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光来吻你——工里
时间:2018-05-22 12:37:21

  “胡说,明明叫沈子科!”
  相邻的同学被逗笑,不止是女生,几个平时不苟言笑的男生也笑了。
  纪莹莹才反应过来被坑了,伸掌打一下杨丽,“你甘衰噶(你怎么这么坏)。”
  杨丽捂着嘴偷笑。
  洛星:“我今晚要早点翻(回)宿舍,你自己想去办公室就自己去,我唔得闲陪你噶(没空陪你啦)。”
  纪莹莹的脸红了点,“谁说我想去办公室,星星我也回宿舍,一起!”
  洛星嘴边挂着一丝笑意,还是等纪莹莹去收拾书包。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全程听完的盛静鸣,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在背Unti 4的课本单词。
  分了一半的心去想怎么巧遇。
  阗禹是走读生,一般不会待到太晚,老师也不会。
  十点半宿舍算迟归,那他们不会超出这个时间点。
  “我先和星星走啦。”纪莹莹朝还在和物理奋斗的何青挥手。
  何青因难题眉毛紧皱着,她无暇顾及,短短地应了一声。
  两分钟后,盛静鸣顺着走廊,特意绕过卫生间,从高二级办公室的前门进去。
  “报告。”在见到阗禹和沈子科的下一刻止住声音。
  实验班的只剩阗禹了。
  阗禹在对着电脑打字,沈子科在给他报数字。
  办公室只开了一半的灯,偏昏暗的光线,打在他的后脑勺和骨架子般的背,沈子科不三不四的,他则沉静如水,嘴抿合,惯打字的手指飞快。
  他今天没穿校服。
  黑蓝色的T恤,漂亮的三色印花只占据很小一块的位置,不会喧宾夺主他的帅气。
  “咦,你怎么在这儿?”沈子科的眼睛一瞟,惊奇地指起她。
  盛静鸣搬出早就想好的答案,“我过来搬作业本。”
  沈子科恍然大悟地哦一声,他这么分心一打岔,本身念得不够快的语速,更加跟不上阗禹的手速了。
  走近公用电脑旁,她低头找自己班的作业本,正好听见身后的他提建议,“十点半就门禁了,阿科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是喉咙还没好吗。
  沈子科巴不得:“好啊。”乐不可支地屁颠颠起身,走了几步却是到盛静鸣那儿,逗她:“我们来玩快问快答好不好?”
  盛静鸣的手贴在作业本封面上,“……怎么玩。”
  沈子科咧嘴笑,“这样,”比划着手,“我问你答,不许经大脑思考,一秒内说出答案。”
  “第一个问题,立刻说出最近读过的书。”
  沈子科时刻营造紧迫的气氛,快人快语,“不能想不能想,立刻把你第一反应到的书名说出来。”
  “快说快说。”
  她怔了怔,“必、必修五,数学语文和化学的必修五,英语的Unti 4,还有……”
  “时间到!”沈子科啪地拍手,不给她继续说的机会。
  “你脑子里居然装的都是学习书,我对你很失望。”笑完就一脸痛心疾首地批她。
  盛静鸣摊开的手压紧本子,“你没说回答算时间。”
  沈子科咧嘴,“笨这肯定要算的好吗。”
  她不说话。
  “好了第二个。”沈子科意犹未尽。
  盛静鸣抿了抿唇。
  他一直在听的。
  她被勾起了一丝好胜心,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
  “口哨怎么吹会不会吹来吹一声口哨给哥哥听听。”沈子科报数的语速都没那么快。
  她又一愣,从没吹过口哨但下意识就出声仿照:“呜。”
  崩了,尾音还奇怪地上扬。
  莫名像喵喵叫的奶猫。
  沈子科弯腰哈哈笑,显然这取悦到他了。
  “哎哟你好可爱啊,怎么吹得这么,嗯萌。”他及时止住音,没损她像叫/床的呻/吟。
  沈子科被萌到想摸摸她的头。
  她倒是躲很快,一下子后退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然而后退得太急,她的腰撞到了弯成弓形的温暖手臂。
  正在打字的阗禹空出一只手稳住她的腰,微凉的手指严丝合缝,贴紧她仅隔一层校服的皮肤。
  “小心。”他轻声说。
  她一惊,像含羞草被碰叶子般,身子反射性地微抖。
  体温与他的手温差得有点大,她忍住了躲开的冲动。
  阗禹很快收回手,表情不怎么变,眼睛始终冷静地浏览屏幕。
  其实他再怎么全神贯注打字也还是屏蔽不了外界的声响,尤其她的那声呜。
  清晰地落入他的耳朵。
  他不自觉露出一点牙齿,低笑。
  “好啦不玩了,我要回宿舍了。”沈子科玩尽兴了才说。
  盛静鸣点了点头,并不看人,回到刚才的位置,去拿作业本。
