的事。”
  和架空他有什么区别。刑慕白心想。
  两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他们都想尽办法不让他的性命受到威胁,可他却还是逮住机会就一股脑儿往前冲,搞得他特别不识好歹似的。
  可他明明不需要被这样对待。
  在放他走之前领导随口问了句:“对了,书看的怎么样了?”
  刑慕白道:“挺好的。”
  领导听到他这样说,满意地点点头,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刑慕白立定敬礼,转身迈着方正的步子出了办公室。
  上了车把军帽摘下来端端正正地放到副驾驶座上,刑慕白沉默地在车里坐了好半天才边发动车子边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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