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带风命中带甜——傲因
时间:2018-05-20 12:36:59

  夏凉见姜靖软了态度,嘟着嘴哽咽:“风哥哥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他自己的家庭已经让他受了很多苦了……我不想他在我们家也这样……以后都是一家人,温暖一点不好吗?”
  姜靖叹口气,拍了拍夏凉的肩膀:“要成为一家人,也要他过的了你妈妈这一关。夏凉,父母的心你要能体谅。
  我们把你养到这么大,一丝一毫的委屈也不舍得让你受。现在你要嫁给这个小子了,以后爸妈老了,走了,你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
  如果我们不能确定他是个可靠的人,你让我们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
  将来我们死了,你让我们怎么瞑目?”
  姜靖一向疼女儿,从未对夏凉说过什么重话。
  夏凉听见姜靖说“我们死了”立刻就哭的止不住了,她紧紧抓着姜靖的手,红着眼睛抽噎:“爸,你别说了,你们都会长命百岁的,我嫁人了也会一直陪着你们的。”
  姜靖也红了眼眶,有些粗糙的大手抚摸上女儿的头,无声地叹息:“说什么傻话,嫁了人,你就有自己的家了……”
  虽然早已搬出家里独自生活,可夏凉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真的离开父母。
  听到姜靖这样说,她才真正感受到,嫁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她要跟盛风生活在一起这么简单,也意味着,她不再只是父亲的小女儿,夏家的小公主了……
  看着父亲鬓角不知何时染上的霜白,夏凉忽然对结婚产生了一丝犹豫。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父母不会老,自己不要长大,永远做父母的小女儿……
  她再忍不住,抱住姜靖的肩膀,彻底哭花了脸。
  姜靖也忍不住有些哽咽,想说的话堵在喉头。
  许久,才拍了拍夏凉单薄的背,轻声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爸妈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结了婚,不管过得好不好,记得常回家看看。”
  餐厅里,夏从霜看着盛风,半晌,问:“夏凉从母姓,你知道的吧?”
  盛风点点头:“知道。”
  “你要娶夏凉,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必须从母姓。你同意,我这关就算过了。不同意,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们家了。”
  夏从霜的声音无波无澜,带着长期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盛风舔了舔嘴唇,这让他很意外。
  随即他有忍不住扬起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
  不愧是夏凉的母亲啊。
  也只有这样的母亲,能教养出夏凉那样的女儿吧。
  今天进门以来,夏从霜所做的一切都让盛风挺意外。
  他想过夏从霜会刁难他,但没想到她会用给他一双小拖鞋这种让人啼笑皆非仿佛开玩笑的方式。
  也想过饭不会吃的顺利,但没想到夏从霜会这么直接,干脆就不给他正常的饭吃。
  至于这个要求,就更意外了。
  盛风以为夏从霜会严厉的要求他一定要对夏凉好,比如要求他保证不辜负不背叛之类的。
  但他稍微一想,又明白了夏从霜的意思。
  所有的保证都是虚的,保证了也可以不做。毕竟现在是科学王道了,谁都知道发誓的事不会真的应验。
  但这种让步是实打实的,能够真正证明夏凉在他心里的地位的。
  对于一个中国男性来说,让出后代的冠姓权,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盛风不缺钱,也不是高攀入赘,如果答应这个要求,只说明一件事——夏凉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比所谓的传宗接代还要重要。
  如果是十年前,这个要求盛风或许会稍有犹豫,会想着怎么跟父母商量沟通。
  但现在,他突然感受到了孑然一身的好处。
  盛风认真的点点头,一脸郑重的承诺:“可以。”
  这回,意外的是夏从霜了,她没想到盛风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这让她想起几十年前,自己拒绝姜靖的求婚。
  那是的她一心扑在事业上,想要证明自己,就算是个女孩子,也并不比任何男人差。
  男人能做到的,她也可以。
  甚至,她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生长在重男轻女家庭的夏从霜,自以为用了最绝的办法去拒绝姜靖“孩子跟我姓”。
  姜靖当时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夏从霜不知道他后来怎么说服姜家父母的,但至少公婆直至夏凉出生,也没有因此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责难。
