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玩命日常——无牙子
时间:2018-05-27 10:28:57

  断袖也好,起码对她来说是好事一件啊。
  贺兰叶对于柳五明里暗里的不开心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她混不在意,过了没两天就准备着收拾重新在新房里砌墙了。
  再是断袖,到底也是个男人,贺兰叶觉着,他们俩中间是需要给彼此一个私密空间的。
  柳五这两天虽然情绪低沉,但是提着这件事,他还是很赞成,取了张纸来画了画图,规划着在哪里砌墙不影响房间布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贺兰叶派了手底下的人去弄砌墙的材料,前头吩咐下去,后头平氏就端着一盘炒核桃来,客客气气和柳五寒暄了两句,一把拽着贺兰叶去了墙角,低声问:“三郎,怎么好好的要砌墙,五娘提出来的?”
  “对。”贺兰叶毫不心虚把锅推给柳五,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说不太方便。”
  若是平氏知道是她的意思,没得要闹她两句,但是说是柳五的意思就不一样了,平氏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关心又客气,嘘寒问暖,给足了她自由,任何柳五说的话都没有反驳过,可谓是礼遇有加。
  只是这次平氏就皱了眉:“人家姑娘有疑虑也是该的,只是到底是新房里呢,哪里有房里砌墙的,没得让人嗤笑了去,反倒要来寻思你们。听娘的,你去劝劝五娘,收拾一块大的屏风,跨在中间就是。”
  贺兰叶摇头:“不,这个墙得砌。”
  平氏瞅了珠帘背后坐着的柳五,扭过头来瞪了贺兰叶一眼:“你……是不是跟人家小姑娘生气了?三郎,不是娘说你,人家柳姑娘嫁过来就是我们家的女儿,你好歹哄着她,哪里还能让人生气,人家说砌墙你就砌,人家姑娘只当你故意刻薄人家呢,赶明儿她回了柳家,我看你怎么办!”
  说教了贺兰叶一顿,平氏推着她给她识眼色:“去,把人姑娘哄一哄。”
  “这姑娘我可哄不了。”贺兰叶把袖子从平氏手中拽出来,推她娘出去,“别操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那可不行,你得把人哄好了,这个墙不准砌,听见没?”平氏被贺兰叶推着往出走,还不放心叮咛道,“这堵墙你要是真砌起来了,赶明儿奇华公主就得上门来了!”
  贺兰叶心里头一咯噔,把娘亲送出门去,她扶着门板深深叹了口气。
  不是娘说起,她还真忘了,要是她这头新婚起了墙在新房里头,传出去让奇华知道了,八成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私底下再怎么着,她和柳五表面上新婚恩爱夫妻的关系还得维护住了。
  这堵墙,还真砌不起来了。
  贺兰叶趴在门板上思索了片刻,一扭头,老远就隔着珠帘对上了柳五的视线。
  她也不忸怩,走过去掀起珠帘把情况给柳五一说,叹了口气道:“哄你就不必了吧,看样子这堵墙估计是不能砌了,我去弄个大点的屏风罢了。”
  “你也不必不痛快,”柳五却又冷笑了声,“不砌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个断袖!”
