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们家的幼子,你想怎么宠,让他怎么天真烂漫都可以。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柳倾和:宠宠宠,最好宠成傻蛋蛋直接送人!
未来傻蛋蛋:喵喵喵?爹你再说一次?
第150章
随着柳七郎被踢去给贺兰寒做小跟班,距离婚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贺兰叶的院子里前些天就被从头到尾彻底清扫了一遍。她原来的房子少有少女气息,这一次清扫,柳倾和顺势就把多出进行了改造,彻底打扮成少女闺房。
而柳倾和打扮完新房,不知道在神神秘秘弄些什么,在偏房住了几天,每天晚上贺兰叶醒来都能看见,偏房的灯彻夜未熄。
布置一新的闺房之中,绣花桁上挂着一丝不折的崭新嫁衣,旁边放着一双簪明珠的绣鞋,配套的首饰头冠堆放在首饰柜上,处处都是透露着即将到来的婚礼的痕迹。
这几天平氏和柳夫人忙前忙后的,因为柳倾和是临阳人,举办婚礼不可能把新娘从漠北接过去。而柳家和贺兰家都不计较那么多,索性选择了从贺兰家出发,婚车绕主城一周,再回到贺兰家的形式。
这样一来,其实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婚礼当日真正需要贺兰叶与柳倾和露面的,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比起上一次成婚时,贺兰叶觉着流程精简了不少,而且不需要她出来招待客人敬酒,挺满意的。
距离婚期不过三天的时间,全家从上到下都忙成一团。最清闲的人就是贺兰叶了。她前些日子断断续续的低烧,病了些时候,家里头怕她成婚的大好日子都不得好,什么都不许她做,令她清清闲闲备嫁。
贺兰叶开始还问平氏要一帖药,打算喝了利索好了就不用继续捂在房中,实在无趣。平氏振振有词,成亲的好日子不许吃药,让她老老实实自己扛着。
执拗不过家中娘亲,贺兰叶只得闲在屋中,整日无所事事的她从临阳带回来的行李中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当初在给宋家走镖的时候,她买了不少的玉料。其中打磨了一个指环送给了柳倾和,一直被他当做项坠贴身带着。
贺兰叶比划了下桌上的一堆玉材,画了画图纸,估计还能给柳倾和打一根玉笄。
嫁衣和陪嫁的绣品都是靠着堂姊妹们帮她做的,贺兰叶寻思着总该有一样自己亲手做的新婚礼物给柳倾和才是。
玉粉呛人。贺兰叶推开窗坐在矮榻上,脸上带着围面帛锻,手中小刀刻笔齐全,小几上堆着的玉料几经雕刻,初步有了形状。
她做的认真,速度也快,婚期前一夜,把这根玉笄打磨了出来。
夜里烛火微晃,贺兰叶举着手中碧玉笄透光仔细打量,每一处都细细用手来回拂过检查,处处都打磨到极致,圆润温和不见一丝毛边。
她这才微微一笑。
贺兰叶把屋里头的废弃材料统统收拾了,又到处翻了一个细长木盒,垫了锦帛,小心翼翼把玉笄装了进去扣上,系了一根红绳打了个结。
明儿一早送给他,还是今夜就给他?贺兰叶手中攥着木盒有些迟疑。
她起身走到正门前,推开侧窗。院中从屋檐拉了几道红绸带,挂着红灯飘着彩带,映衬的整个院子都泛着一种粉粉的红晕。
隔着不远处的斜对面是柳倾和这几天住着的偏房,一如既往亮着昏黄的烛光。
贺兰叶趴在窗扉上,仔细打量着投影在窗户上的倒影,猜测着他在做什么。
看了会儿,只见许是柳倾和坐在那儿低头看书还是作何,似乎并没有动静,贺兰叶想了想,回屋里取了一个匣子出来,打开来,里头都是她小时候收集的一些圆滚透亮的小石子儿。
她捻了几枚在掌心上下抛动,仔细辨了辩位置,手中石子儿轻飘飘抛出,直直打着那扇紧闭的侧窗木扉上,发出响亮的一声。
“玥儿?!”
柳倾和的声音很快响起。贺兰叶捂着唇弯眼笑眯眯,看着那边的窗户被推开了来。
“怎么,无聊了还是紧张?”
柳倾和一推开窗就看见了贺兰叶,对面隔着几丈远的少女散着发趴在窗扉,侧脸颊还有刚刚趴着的红印子,笑眼弯弯,好不可爱。
贺兰叶笑嘻嘻道:“既不无聊也不紧张,不过是半夜敲敲美人窗,垂涎一下美色罢了。”
隔着不远的偏房中柳倾和心思一动,眉宇之间尽是蠢蠢欲动,却摇摇头按捺了去,嘴角勾着:“你啊。”
柳倾和与她隔窗相望,红灯昏光摇摇跃跃,他带着笑意的面庞被柔化了不少:“明儿你就该对我改口了。”
贺兰叶趴得有些累,直接跪坐在绣凳上,扒拉着窗子笑眯眯对他道:“夫人何出此言?”
