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为了躲方十四,他们就经常藏东藏西,现在恢复了身份,又要去破译别人家的防盗程序。
蔺平和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翻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了那个和他有着一样姓氏的名字。
“云州,你回家一趟,我有事找你。”电话一通,蔺平和就这样说道。
蔺云州是他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弟弟,专攻计算机,从小就有连跳三级的英勇壮举,二十出头的年纪,博士都快毕业了。
接到了哥哥的电话,蔺云州忙完学校的项目,就开车回了家。
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蔺云州一连电脑,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问题。
“哥,你让我破译系统那栋别墅里……是不是有个人叫方十四?”蔺云州皱着眉,抬起头问他。
“你怎么知道?”蔺平和也疑惑了,“你们认识?”
“他算是我兼职的老板,”蔺云州点点头,然后说道“因为这个防火程序是我月初那阵亲自安装的,十四说,有个变态觊觎他家妹妹……那个变态不会就是你吧?”
蔺平和:……
“你居然默认了,”蔺云州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没事觊觎人家小姑娘干嘛啊,她今年好像只有十九?还是二十?你这么大年纪了不觉得羞耻吗?!”
“我是你亲哥,”蔺平和强调着,“你帮他还是帮我?”
“帮你是肯定的,但是你得告诉我,我破译了之后你打算干什么?”蔺云州问道。
蔺家兄弟的感情还算不错,虽然弟弟十几岁就去国外留学,今年才回国,年幼时也经常打架,但经历了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双亲的痛苦之后,只剩下彼此一个血亲的两个人,一直都很重视对方。
更何况,蔺云州相信自家哥哥的人品,至少,他肯定不会是方十四描述中的那个变态。
结果,现实就开始啪啪打脸。
“我见不到她,”蔺平和一本正经地这样说道,“所以只能今晚翻窗户去找她。”
……
第49章 四十九张黑卡
听了哥哥的话,蔺云州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没由来地踌躇了一下。
他这是在助纣为虐吗……?
“哥,你先冷静一下,”蔺云州好言相劝,“你想想自己的身份,翻窗户真的不合适,传出去了你以后——”
“没有她,就没有以后,”蔺平和认真地说,“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翻窗户了。”
蔺云州皱眉:“我知道啊,那不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么,现在你这身价……”
“现在也翻过,”蔺平和回忆着,与陶酥相识后,自己做过的出格事,“她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我抱着她翻过她们学校的后门,后来翻过她在学校附近公寓里的窗户,和她吵架那天,她在家里的客房,我敲门她不开,我又翻了一次窗户。”
蔺云州:……那你真的很棒棒噢。
“行吧,”蔺云州放弃劝说他,改变了策略,“那你告诉我你翻窗进去干嘛,我可不能帮着你祸害良家少女。”
“我去跟她道歉。”蔺平和答道。
“道歉?”
“嗯。”
“这么正经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用一个正经的方式去办?”
“被逼无奈。”
……
蔺云州看着自家哥哥认真的样子,带着几分即将奔赴战场的豪壮,要不是早就知道真相,打死他,他也不能相信蔺平和准备去翻人家小姑娘卧室的窗户。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蔺云州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了蔺平和确实不是去做什么伤天害理摧残良家少女的事情之后,就坐在电脑前开始破译陶家别墅的防盗系统。
这种自己出题自己破局的感觉非常微妙。
蔺云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玩到这种套路。
晚上十点,陶家别墅的防火墙彻底被蔺云州拆通了。
他坐在客厅,看着自家哥哥衣冠楚楚的样子,不知怎么,硬是从那张严肃而冷淡的脸上,读出了“斯文败类”这四个字。
“哥你真的要去啊?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
“今天十四在家里直播,你小心一点啊,被警察抓走了可别说你是我哥,我不会去保释你的,太丢人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蔺平和垂下眸子,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与此同时,陶酥刚刚洗漱完,换好了睡裙爬上了床,已经准备睡了。
因为不是一楼,别墅区的防盗系统又很好,陶酥平时找灵感经常看天空,所以没有安那些铁栅栏,这就方便了蔺平和。
他身手敏捷地翻了进来,看着地板上雪白的羊毛毯,小心翼翼地把鞋子放在窗台上,然后掀开窗帘,跳进了卧室里。
陶酥原本就刚闭上眼没多久,就算他再怎么轻手轻脚,也还是有着悉悉索索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陶酥缓缓睁开了眼睛,浅灰色的眼眸眯成了一条新月般的小缝,昏暗的卧室里,透过稀疏清明的月光,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这个熟悉的人影慢慢地走过来,然后站在了她的床边。
……蔺、蔺平和?!