  沈子科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顿时安静的办公室只剩下她和阗禹。
  阗禹正对着电脑屏幕,神色泰然,文档里的数据表格还差几行就完工了。
  “对不起。”她突然毫无预兆地说。
  阗禹敲键盘的指尖停了一瞬,“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那张卡片是我写的,以后不会了。”
  她低头乖巧地声明:“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乖一点。”
  阗禹按回车键,加快进程,然后抬眼看女生如履薄冰道歉的低姿态。
  一个人平时的一举一动,都能从中窥见一丝端倪。
  眼前的她,明显小心翼翼惯了,家里似乎不受待见的自卑感满溢而出,看不见脸的表情,但能猜到是可怜兮兮地等待着他的原谅。
  她还很怕跟别人接触,任何的一点身体亲密都会让她眼睑甚至身体颤抖。
  这种女生如果正处于青春期,会格外敏感,也容易被伤害,即使别人可能是无心之过。
  再联系起卡片上隐含霸道的四个字,极其不羁的笔锋。
  其实有点难和这么文弱的她对接起来。
  阗禹保存文档,退出页面,语气放轻地:“嗯,没事。”
  他犯不着跟一个女生计较。
  “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她像个摸索求知的幼童。
  阗禹关好电脑,听到这句话时,没有一贯常态地顺下去宽恕。
  仔细地思考到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会。”他站起身,将椅子拉开。
  盛静鸣不知所措地抬头望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夹杂着揣揣不安。
  不对,他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才是。
  “做什么事还是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他则柔声讲,尽量避免语气过重伤到她。
  但是,她似乎还是经不起一点挫折。
  阗禹有些无奈地见她不吭声,重新低下头的寡淡模样,好似要打定主意不理他。
  从来没见过什么都藏在心里,受委屈了就越发不讲话的女生。
  “点解你同其他女仔差别甘大(为什么你跟其他女孩子差别那么大)。”
  他知道她不是本地人,所以才用白话轻轻说自己的心声。
  盛静鸣刚抱起作业本,啪嗒一下,又放下了,她放弃本子,干脆转过头就要离开。
  阗禹摘了眼镜,揉眉骨的一刻想了想以后社团她如果再也不来的情况。
  是有点拿她没辙。
  “你先别走。”他无奈地出声。
  她的脚步不停,阗禹见状跟上,声音叫不住人,只能去拉住她的手腕。
  少女冰凉细腻的皮肤一下滑入他的手掌中。
  她果然又抖了,后怕地想抽出来,没握实的他立刻握紧。
  “你没听到我说等一下吗。”
  阗禹本来想给她解释一下没针对她的意思,抓着她的手,突然想起她这个人其他的小毛病。
  她不再低眉顺眼的,唇角往下沉,嘴唇抿成的直线下弯,像在无声抗议。
  被握住的手想挣脱开这陌生的接触。
  阗禹抓得很牢,“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没有……”她声如蚊蚋。
  “写那样的卡片整蛊我,不是不满是什么?”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以后不会了。”
  掌心里的手不敢动了。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阗禹说着,时刻把握的情绪露出些许破绽。
  她小声地商量:“你先放开我,社长。”
  阗禹的无奈变成了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复杂,他反而站得更近一些,近乎欺身去教导她: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跟人身体接触吧,一直这样也许会憋出病……”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视线落在女生流泪的脸颊。
  盛静鸣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大腿肉。
  他的眼眸微睁,见到女生落泪的第一念头不是劝,而是想她能哭到什么程度。