柳倾和闻言流波一转,抬袖遮着下颌,眸中似笑非笑,一张口,却是清脆的女声:“夫君~”
贺兰叶抿着唇笑:“哎!”
“明儿这样称呼我,可好?”这一句,柳倾和却是变回了本音。青年的声音明朗清晰,又带着无限柔情,听着让人沉醉。
贺兰叶手托腮,笑吟吟着:“不需要明天,现在就行。”
“夫君。”她脆生生轻快喊着。
柳倾和眼睛一亮,直接手撑着窗扉轻盈翻身而出,迅速靠近贺兰叶窗下,与她隔着窄窄一道窗台。
“咦,怎么跑过来了?”贺兰叶故意笑着他,“新婚前不要见面,这是娘说的。”
“我们已经成亲了,不用管这个规矩。”柳倾和手撑着贺兰叶的肩膀,往前一顷,吻了吻她眉心,含笑道。
贺兰叶坦然接受了柳倾和的亲吻,好些天没有亲近,她倒也觉着这个吻带来的温度让她舒服,索性拽着柳倾和的袖子,抬头索吻,把一触即走的浅吻变成了深吻。
隔着窗台十分不方便,柳倾和不知道怎么做的,一个吻结束,他已经翻进了窗台,抱着贺兰叶靠着墙换着角度亲,不断汲取着她的柔顺。
一吻结束,贺兰叶抱着柳倾和的脖子,有些低喘。心跳砰砰的声音快要震破胸膛,跃然而出。
贺兰叶眸中漾着水波,语调慢悠悠:“哟,还没有成婚呢,这是谁家的登徒子?”
谁知柳倾和却浑身一紧,立即回头看了眼身后洞开的窗户,心有余悸:“别提登徒子,我总觉着堂爷爷拎着拐杖要来了。”
贺兰叶顿时绷不住笑软在他怀里。
笑完了,贺兰叶顺势把系着红绳的木盒塞给柳倾和,抬手赶苍蝇似的:“去吧,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可有的忙。”
她过来人似的教着柳倾和:“明儿多的是人敬酒,你只管推给两位哥哥去,换个白水杯子,不然你撑不到回来。”
柳倾和慢吞吞道:“你倒也有经验。”
贺兰叶笑弯着眼:“那怎么做新娘的经验,你可有?”
柳倾和叹气:“什么经验啊……我那天出任务受了伤回来藏在你房间,天没亮被塞回去我家。胡乱套了喜服坐在那儿,还有个老夫人要给我绞面……还好我娘挡回去了。姊妹们与我不熟,坐在外间陪着说了会儿话,你就来了。”
“唔,听起来倒是不多。”贺兰叶默默点了点头,却又好奇似的,“不知道会不会安排人给我绞面。”
柳倾和闻言,抬手顺着她的脸颊轮廓手指一一拂过,笑吟吟道:“夫人肤似凝脂,细滑嫩白,无需绞面。”
贺兰叶打了个寒颤,拍开他的手,真心实意道:“你这种夸法从哪学的?赶紧别用了,太登徒子了,换个人就该送你去见官了。”
柳倾和一脸无辜:“学的陛下。”
他作为暗探,没少见陛下怎么夸宫妃,各种夸法都在他记忆中留下了淡淡的一笔,沉积多年后,终于活学活用的用在了贺兰叶身上。
贺兰叶没话说了。
柳倾和这才打开贺兰叶塞给他的木盒,笑着道:“定情信物?”
“如果你要这么想,也行。”
木盒中的玉笄碧玉剔透,柳倾和看见时,明显呆了呆。而后目光复杂看着贺兰叶:“……你打磨的?”
“是啊!”贺兰叶抬起下巴,“为夫亲手做的,夫人可还喜欢?”
柳倾和二话不说直接把玉笄塞还给贺兰叶。
贺兰叶猝不及防有些楞:“不喜欢?”
