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爱顿时来了兴致,她想了想道:“你看做老师好不好?或者一些单位的厂委妇联会。”
宋保家点头,“你说的这些当然好,但一来要看欢喜的意愿,二来这一类的工作竞争的人很多,虽说欢喜不会比任何人差,但咱们没有关系。再者……”
他琢磨了一下道:“最好先把欢喜的户口给搞定了,这样人家录取的时候也更有优势。”
“对,有道理。”阮心爱连忙表示赞同。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话,等到入睡的时候,阮心爱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那王大娘儿子的事儿……”
宋保家挑眉,“你想怎么样?”
阮心爱一脸纠结地道:“他们那个样子,咱们总得给点颜色瞧瞧吧?”
“怎么给颜色瞧?”宋保家意味深长道:“我认为最好的回应,就是让咱们欢喜越来越好,好到他们高攀不上。”
阮心爱顿时振奋,“你说得有道理。”
欢喜并不知道自家大哥大嫂正在为她打抱不平,她这会的心情却是不错。
“哇,好漂亮!”美贞一脸惊叹地看着欢喜手中的裙子。
漂亮吗?
当然漂亮,欢喜手中的这条裙子款式算得上普通,上身是背心式的,下身是垂地的。之所以漂亮,则是在布料上,朦胧的米黄色纱裙简直不能更美。
这条裙子是奚万里寄过来的包裹中拆出来的,欢喜自然是喜欢的。
上辈子的时候,不管是裙子还是裤子,她都讨厌。毕竟她那会双腿已经萎缩得像火柴棒,穿裤子没有型,穿裙子的话……有过被熊孩子掀裙子经历的她实在对裙子爱不起来。
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了,欢喜表示,甭管裤子还是裙子,她现在都爱。
她唯一要苦恼的是,这裙子什么时候穿好。可是苦思半天却发现,这裙子的最好归宿居然是压箱底。
虽说看着朴素的风格,裙子穿出去似乎也没事,但是这时候出事的那些人,又有多少是真的有问题,而不是别人鸡蛋里挑骨头?
这么一来,欢喜心里就别提多委屈了,写给奚万里的回信简直是怨念满满。
而这封回信到达奚万里手中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还是他战友带给他的。
见他看着信突然笑了起来,一旁的下属都懵了,话说自家上司原来是会笑的啊。
“报告!敌方队伍已经走进埋伏范围!”突然,有士兵急匆匆跑来报道。
奚万里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快速将信件折好放进胸口的口袋,沉声道:“让兄弟们准备好,这是最后一仗了,我们一定要赢得漂亮!”
一众属下连忙点头,无声等待着敌人进入攻击范围。
“宋欢喜,外面有人找你!”同桌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对着欢喜开口道。
欢喜点了点头,心下却有些奇怪这时候有谁找她。
才出了教室,却见宋小福正一脸紧张地站着,看到欢喜出来,连忙抓住她往外走。
“这是怎么了?”等到了偏僻的角落,欢喜开口问道。
宋小福都快要哭了,“欢喜……我好像生病了,可能要死了……”
“啊?”欢喜呆了。
宋小福涨红着脸道:“我下面在流血……”
欢喜恍然,“你是来月经了?”
宋小福一怔,“……月经?不是生病?”
欢喜都有些无语,“你舅妈都没跟你说过?”即便是她,阮心爱和罗芳菲私下也没少问她有没有来月经,担心她事到临头害怕,两人各自红着脸给她科普了一番,阮心爱甚至还塞了一个月经带给她。
宋小福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啊,舅妈没说过,我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不会死了?”
