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兔子在心底暗暗评估。放心,依陛下对爱玛独占欲,他绝对不会答应。
沉默在三人间漫延。
「我想摸。」少女拢着被风吹乱的长发,又一次说着,只是这次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这就是诺尔的底线吗?
连这种小事也不允许,她一直以来的努力全白费了吧。
默默在心底计算,她垂下眼表情可怜的抿嘴。
「我以为你很聪明,珀亚。」忽然诺尔声音很轻的说着,听不出是在生气,可是珀亚还是反应很快的看着诺尔。
「低头。」
「?」珀亚无法相信的反问「陛、陛下!」
「低头。这是命令。」边这样说,他伸出手扬了扬,让自家宰相看到附近的守卫。
在听到诺尔开口的一刻,不等珀亚反应爱玛便率先站起身伸手摸向那双毛耳朵。
虽然只是想试探诺尔,可是在真正摸到那双温暖的毛耳朵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缺乏毛茸茸。
在她摸到自己耳朵一刻立即全身僵硬的珀亚微睁大眼睛,像是怎样也不相信爱玛居然在陛下的眼下摸他一样。
他…被摸了?
他被摸了!!
那种似曾相识的苏软感从耳根处传出,他咬牙涨红了脸。
久违了的毛毛手感让爱玛幸福的叹谓,又软又薄又有某种弹性,真的是很舒服的手感。
「爱玛你高兴吗?」
诺尔看也不看自己那莫名浑身颤抖的宰相,他只是关心爱玛的感觉。
「嗯,毛毛的耳朵太可爱了。」
双色的瞳孔倒映着少女脸颊微微泛红的样子,诺尔也高兴的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爱玛完全满足了成为一个毛茸控的觉悟,她高兴的摸摸,直到满足的收回手,而愉快的下午茶时间也差不多结束。
在看到前方红着脸神情仿佛、提步想要快速离开的黑兔子背影,黑发少女回想着刚才在摸着珀亚耳朵的期间,看到了的某种东西,虽然这样说很不对,可是她已经好奇很久了,可是当时甚至连珀亚的妹妹白兔子拉法也不淮她摸。
当时不可以就不定现在可以呢,毕竟现在她的定位可是失忆又被纵容的人类哦。
而且她还想看诺尔能容忍她的底线在那里。
放纵自己的想法,她好奇伸出手刚覆上珀亚身后那圆圆又软软的小黑球,她便感到珀亚脚步站不稳的几乎倒在地上。
「…怎么了?」
快速收回手,她带点无辜的讨好笑着问。
「你你、你这…」
黑兔子气得连耳朵也微微抖动,捂住自己屁股上的小毛球用看敌人的目光看着她。
呃,好像过份了点…可是…毛球
「…软软的很可爱…」
她低头小声说着,引来听觉灵敏的珀亚脸色更红。
「这是、这是伴侣才能…」
接下来的说话她没有听清楚,毕竟珀亚展现他兔子的奔跑本能跑走了。
哦,真可惜。
以此为契机,每天爱玛也会要求一点东西,有时是需要的,有时只是随心意说着,而诺尔也总是会同意,不论她的要求有多麻烦。而且,因为摸毛茸茸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要求,诺尔默认她很喜欢兽毛(虽然的确是事实…),每天也变着办法让身边所有有毛的护卫往爱玛身边送。
她是很喜欢毛茸茸,可是陌生兽人的…呃…
「这个力度可以吗?」
「…其实可以不用…好的,这力度可以…」
看到爱玛伤心的停下,他就忍不住想要顺从她,反正、反正也是被抚摸…而已。
而杜文正是在这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来到爱玛的身边。
现在的情况是在森林的外围,斑驳的树影底下,巨大的银灰色狼人卷缩在娇小的少女身边,乖巧的接受抚摸服务。
午后的风吹散开独属于少女身上的味道,犹豫良久他还是开口发问。
「爱玛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诺尔的骑士长。」
「…还有呢?」
「你好像是店长的顾客吧,我不太记得了。」保持着“从雷蒙那里逃走后的东西全忘了”的设定,她含糊回答。
「你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
少女伸手把玩着他倒三角形的双耳,稍微用力把那双狼耳向内对折,刚一松手耳朵便快速弹回原来的形状,顺道还给了她卖萌般的抖动。
呀,怎么会这么可爱!!
高兴的一整个抱住狼人的头部,手还随意的扫着他颈后的狼毛,不断说着“好乖、好乖”。
爱玛终于真正意义上的尽情任性,又一次感叹身为国王的王权威力有多大,居然连杜文先生也默默地、毫不挣扎的任她抚毛,边分心这样想,随即又因手上无时无刻不在她脸前晃动的狼毛而沉迷下去。
温暖又长长的狼毛真的很舒服,可是说到真正意义上的舒服一定是罗德老爷的毛毛,柔软又松软,爱玛摸着狼毛想着狐狸毛,如果丹尼在场一定又说自己渣,到底这些乱七八糟的字他是从那里学来的?
现在想想,要不要又一次“任性”把老爷叫来任她摸摸?
