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彪悍媳——蓝天蓝蓝
时间:2018-05-27 10:25:18

  丁桐在旁边看的羡慕,她旁边的苏惠却神色黯然,瞅了眼面前的鸡汤面,忽然没了滋味,再不想下筷子,原来那样的人,也会疼媳妇,这样想着,眼神就不自觉往顾羡身上落去。
  她轻轻推推丁桐的胳膊,“贺博言的媳妇也要参加高考吗?”
  丁桐嘴里嚼着一块牛肉,眼神看向她左右摇晃着脑袋。
  苏惠微微皱眉,目光再落到顾羡身上,就带了丝不解。顾羡吃完碗里的面条,抬起头对上了她看过来的眼神,她拿出手绢擦了擦嘴,朝她微微一笑。
  那脸上如花绽放的笑容,让苏惠一怔,心里有点儿明白贺博言为什么会娶她做媳妇了,这女人的笑,她带着魔力,让人不自觉沉迷。
  饭后大家各自回房,旅店卫生间有热水,顾羡带了换洗衣服,就让贺博言去洗澡。忙了一天,洗个热水澡去去乏累。
  贺博言洗完澡,顾羡让他休息,她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洗完澡又顺便把两人换洗的内衣裤,还有秋衣裤洗干净,瞟到房间里挂着绳子,她把衣服使劲拧干,把衣服晾在了房间里。
  这时候贺博言已经睡熟了,她微微笑着,赶紧爬上床,顺手关上电灯。
  天不亮,贺博言就挣开了眼睛,顾羡一听到动静,猛然坐了起来,迷糊着道:“天亮了吗?”
  贺博言拉开电灯,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还是漆黑一片,“还早,不着急,再睡会儿吧。”说着又要关灯。
  顾羡忙道:“隔壁已经有动静了,他们应该也起了,你也起来洗漱,吃点早餐吧。”
  贺博言拉灯得手收回,掀开被子就要往腿上套毛线裤,顾羡连忙阻止他,赶紧去翻包:“我给你带了条棉裤,今天考试穿棉裤吧。”大冬天的坐在凉飕飕的教室里,毛线裤可不保暖。
  贺博言瞅了眼自家媳妇儿手里的棉裤,“你什么时候带的棉裤?”
  顾羡瞥他一眼,“你当然不知道。一场试要考两个小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你的腿肯定受不了。”
  贺博言接过棉裤,就往腿上套,棉裤上身,腿上的暖意就传遍了四肢百骸,他嘴角不由勾起,“有了媳妇儿真好。”他娘虽然疼他,但这些细节,她却想不到。
  顾羡抿嘴微笑,贺博言踢了踢腿,后又勾着头瞧着腿上的棉裤,“这是刚做的新棉裤?”
  “当然是新棉裤,咱们结婚时,外婆帮我们套完被子后还剩下一些棉花,都拿来给你套棉裤了。”为了贺博言能舒舒服服参加高考,顾羡做了很长时间准备,什么状况都想到了,天冷冻腿怎么能没想到,这棉裤她十几天前就套好了。
  贺博言黑眸晶亮,看向顾羡的眼神说出不的温润柔和,趁着顾羡不注意时,飞快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顾羡脸颊一臊,这小子,真是猝不及防的给你来一下子。
  洗漱好,贺博言背起背包,两人走出房间刚好遇到郑海洋他们,丁桐冻得手放在嘴边直哈气,嘴里念叨着:“真冷,真冷!”
  顾羡笑眯眯的看向她,打量眼她的穿着,“你穿着棉裤和棉袄还冷?”
  丁桐吸吸鼻子,她这两天特殊情况,即便穿着棉裤也很冷。
  顾羡就关心的说:“早餐的时候,喝碗羊肉汤吧,去去寒。”丁桐点点头,也觉得她这个情况可能喝点儿羊肉汤,好些。
  苏惠眼眶带着点儿青,想来晚上没睡好,顾羡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苏惠不自然的也跟着点点头。
  吃完早饭,几人往考场赶去,一行人并不在一个考场,走到半道儿就分开了,顾羡亲自把贺博言送到学校门口。
  贺博言抬眸看她,拉了下她得手,见周围到处是往这里赶的人,他又飞快的放开她得手,“我去考试,你怎么办?”