柳倾和根本没有说话,直接抬手把自己头上单髻上簪着的木簪一把拔掉,在贺兰叶面前低着头催促来:“给我戴上。”
贺兰叶抿了抿唇,心里头这才一松。
她抬手小心翼翼把玉笄插进柳倾和发髻之中,整理了下:“……好了。”
柳倾和抬头,君子如玉,玉笄相衬,十分和谐。
“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柳倾和得了新玉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欢愉。他抬手从怀中摸出来几样子玉首饰,好笑得递给了贺兰叶,“喏,我给你做的。”
被一股脑塞到贺兰叶手上的,是一个碧玉镯子,一对玉石耳坠,一根掐金玉簪。
“早在丰州,你给我玉指环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柳倾和把玉镯套在贺兰叶的手腕上,给她插了簪,最后小心翼翼给她带着耳坠时,含着缱绻。
贺兰叶一动不动,眨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柳倾和认真的样子,她等柳倾和退开半步,摸了摸柳倾和笨手笨脚弄红了的耳垂,嘴角扬起:“柳五,我好开心。”
柳倾和捧着她的脸颊,与她耳鬓厮磨,低语:“以后我会让你一直开心的。”
贺兰叶闭上眼,紧紧抱着她家这个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第二天。槐月初九,黄道吉日,宜嫁娶、纳采、订盟。
筹备多时的昏礼,终于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柳倾和:与媳妇儿心有灵犀,开心(*^▽^*)
第151章
刚刚卯时,贺兰叶还在梦里睡得正香,就被兴奋早起的平氏强行拽了起来。
她许久没有这么早起床,整个人都精神颓废,打着哈欠去洗漱,用盐刷牙的时候,居然有些闷闷的反胃。
她悄悄看了眼身后,平氏周氏兴奋不已,满面红光,正在给她整理着嫁衣。想了想,她大喜的日子不舒服,肯定要被说道为什么前些天不好好养,为了省去麻烦,贺兰叶没有说这点小小的不适。
北方天亮得早,这会儿贺兰叶被换上了嫁衣,长发盘堆作髻,一对钿钗压发,镶着玛瑙的冠帽往上一扣,平氏顺手从桌上取了根碧玉簪笄固定了去。
贺兰叶僵着肩膀坐在绣凳上,盘了发后,平氏牵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进来,要个她绞面。
她一动不动,抬着头,那位老奶奶手很熟练,摸了摸她脸颊,动手麻利,笑着说道:“新娘子皮肤好着呢,只需滚一滚就好。”
贺兰叶眼睛垂着看她鼻尖,只见老奶奶的手中攥着红线轻巧在她脸颊上滚了滚,有一丝轻微的细痛,很快就结束了。
房间中四面的窗户全部推开,外头隔着两个院子都能听见周氏大声吆喝指挥着的声音,没有经历过这阵仗的镖局众人忙忙碌碌无头苍蝇似的来回转,手头上的事都乱成一团,惹得周氏吊着嗓子嘶吼,一点点摆正。
新房内人也多,家中堂姊妹姑姨的,也坐了不少。已经成过婚的,在给贺兰叶讲着待会儿要做什么,尚且待字闺中的,好奇的问东问西。
贺兰叶与姊妹们说了会儿话,口干舌燥的,令自己妹妹去倒杯水来。
桃儿图省事,把桌上已经晾冷了的白水壶中到了杯出来与她。贺兰叶顾不得那么多,一口气喝了一大杯。
“喝不得喝不得!”平氏眼尖,看见贺兰叶喝水连忙过来夺了杯子,嗔怪道,“你可不能喝水,喝多了,过会儿要更衣看你怎么办。”
贺兰叶有些尴尬:“……太渴了嘛。”
“渴也忍着。”平氏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自己看看你的这身衣裳,还有你头饰,重不重?你随便动动都受罪。”
贺兰叶眼睁睁看着平氏拿走了杯子,连一口凉水都喝不到的她不由回忆起当初在临阳成婚时,作为新郎的她是何等的自由。
贺兰叶低头看着自己大早上被姊妹涂了花汁,娇艳粉嫩的十指蔻丹,感慨新娘还真不好当。
许是喝了些凉水,贺兰叶又坐了片刻,隐隐觉着腹中不适。这才发觉,平氏说的都是有迹可循,活该她不听话了。
好在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不适消失。而这会儿就该给她上妆了。
贺兰叶曾在花楼见过南烛几个花魁化妆,也曾见过柳倾和化妆。无论是花魁们,还是柳倾和,他们化妆的手法很轻,也很速度,要不了片刻就好了。
再加上她之前被柳倾和化妆也很短,自我揣测估计很快就好,却没有想到,她坐到肩膀胳膊都发麻了,眼前的夫人还在给她描眉。
“表姑母,还没有好么……”贺兰叶嘴唇刚动了一下,就被那夫人瞪了眼,“不许动!不许说话!”
“新娘子的妆画起来慢,你忍一忍啊。”那夫人说着,好不容易给贺兰叶勾了眉,又开始给她涂抹眼睛。
贺兰叶对这个不懂,也没法,自暴自弃闭上眼,放任自由。
等她都觉着肚子饿的哗啦哗啦响,浑身都要僵硬的时候,那夫人才如释重负:“好了!”
“玥妹妹真好看,化了妆,倒似神仙女儿了!”旁边的贺兰静笑着夸她。
贺兰叶也有些好奇这个画了大半个时辰的妆容如何,对着梳妆台前的铜镜看了眼。
她本就白皙的脸庞面覆粟粉,黛眉浓如墨,脸颊双腮扫着金花燕支,如酒后微醺,斜飞入鬓角,细碎金丝片贴在其上,一动如金鳞闪烁。
此等浓妆是贺兰叶从未见过的层叠,她倒也好奇,左右瞧了瞧,又指着唇上艳红口脂小声道:“会不会太红了些?”
“这可不红!新娘子的口脂要最亮最艳!”她表姑母一口否决了她的说法,反而又用小刷子蘸取了一层,给她唇珠下又叠加了些艳红。
“这样就更好了。”表姑母看着是很满意,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我手上画过的新娘子,玥儿你该是最漂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