“不会不会。”一边说着,欢喜却是有些头疼。这会不是后世,大家用的都是月经带和卫生纸。月经带就不说了,这东西没人会借出去,只能找人借卫生纸了,但是学生的话……
欢喜皱了皱眉,对着宋小福道:“你去厕所等我。”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女老师那里能借了,至于请假回家就别想了。这时候可不是后世,为了这种事请假,别说家长要生气,便是老师也不可能轻易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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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救命
好在欢喜这个好学生向来受老师喜欢,虽然她的任课老师没有卫生纸,但最后愣是从其他老师那边借到了。
欢喜回到厕所,将卫生纸塞给宋小福,小声将使用方法告诉了她,然后道:“你别一下子用光了,还有半天呢,留下一些替换的。”
她心下庆幸,幸好宋小福穿的是深色裤子,这会虽然已经渗出来了,但并不怎么看得出。
虽然欢喜给借了不少卫生纸,但等到放学的时候,宋小福的表情都僵住了。
等到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回到家,欢喜都开始同情宋小福了。
这年代做女人真是遭罪。
才这么想,欢喜就想到了以后,要知道,自己早晚也会来月经的。别的她不指望,就指望自己的月经能晚一点来,越晚越好,最好那时候已经有卫生巾了。
礼拜天,欢喜照常上山打猎,这么些年下来,附近的山她都已经熟悉得七七八八了,哪里有什么猎物都一清二楚。没一会,她手里就提上了两只野鸡,正打算回去,隐隐却听到有人喊救命。
欢喜一怔,她突然想起自家爹爹说过,这山上是有狼的,虽然这么些年也没谁在山上出过事,但如果有个万一呢?
犹豫了下,欢喜还是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了。
她也是艺高人胆大,想着自己到时候即便打不过狼,但逃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走了许久,声音越来越近,拨开一片灌木,看到的景象却让欢喜怔住了,随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救命,救命……妈妈我害怕!”
“……别咬我的裤子!”
“哇哇哇——快跑!”
……
前面一片人荒马乱,只是,和欢喜猜测的被狼追有很大的区别,眼前这群大大小小的少年虽然在被追,但追他们的却是猪。
别误会,这里说的猪就是寻常家养的白猪,而不是野猪。
站了半天,见那些人越来越慌乱,一点也没有冷静下来的趋向,欢喜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听到动静,庄少阳本来正要喊救命,抬头看到欢喜,他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原本因为害怕惨白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
其他几个比他小的孩子却是顾及不到这些,喊救命一个比一个大声。
欢喜摇了摇头,这功夫那几个少年包括庄少阳都已经躲到了她的身后。
十几只白猪追上来,庄少阳几人的脸都白了,有两个人还忍不住去抓欢喜的衣角,想要把她往后拉。欢喜的脸色却是变都没变一下,那群白猪见前面的人突然不动了,渐渐也慢下了步伐,等看清站在最前面的欢喜,顿时停下了步伐,喷了两口气,各自散开了。
散开了!?
庄少阳的眼睛都瞪大了,“它们怎么不追了?”
欢喜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们不跑了,它们自然就不追了。”
庄少阳一噎,有些不敢置信道:“难不成是因为我们跑了,它们才会追我们的?”
“不然你以为呢?”欢喜反问道。
这下,几个少年的脸色都成了猪肝色。
“山里怎么会有猪的?”罗红军哼了哼道。
他们便是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追他们的都是家养猪。
“你们不知道?”欢喜挑了挑眉道:“我们这边的猪白天都会放养,到了晚上才会赶回去。”
顿了顿,她的目光扫过几人道:“你们不是本地人?”
于此同时,她也认出来了,这几个孩子正是上次和凤贞打架的孩子。
其实,相较于她,那几个孩子早就认出她来了,毕竟在乡下看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于他们看来已经算得上是奇闻了,更别说这个姐姐还格外地大方有钱。
庄少明凑到哥哥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庄少阳有些意外,随即大大方方道:“刚刚谢谢你了。”无论如何,要不是对方,自己等人估计还要被这些猪追着跑。
“不用谢。”欢喜看着他们道:“你们认识下山的路吗?”
一众少年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
欢喜并不意外,开口道:“跟在我后面。”
说完,就一马当先走了,其余人愣了下也连忙跟了上去。
注意到欢喜手中的野鸡,庄少阳惊讶道:“这是你自己打的?”
欢喜点了点头,回头瞥了这群少年一眼,见他只是惊讶,并没有旁的心思,又收回了目光。
她只是随意一眼,庄少阳却有些脸红。
胡田好奇地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宋欢喜。”欢喜言简意赅道。
“我是胡田。”
“我是庄少阳。”
“我是庄少明。”
“我是罗红军。”
“我是孙洪山。”
几个少年纷纷自我介绍道。
欢喜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其他表示,她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会有旁的交集。
见没人说话有些尴尬,庄少阳没话找话道:“宋欢喜你是怎么抓到野鸡的,用陷阱吗?”