陶酥的大脑瞬间就被这个认知洗刷了一遍。
顿时,她睡意全无,迅速从被子里爬起来往后退,抱着枕头往床头的方向缩,像某种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湿漉漉的眼睛震惊地望着站在自己床前的男人。
“别怕,是我。”男人大提琴一样缱绻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很沉,好像怕被其他人发现似的,带着小心谨慎的感觉。
借着清冷的月光,陶酥看清了他的脸,深邃的五官在月光下,更显得像雕塑一样俊美,高高的鼻梁被月光映出一小片阴影,投在鼻翼的另一侧。
“你……你怎么进来的?”陶酥抱着枕头,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知道的,”蔺平和慢慢弯下腰,距离她越来越近,抬起手撑在她的床头上,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让我进屋,我只能翻窗,像上次一样。”
纯黑色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绣着荷叶边的睡裙领子开口很大,露出一大片白皙精致的锁骨,在月光的映染下更显诱人。
“这是我家,”陶酥强调着,“上次是你家,你翻我家窗子,叫私闯民宅。”
“我今天闯了,”蔺平和对她说,“你要报警抓我吗?”
陶酥:……
她现在的感觉很奇特。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讨厌他,毕竟他骗了自己这么久,可是,一见到他,心脏里住着的那个小兔子又开始跳了。
只是,现在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陪自己逛艺术广场的普通人了,他和姐姐一样,会很忙、也很有钱,在这个社会上,他有了“蔺总”这个听起来就很忙的称呼,他不是自己认知中的蔺平和了。
而蔺平和此时的心情,与陶酥有些相似。
他的内心也充满了矛盾。
风度与修养告诉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有违君子之道。可是,他压抑不住因为长久地见不到她,而生出来的思念。
想见她、想触摸她、想亲吻她。
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盘旋着,让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那些绅士风度。
他像一匹饿了很久的狼,一点一点地逼近她,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出某种危险的光。
陶酥眨了下眼睛,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加速跳动,她看着男人的眼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虽然他说报警,但是……
浅灰色的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对他说:“你先离我远点儿……我哥就在楼下,你别太过分了。”
她吸着鼻子威胁人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不仅没有危机感,更让人升起一种想要欺负她的念头。
蔺平和曲起腿,上了她的床。
感受到自己的床塌下去了一块,即便在黑暗中,她也能猜到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陶酥有些害怕地挪了挪位置,她把枕头抱在身体前面,当初盾牌,然后向床的另一边退。
可是,她越退,男人就逼得越紧。
床虽然很宽,但也架不住两个人的拉锯战。
不一会儿,陶酥身后的手就扶到了空气上,整个人都往后倒。
眼看着就要掉下床,蔺平和连忙伸出手捞起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回床上。
长长的黑发在昏暗的空气中划过一丝漂亮的弧度,然后,她就重新躺在了床上,枕头因为刚刚的小插曲,掉在了地板上。
陶酥抬起头,就看到男人的两只手正撑着她脸颊两侧的床铺上,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正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
接二连三的意外,终于让她忍不住想开口叫出声。
然而,声音还没发出来,一个干燥而温热的手掌就遮住了她的嘴。
手心里是两片柔软的唇瓣,浅灰色的眼睛因为被桎梏着发声的嘴,而瞬间震惊得睁大,白嫩的双手想去推开男人的手腕,结果被一齐捉住,按在了头顶的床铺上。
蔺平和看着她的长发凌乱地散在床铺上,想要叫出来的声音也被自己制止住,粉色的睡裙被折腾出了一道又一道褶皱,宽大的领口侧歪,露出一大片白皙圆润的肩膀。
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漂亮的锁骨也跟着不停地颤抖,像一只巨大的蝴蝶。
再往上看,就是那双充满了震惊的眼睛。
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手指上,静谧的空气里飘着幼猫一样细细的呜咽声,紧接着,他就看到小姑娘的眼眶突然红了一圈。