  顾羡拍拍他的胳膊,“别担心,我等会儿就回旅店,你们考完了我再来接你。”
  贺博言本想说,天冷,不用来接他。可一想到考完试,出了校门就能看到自家媳妇儿,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顾羡也没闲着,跑到国营商场买了一副织毛衣的签子,就回了旅馆捞出毛线给贺博言织毛衣,她手速极快,排好头,很快就把前边的上下针织好了。眼看着天不早了,她放下毛衣跑到旅店大堂问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赶紧往考场去。
  贺博言出了校门,就看到站在那里的自家媳妇儿,他黑眸里带上笑意,快步往媳妇儿走去。
  顾羡笑着把手里装着开水的杯子递给他,“喝点儿水。”
  贺博言就接过杯子轻轻喝了起来。喝完水,顾羡也没问他考的怎么样,直接回了旅店。
  几个知青还有靠山镇的三个考生已经回到旅店。丁桐脸色比早上走的时候稍微好些,想来考的不错。郑海洋、杨建设两人脸上带着喜意,看来考的也不错。张明凯却闷着头没吭声,苏惠的脸色看着却比早上还有灰暗些,看情形这两人考的稍差人意。其他两人,顾羡到不怎么熟悉,从他们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
  三天考试一晃而过,考的好的人脸上带着笑意,考的差的人,心里承受能力强的倒没什么,心里能力承受稍差的却直接哭了起来。看的顾羡感慨不已。
  一群人都是靠山镇的,肯定要坐同一班汽车回靠山镇。苏惠自从考完试,情绪就不太好,坐上车更是偷偷红了眼眶。
  丁桐瞧见了轻轻叹口气,她成绩不好对于大学,抱着只要能考上,不管什么大学都行的态度,来参加高考的。
  没想到这次自己却发挥超长,大多数题都做出来了,而且做得还比较顺畅,她自己都觉得这次肯定能考上大学,说不得省城大学都有希望考上。听苏惠的意思,她上学时成绩很好,这次没考好,还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呢。
  车子快到靠山镇了,苏惠的心情还没好转,再看了眼坐在一起悄声说着话的贺博言和顾羡,心情更加阴郁,下了车,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贺博言,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顾羡察觉到她的眼神,心里诺有所觉,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
  ……
  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贺大发的腰还没怎么样呢,就在屋里躺了一个多月。等他的腰伤好的差不多了,走出家门,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变样了。
  一直被他瞧不起的老二家竟然盖起了大瓦房,还一盖就是六间。这些虽然让他不忿,都没有这房子是他爹出钱给盖的让他惊怒,爹,他太过了些。惊怒过后,心里涌起满满的委屈,他爹怎么能偏心成这个样子?
  更让他惊惧的是,贺博言参加了高考,他竟然参加了高考。他怎么能参加高考呢?顾羡呢?她怎么没反对?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还被退了婚的老姑娘,丈夫去参加高考了,她怎么就愿意,不擎等着被抛弃吗?猪都比她想得多。
  贺大发再愤怒焦急都没了办法,老二家的房子眼看着上梁了,贺博言高考已经回到了家里,凭着贺博言这小子的成绩,他觉得即便他诅咒他,都未必能阻止的了他上大学。他颓然的躺在床上,看了眼满含担忧看着他的陈雪红,他愤然怒目:“老二家盖房子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就说盖房子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么贺博言考大学的事你也不知道?”
  陈雪红还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出门子就会遇到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就不怎么愿意出去了,见天躲在家里打毛衣,也恍惚听谁说村子里谁家在盖房子,她也没当回事,就连公公每天早出晚归,她都没放心上,哪里知道是老二家在盖房子呢?
  贺博言参加高考的事,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公公婆婆也没跟她提起过。贺博言也不可能到她面前跟她说,大伯娘,我要参加高考了。所以等到贺博言从县城高考回来了,村子里有传言贺博言参加了高考,她才知道贺博言参加高考这回事。
 
 
第47章 
  贺大发从镇上邮政局出来就脚步蹒跚神色沉重的往家里挪动,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儿子的话:提干被取消了。雪纷纷扬扬洒向大地, 落在他裹着脑袋的棉帽上, 洒在他佝偻着的肩膀上,他都没心思理会,半路上他陡地打个冷颤, 伸出双臂抱抱身子, 七七年的冬天对他来说,比往年都冷了些。
  好容易挪到村子口,却看到那一排还没盖完的瓦房子,他脚步不自觉就往那瓦房子移去。
  大山村的房子几乎都是泥土夯就的,突地拔地而起几间大瓦房,在村子里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贺大发盯着眼前几间房子, 眼神平静的根本不像平常的他,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贺老头满是皱纹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蚊子,嘴里的旱烟袋儿不知何时又挂在了肩头, 望向远处纷纷淋淋的雪,轻声叹口气, 今年房子是盖不好喽, 孙子们想要住新房要等开年去了,那时候博言该去读大学了吧?
  帮着盖房的汉子们早已回家了。贺老头又围着房子转一圈查看查看,见没有什么遗漏, 才转身准备回家, 刚走几步, 就看到他大儿子像根柱子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贺大发早就看到他爹了,等到他爹走进并发现他,他才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房子盖的可真好。哪怕二弟还在,恐怕也盖不起这几间瓦房吧?”
  贺老头浑浊的眼睛微眯着,抿了口旱烟,才缓缓看向大儿子,“博言把当兵的机会让给了高俊,高扬和美玉的学费是我出的,博言和博源是你侄子,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落魄,看着博源娶不到媳妇?”
  贺大发嘲讽大笑,状似癫狂,说来说去他爹就一门心思偏向老二一家子,他有个这样偏心眼子的爹娘,他认了,谁让他们给了他一条命呢?