  泪水积聚在眼眶里,被刘海遮住的眉在皱,她一副让人看了想欺负得更狠的委屈样。
  她会不会哭到眼睛红肿,然后颤栗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阗禹才惊觉过来,回神,手背点额头,苦恼的神色溢出以表。
  “你这个样子会令我很难做的。”
  他叹了一口气。
  那就让她靠一下肩吧。
  阗禹略微俯身,衣物干净的洗衣粉味凑过来,示意借她,缓解一下难过。
 
 
第11章 
  他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初长成的男性躯体,四肢修长,黑蓝色的肩膀,他垂眸看着她,眼神清透,下巴快碰到她额前的碎发,她还能看清他下巴的绒毛。
  他离得她已经这么近了。
  现在他仍未松开她的手腕,亲密地拉住,明知她恐惧别人的接触还一而再三地挑战她的极限。
  又像一颗长长高高的温暖却坚韧的植物,尽自己所能安抚她。
  盛静鸣现在感知到的态度,他似乎把她当成小妹妹来哄了。
  其实从他靠近来到借肩膀、不过几秒内的光景。
  她极快地下定好决心,闭眼鼓气推开他,同时用力将左手□□。
  在他说出下一句话前,她先截住话头,“……把你的手给我。”
  阗禹望着她挂着未干的泪痕,伸了右手递到她面前。
  她拍了他的掌心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
  然后转头走了。
  阗禹的眉毛微抬,表情有些微妙。
  而后他轻吸气笑,为她类似报复的打手举动笑。
  是挺矛盾,却也有可爱之处。
  腰很细,皮肤很滑,哭起来还让人情不自禁产生暴虐感。
  只一秒,阗禹按住太阳穴,试图清除掉刚才奇怪的东西。
  他或许疲劳过度了。
  当时大概连阗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最后,以后的日子会因为她违背规定,打破自己的原则——
  他愿意为她将所有既定的计划全部打翻,重新再来。
  *
  “起立。”
  五班的学生窸窸窣窣地站起来,牵连着桌椅碰撞摩擦。
  黑色星期四,班主任刘真的化学课。
  大家前所未有的声音洪亮,甜甜地叫老师好。
  刘真面露惊讶,转念又想到今天的日子,懂了。
  张贤运带头,祝福语首杀,一些同学本来知道要跟上下一句接祝福,讲快了几秒。
  剩下一些同学则未及时反应过来,连忙跳过句首直奔尾巴,假装自己没读漏,和大家齐齐念出那句:
  “老师教师节快乐。”
  不管怎样,总体还是整齐的。
  刘真还算满意,略微颔首,“同学们有心了,谢谢你们。” 让他们坐下。
  接下来的两节连堂课就让刘真就由心情尚佳变成了扶额想揍兔崽子。
  刚开始讲有机物,有些学生要么两节课连睡,要么就干脆不认真听,托着腮盯着黑板不知神游哪儿。
  就连刘真讲错了一个知识点,几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讲台下的学生却恍然不觉。
  捧读化学书的模样乖得像一摊在砧板上的鱼干。
  唉。刘真以粉笔代手,“突突”地戳黑板,“实在困得不行的同学可以去洗把脸,其他走神的认真听,把心收回来,这都开学第二个星期了,还在想暑假生活?”
  金利嗅到机会,咻地接话:“是啊是啊。”
  女老师比较烦捣乱课堂纪律的男学生不是没有道理的,刘真忍着,没理他。
  “老师知道内容枯燥,但知识就是枯燥的,你们上到大学也是这么上课的,越早适应越好。”
  苦口婆心的话总算换来了学生们的谅解点头。
  但没过几分钟,大家该睡还是睡,实在招架不住瞌睡的诱惑。
  怪周公太勾人。
  刘真每一届下来见过这么多批学生,也认透了,中学阶段的大多数学生确实意志力还很薄弱。
  以后再想想长久整顿的方法。
  “好了,下课,你们按时下去跑操,别老是拖拖拉拉的。”刘真在响了一分钟有多的铃声中硬是讲完本节课的知识点,这才宣布正式下课。
  后排几个男生终于撑到极限,一听下课的字眼,脑袋立马倒在桌子昏睡。
  纪莹莹的画风不一样,她往后桌倒,眼睛闭得死死的。
  洛星丝毫不见疲惫,合上做好笔记的课本,从抽屉拿出西柚味的薄荷糖。
  “静鸣,吃糖吗?”洛星问她。
  盛静鸣有些困,只是有点,她摇头。
  洛星见怪不怪了,捻起两颗散装的糖,自己先拆了一颗糖含着醒神。
  剩下的一整条糖,洛星分给班上的女生,很快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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