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以胖了十斤、邹麦仁瘦了二十斤的代价,拿到了Q大的录取通知书。
老父亲和老妈妈听到后,喜得乐不停嘴,直说等邹麦仁过年回家要封大红包,犒劳他拯救了学渣。
程理只能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句她底子又不差,凭什么功劳都给邹麦仁。然后他就笑嘻嘻的黏过来说,‘我的就是你的,红包会上交的。’
乖得不得了!
期间还凭借一身炉火纯青的卖乖卖萌的功夫,虏获了她的老妈妈,两人还加了微信,每天微信声嘀嘀响个不停,真是够了!
哦,邹麦仁退宿了,拎着拉杆箱就理所当然的和她开始同居。
在大学军训过后,还拉着她打了耳洞,戴上了翡翠耳钉,他左耳朵,程理右耳朵。一张亲密合影,他发遍了所有社交网络,宣示主权。
自此,她大学生活不说猎艳撩汉,哪怕建立普通的人际关系网,交往异性的步伐都被他成功扼杀在安全线外。
邹麦仁拿她的纵容,滋养了对她的独占欲。
呵呵,男人。
过年回家,老妈妈和提前退休的老父亲来机场接机。
程理和邹麦仁走出来后,她的老妈妈拍着手的飞扑到邹麦仁身前,嘴里叠声喊着豌豆豌豆,好似邹麦仁才是她亲儿子,程理……老妈妈似乎没看见。
“爸,”程理站在父亲身边,看着那边言笑晏晏的两人,“您媳妇的老花眼是不是加重了?我在这儿呀。”
老父亲威严的背着双手,闻言也无奈叹气,边走边和程理抱怨。
“别说你了,前天准备年菜,我说加一碗梅干菜扣肉,她不乐意,说已经添了豌豆喜欢的大杂烩,十二盘菜正好。你说说,我好不容易退休陪着她吧,她还天天嫌我碍眼,这家里的地位哟,到底是远不如近,老不如新。”
“那我也是半年没回家啊,还是亲生的呢。”程理不服道。
“呵,”程海峰瞅了闺女一眼,“谁让你长得不文静,性格又不乖巧,惹是生非的斑斑劣迹能有人家豌豆长得俊俏,性格讨喜,还品学兼优强?”
程理无言以对,瞟了一眼那边和乐融融的“亲”母子,和身旁怼她的“假”父亲,宝宝不想说话。
坐上车后,程理给邹麦仁递过去一个水杯,平淡道,“辛苦你了啊。”
“唔?”
邹麦仁喝水润了润嗓子,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怎么啦?吃醋啊?我的还是阿姨的?”
“呵,”程理挑眉,“怎么可能,都没有。”
“傻阿程,”邹麦仁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阿姨都在向我打听你呢,问你吃的好吗,睡得好吗,身体怎么样?她怕你敷衍,就来问的我。”
“这样吗?”
“当然,”邹麦仁的下巴蹭了蹭程理的头发,“过了初十,我陪你去瑞士复检吧。”
程理和他五指相扣,“恩。”
回到家后,程理把行礼放在了自己的卧室,邹麦仁被老妈妈引到了客房。看见邹麦仁回头望着她委屈不甘的神色,她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他们在帝都时,可都是睡一张床的。
到底她才是亲生闺女。
“小五,整理好了就下来帮忙洗菜。”老妈妈在楼下喊。
程理下楼,道,“我不会,叫豌豆帮忙吧,他烧的菜可好吃了。”
老妈妈瞪了她一眼,“别什么事都使唤豌豆,两人在一起要互相体贴,给,先把这盆韭菜择了。”
程理拎起一根韭菜,犯难道,“妈,都是青叶子啊,择哪个部位?”
“你真笨,眼睛干嘛使的,”老妈妈给程理示范,“叶子尖黄了,就把黄叶摘了,最外面一层叶子老了的,咱不要,懂了吗?”
程理点头,问:“豌豆呢,看到他了吗?”
