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光来吻你——工里
时间:2018-05-22 12:37:21

  “刚才的比赛多亏了三班那个不配合的队友,我们才能赢。”
  “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能赢也是有实力的好不好。”
  “好吧,今天赢了,明天我们还得跟五班打。”
  一群刚运动完的男生坐在一楼饭堂的南区,打好饭就开始边大口吃饭边聊,在闹闹哄哄的饭堂无疑招眼,更别说他们之中还有一个换下湿校服的阗禹。
  穿着白T好像在发光呀。
  还在排队的女生们偷偷瞄。
  “阗禹,你在看什么?”
  班长发觉他除了夹菜吃,就是盯着打汤的那个窗口望。
  在班长想回头顺着他目光找的时候,阗禹收回目光,“我在看汤一般什么时候没了。”
  “哦你说这个,”班长高一就已经摸透了规律,停住转头的动作,将自己观察到的规律毫无保留地讲出来:“饭堂最多开到六点半,超过六点一般就没汤喝了,你看现在,已经六点整了,我们刚刚打饭的时候也没汤了。”
  阗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班长揶揄,“一看就知道你第一次迟来饭堂吃饭。”
  阗禹笑着不说话。
  视线却还时不时望向那个窗口,以及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的女生。
  她应该和自己一样不知道汤已经没了,无措地手托餐盘站在窗口前,等饭堂阿姨递新的汤出来,似乎快急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这么容易哭。
  阗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第21章 
  “哇你也吃太快了,哎你这么急赶着去哪儿?”
  阗禹拿起餐盘,不好意思地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实验班的男生们至少还有一半的饭菜没解决点,班长顺便捎了一眼阗禹的餐盘。
  也没吃多少啊。
  才刚打完球赛,他们还想着待会儿再打一份饭。
  阗禹出力挺多的,怎么吃那么少。
  无解,想不通的班长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
  她大概站了三分钟,然后认清了没汤这个事实,眼眸的泪所剩无几,好像是抹干净眼泪重新振作,没汤喝没什么大不了。
  她选的位置正好离倒饭口挺近。
  阗禹起身去倒饭,单手托着餐盘,另一只手空出来拿校服,经过她就餐的桌子。
  但她专心吃自己的菜,像罩一层隔离的结界,饭堂的纷扰影响不了她。
  所以并没有抬眼注意每一个经过桌前的人。
  阗禹笑一笑,也没有心情不佳和郁闷,倒了饭放好餐具,洗干净手往饭堂门口附近的小卖部走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盛静鸣转头往他离开的方向望,如期见到他俊拔的背影。
  所以他只是经过看了一眼就走了?
  她低回头,手抓着勺子不自觉地戳起青菜。
  脚还在痛,都不知道赶那么急过来饭堂吃一顿有营养但索然无味的饭有什么用。
  而且,她本身没什么胃口。
  无聊归无聊,下次还是不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了,脚伤了走路不好看。
  戳着深绿的青菜,她的嘴习惯性地往下弯,饭没吃几口就有了想倒饭的念头。
  倒了吧,就当这顿作为撩人失败的代价好了。
  正要准备起身拿餐盘走人,一盒黄澄澄的牛奶掉落她的桌面。
  “你吃这么少?”阗禹站在她背后说。
  包装是明亮的奶黄色,她两秒后看清了盒子上的字。
  香蕉牛奶。
  在进口架上见过,不便宜。
  “……没胃口。”她回,想走的脚暂时停住,因为他恰好堵住了那条路。
  “没胃口也要吃多点啊,不然对胃不好。”阗禹抬低下巴,凝视她。
  盛静鸣:“你是不是很喜欢跟人讲道理。”
  阗禹讶异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微笑,“当然不是。”
  “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哭?”他有意逗她。
  盛静鸣:“是啊。”
  阗禹无声地笑了,在吵杂的饭堂里,拎着衣服坐下,因为知道衣服带有些许汗臭味,他把校服堆到身后。
  他用沉淀笑意的眼眸看她,笑着,然后撇开这个话题,“我刚刚看见你想喝汤没喝到,所以给你买了香蕉牛奶。”