这时,蔺平和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他好像……真的成了变态。
第50章 五十张黑卡
柔软的小手用力地挣脱着他的束缚,这份于他而已毫无威胁的力量,已经是陶酥全部的力气了。
“别喊,也别跑,我就放开你,”蔺平和对她说着,“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
说完这句话,小姑娘红着眼眶点头如捣蒜。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蔺平和觉得自己现在的做法实在是不妥。
不,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人渣。
他松开了手,然后从她身上撤了回去,重新站在了床边。
陶酥很听话地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跑。
她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铺上,睡衣被折腾得皱皱巴巴的,领子歪得彻底,白皙圆润的右肩全都露了出来。
她好像被吓得不轻,连领子都忘记提上去了,只是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站在床前的男人。
蔺平和伸出手,将她的睡衣领子扶正,然后替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将挡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然后对她说:“抱歉,把你吓坏了。”
听到他这样说,陶酥才突然回过神来,她迅速向床头的方向退了退,拉开了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小手在床上不停地摸索着,也没有找到枕头,无奈,只能将被子团成球,抱在身前,似乎这样能够多一些安全感。
“你别过来,你有话就说,”陶酥看着她,软绵绵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说完了你就走啊。”
“好,那我说了,”蔺平和垂下眸子,见她摆出了这样一副防卫的态度,苦涩的感觉瞬间就涌上了心头,“我喜欢你。”
“……哦。”
“所以不分手。”
“……。”
陶酥抱着被子,柳叶一样的眉微微蹙起,沉默了片刻,然后对他说道:“先不说咱们两个上个月已经分手了,就单说上一句,你喜欢我,为什么骗我?”
“我怕……”蔺平和难得犹豫了。
“你怕什么?”这回轮到陶酥咄咄逼人了。
男人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怕你不喜欢我。”
“……?”陶酥满头问号。
“你不是说,不喜欢有钱的男人么,”蔺平和解释道,“如果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身份,你会允许我接近你,还会喜欢我吗?”
“那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骗子?”
“……。”
“你一边骗着我,一边享受着我追你的那些物质和感情,会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角色扮演时的玩伴?”
“……。”
陶酥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激动。
她一想到自己喜欢上蔺平和之后,用心做的每一件追求他的事情,现在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不仅仅是追求他,甚至,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一直站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俯瞰着她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杂耍。
她的三千块钱,对于身价高得离谱的蔺平和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他那么有钱,那么有社会地位,在风云莫测的生意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雨滴,却妄想成为他的“依靠”。
陶酥越说胆子越大,索性把被子扔开,从床上爬起来,站在蔺平和面前,借着床铺的高度,近乎和他平视。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出差那么久,你真的在意过我吗?我姐姐的身份应该和你差不多,她就有很多……嗯……反正你们有钱人都会玩这个玩那个,我都知道,你别想骗我,”陶酥说着说着,眼眶就更红了,温热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边哭边说,“你根本就没有像我喜欢你那么喜欢我,而且你还骗我,你站在我面前,就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被你骗得团团转,然后你在外面还有别的人……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