“好像被你爸叫进书房了。”老妈妈说。
“哈?”程理不爽了,“豌豆第一次来我们家,爸就把他叫进书房训话,干嘛呀这是?我去看看。”
“诶,小五,”老妈妈抓住的程理胳膊,严肃道,“你急什么呀!不准去凑热闹啊,他们爷两有话说,你去了还怎么聊。”
程理烦躁道,“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没有?”老妈妈拔高声音教训道,“你都和他同居了,也带回家过年了,既然两人都是奔着结婚的目的,那就是一家人,长辈给晚辈训个话、教导两句有什么不可以?看你这张急切的脸,还没嫁人呢,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老妈妈起先挺好的,越说越激动难过,“以后真嫁人了,有小家庭了,肯定……就把我和糟老头子扔了,女生外向啊,养了二十来年呢,就这么就这么……”
“妈,”程理无奈道,“您瞎想什么啊?我就算和豌豆结婚了,也不会把您忘了啊,您和豌豆不还天天微信么,他给您的备注就是妈妈,只是当着面不好意思叫。”
“真的啊?”
“当然,豌豆自小就渴望有个完整的家庭,您和爸以后多疼他。”
老妈妈感慨道,“哎,这孩子如今这么优秀,也不知道他亲妈会不会后悔。”
“后不后悔也不关我们的事,”程理讨好的给老妈妈捏肩,“您对他好两倍就行了。”
“嗤~”老妈妈斜睨程理,“你可真是……少年的感情最美好也最脆弱,你两能坚持这么些年,我是真没想到的,好吧,你和豌豆都是我的乖崽。”
程理笑笑,她和邹麦仁的坚持,是这段感情最大的幸运。
书房里的程海峰指了指沙发,看着有点局促的邹麦仁道,“坐,别紧张,我们爷两随意说两句家常话。”
邹麦仁斯文的笑了笑,听到家常话这三个字,他一直提溜的心脏才落回原处。
和程理回家不是不紧张,甚至昨夜都没睡好觉,生怕自己在程理父母的眼里配不上他们的女儿。
尽管他的阿程在十五岁时,就让程家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尽管这五年的空白,他一直坚守着这份单纯美好的恋情。但始终惴惴不安,除了对程理的真心和执着,他离程家的门槛实在太远了。
“小五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程家男人眼中的宝贝疙瘩,这些你都知道,”程海峰不急不缓的敲着沙发扶手,“你这五年,我们也一直关注你,你的确优秀,但让我真正接受你的,不是你的优秀亦不是你的痴情。”
邹麦仁脸哗一下就白了,除了这两点,他没有别的优势了啊!难道程伯伯反对他和阿程在一起吗?
他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道,“程伯伯,您对我还有什么不满吗?您说,我一定努力做到,如果您让我放弃阿程,那我是做不到的。”
“你先听我说完,”程海峰伸手打断他,“小五应该从没和你说过那五年,她经历了什么,又怎么熬过来的吧?”
“没有,她不让我问,”邹麦仁摇头,“我也不忍心接她的伤疤。”
程海峰目光深沉,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似乎在怀念什么,半晌才开口。
“小五从小就自傲好强,虽然不仗势欺人但性格霸道,小时候和一群院里的小子们玩,没少惹事闯祸,那些家属啊,三天两头就找你程姨告状。”
程海峰笑笑,继续说,“但她转学回老家后,温和得简直变了另一个人,直到老二和你程姨对我说小五谈恋爱了,有个放言一生就认定一个的男孩子,我才知道为什么。”
程海峰看向邹麦仁,发现这小伙子的白面皮居然通红,羞臊的坐在那儿,但一双通透的眼睛熠熠发亮。
“五年前,小五回去给她奶奶扫墓,被一伙恶意报复我的通缉犯绑架了,等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我这个五十多年的铁血老兵,看到了也心痛如搅,那一刻,真是比剜心都难受。”
程海峰顿了顿,从桌子上拿过几张照片给邹麦仁。
“你先看看这些,” 他继续说,“小五不想你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想留给你最好的印象,我能理解。但作为小五的父亲,如果你想和我宝贝女儿携手一生,那你必须知道,小五狼狈背后的坚强和毅力。如果你只是图她的外表或家世,那我打断小五的腿,也会阻止你们两继续。”
邹麦仁看到第一张照片,程理浑身是伤的躺在病床上,他的呼吸就紧了,眼眶也瞬间红了。
看到第二张,邹麦仁心疼到浑身痉挛。
一间冷光刺眼的屋子里,有一整面墙画的是他嗅闻紫叶李花瓣的情景,而程理屈膝蜷缩在对面墙的一个角落。她一身素裙,头发掉光,浑身皮肤都是灰败的,瘦到几乎脱了人形。
邹麦仁颤抖的捂着双脸,泪水从指缝间四溢流出。
“她三年前病情最重的时候去找过你,我们都不肯,但你知道小五怎么说?”程海峰眼睛也湿润了,“她威胁我们,她说不让看你最后一眼,第二天就来收她的尸,她说她欠你一句对不起,欠你一个放手的句号。”
“或许你们两的缘分很深,也可能是见到你的脸之后,小五又重燃了求生的欲望,她熬过来了,并且恢复得很快,她每天就靠着我们给她发你近期的照片和视频坚持,直到最后一次体检,她体内的毒性都解了后,就回国找你了。”
捏着那张三年前在咖啡厅偷拍的照片,邹麦仁哭得脸都变形了。
他就知道,就知道程理那天在,她这个骗子,她这个傻瓜……
“因为我女儿非你不可,所以我们家愿意接受你,”程海峰拍了拍泣不成声的邹麦仁,“我女儿交给你,望你如她对你一样,珍之爱之。”
“伯父,您放心,会的!”