  盛静鸣的口确实有点渴,至于站那儿只是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她迟来饭堂吃饭那么多次,当然知道饭堂什么时候拿汤的窗口关闭。
  “谢谢你啊。”她罕见地抬眼说话。
  她的眼眸里倒映他的脸和食堂顶上的灯光,仿佛藏了三两颗最亮的星。
  阗禹不免盯多了几眼,随后稍微控制了下面部表情,将视线转到她的餐盘,没勉强,“吃不下的话,可以去小卖部买点其他吃的。”
  盛静鸣点头:“嗯。”
  他这才离开,并没有留太久。
  盛静鸣垂下眸,目光停顿在香蕉牛奶的盒子上十几秒。
  拿起来,放裤兜里,之后干净利落地把餐盘的饭全倒了。
  她去了小卖部,买了一盒抹茶红豆蛋卷。
  当晚晚修前,阗禹预先带了换洗的衣物,借同班男生宿舍的浴室冲澡,回到教室的时候,离班里开始晚修还有几分钟,他意外地看见桌上放了一盒抹茶绿的点心。
  “谁给的?”他问。
  梁树在做题,头也不抬地答:“我回座位时已经在了。”
  阗禹嗯了一声,坐下,见到贴在蛋卷透明包装上的便利贴,心中顿时了然。
  如果没记错,蛋卷的价钱跟香蕉牛奶差不多。
  与上次同款的便利贴画了一张笑脸。
  阗禹弯着眉眼,想起她似乎很少笑。
  不过画的笑脸很可爱。
  *
  周五下午的篮球赛继续。
  阗禹特意通知社团成员,周五的社聚取消,就当是休息一天。
  然而比赛大家都自作主张地聚到了篮球场找社长,如同幼崽找妈妈。
  “你们干什么,都来找我,”阗禹站在球场外哭笑不得,“不是让你们今天早点回家吗。”
  沈子科亮出牙:“我们来帮社长加油啊,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阗禹偏了偏头,拿自己的社员没辙。
  “好吧。”他笑着接受。
  目光跟着搜寻另外的人,他问沈子科,“全部人都来了?”
  沈子科正把中午借卡偷溜买的奶茶递给洛星,暂时屏蔽了社长的话,等洛星接过去道了声谢,他傻乐一秒,旋即才反应过来,“啊?”他随口回阗禹:“人齐了吧,就男生的话。”
  女生呢。
  阗禹在这儿站了有一段时间,五班准备上场的男生在套着蓝背心,五班的女生则远远地占据一块地,视线几次跟他的撞上,洛星不一会儿就过来聊,而他没看见盛静鸣。
  怎么一到周五就不见人影。
  除了第一次培训。
  阗禹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想得太过认真而有人叫他不自知。
  “今天你什么时候上场?嗯?阗禹……”
  他很快收敛思绪,应:“可能我不会上场。”
  洛星微微扬眉,“为什么?”
  阗禹:“昨天打得有点过激,左手伤了。”
  话音刚落,洛星面露心疼,“涂过药了吗?”
  “涂了,不用担心。”他微微笑,一副没事的神色。
  洛星闻言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想再跟他聊多点,却从他的脸上找出无心说话的意思。
  “社长,我听说你今天不打算上场?”简茜突然蹦过来,若有若无地挡在洛星前边,咬着奶茶吸管问。
  阗禹:“看情况,没什么意外我就不上了。”
  简茜拍他的肩,女汉子式地豪迈笑,“兄弟,不会昨天打残了吧?”
 
 
第22章 
  阗禹配合她笑了笑,“没这么夸张。”
  简茜:“我还是很期待社长上去打的,毕竟昨天我临时被老师叫过去,没看到你打比赛的英姿。”
  洛星微笑着旁观,面上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搭了一句:“如果弄伤了手硬要上场的话,可能会留后遗症。”
  言语间明里暗里地道明了受伤上场的严重性。
  隐隐有谴责简茜只顾自己不顾当事人的不成熟念头。
  简茜心里白了那个岸然道貌的洛星一眼,脸上则露出不谙世事的神色,“啊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这点。”
  阗禹的关注力渐渐从她们讨论的话题中抽身。
  沈子科闲闲站着没事干,吸着奶茶才想起好像缺了什么好玩的。
  对了。
  盛静鸣没来。
  沈子科环视一圈,五班的区域他扫了好几眼,忽略其中一个面色泛红的女生,真没找到人。
  啊。沈子科意识到了,刚才社长问他人到齐没他还觉得有些突兀。
  不是没想他们过来凑热闹吗,怎么转眼又问人到齐没。
  噫,有内情。
  除此之外,他还见到同班的夏杉。
  白瞎了那个灿烂的好名字。
  沈子科不待见他,班上的同学从一开始的友好相处到后来集体忽视他,活该。
  班里有几个女生跟沈子科玩得比较好的过来诉苦,抱怨夏杉摆着臭脸就算了,还冷不防地吐嘴刀子,跟谁都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沈子科高一就无语他,昨天的比赛也因为他输了,烦躁得很,要不是班里会打篮球的人少,大家都不想找他来打班赛。
  现在这厮莫名其妙地下来看不是自己班赛的球赛,闲得慌?
