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水浒]女配不薄命——我是大逗比
时间:2018-05-27 10:24:31

  话语声客套而又冷淡,就是这样的语气,倪溪已经持续多半个月了。
  吴用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屋。
  他坐在书房内,手里拿着的那本《文苑英华》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这本书分为四部,里面汇集了上至萧梁下至晚唐五代的文集,为了得到这部书还费了好一番功夫,原本此刻应该求学若渴的读着,可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在自己心里啃噬抓挠,让他烦躁不安。
  吴用索性放下书去,踱了几步后,铺开一张宣纸,凝神执笔写了下去……
  行笔如龙走蛇舞,苍劲有力。
  很快,吴用面色平静的吹干墨迹,轻叹一口气,神色莫名。
  至于这些,倪溪都是不知道的,她做完该做的活计,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临走前,她迟疑了会儿,走进了吴用所在的竹屋。
  “教授,”倪溪轻声唤道。
  吴用没有回答,他正入神的看着一张宣纸,倪溪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只看见他的俊眉紧蹙着,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烦闷。
  见吴用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倪溪无奈的上前,站到了他的身边。
  她的眼睛不经意扫到了宣纸上上的字,不禁愣住了。
  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诗: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这个害他寝食难安的人,是说她吗?
  很快倪溪又摇了摇头,应该是她想多了。
  “教授?”倪溪又试探着叫了吴用一声。
  这下吴用很快回过神来,眼神恢复了清明。
  见是倪溪,他的眼眸突然一亮,隐隐有几分喜悦在里面。
  倪溪看了一眼很快低下头去,“奴有事要与教授说。”
  “你说吧。”吴用含笑看着她。
  倪溪有些犹豫,开口道:“奴的阿爹身体一直不适,奴家中事物繁多,恐……”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吴用快速接了过去,只听他温声说道:“小生理解,此事娘子可以告假,过段时间再来即可。”
  “奴要说的不是这个。”
  没想到吴用会这么说,倪溪咬了咬牙,道:“奴打算辞了这份工作,专心在家照料阿爹。”
  自从知道他是吴用后,倪溪就决定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一是后面吴用迟早会上梁山,二是,她怕待久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悸动的心,不愿意离开了。
  一想到这,倪溪就觉得嘴唇发苦,内心酸涩不已。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了,仿佛被凝滞一般。
  吴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沉默着。
  他不说话,倪溪只好尴尬的站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脏“扑通”的跳跃着,紧张,忐忑,还夹杂着不安。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吴用在想什么,倪溪在心里杂七杂八的想着。
  想到之后的日子再也不用见到吴用,两人或许终生不用再有接触,没有了那些梁山好汉,明明她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内心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呢?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话已经出口了。
  倪溪做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等待着吴用最终的话语。
  吴用面色沉静如水,他静静的看着倪溪。
  由于倪溪是低着头的,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雪白的肌肤,那双低垂着的又长又翘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忐忑着什么,还有那紧紧抿着的樱唇,显得固执而又冷漠。
  就像她的人一般,明明娇娇软软的一个小娘子,却可以这么狠心。
  吴用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眸沉沉,眼底却犹如浓墨翻江倒海。
  “呵,”
  突然,他从鼻尖发出一声嗤笑,似自嘲似讽刺,说不清的意味。
  “小生最近可是得罪过娘子你?”
  倪溪一愣,“并无。”
  “小生可是待娘子你不好?”
  “……并无。”
  吴用笑了起来,可嘴角却挂着冷意,“那为何娘子非走不可?”
  他的这一连串发问让倪溪预料不及,只能搬出先前的理由,“是奴自己要走的,奴的阿爹身体不好离不得人,阿娘又年迈。”
  这些理由勉强可以说得过去,可吴用却是不信。
  他幽深的眼眸定定看着倪溪,“小生以为,相处了这么久,娘子已经把小生当作自己人来看待,可现在却突然的要离开,”
  吴用笑了下,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却让人无故发冷,“娘子说来即来,说走即走,可有想过小生的心情吗?”
  他的心情?
