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失去她，害怕到不像他自己。
以为她会直接回家，所以他一直在思考，明天要怎么去找她，要怎么寻找回安全感。她的到来，着实意外。
但不可否认，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开心之余，整颗心都落回原位。
知道他最吃不住自己哪些招数，凌歌开始在他脖颈那里浅啄。察觉到他身子一寸寸的僵硬下来，她埋在他肩头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可是如果不打给你，我要打给谁”她委屈巴巴的补充，“游戏规则是打给男朋友，难不成我还有第二个男朋友”
从她进门起就不怎么热络的男人果然破功“你敢”
她笑嘻嘻的给他顺毛“不敢不敢，当然不敢。”
架子摆完，他低头看她“下次如果还有这种游戏，也要记得提前偷偷发短信给我。”要不然，他会当真。
“不会有。”凌歌回视他的双眼，“这种游戏，不会有下一次。”
不论是真是假，分手这两个字说多了总归会伤感情，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想顺势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单身，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正因为知道白术把她看得有多重，所以她更不愿意在感情上伤害他。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也不行。
白术嘴角的笑容慢慢咧开，看着她眉眼里都是笑“凌歌。”
“恩”
“你是不是，”他凑近，和她额抵额，“已经爱上我了”
凌歌没有及时给出答案，他也不催促，就着这个姿势认真的打量她。
像是已经思考好，凌歌突然错开他的脑袋重新埋在他肩颈处，很小声的应答“恩。”
大概是好消息来得太突然，白术好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会呆呆的看着她傻笑。
看他这幅傻样子，凌歌仅剩的那点羞窘也消失不见，抬起头在他怀里找到位置舒舒服服的坐好，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我说，白术，我爱你。”
男人红着眼，突然低头找到她的唇吻上去“你不知道，我等这三个字，等了多久。”
仰起头回应他的吻之前，凌歌含糊不清的开口“恭喜白老师，你等到了。”
四唇相遇，是说不完的情，道不尽的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吻开始变质。
因为凌歌的双重主动，白术有些，收不住心里的渴求。
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媚眼如丝的凌歌，小腹一团火骤然升起。
他的手还放在她裸露在外的腰腹上，女人的肌肤，触感好到惊人。而她仰头，眼里都是他。
他清楚的察觉到，今晚，他已经管不住自己。
“凌歌，”他沙哑着嗓音问她，“可不可以”
躲开他灼人的视线，她重新圈住他的脖子，瓮声瓮气的小声提要求“先去洗澡。”
起身把人打横抱起，他笑得好不得意“一起。”
凌歌窝在他身前没有说话，权当默认。
他脚步稳健，抱着她走得很快。眼看就要上楼，凌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乍然响铃。
他不想理会，抱着人继续往前走。
“这是我给时若的专属铃声。”凌歌挣扎着要跳下去，“她找我肯定有事，你先放我去接电话。”
拗不过她，白术只能抱着她往回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那股冲动，他低声警告“不许讲太久”
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对他现在的情况，凌歌心知肚明“好。”
凌歌接电话时，他也没舍得放开她，把人抱在膝上，双手停在她腰腹处来回游走。
凌歌没空管她，滑开绿色的接听键把耳机放在耳边“时若。”
那边先是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然后才是傅时若明显暗哑的声音“凌歌，我明天中午手术，你来陪我好不好”
傅时若一直强势，哭的次数少之又少。在听到哭声时凌歌的表情就开始严肃，现在又听到她说明天手术。
脸上的镇定很快消失，她绷紧身子，努力维持着平静小心发问“什么手术”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听到傅时若有些空洞的声音“流产啊，没事，死不了人。”
