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朋友你却——画盏眠
时间:2018-05-19 11:43:51

  “别怕,哪?”蒋时延半圈住人,自然而然地将她朝怀里拉了拉,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常心怡忍笑道:“坐近点好说话。”
  唐漾松一口气,小酒吧灯光昏绻,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和某人挨得有多近。
  蒋时延逡巡着窗户,确定真的没有小昆虫小动物,这才收回视线。外面舞池有一堆闹腾的小年轻,他不喜欢,亦朝唐漾靠了靠。
  唐漾在外人面前留有防备,遇上常心怡灌酒,完全没有戒心。
  常心怡做事很有分寸,即便酒吧烘托的氛围很适合出格,她在蒋亚男身上东倒西歪,跟唐漾打打闹闹,她和蒋时延都保持着礼节的距离,蒋时延也是。
  可两人越是这样,唐漾仿佛越能在两人中间看到一种白月光和守望之感,酒越是喝得痛快。
  “你还要不要你的胃了。”蒋时延看着唐漾一杯接一杯,眉头紧皱。
  唐漾嘟囔:“我没醉。”
  蒋时延看不过去,要抢她手里的杯子,唐漾堪堪躲过去,看到什么,她动作顿住,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你手那儿怎么了?”
  “走路不小心摔了,”蒋时延敷衍,“你别喝了。”
  “走路都能摔的人有什么资格啰嗦,”常心怡嫌弃,“漾姐喝醉了你不送吗?”
  唐漾微醺着学样:“漾姐喝醉了你不送吗?”
  蒋时延无奈:“送送送!”
  常心怡:“你不背吗?”
  唐漾学:“你不背吗?”
  蒋时延利落:“背背背。”
  常心怡和蒋亚男挤眉弄眼:“要不要抱。”
  唐漾:“要不要抱?”
  蒋时延一个头两个大,一下一下敲着太阳穴:“抱抱抱!”
  常心怡“噫”地拉长调子,唐漾晕晕乎乎地朝蒋时延伸手要抱抱。
  中场休息时,唐漾酒醒了些。
  常心怡和儿子视频,把摄像头转过来对着唐漾,教道:“叫干妈。”
  混血小正太软软地:“干妈。”
  唐漾心化成一团,“嗷”一声,夸得天花乱坠又发自肺腑。
  常心怡听不下去了,捂着她的嘴,把摄像头对到蒋时延,教:“叫干爸。”
  小正太乖巧地:“干爸。”
  将近十二点,酒吧气氛吹气球一般逼近一个即将爆开的临界点,明明暗暗的灯光忽远忽仄。
  温度有些高,蒋时延一边脱外套一边寻思常心怡这教法略有不对,提了问。
  常心怡并不接受:“漾姐是女的,叫干妈,你是男的,叫干爸,有什么错?”
  说着,常心怡把镜头对准蒋时延,笑得和花儿一样:“不然你让James叫你干妈,叫漾姐干爸我也是OK的!”
  James在视频里吓得朝后一跌,屏幕外,几个大人笑成一团。
  ————
  四人出酒吧时,蒋时延滴酒未沾,三个女人醉得差不多了。
  常心怡妈妈开车过来接常心怡,把顺路的蒋亚男一起捎走了。
  小酒吧隔唐漾住的地方很近,蒋时延搀扶着东倒西歪不会走路的小醉鬼回家。
  他问过:“要不要背?”
  唐漾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我会走路!”
  蒋时延问:“要不要抱?”
  唐漾坚持:“我会走路!”
  路过药店,蒋时延问:“家里有备醒酒药吗?”
  唐漾一脸倔强:“我会走路!”
  蒋时延手臂从唐漾胳膊穿过去,把她单手抱到药店,对店员道:“麻烦给我拿一下醒酒药。”
  唐漾偏着脑袋,脆生生地:“我会走路!”
  蒋时延一阵脑袋疼。
  “好好好你会走路。”他先哄着,出了药店,唐漾还在念经一样嚷嚷“我会走路”,蒋时延真的就松了手,“好好好你会走路,走走看?”