  “你还是认为我们偏心?”贺老头此刻真心觉得这个儿子废了,“我对你并不薄,能帮你们的都帮了,不能帮的我也没有办法。你二弟不在了,家里没个主心骨,我肯定要帮着他们把家成立起来,如果这样你还认为我偏心的话,那我就偏心好了。”
  “就算帮他们成家立业,就非得盖这么好的砖瓦房吗?我这住的都还是泥土房呢,爹,你咋就没想过给我也盖几间砖瓦房?”贺大发说道,“爹,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二弟是去了,可博言几个都大了,能干活挣工分了,根本不需要你再操心。还有博言,去考什么大学?家里不用他操心吗?他走了,他们家怎么办?”
  贺老头摆摆手,“行了,你回家去吧。博言几个的事,不是你该管的,你把自家的几个孩子管好就行了。”
  博言博源都是好孩子,将来的日子错不了。反倒是老大家几个孩子,脾性不行,到时候能成什么样,还真说不准。
  贺大发蓦地跪在了雪地里,棉裤随着他这一跪,慢慢被浸湿,他被冻的直哆嗦,却依旧跪的直挺挺的。贺老头一愣,“你做什么?快起来。”
  贺大发跪在雪地里坚决不起,为了儿子,他什么都愿意做,“爹,我求求你,求求你让博言放过高俊吧,高俊他不能毁了,爹,我求求你。”
  如果不是他听到博言参加了高考,到镇上邮局给儿子打电话,他还不知道儿子竟然被取消提干了,还被陈首长下了‘品行不端’的评语,这样的评语,高俊将来还谈什么前程?
  贺老头不想看他在这里丢人,“你起不起来?”贺大发还是跪在那里不动。
  贺老头气的胸口疼,他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孬种呢?怒声道:“行,你不起来是吧,那就跪着吧。”说完,贺老头拂袖离去。
  贺大发眼睁睁看着他爹丢下他走了,满心的愤怒不甘,踉跄站起来,急忙追上他爹的脚步,贺老头听到后面的动静,哼了声,打小就使的计量,现在还在使,真当他这老子是白当的?
  到了家里,贺老头换了身棉袄棉裤,贺老太给他倒了杯开水,他喝完开水才觉得暖和了,“我去床上暖被窝,晚饭给我端到床上来吃。”说着贺老头就脱了棉鞋上了床,半躺着窝在里被窝里。
  贺大发急匆匆而来,看到他娘在给他爹剔棉鞋上的雪,张嘴问道:“我爹呢?”贺老太撩起眼瞅向他,眼角扫到他半湿的裤腿,“你这是干啥去了?”
  贺大发腿冷的直打冷颤,棉裤里面的棉花肯定湿透了,他声音低沉得道:“娘,我爹可真狠心,我都给他下跪了,他都不答应我?还想让我怎么样,那是他亲孙子啊?心咋就这么硬呢?”
  贺老太剔完棉鞋上的泥巴,把它放在煤炉子边烤着,脸色微沉,“你倒是说说你爹怎么心硬了?”
  贺大发冷笑道:“高俊因为博言的告密,已经被陈首长取消提干资格了,还被陈首长评论说他‘品行不端’,娘,高俊是军人,一个品行不端的军人,还有前途可谈吗?博言这孩子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活该!”贺老太啐骂道,“只准他陷害别人,就不许别人反击?明知道博言他爸和陈首长关系好,他为什么还做那些腌臜事?要我说,高俊这德性,就该回家种地,还当什么兵?别给我和你爹丢人了,我们家就没出过这样的人。”
  她和老头子都是老红军了,摊上这么个孙子简直臊他们的脸,遇到那些老伙伴们,都不好意说他们有这样一个孙子。
  贺大发心里凉了半截子,“娘,高俊他是你孙子啊?”
  贺老太哼道:“我孙子怎么了,我孙子就不能种地了?你看看博源,每天起早贪黑的跟他嫂子忙活豆腐生意,不也照样过日子?高俊那德性,不当兵反而是为他好,万一哪天他再犯什么事儿,自己都兜不住了,说不得就把自己整到监狱里去了。”
  她还真有这种担忧,她宁愿高俊这孩子蠢点,也不愿他太聪明,生怕他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贺大发不相信他娘竟然是这样看待高俊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木木的问他娘,“娘,真不打算管高俊?”
  贺老太挥挥手,“不管。”高俊这孩子打小没受过罪,受点苦遇到波折,锻炼锻炼心境,或许还能回转过来,不过她也知道那希望很渺茫。
  贺大发深深的看了眼他娘,扭头就走了。
  贺老太瞅着儿子的背影,重重叹口气去了房里,坐在床边朝贺老头嘀咕道:“老大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贺老头阖着眼睑,“人心不足啊!生了这样的儿子,是咱们上辈子造孽太多,怨不得旁人。”
  贺老太坐那里没吱声,心里难受的紧,二儿子没了,大儿子废了。难道真是他们上辈子作孽太多?
  “爷爷,奶奶。”
  一道高昂的喊叫声,在院子里响起,贺老头贺老太浑身精神一震,博源这孩子来了。
  贺老太忙起身走了出来,贺老头刚想坐起身穿衣服,贺博源已经进了屋子,“爷爷,奶奶,我嫂子正在家里和面,我哥剁馅子,准备包饺子吃呢,我娘让我来喊你们过去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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