傅时若有多喜欢小孩子，和她相处这么多年，凌歌不会不知道。她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可凌歌知道，对她来说，让她失去自己的孩子，比让她自己离开还要难以接受。
来不及追问这是谁的孩子，来不及弄清楚她当初坚持要走的原因是什么。凌歌现在只想尽快到她身边陪着她。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陪你。”
听出凌歌的急切，傅时若哽咽着安慰她“我就在市，你明天早上过来就好。”
“哪家医院”
“市人民医院。”
挂断电话，凌歌一跃而起，慌忙理顺起了褶皱的衣摆，她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白术拉住她，眼里都是担忧她接电话时手机就放在两人耳边，他把内容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明白她现在的情绪是为什么。
“凌歌。”他把她抱入怀里很轻声的哄着，“乖，先洗澡，然后我送你回市。”
她抬头看着他，眼里都是无助“时若现在只有我，她需要我，她需要我”
吻带着安慰落在她额头，白术收拢手臂，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所以你现在更不能乱。”
“我怎么这么没用”她突然抱住他开始流泪，“作为她最好的闺蜜，什么都不知道。”
白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索性不出声，抱着她让她哭够。
发泄完，凌歌埋在他怀里小声抽泣“我们马上过去好不好”
把人推出自己的怀抱，白术打横把她抱上楼“那就先去洗澡，等你收拾好，我马上带你去。”
走进浴室，她迷迷糊糊直接打开淋浴，一不关门二不脱下衣服。
白术无奈，只能走进去关上淋浴的开关，俯低身子和她对视“凌歌，看着我。”
她很听话的去看他。
“你乖，好好洗澡，别让时若为你担心，好不好”
看她点头，白术安抚性的在她发顶揉了揉，然后站直身子往外走。
他没想过这时候凌歌对他的依赖感会这么深。
看着拉住自己袖口的那只手，他颇为无奈“凌歌，松手。”
“不要”她朝他走近，然后从后面抱住他的身子，很小声的提要求，“我要你陪我。”
☆、52.第五十二章
浴室这种地方, 留下来陪她
白术失笑, 握住她抱在自己身前的手, 沉着声音打趣她“那你说, 你洗澡，我在哪里陪你”
她倒是垂着眉眼认真思考起来, 然后裂开嘴松开他跑到一边拿来干净的浴巾, 兜头罩在他头上“你背对我站在门边, 不许多看。 ”
随手把浴巾扯下来握在手里, 他转身捏着她脸颊很轻的揉“真当我是柳下惠”
凌歌低着头，没敢看他。她知道他不是，可现在，她害怕一个人待着。周边一旦安静下来, 她就会忍不住去脑补傅时若的情况。原本就担心, 再一脑补，她真的会受不住。
多少明白她现在的情况, 白术俯身在她唇角轻啄“我就在门外, 你不安就叫我, 我一直在，恩”
她没出声，脸上都是不乐意。
到底是不忍心强硬的对她，白术在她唇角不轻不重的咬下去，然后直起身子自己把浴巾盖上, 妥协“好好好, 都听你的。”
听他答应, 她眼前一亮“你说的”
“恩，我说的。”
她就在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光着身子洗澡。水流会从她身体上滑过，最后在地板上汇流
白术开始后悔，心软答应她的要求。
耳边是水流哗哗哗的声音，鼻端是他用过的沐浴露的香味，心里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所有的这些，都是他的，可是，现在都碰不到。
难熬，而且煎熬。
甚至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即使，头上还有一件不算薄的浴巾。
强忍着躁动挨过去，等她洗完，他想落荒而逃，却又被她黏住“白术，不许离开我。”
难得她这么黏人，白术不忍、也没想过要拒绝。拿手机发完短信，带着小尾巴换好衣服，在她急不可耐的心情下，两人终于下楼。
电梯直达停车场，白术拉开后座的车门让她进去。她以为他打算把她一个人扔在后座，拉着他的衣摆怎么也不愿意上去“不要”
足够黏人，却也足够不听话。这几个小时的她，对白术来说不亚于发现新大陆。
轻刮她挺翘的鼻尖，白术无奈“徐超开车，我陪你坐在后座。”
就着被他拉开的车门，凌歌半信半疑的探头进去，果然看到坐在驾驶座上假装打盹的徐超。她拉着白术的衣摆上车，一脸高冷的和徐超说话“麻烦。”
目睹全程的徐超瞠目结舌，这落差，未免太大了些
顺手带上车门，白术从前面拿来一瓶水拧开递给凌歌，然后敲驾驶座的后靠“开车。”
大半夜被自家老板使唤来开车的助理任劳任怨“是，老板。”
喝完水凌歌把瓶子递给白术，拧好瓶盖，他又从副驾上拿来一大袋零食问她“要不要吃”