  唐漾像学走路的小孩一样,双手朝前,平衡重心。
  只是,她朝哪个方向走,蒋时延就走到她身前,手臂悬空地护着她。
  唐漾换了三个方向,咽了咽口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我会走路……”
  声音弱了些。
  蒋时延哄小孩格外有耐心:“我知道你会,你朝前走,我在。”
  唐漾眼睫颤了颤,朝前走两步,闷头撞进了蒋时延怀里。
  蒋时延闷笑着,顺势将她捞在背上。
  大抵是男人的背太宽阔,大抵也是蒋时延走得平稳,小醉鬼安静了一路。
  唐漾装修的时候,蒋时延来过她家一次,这会儿循着记忆找到门口,蒋时延从唐漾包里摸出钥匙,开锁,进门,关门,然后把她先放在沙发上。
  蒋时延正想给去玄关给她拿拖鞋。
  唐漾忽然牵住了他的手。
  蒋时延回头看唐漾。
  唐漾大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她睫毛纤长,轻轻颤动时,在眼窝落下一折扇子的形状。
  “常心怡是你的白月光吗?”她出声,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蒋时延想也没想:“我哪儿有什么白月光。”
  唐漾抿唇:“你有,你骗人。”
  蒋时延莫名其妙:“我没有。”
  唐漾委屈:“你有!”
  蒋时延不知道她好好学着走路怎么扯到这里来了:“我真的没有。”
  唐漾大声:“你有。”
  蒋时延:“我没……”
  他话还没完,见唐漾嘴一瘪,下一秒就要哭的样子,哪儿还能坚持下去……
  蒋时延轻拍着唐漾手背:“好好好我有,我有,你说我没有就没有,你说我有我就有。”
  这下,唐漾是真哭了:“呜呜呜我就说你有白月光。”
  蒋时延心口一紧,又忙不迭扯纸给她擦眼泪:“我告诉你我没有——”
  “你有白月光你还欺骗我的感情!”唐漾“哇”地哭出声,更加撕心裂肺地控诉,“你明明就在乎我!你还假装不看我!你明明就因为我打了甘一鸣!你还说你手上的伤是走路摔的!你明明就关心我!”她又抽抽噎噎的,“为兄弟两肋插刀就有这么难以启齿吗,呜呜呜呜。”
  蒋时延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白月光绕到兄弟情的,也不知道她欺骗感情这样的词是在哪部电视剧里学的。
  蒋时延颇为心虚地扭了扭脖子,“你都看到了啊……”
  唐漾抽了抽鼻子,红着眼睛可怜巴巴望他的手。
  蒋时延不知道唐漾醒了几分酒,小心翼翼解释:“你知道我平时不暴力的,甘一鸣是特殊情况,真的,”蒋时延道,“我善良温柔很有爱心,平常我加班的时候蔬菜来滚我键盘我都不会打它……”只会抢他蝴蝶结,拿把剪刀威胁说把它剃成全裸,拿了它正在吃的罐头搁在电视柜最上面……
  蒋时延还没来得及说,唐漾忽然出声:“蒋时延。”
  “嗯?”
  她很心疼很心疼地:“你痛不痛啊……”
  尾音又软又绵。
  蒋时延一头撞进唐漾那双迷茫的水眸,呼吸窒了。
  “我拿药给你。”唐漾说着,翻身从沙发上下来。
  她路都走不稳。
  蒋时延回神,担心:“我是皮外伤,不痛,你能找到药吗?”
  唐漾没接话,固执地扶着墙走到酒水架旁,她从架子上取下一个袖珍医疗箱,揉了揉眼睛,在里面拿了一瓶喷雾和一根棉签,忘了关箱子就回到沙发旁。
  唐漾一手拿喷雾一手握蒋时延的手:“我给你喷着,把皮上的淤血洗掉,”她很认真地对蒋时延道,“你痛一定要说哦。”
  唐漾一副哄小孩的口吻。
  蒋时延藏着小心思点头。
  唐漾盘腿坐上沙发,蒋时延侧坐,隔她近些。
  唐漾眼睛里有光,蒋时延刚好看到,唐漾发梢微卷,刚好拂在蒋时延小臂上。
  蒋时延喉咙微微发干。
  唐漾试探着找位置,她还没喷,蒋时延开始叫:“痛——”
  “啊!”唐漾刷地闭了眼睛,比他更大声地叫出来。
  第一波叫完,唐漾调整了一下情绪,即将按下喷嘴的前一秒,蒋时延:“痛——”
  “啊!”唐副处开始了第二波条件反射。
  第二波叫完,蒋时延又趁她要喷的时候,嘶地倒吸冷气。
  唐漾学他缩脖子吸冷气,只是吸着吸着,她眼皮沉着沉着,有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
  这是……皮着皮着睡着了?