  倪溪抬眸,只见吴用眼是黑沉沉的,无法看出他的情绪。
  她轻声细语的说道:“相逢即是缘,奴能与教授相遇,在教授家中干活,是奴的缘分,如今缘分已尽,到了奴离开的时候了。”
  “好一个缘分已尽,”吴用的声音带着清冽的冷。
  他又叹道:“娘子你真是好狠地心啊。”
  这声叹息仿佛是从唇齿间溢出的,飘飘渺渺,转瞬即逝。
 
 
第18章 有女名婆惜
  狠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吴用为什么突然说她狠心呢,她不过是要走而已。
  倪溪的眼神不解,“教授为何如此说奴?”
  吴用看着她,“娘子真不懂?”
  倪溪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吴用眼神一闪,随即苦笑了下,俊秀的眉眼低垂着,神情失落,眼神透着一股莫名的忧郁来。
  像是在控诉,只听他缓缓说道:“小生一直以为娘子你与我心意相通,已经许下终生,可这段时日来你连个原由都没有的突然对小生很冷淡,现在又说要离去,不是好狠的心是什么?”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可怜让人同情,翻译的直白一点也可以说原本她和吴用两情相悦好好的,谁知她突然狠心要抛弃他。
  所以她是个负心汉!
  倪溪惊讶的一下子呆在了那里,她杏眸瞪的圆圆的,“奴何时与教授私定终生了?”
  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娘子,这秀才怎么能如此胡说。
  只见吴用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帕子,“娘子前些日送与小生的定情信物莫非娘子忘记了?”
  倪溪仔细看,还真是她送给吴用的,帕子的颜色素雅,上面还绣了一片竹林。这块帕子是她那次脚受伤用了吴用的帕子后心里过意不去,又没法再把用过的帕子还给吴用,索性自己又绣了一块,送给了吴用。
  她急忙解释道:“奴当时并没有说这帕子是什么定情信物啊。”
  吴用却是一笑,笑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这手帕乃是贴身之物,娘子你与我已互相赠送了手帕,这不是定情信物还是什么?”
  倪溪哑口无言,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强词夺理!”
  吴用看她娇若春花的小脸绯红一片,还有那鼓鼓囊囊的胸脯因为激动上下起伏着,形成一道诱人的风景,无时不刻都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这小娘子,真是太勾人了些。
  还是早点收入囊中的好,只有他看着他护着,才不会被别人抢了去。
  吴用温柔的看着她:“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娘子你莫要再闹了,以后也休要再提什么离开之事。”
  “你,你……”倪溪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樱唇颤动半天,吐不出来下个字。
  “登徒子!”
  “泼皮无赖!”
  ……
  她把能想到的形容这个人的词都用尽了,全部的说了出来。
  可任凭她在这说了半天,吴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直用那种温柔似水能包容一切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等到倪溪实在想不出什么新的词汇了,吴用才端起一盏茶体贴的递到她面前,温声说道:“娘子说了这么久一定口干了吧!”
  好像是哦,说了那么多的话,口确实有点干。
  倪溪下意识得接过那盏茶,抿了一口正准备全部喝完时,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被这秀才带的偏离主题了。
  她才不要喝这劳什子茶,她要和这秀才说清楚。
  刚才她放弃了一直以来在吴用面前做出的那副温顺模样,痛快的说了那么多话,心里也平静的不少。
  放下那盏茶,倪溪正了正色,道:“教授莫要再与奴开玩笑了,奴以后是要嫁人的,那定情信物之事实在是荒谬乱言,教授贵为读书人,应当明白女子名节的重要性。”
  谁知吴用居然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含笑点了点头道:“娘子所言甚是,为了娘子的名节着想,小生过几日就去娘子家中提亲,娘子大可放心。”
  倪溪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她对吴用的厚脸皮再次有了深刻的认识,简直颠覆了以往她对这人的认知,她不知道这吴用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冷着脸说道:“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奴要走了。”
  说罢,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还没迈出半步,就被吴用拉住了手腕,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倪溪如玉的腕上,让她挣不脱逃不开。
  被握住的那片肌肤滚烫,烫的她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你放手!”倪溪叫道。
  吴用沉声道:“娘子且听我说。”
  他的声音清朗如月,让人沉醉,尤其是在说情话的时候,更是动人的不行。
  “小生是真的心悦娘子。”
  倪溪娇躯一颤,忘记了挣扎。
  只听到他继续说道:“也不知从何时起,小生对娘子的心思就变了,每日都想着多看娘子你两眼,见到娘子你时,会忍不住想与你说话,哪怕是静静的看着你,小生的心里也觉得十分欣喜……”他一点一点的的说着,倾诉着。
  “小生能感觉到,娘子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他的声音顿了顿,“可在那天小生说了自己的姓名后,娘子却仿佛认识我似得,突然如避蛇蝎一般的把我拒之门外。”
  他清亮的眼眸静静看着倪溪,“我与娘子之前素不相识,且小生自认品性端正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娘子却这般待我,可以告诉小生为什么吗?”
