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划了重点,再温习一遍,就不看了,好不好?”
程理静静的躺在他胸前,心想唇瓣都被你吸麻了,你却给我装傻!
“豌豆,你刚刚可那什么了哦!”
“唔……”
邹麦仁的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拿书的手僵了一瞬,脸蛋一片绯红。
“约法三章的第二条可是你订的!”程理道。
她想抬头看着身后人的眼睛说话,但他双臂圈着,下巴扣着,动也动不了。
“这个呢,恩……口头约定不比白纸黑字呀,还是有协商的余地嘛,”邹麦仁有些许窘迫,“要不,我改改?”
程理,“……呵,你倒是越来越能说会道!”
“别这么说嘛,”邹麦仁蹭了蹭程理的头发,把她圈紧了点,道,“谁让我喜欢你呢,控制不住,再说我也不对其他人这样啊,说起来……”
邹麦仁头一低,一口亲在程理的耳后,压低嗓音道,“是阿程先对我动手动脚的哦,我这样冲动,都怪你呢!”
“哈?!”
程理又痒又气,她使劲转过头看向邹麦仁,“你不是害怕别人眼光嘛?还拒绝了好几回!我现在可安分了好不好!”
邹麦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以前那是还没表白过啊!
他没得办法,把手里的书一抛,圈着她哼哼唧唧的摇晃。
“阿程阿程,不要计较啦,是我错了,唔唔唔……”
程理无奈的朝天花板翻个白眼。起先害羞拒绝的人是他,表白后装正人君子的也是他,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男生也是这么口是心非,还是自己错估了邹麦仁的缠人程度?
额……总感觉不管哪样,自己都被身后之人吃得死死的。
邹麦仁见她不说话,双手扣得更紧了些,有点不安的沿着她的脖子细密密的咬吻。
“阿程,说话啊……”
他清亮的嗓音里有丝得不到回应的细微颤抖。
程理心中悸动,连忙一巴掌糊到他脸上,羞恼道,“清醒点,我又没有不喜欢。”
“唔?”
邹麦仁盯着程理的眼睛,见她与自己直视时,下意识的抿了抿唇角,心中一片柔软。
又亲了两口,邹麦仁清咳了咳,右手一伸,拿过先前抛开的物理题册。
正儿八经道,“来,咱们好好学习。”
“我坐在你腿间,你圈着我好好学习么?”
程理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邹麦仁就不松,还道,“阿程,不要管周围环境,主要是脑子记。”
“呵……我发现你哦,”程理侧首,亲了他下巴一口,笑道,“越来越会扯了……”
“都怪阿程你啊,我因你而改变的。”
“哈?!”
程理没想到他耍赖都这么清新脱俗,感到有种憋闷却同时很满足的复杂喜悦感。
这大概真的是她惯成这样的吧!
她呵呵干笑道,“那我负责好了。”
“恩,你得负责我一辈子。”邹麦仁道。
连续一周的吻吻抱抱再复习的模式补课,程理的段考成绩竟发挥得不错。年级第二十名,邹麦仁稳坐第一,盛文涌第三。
倒是之前争强好胜的邹俊野滑到了二十五,气得当场就黑了脸,拽着盛思沛去了趟小树林。回来后,盛思沛是红着眼睛的,而邹俊野的脸色更难看了。
程理那天被邹俊野荒谬的告白后,盛思沛又害怕又愤懑的来找她,让她不能一脚踩两船。
她感到好笑,澄清从没对邹俊野有过好感后,才知道这两人在谈恋爱,而班上的人都知晓。
老实说,程理只对邹麦仁的事情有兴趣,其他人其他事,她真的一概不管,高高挂起。
看着吵吵闹闹的周围同学,她竟发现能叫出名字的不超过十个人!
邹麦仁走过来,敲了敲程理的桌面,“想什么呢?”
程理扯掉耳机,“没有,发现班上的同学,我都不熟。”
“谁让你高岭之花似的,不和大家玩,也不和大家讲话呢!”盛文涌在旁边插嘴道。
是这个理。程理耸了耸肩。
“但你有亲爱的男朋友,”盛文涌指了指邹麦仁,又指向自己,“也有一个帅气的小伙是你哥们,比那些人……”
他眼神扫向旁边一堆堆分派似的站在一块的人,拿着卷子互相看了几眼后,开始或恭维或嘲讽的假笑,或又开始谈论家里的长辈来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要好得多。”
程理冷冷的瞧他一眼,“帅气小伙?”
“不帅吗?我可是级草啊!”盛文涌摸着自己的脸道。
程理走近邹麦仁,认认真真打量他的眼,吁了一口气,夸张道,“刚被一个自恋的人差点辣瞎了眼,还好有你的盛世美颜拯救。”
邹麦仁一愣,笑得宠溺温柔,左脸的小酒窝甜软软的。
“啧啧啧!又来了。”
盛文涌酸道,“我和麦仁是两种不同的款,情书收得比麦仁还多好不好……”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问程理道,“诶,你知道有多少女同学给你男朋友写情书吗?不想看一看?”
“文涌!”
邹麦仁一掌抽过去。
“啊!”盛文涌抱着脑袋,“真是人以群分,你越来越暴力了。”
“谁让你挑事!那些情书我一封都没看过,全扔了。”
邹麦仁说完就紧张的看着程理。
程理朝他挑了挑眉,自信道,“我不介意男朋友有人爱慕,只要他是我的人就好。”
“哟哟呦,这霸气侧漏的。”盛文涌挑事不成,又酸唧唧道。
“你够了啊!”邹麦仁又一掌抽过去。
两个大男生在走道上打来打去,程理懒得参与,双手环胸等两人闹完。不过盛文涌身材略壮实一点,邹麦仁有点吃亏,她在旁边还是禁不住提点了一下。
衣兜了的手机震动,程理接起来。
“喂,陈嫂。”
“……什么?”