……呃…还是不了,画面太美老爷这么爱美绝对会很生气,而且她不敢保证老爷不会看穿她。
看到爱玛完全忘记了他却依旧揉着他耳朵的举动,杜文感到一种莫名的伤心。
居然连他也不记得了。
蹲坐草地上,身后的长尾巴一下一下无神的轻拍着草地。
的确,如果爱玛没有失去记忆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大胆摸他的。
虽然爱玛这样大胆他很高兴,可是她忘了所有又让那种高兴抵消了。
不知道杜文在苦恼的爱玛注意力很快便被他身后的尾巴转移了注意力,揉着他颈部的手停下然后准确的抓住他的尾巴。
「等等…!爱玛,尾巴不能……算了,你高兴就好。」
本想教育她尾巴不能乱摸,以前她也会询问的。杜文又不忍她从下而上可怜的目光,决定还是闭上嘴她喜欢就好。
「爱玛,跟在陛下的身边,你还好吗?」他没有忘记曾在朝早的会议厅中看到她被当成“人偶”的事,当时他不了解人类的事,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陛下利用爱玛对其他兽人做了什么,也明白雷蒙当初为什么必须要爱玛进皇宫。虽然现在爱玛她忘了自己,可是他却很感谢爱玛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真的是个人偶不哭不笑,而是会像现在一样亲近自己。
「诺尔很纵容我。」抱住那条长长的尾巴,爱玛高兴的用脸颊与尾巴厮磨着,那是她从前很想做的事。
忍耐着尾巴上传来的软麻感,他深深的喷出口气。
「你想留在陛下的身边吗?」
「诺尔对我很好。」没有明显回答,她保险说着。
大概也猜到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陛下他…并不如你想的这样好,他只是利用你。」
清脆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扭头看到少女用自己的尾巴掩盖带笑的脸庞。
「我什么都没有,诺尔想利用什么?」
你有的。
想起蜥蜴那家伙告诉过自己关于人类的事,杜文就恨不得想要全都告诉她,但又害怕她会想起之前的日子,最后他只好闭上嘴巴。
他知道他不擅长说话,比不上狡猾的狐狸,也比不上装作温文的狮子,比起说他更倾向行动。
「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如果你想,任何时候我也会带你出去。」
他真的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不,他是知道的。
有一瞬爱玛静看着他。
一阵强风吹过森林,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头顶被杜文的大爪轻拍,他一贯的僵硬却总是小心翼翼,害怕拉到发丝会弄痛她。
他的温柔没有变过。
从一开始就是个笨拙的好兽人。
这样的杜文值得更好。
「笨蛋。」
她抬头娇纵的说。
「我才不要,而且你什么也不用做,留在这里就好。」
不要为她着想,远离她留在皇宫就好,也不要跟柏亚他们暗地里做些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狼尾,拍拍黑色宫殿裙上沾上的狼毛站起。
走到杜文的面前,坐着的他比她稍高,伸出手像对待别人家的宠物一样揉着他的双颊,她知道某些犬类会很喜欢啦,好比如脸颊软如仓鼠的柴犬,虽然不知道狼人会不会喜欢,可是她想他能高兴一点。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心意啦。」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再更,毛茸茸正式回归!
D也想念毛茸茸了,丹尼是可爱,可是他没毛(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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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让诺尔习惯她那些任性要求后,想起自己的现在“失忆”的状态,要再回去之前待过莫里斯的房间,她需要想点办法。
让她想想,可以利用的…
尼克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在这重要的事上她不信任他。
丹尼…跟他的船长一样也不知到那里去了…
杜文…对了,还有杜文,他是最适合的人选,既不是曾被改造,也不太了解人类。
被杜文单手抱起,她拍着他强壮的手臂指引着曾经走过的道路。
「你想到这里来干什么?」
杜文按她的希望带她到之前待过的房间,在爱玛进房间前在门外询问。
她不可能会知道这间房间,除了她记起了过往。
「你想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只是想来看看而已,你就在门外等一会吧。」
在关上门前她狡黠的回答,选择杜文也是因为他会诚实陪伴自己的原因。
早在指挥狼人随她来时便会预料到他会发现什么,但又如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刚关上门,她的笑容便蓦然消失。
抬头看着记忆中那幅巨型的花田挂画,她快速走近细细摸索,想要找到一些莫里斯留下的线索。
记忆中的清脆鸟鸣仍在持续,她抽空看向窗户前的鸟笼一眼,那实验用的鸟儿如过去般存活着。
手指在金属的画框架上游走,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如上一次一样,她注意到金色画框的右下角有一块暗色的东西,连带画上角落绘画着草丛的深色地方也有一片同色的污渍,如果不细心看根本不会发现。
这是有用的提示吗?
还是仅只是污渍。
摸着有污渍的画框,既没有松动的部份,也没有什么与别不同,是她找的方向错了,还是再需要太阳光照射才能看出其中分别?
暂时放弃那区域的画框,她转移注意力往同样污了的画布上。
那片暗沉色调的黑夜草丛中,污渍的位置摸上去很奇怪,大范围摸索其他位置,这不是错觉,刚才摸的那片画布是中空,回头在书桌上拿起开信刀,她小心翼翼的划开画布,逐渐露出里面的方形小盒子。
取出满布灰尘的盒子小心打开,盒内是一支充满淡蓝色粉末的长形玻璃瓶与及…一张纸。
打开对折的淡黄纸张,是莫里斯的笔迹,纸上的是一份写有材料与份量的配方,说明这是能让被改造的兽人重新变回虚弱的办法。在信尾,他也写出让兽人身体保持稳定的方法。果然是他的风格一一 矛盾。
一切也看对方的选择。
那种粉末恐怕是他研制成功的样品吧,只要按上面说的做,一切也容易接下去。
往房间环视一圈,她用这世界的语言抄下破坏经改造的兽人的配方后,小心收好抄写与原本的纸张与玻璃瓶,没有犹豫开门离去,毕竟在这房间逗留越久越易惹人怀疑,至于房间底下直通往地下室,当中的汤姆怎样她也不能去查证。
「你到底在看什么?又怎会知道这间房间?」
被从房内出来的爱玛指挥着往人少又多掩盖的林地外走去,他在放下爱玛后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