  倪溪被吴用敏锐的直觉吓的心惊,
  他是在怀疑她吗?怀疑她知道点什么。
  可吴用是永远不会知道原因的。
  倪溪凄凄一笑,眸子里透着水光,“奴与教授不是一路人。教授胸怀大志,以后注定了不会平凡,可奴只想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吴用瞬间懂了倪溪的意思,他沉默不语。
  两人皆是沉默。
  过了许久,吴用才开口,
  “等年后吧。”
  “年后娘子再走吧。”
  倪溪正打算拒绝,又听他说道:“就当做是陪小生过完这个年,留个念想……”
  她的心一软,噙着泪应了。
  ……
  之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日子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自从话说开后,两人之间也有了共同的默契,虽然没有明说,可吴用下学回来后,会陪着倪溪一块干活,或者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倪溪。也有时吴用在书房读书,倪溪在一旁做针线,两人偶尔视线对上会相视一笑,不多说话,却也岁月静好。
  天气越来越冷了,前段时间还下了场大雪,漫天飘雪,万物银装素裹,成了一个纯白色的世界。
  倪溪这些日在抓紧时间做衣裳,她想在走之前给吴用把冬衣冬靴制好,对了,还得在做一些四季的衣裳,她走后吴用就真的一个人过了,哪怕有兄弟也是一群糙汉子,哪里顾得过来。
  衣裳做好后,春节也要到了。
 
 
第19章 有女名婆惜
  腊月一到,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了,倪溪与阎婆两人买了许多鱼肉,羊肉,猪肉来腌制腊味。外面的商铺已经开始贩卖新年日历,大小门神,桃符,钟馗,金丝缕花还有春帖幡胜等物件,悬挂在门外,图来年有个好彩头。
  倪溪将所有买的东西都多备了一份,给吴用带去,他双亲早已亡故,虽说一个人过年,她想替他置办好这些。
  这一通忙下去,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原本今天倪溪应该在家中帮忙的,可她放心不下吴用一个人,一大早就来了。
  吴用帮着倪溪把竹屋上上下下都清理了一遍,扫去蛛网与尘秽,将买的桃符门神之类的贴了上去,红红绿绿的,却总算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
  她又去厨灶间把鱼肉牛肉这些菜处理好,做了满满几大盘,够吴用好几天吃的了,又包了一些肉饺子,冬天到了,这些吃食都可以多放一些时候,不用担心坏掉。
  这一切都做完后,她真的该走了。
  道别的时候,吴用正在厅堂饮酒。
  也不知饮了多少,酒气弥漫在整个屋子,他半个身子伏在桌子上,自饮自斟,面庞泛着淡淡的醺红。
  倪溪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上前替他斟了半盏酒,又重新斟了一盏,柔声说道:“奴要走了。”
  吴用抬起微醺的眸看她,“娘子真的要走?”
  倪溪嗯了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盏酒敬你我的缘分。望教授以后珍重。”
  说这话的时候,倪溪眼里泛着泪光,她记得原著中梁山泊众人都受了招安的,后来宋江被一杯毒酒夺去了性命,而吴用,随后也心灰意冷的自缢于宋江的坟茔前,埋骨蓼儿洼。
  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生前有多么轰轰烈烈壮志雄心,死后就有多寂寥凄凉。她实在很难将那个吴用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联想起来。
  一想到吴用将来也会这般结局,倪溪就觉得心如刀绞,她含泪嘱咐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然而无论如何,性命只有一次,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望教授多多爱惜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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