外面响起一声短促的鸣笛声,程寅振一家回来了。没过多久,程辰钢一家也回来了。
大嫂和二嫂进厨房帮程母操持晚餐,程理趁机溜出来。
看到三哥和教练站在大门口闹作一团,她恶趣味的吹声口哨。
程未来一惊,脸色不自然的挣开刘孝伟的胳膊,还踹了他小腿一脚。
刘孝伟嘶的一声狠狠抽气,道:“三儿,你温柔一点,我这腿可经不起你再踹了。”
程未来踹过之后也懊恼,心疼又气不顺的走过去。
刘孝伟一看得逞,立马揽住了他的肩膀,耍赖道,“三儿,你在医院时说过会好好对我的,你看看,你又家暴我。”
“放手!”
五年前青皮设置的两颗□□,把留守的三嫂和几名工作人员炸伤了。
三嫂和程未来刘孝伟三人是青梅竹马,但三嫂一直有先天性心脏病,和程未来结婚,也是因为三嫂父母的迷信:冠上夫家姓氏的女子再轮回后,不会被阴鬼欺负,来生也不会再得心疾。
加上青梅竹马的情谊,程未来娶了三嫂。那次重伤后,三嫂不到半个月就去了。
本应该受重伤的程未来,却被刘孝伟保护得极好,只被碎片割破了点皮外伤。刘孝伟受伤严重,整个背部灼伤,左脚小腿伤残,上了两块钢板。
那次事件,除了程理,属刘孝伟最遭罪,但他也因祸得福,两人互明了心意,戳破了窗户纸。
程理走近他两,道:“你两的事,什么时候和爸妈摊牌呀?”
对知情的小妹,程未来有点不好意思,支吾道,“年后再说吧,不急。”
“怎么不急!”刘孝伟瞪眼道,脸色有点黑,“三儿,你跟我爸的保证不算数了么?”
“哎呀,今天大年夜,你要我现在说?气坏了我妈,你负责?”程未来道。
“那你什么时候说?”刘孝伟纠缠。
“说了过几日。”
“三儿……”
程理不耐烦的抿了抿嘴,挥手走开道,“你两真磨叽,我懒得管了。”
她刚刚看到邹麦仁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他和爸说了什么,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程理走近,喊道,“豌豆。”
邹麦仁回头,眼眶微红,眼睛水亮,他伸开双手,等着程理偎进来。
“这是怎么了?”程理加快脚步,“爸和你说了什么?”
“快来抱抱我。”
等程理投入他怀抱,邹麦仁又说,“快亲亲我。”
程理浅浅笑开了,双手勾住他脖子,扬起下巴亲在他眼睛上。
“还要,这里。”
邹麦仁轻碰下程理的唇又退开,微微嘟着,示意程理来亲吻。
他紧紧揽着程理的腰,开始不断索吻,只要程理一停下,他就开口说要,也不主动加深,就不停要着要着,好像在玩亲亲。
可程理知道不是,邹麦仁环着她腰背的手一直在抖。
“到底怎么了?你再不说,我就不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