  姜家老爷子甚至还在去世之前,就为夏从霜腹中的夏凉留好了嫁妆。
  想到这里,夏从霜看了一眼盛风黑色衬衫袖口的绿水晶袖口。
  十年前她就发现夏凉的水晶盒子里少了两颗,原来真的是给这小子了。
  夏从霜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跟夏凉出去吃点别的吧。改天空了过来,婚礼的事情跟你伯父商量一下。他爱操心,你跟他一起看着筹备吧。”
  说完,夏从霜没等盛风的回应,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卸了心头的担子,她的背影看起来松弛的甚至有些垮,竟然恍惚有了些小老太太的模样。
  盛风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其实已经五十多岁了。
  “好,伯母今天辛苦了,您早些休息。”
  他声音清越,带着十足的诚意。
  夏从霜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再一次摆了摆手。
  看着卧室门关上,盛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恍然想到,如果将来,自己也有个女儿,那她要嫁人的时候,自己会不会也像夏从霜一样,既担忧,又无力。
  夏凉和姜靖出来的时候,夏从霜已经进屋有一阵了。
  夏凉看盛风神情自若,似乎并没受什么委屈,放下心来的同时,又忍不住后悔自己方才对夏从霜的态度……
  她咬着唇,看着夏从霜的卧室门,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盛风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劝慰:“伯母累了,今天先让她休息。我们改天再过来看她。”
  夏凉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跟姜靖告别之后,两个人下了楼。
  坐在车里,夏凉心疼的握着盛风的手:“胃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洗个胃?也不知道现在医院下班了没有……”
  盛风被夏凉心疼的眼神看的心里暖融融的,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搓了搓,轻笑着说:“哪有那么娇气。没事的,多喝点水就行。你还没吃东西呢,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去吃面吧?清淡点。你也再吃点压压。”夏凉建议。
  盛风点点头,启动了车子。
  路上,夏凉看着路边的街灯,回忆起父亲的话,还是忍不住有些鼻酸。
  盛风看着夏凉的侧脸,有些心疼,空着的那只手握住夏凉的手捏了捏。
  “不要跟你妈妈闹脾气,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下次回来,我陪你买点礼物给她,道个歉,好不好?”
  夏凉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我知道,我只是,心疼你。她其实可以好好跟你说话的,干嘛非要让你吃那些……胃吃坏了怎么办……”
  夏夜温热的风从车窗吹进来,盛风为了见丈母娘,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被风吹乱几捋,他的心也仿佛陷阱了温热的风里,被包围萦绕,酥软一片。
  “娘娘,咱妈只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酸甜苦辣,她唯独没有给我甜,因为你就是我的甜。可是人生不止有甜。
  她是在告诉我,不能甜的时候就赖着你,遇到苦辣酸就掉头走。她希望我能明白,婚姻是要两个人一起承受一切,不管好的坏的。
  娘娘,我会听咱妈的话,以后的路,无论坦途还是坎坷,我都会握着你的手走下去。沟沟坎坎的,总有踩平的那一天。”
  夏凉觉得今天自己的眼睛怕是坏了,眼泪总也停不下来。
  她哭的抽抽搭搭,鼻涕泡泡都要哭出来了。哽咽半晌,嘟着嘴念叨了一句:“什么就咱妈,还没结婚呢!是我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昏头,我下午就写完了,然后复制了准备来更新。结果复制完打开网页,就去玩儿别的了。心里觉得我已经更新了。
  刚才点开评论准备看评论,还疑惑今天为啥一个评论也没有……
  再一看才发现,我压根没有更新……
  好不容易早早写完一次,真的森自己的气。
 
 
第97章 
  婚礼筹备的过程很繁琐, 夏凉看盛风忙得脚不沾地, 也曾经试图参与。
  可光是选个喜帖就挑的她暴躁的不行,干脆就丢开手不管了。
  每日里拖着江姜护肤美容塑形保养,只需要准备好做个美美的新娘就好。
  选婚纱的时候夏凉偷偷拖着江姜去了法国,没有给盛风看她选的款式。
  她很期待盛风在婚礼上见到她穿上婚纱时, 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惊喜的,激动的, 抑或呆滞的。
  如果提前让他看到了, 没了惊喜总是无趣很多。