  一番走路、买药的折腾下来,已经是凌晨。
  唐漾睡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眼看着要朝前栽一下,蒋时延蓦地伸手托住她的脸。
  唐漾皮肤细腻,上乘羊脂般白皙细腻。
  从蒋时延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饱满的额,偏棕的发。
  放在墙角的落地钟“滴答”“滴答”。
  衬托出来的安静里,蒋时延想看唐漾睡着的脸,又害怕吵醒某只小醉鬼。
  他想了想,手没动,身体顺着她脸的方向缓缓俯下,然后再偏头和她面对面。
  唐漾鲜少醉酒,在蒋时延的记忆里,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她醉着的时候闹闹嚷嚷,睡着之后却分外乖巧,不乱动不乱挣扎,像个柔软精致的洋娃娃。
  她眉毛画过,细长似柳叶,眼睛很大,睫羽纤长。
  在唐漾身上,蒋时延深刻地体会到了相对论——以前唐漾微胖,他觉得唐漾眉眼小,用蒋妈妈的话来形容自己,就是“胖眯了”。真等唐漾现在瘦得身姿窈窕了,蒋时延才觉得唐漾五官大,大到每一寸的细节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看得仔细缓慢,看得他可以在脑海里清晰勾勒出她高中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她不懂化妆,素面朝天,大概会抹大宝,SOD蜜的香味和自己脸上的一样,然后也是这眉眼,她特别爱笑,有一个酒窝,有时候看不见,有时候看得见,她每次笑,眼睛都弯得像月牙。
  然后,是秀气的鼻子,她现在喝醉酒,鼻尖红红的。
  再然后是唇,小巧精致,唇珠明显,她的口红早已七零八落,唇微微启时,暖黄的壁灯修饰在她唇间,红莹润泽,似甜似软的……想亲。
  没有酒醉没有借口没有堵话为目的,没有控制不住的愤怒或者其他动机,就只是简简单单真真切切发自内心的……想亲。
  想亲她。
  蒋时延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蒋时延喉咙滚了滚。
  他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撑住背后的沙发,有意识有理性偏偏有点克制不住地、轻轻地、也是真的碰了一下她的唇。
  有残留的果香和酒香,触感如云朵般软到近乎不真实……
  刚刚那一下时间太短,蒋时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望着唐漾安睡的模样,喉结起伏,然后,特别没底气特别胆大包天地……又偷偷亲了一下。
 
 
第20章 却2
  这次, 触碰的时间比上次久一些。
  蒋时延以为自己会满足, 可心里那股隐约的火气却愈发恣肆。
  她的唇真的软、甜, 像小学换牙时, 揣着心跳偷吃的糖。
  而意犹未尽就像一只手, 顺着蒋时延脚心缓缓上抚,摸过他每一寸皮肤,从足到顶, 酥痒发麻……
  蒋时延闭眼深呼吸, 一下,两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 以电影慢镜头的速度脱掉皮鞋,轻手轻脚地把唐漾抱到她卧室床上, 搁置易碎物品般放下。
  蒋时延的动作格外小心。唐漾头挨着枕头时, 还是不可避免地嘤咛一声。
  蒋时延整个人被按了开关般暂停。
  他屏住呼吸, 一直等唐漾又睡过去,这才小心翼翼帮她脱了外套, 踮着脚去卫生间给她拿卸妆的东西。
  是的,蒋时延有卸妆的概念,但仅限于概念。
  索性唐漾妆上得不厚,一张卸妆湿巾就可以搞定。
  初春半夜温度低,蒋时延怕湿纸巾凉到她,去一尘不染的厨房烧了半壶水,用热蒸汽把几张湿巾熏到和体温差不多了, 这才拿着东西回到她身边,点开一个美妆博主的视频,开静音。
  蒋时延一边看,一边跟着博主仔细又温柔地给她卸,先是额头、接着眉眼,她鼻侧画了阴影,蒋时延擦得稍微久些,然后是唇、小巧的下巴,再朝下……
  唐漾脖颈修长,细白,擦前和擦后的色差几不可查。
  蒋时延蹲在床边,顺着她脖颈的弧度再下一点。
  他手指停了,目光停了,呼吸却重了……
  唐漾冬天没有穿文胸的习惯,她认为,把自己的冷手伸到热衣服里解暗扣是一种可以避免的酷刑。
  所以,胸贴成了她出席场合的心头好。
  蒋时延平常总怼唐漾飞机场,可真当唐漾侧睡时,胸前仍有一抹起伏的弧度,腻白,柔软,若隐若现地……挤在一起。
  蒋时延指尖隔得很近,近到他稍稍朝下一伸,就可以碰到。
  蒋时延喉咙重重一滚,告诉自己不能碰,可他视线上抬至唐漾唇间的同时,手却不可控制地探到了她的领口。
  唐漾穿的小V领仿衬衫,蒋时延长指一曲一折,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哒”的轻响,领口敞大了些。
  蒋时延左手轻捏住唐漾下巴,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唇,右手不受控制地,解开第二颗。
  “哒”,他指尖离那抹柔软好似更近了些。
  凌晨两点多,城市夜生活落下了帷幕。唐漾卧室是简欧风格,饱满的色调在安静里宛如催化剂,驱使着蒋时延内心那股和她靠近的渴望越膨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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