  沈子科对这个人讨厌得不行,转身找社长聊聊天舒缓,顺便解救一下社长身陷修罗场的困境。
  “社长,你要喝奶茶咩,我那儿还有一杯,荔枝味的。”沈子科凑过去插话。
  本来是准备给社团里的女孩子,她没来,那就给社长吧。
  阗禹先谢过他的好意,“不用啦,我不怎么喝这个。”
  洛星:“嗯,他确实不喝奶茶。”
  简茜:“哎是吗,为什么上次我买的奶茶社长你喝了?”
  沈子科立刻觉得——
  唔,好像不是困境,他才是多余的那个……
  女神貌似拿了他的奶茶也没对他另眼相看。
  沈子科有些委屈,想着哪次把社长拖出去,他就是当之无愧最惹眼的那个了。
  *
  盛静鸣本来想早点回家,却还是忍不住下到一楼去观望篮球场那边的比赛。
  星期五是放学高峰期,学校采取分级分时段放学,高三党这时候最占便宜,第一批先放,第二批是高二,高一由于资质浅比较衰。
  她只是站在教学楼的卫生间附近望了几下,阗禹和社团里的人正好背对着她的视线。
  洛星在跟他聊,似乎聊得很投机。
  原以为无所谓的,现在发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盛静鸣站在那儿盯了一会儿,发现阗禹似乎没有打算上场的准备。
  因为她注意到他不像昨天那样手臂上戴了护带。
  忽然之间,阗禹好似感知到什么,摆动脖颈,不像活动筋骨,倒像……即将转过来的预备动作。
  盛静鸣马上躲进卫生间,恰恰好好是篮球场上的人的视线盲区。
  “怎么了?”洛星对于阗禹突然回头望有些疑惑。
  阗禹的眼眸微动,牵动了下嘴角,“没事。”
  他没有像往常的习惯那样去解释。
  简茜喝完了奶茶,耸肩,笑着像在笑她的大惊小怪。
  相比简茜性格里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因素,洛星显然想东西会想到更深层次的方面。
  或许她跟阗禹朝夕相处了一年,摸透了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理由,不会随心而动、无缘无故。
  换而言之,他的所有举动都能找到一个确切的目标或是念头,犹如上了发条的钟表。
  洛星至今记得数学课上,高一级出了名臭脾气的老教师,当着全班的面训斥实验班这次的成绩不理想。
  “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么简单的送分题也做不对,还过来问我为什么会错是不是改错了;我从高一第一节课就告诉你们了,上我的课做笔记,一节不落,该做的作业也做好,即使是脑子不聪明的学生,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在呢,看看你们的数学成绩,平均分居然只跟重点班拉开了两分这么小的差距,而且这道题我在课堂讲过!”
  头发已显花白的数学老师走下讲台,将攥着的卷子重重打在前排第一个梁树的桌面上。
  梁树吓一跳,气都不敢喘。
  “梁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后面的难题附加题是做完拿到分了,前面的呢,因为粗心错了两题,立刻没了第一的优势,你们就该学学阗禹,他最后一道大题不会做,写了一些基本的思路,没拿多少分,但他前面做了的题全对,他上我的课,从来没有哪一节课是松懈的,笔记写得满满一页!”
  洛星当时深有体会,心有余悸,那是老师至今为止发怒最严重的一次,把高一级里成绩最拔尖的学生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有阗禹一人幸免。
  一个后来选文科的女生曾跟她讨论过。
  “有时候如果不看阗禹的为人处事,我真觉得他是机器人都不奇怪,为什么有人能把枯燥的事情做得这么认真啊,搞不懂但是又很佩服。”
  每个学生,即使是成绩好的优等生,也总有想偷懒的时候,而且往往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投机取巧,因为聪明帮其免了大部分的辛苦脑力。
  洛星被家里人教导,即使是自小养成的念书习惯,在听见同龄的女生讨论假期去哪儿玩的时候,她仍是克制不住自童年压抑已久想放松的天性。
  偶尔一次放松是有利的,也不会过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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