  夏凉是真的很喜欢惊喜,爱情里的惊喜就像游戏里埋伏在路上的一个个彩蛋,如果没有这些惊喜,人生该多么枯燥乏味。
  当然了,不仅喜欢盛风给她制造惊喜, 她也想要给盛风一点惊喜。有来有往才更有趣。
  婚礼定在了七夕, 双方都不喜欢邀请太多不相干的人,于是定在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姜靖在新疆投资的红酒庄。
  早在十年前,盛风就和夏凉约好,暑假要去那里度假的。
  迟了十年,道远且崎, 终不负初心。
  昔日尚未成林的百亩葡萄园,如今已郁郁葱葱。
  七夕的新疆郊外,温度宜人,瓜果香甜, 空气清新。
  每个被邀请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玩儿的很尽兴,酒庄这些年扩大了不少,酒庄度假村做的有模有样。
  不仅可以让宾客亲手摘葡萄酿一瓶纪念红酒,还能去马场骑马,体会一下纵马塞外的畅快。
  来的都是熟悉的亲朋好友,玩儿起来毫无拘束,还没到婚礼当天,就已经热闹非凡。
  与其说这是一场婚礼,不如说是一场集体度假。
  婚礼前夜,按照夏凉家乡的规矩,她这一晚不能跟盛风见面,要和夏从霜一起睡。
  自打上次在家里弄得不愉快,夏凉跟夏从霜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成年后的夏凉褪去了青涩,在母亲面前,儿时的仰慕钦佩莫名的变成了一种默默的较劲。
  她总是以母亲为标杆,一边完善着自己,一边卯着劲儿想要超越夏从霜。
  进入职场后,母亲的强大在给夏凉带来便利的同时,也让她倍感压力。
  甚至有时候,偶尔的力不从心时,她会在心里隐隐对母亲有一些埋怨。
  埋怨她太过优秀太过强势,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余地。
  似乎只要稍微偷懒那么一点点,她就不配做夏从霜的女儿。
  事业遭遇瓶颈的时候,她也不敢回家求助,总觉得比起白手起家从山区在大城市站稳脚跟打下江山的母亲,她踩在家里给她铺设的高台阶上起步,还要向家里求助的话,太过难堪。
  不知不觉间,母女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微妙。
  盛风去家里的那天,他作为一个□□,终于引爆了这些年积压的矛盾。
  夏凉洗完澡出来,夏从霜正坐在套房的露天阳台上优雅的喝着红酒。
  夏凉有些忐忑的咬着唇,那天的事,她其实还没正经给夏从霜道过歉。
  似乎是觉察到了夏凉的目光,夏从霜回过头,温柔的笑了一下。
  阳台昏黄的地灯光线映衬下,平日里凌厉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她卸了妆,没有了锋利的眉峰,侵略性十足的红唇,上了年纪的皮肤不加修饰的状况下微微有些松弛,看起来甚至隐隐有些憔悴。
  夏凉莫名的就红了眼眶,搬出家来这么多年,她已经忘了有多久,不曾见到母亲卸了妆的模样。
  夏从霜唇角的笑意愈浓,冲夏凉招了招手:“娇气包,来,陪妈妈坐会儿。”
  夏天的郊外,温度宜人,母女俩都湿着头发,也不着急打理。
  温热的夜风拂过,蒸发的水汽带走燥热,越发的凉爽沁人。
  夏凉坐在夏从霜对面,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妈,那天的事,对不起。”
  夏从霜掀起眼皮,扫了女儿一眼,轻笑一声,不在意的摆摆手:“我是你妈妈,你永远不用跟我客气。”
  夏凉吸了吸鼻子,隔着桌子握住妈妈的手:“妈,我是你的女儿,没人能欺负我。”
  夏从霜终于侧过脸,直视着女儿微红的眼睛,眼底泛起薄红,她扬起唇角,笑了:“对。我的女儿,谁也不能欺负。”
  亲近的人之间很多话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能彼此原谅。
  更何况是亲母女。
  临睡前,夏凉依偎在母亲肩头,轻轻蹭了蹭,梦呓般低声呢喃:“能姓夏,我很骄傲的。”
  夏从霜清亮的眸子闪了闪,轻轻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婚礼当天夏凉起了个大早,被化妆师和发型师摆弄了两个小时,为了让鱼尾婚纱达到最完美的修身效果,她早饭只喝了几口南瓜羹。
  婚礼现场在户外,大片的草坪上,铺着洁白的地毯,草坪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葡萄林,夏末,尚未完全成熟的葡萄红艳艳的挂满了藤蔓,散发出带着玫瑰味道的淡淡果香。
  整个会场布置的就像一场唯美的梦。
  一身精致白西装的盛风,站在完全用鲜花搭起的宣誓台上,手指不断的拨弄着衬衫袖口的绿水晶袖扣。
  盛风的面部线条因为紧张而绷的紧紧的,靠近一点甚至能听见他的牙齿磕出了轻轻的声响。
  被鲜花装点的白色地毯那头,夏凉挽着姜靖的手,缓缓朝盛风走了过来。
  就像十年来无数次幻想过得那样,他心爱的姑娘,穿着完美的婚纱,带着幸福的微笑,朝他走过来。
  恍然间,盛风有些鼻酸,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婚礼上,新娘还没哭,新郎先哭了,会不会有点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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