凌歌满心满眼都是傅时若，哪里有胃口吃这些摇着头拒绝，她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不再开口。
从里面翻出两个面包递给徐超，白术把袋子放到原处，然后收回手把她抱进怀里“先睡一会儿”
答是答应下来，可靠在他怀里，怎么也没有睡意。
虽是凌晨，路上的车辆依旧不见少。来来往往的车灯闪烁，很刺眼。下意识的，凌歌又往他怀里凑近几分。
“怎么了”
“有些刺眼。”
简短的对话结束，车里重新陷入安静的状态。
开车多年，徐超车技很好，一路平稳。
到达医院差不多快要五点，白术还要赶回b市参加晚上的颁奖典礼，送她上楼之后就和徐超连夜离开。
找护士问到傅时若的病房号，凌歌拿着白术刚刚买来的早餐上楼。
病房里傅时若还在睡，平时没个正行的手这时候老老实实的放在小腹那里，呈保护的姿态护着那一块。
她没敢多看，确认她平安之后，端着打包的牛肉粉去走廊里吃。堪堪吃完三分之一的量就再也咽不下去，系好袋子把剩下的扔进垃圾箱，她推开门走进病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时若已经醒过来，看到凌歌，她往上靠了几分看着她笑“傻不傻。”
走到她床边坐下，凌歌摇头“不傻。”我只是不想，让你一直一个人面对。
“自己连夜赶来的”
“不是。”在傅时若探究的眼神里，凌歌老老实实的交代，“男朋友送我来的。”
傅时若探身往外看“人呢都连夜赶过来了你也不打算让他见见我”
“说了等你回去自己去见。”
傅时若无奈“行，都听你的。”
蹭进她的被子里，凌歌挨着她躺下“好困。”
“你就这么睡了你男朋友怎么办”
她含糊不清的回答“他晚上有公事要处理，已经在回b市的路上。”
傅时若确实被惊讶到。按时间来算，不出意外是她才打完电话凌歌就已经出发，那时候还早，他们不可能睡下，也就是说，她男人在晚上还有工作的情况下，陪着她闹腾了一宿。
“他对你很好。”
“恩。”想到几个小时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凌歌嘴角勾笑，“是真的很好。”
傅时若也跟着笑“好就好。”
等凌歌睡着，她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视线挪开，看着隐隐约约透进来的白光呢喃“我们俩个，总要有一个被好好爱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是你。”
心里装着事，凌歌没有睡多久就醒过来。傅时若靠在床头看报纸，看她睁眼，挑眉“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顺手抱住她的腰，凌歌半眯着眼睛看她，“要不要吃早餐”
“你带过来的那份，”傅时若用眼神示意她看旁边的柜台，“已经吃了。”
她黏黏糊糊的出声“不是我，是他。”
靠自己的猜测推算出她要表达的意思，傅时若放下手里的报纸，很严肃的瞪她“大清早不要撒狗粮，ok”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知道她的心思，凌歌就很卖力的把自己的感情展示给她看。
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凌歌专心说她和白术的日常，傅时若垂着眉眼，听得认真。
期间，没有人提起傅时若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人提起孩子的父亲是谁。
直到术前两小时，一直笑着的傅时若突然埋在凌歌怀里落泪“我留不住他。宫外孕，即使用尽全力，我也留不住他。”
那种无力感，凌歌没有体验过。所以这时候看着她崩溃，她找不到切入点去安慰。双手不停的在她背上轻抚，凌歌陪着她一起落泪“他还会回来的。”
在凌歌来之前，傅时若和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告别。可是临到要失去，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好在傅时若住的是高档病房，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不用顾虑旁人。
哭够之后，傅时若抚着肚子眺望远方“如果这时候，他能来看一眼”
她声音太小，凌歌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傅时若摇头“你跟着哭什么”
“时若，在我面前，你其实不用这么故作坚强。”
还停在她脸上的手一顿，傅时若索性若无其事的收回去“天命不可违，你不用担心我，我想的很通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