程理一惊,“哪个医院……好,我马上过去。”
“阿程,怎么了?”邹麦仁问。
“奶奶住院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我陪你去。”邹麦仁拉过程理的手。
“别,”程理看了看旁边的盛文涌,“你陪文涌去处理房子的事,我一个人去医院。”
邹麦仁不放心,程理的神情太难看了。
“麦仁,你陪程理去吧。”盛文涌开口道。
邹麦仁两边望望,心焦得不行。盛文涌是先前就说好的,可程奶奶这边肯定情况更危急,他不放心程理一个人面对。
程理深呼吸一口,捏了捏邹麦仁的手,沉稳道,“文涌没有相信的人了,你陪他去,他会安心。我没问题,陈嫂和陈师傅能搭把手。”
盛文涌垂在腿侧的手紧握,这一瞬间,程理的包容和信赖触动到了心坎。
邹麦仁想了想,点头道,“好,有事电话联系。”
“行,我先走了。”程理对邹麦仁道,又把一张名片塞到盛文涌手中,“这是高律师的电话,有拿不准的就咨询她。”
盛文涌捏紧名片,看着程理的身影消失。
他缓了缓,说,“你女朋友比我们强。”
邹麦仁清俊的脸庞笑了笑,“我早就知道,所以,我要变得更强。”
作者有话要说:
豌豆越来越会治阿程了,有木有
2333,就喜欢这样:
你撩啊撩啊使劲撩啊,都给你记着呢
嗷~呜~
---
第47章 第 47 章
赶去医院的路上,程理看着路边飞驰而过的梧桐树,落叶几乎已掉光了,只有残败的干瘪几片,暗哑凄清的留在枝头。
程理下车,车门一关的震动,又一片枯叶,风过,凋零。
推开病房的门,陈嫂陪坐在床边,见她来了,眼眶通红的站起来,“小姐。”
苍白的墙壁,冰冷的灯光,床上的干瘪老人,一动不动。仿若躺在世界尽头的边沿,周围一片漆黑压抑,似乎下一瞬就会凭空出现一个豁口,吞噬掉最后的生机。
程理紧蹙眉头,牙根紧咬,才勉强憋下酸涩的情绪。
她走到床边,握住奶奶枯树皮一般的手。
程奶奶满头银发,戴着呼吸罩。她躺在那儿,若不是呼吸罩罩面的一点白雾,程理都判断不了奶奶是否还在。
她心里难过得厉害,握着奶奶的手不停揉搓,好想这样便能把温暖传递给她,好想奶奶醒过来,这只手能慈祥的、再次抚摸她的脸。
她颤抖着低下头,心里推算着前世奶奶逝世的日子,不到三个月了。
旁观至亲慢慢离世,心中的悲哀无可诉说。
自她重生回到C市,回到奶奶身边,她都有意的忽略这个事实。她不是神仙,不是医学天才,她救不了肺癌晚期的亲奶奶。
可她比这世上任何的人都清楚,她慈祥而伟大的奶奶,留在人间的日子不足百天了。
她可以护着邹麦仁,可以在他遇到人生沟坎前,就牵着他的手绕道走。明白他成长的隐痛,可以慢慢陪伴抚慰,鼓励他坚强改变。
可是终究,她也有做不到的无助。
“奶奶啊……”
程理把脸埋在奶奶的手里,无望的痛苦流泪。
无声的哭泣中,她回忆小时候奶奶给她穿上的虎头鞋,奶奶买回的一盒绞绞糖,教她用竹签卷起来吃,还有奶奶每逢她生日时寄的各种礼物,奶奶以前写给家里的书信,也次次不落的在信尾道:‘小五儿,奶奶最乖的孙’……
往事有多暖,泪水就有多涩。
哭狠了,她趴在床边眯了一会儿眼,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她也没感觉到。
此时的身心似乎麻痹了般,只想缩在奶奶床边。
陈嫂提着食盒,从门外走进来。
“小姐,吃点饭吧。”
程理揉了揉已经干涩的眼角,趴久了,左半边身子有点麻。窗外的天光流逝,黑夜降临。
“你放着吧,我先不吃。”
程理站起来,走出病房门外,来到楼梯间,准备给他一年都着不了家的父亲打电话。
“请帮我转程海峰首长的电话,我是他女儿程理……”
电话那头几经转拨,最后只得到一句程首长不在基地,有事留言的温和话语。
“他九十一岁的老母亲杨玉颖住院了,肺癌,只剩他这一个儿子了……”
程理差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喉咙粗哽了好几下,接着道,“我奶奶活不了多久了,你转告我父亲,年前必须回来,送终。”
挂断电话,程理蹲在地上,悲伤的情绪如何也压抑不住了。
——————*————*——————
程理从学校离开后,邹麦仁和盛文涌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城西,C市较偏僻的一个村子。
中途接了高律师和盛文涌找的一个买房的中间人。
房子是他爷爷的,卖是他爸爸主张的。过户和承租都需要当事人去村委会书面申请和盖章,而他这个真正买家,就不方便出现了,
中间人是盛文涌外家的一位表舅,此次也是听说了他的困难,特意来还盛文涌爷爷生前的援手之恩。
但高律师还是严谨的拿出了协议。人情是一回事,房子是资产,还是升值的,落实到白纸黑字,有法律保障的更稳妥。
盛文涌倒是有点尴尬,说他表舅是生意人,邻市有名的地产商。
高律师扶了扶眼镜,没说话。
盛文涌他表舅看似挺大度,还宽慰盛文涌这个律师请得好,负责任。一番话后,在高律师分寸不让的眼神盯视下,签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