欢喜脚步不停,手却指了指自己腰包里露出一半的弹弓。
“你用弹弓就抓到野鸡了,好厉害!”孙洪山一脸佩服道。
一路上,几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多话,但欢喜却很少回答,到了山脚,她对着几人点了点头道:“就此别过。”
庄少阳还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来,最后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这位宋姐姐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对啊,还能用弹弓抓野鸡,我爸爸都不会。”
“你爸爸肯定不会啊,他的肚子那么大!”
“难不成你爸爸就会了?”
“那肯定……不会,不过光看模样,我爸爸也比你爸爸厉害。”
“谁说的,我爸爸说他的肚子是有容乃大!”
“得了吧!”
……
看着前面吵吵囔囔的小伙伴,庄少明伸手拉了下庄少阳,小声道:“哥哥,如果你来这里插队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吃苦了?”
庄少阳今年就要初中毕业了,到时候肯定要下乡,他们爷爷正为这事愁呢。
见庄少阳不开口,庄少明还以为他不愿意,有些急道:“我问过了,这里很少有人饿死。”
庄少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哥哥知道了。”心下却苦笑,自家弟弟实在是太天真了,插队哪里是他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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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欠条
眼看着欢喜快要毕业的时候,周春花结婚的日子也到了。
——原本自然不该拖到现在,但是男方显然并不是那么甘愿,这才一拖再拖。
但是于欢喜而言,这事跟她的关系却是不大。
直到周大贵出了事。
最近的天气都不太好,虽然没下雨,但总是阴沉沉的,好在并不影响干活,就是一些要晒菜干的人家头疼了。
大中午,村里的人有的回去午睡,有的凑一块唠嗑吹牛,在这一片静谧之中,却是出了事。
“大贵,大贵,你咋了,可别吓阿娘啊!”看着被从山上抬下来,半边身子都在血泊中的周大贵,周老太吓得脸都白了。
一边的村民开口道:“我和我兄弟上山砍柴,在一个洞里看到了他,那会他已经昏死过去了,见他情况不妙,就合力把他抬了起来。”
他弟弟开口道:“他掉进的应该是个陷阱,就是不知道是谁,挖陷阱挖得老大,下面的长钉都有一尺长,可吓人了。”
听他这样说,众人发现周大贵的大腿上果然有两根长钉插着,还没有拔掉。
“那个我们不敢拔,怕血止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赵秀荷听到消息赶过来了,见到周大贵的模样,顿时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大贵啊,你这是怎么了?”
等听到周大贵是掉到了陷阱里,赵秀荷表情一顿,随即便满脸仇恨道:“一定是欢喜,一定是她挖的陷阱。我就知道她见不得我们好,非得把我们一家子给害死了。”
众人闻言都有些懵,这事怎么绕到周欢喜身上了?
“你胡说什么?”刚好在场的宋三柱一脸大怒道:“村里人基本都清楚,我们欢喜打猎从来是用的弹弓,她拿回来的猎物,哪一次不是活蹦乱跳的?要是一尺长的钉子,那猎物还能活着?”
其他人这会也回过神来了,就有人附和道:“是啊,我是见过欢喜那丫头打猎的,弹弓啪的一下就打中了野鸡,那样的能耐,哪里用得上费大力气去挖陷阱啊。”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见过欢喜打猎,但却都见过她拎着猎物从山上回来,哪一次不是活生生的,听说有时候猎得多了还会养上几天。
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欢喜的嫌疑很快就洗清了。
“大贵家的,你以后说话也当心点。欢喜虽然过继出去了,但到底也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帮不了她什么,倒也盼盼她的好啊。”
“就是,哪有人尽把坏事往自家血脉身上套的。”
……
宋三柱听着不太舒坦,什么自家血脉,他们欢喜和周家才没有关系呢。
等欢喜知道这事,已经是晚上了,虽然家里人觉得这事已经过了,但她却直觉事情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