  他明显是记着贺兰叶那天的话呢,咬重了断袖两个字,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写满了刻薄。
  贺兰叶眼睛有些难受,她默默移开了目光,忍不住猜测着柳五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做到放下心理防线全身心投入到女子的身份上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五也是个厉害的人。
  没有墙,贺兰叶就赶紧让老常去给她弄来了一架足有一丈长的山水屏风,往内间一摆,增添了两份趣味,少去了别人猜疑,还能恰到好处的发挥作用,的确比一堵实沉的墙要好得多。
  屏风入门的第一个晚上,贺兰叶睡在那张新床上,终于不用一睁眼就能看见前头地垫上睡着的柳五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成婚也有十来天,贺兰叶与柳五默契的让旧事翻了个篇,彼此互不干扰,贺兰叶忙她镖局准备亮镖一事,柳五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经常晚上不见了人。
  到底只是合作关系,贺兰叶晚上醒来发现房间里头没有了人,也不惊讶,第二天起身后看见睡得正香的柳五也不戳破,假装没有发现,两人相处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眼瞧着快到灯节,贺兰叶距离她重伤也过去了一个多月,差不多到了宣布‘伤愈’的时候,同时也打算过了灯节,在夏至那天正式亮镖。
  她与柳五形成了一种互不干涉的微妙生活方式,每天除了必要的打招呼问候外,几乎没有任何涉及到私人事情的话题,所以等柳五问她亮镖要他做什么的时候,贺兰叶还有些惊讶。
  “贺兰,”天气渐渐热了,在屋里头没有外人,柳五穿的也随意,纱制的上襦袖子挽到了手肘,靠在竹椅上一把蒲扇摇的咯吱咯吱响,他用扇子朝不远处盘腿坐在竹席上的贺兰叶挥了挥,说道,“亮镖的时候,给我安排个事儿。”
  贺兰叶袖子一样挽在手肘,她趴在竹席上翻着账本,闻言扫了柳五一眼,见着他一身绫罗玉帛,婉言谢绝了:“还是算了,夏天穿的薄,你出去我怕给人看出个一二来,难得收拾后事。”
  “……后事。”柳五嘟囔了句,明显对贺兰叶的用词不满,他起身走过去,在距离贺兰叶还有一些距离的竹席上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脖子上挂着的狼齿微微晃动,最后嵌在他胶皮贴的假胸的隆起中间。
  “我穿厚些,你得给我一些事儿,不然我在你们家立不住脚。”
  贺兰叶合起账本,看着柳五,认真问:“真的想参与进来?”
  “我这是帮你,”柳五摇着蒲扇,一把圆蒲扇凉快了他们俩,他瞧着也挺认真的,“新婚这么久,你我也从未一起见过人,瞧着太假了一些。”
  “言之有理,”贺兰叶起身绕过柳五,出去放账本时随口说道,“可是我是能拜托你张罗饭菜,还是能请你款待女眷?”
  柳五一个男人,这些新妇都能做的事情,她没有一样能交给他去的。说是帮忙,不添乱就算好了。
  贺兰叶只当柳五是一时突发奇想了,她去了中院书房放了账本,顺带与手底下几个镖师商量了下到时候的流程,等她回去时,之间柳五坐在竹椅上,手中捧着一信笺把玩着。
  一见着她,柳五懒懒起身,把夹在指尖的信笺递了出去:“一个姓任的送来的帖子。”
  贺兰叶从柳五指尖接过信笺时,瞥见了他的修长的手指上一些不太明显的茧,她平静地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拆开信笺,随口说道:“任佳是礼部任郎中的儿子,他外祖母是燕深郡主,我请来去你家提过亲的。”
  她当初初入临阳,算是用了些手段才把这些有些身份人品又上乘的郎君们认识了起来,维护了几个月的关系,也算是她临阳难得的友人了。
  她默念了一遍信,看完后,神色复杂地啧了一声。
  “何事?”
  柳五之前未曾动过贺兰叶的信笺,等她看完了面露异色才问了一句。
  贺兰叶慢吞吞朝柳五扬了扬手中的信笺,眼中充满了好笑:“你不是说要一个露面的机会么,机会来了。”
  任佳在信中邀请贺兰叶,于五月初五相会招摇画舫。
  一个妓子云集的花窟。
  作者有话要说:贺兰叶:“我朋友请我去嫖。”
  柳倾和[警惕]:“嫖男的还是嫖女的,有我好嫖么?我还不要钱!”
 
 
第22章 
  顶着重伤在家中闭门不出近两个月的贺兰叶,终于在婚后第一次公开了行程。
  贺兰叶成婚前到迎亲,这些友人对她帮助颇多,她出门前把几分漠北好不容易得来的小玩意儿都交给了常恩显带着,等去了画舫,赠与友人们。
  她把自己收拾好,照着镜子看看脸色有无疏漏,随口问:“我这样可行?”
  不远处一身纱裙坐在桌前的柳五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别的都还行,就差一点。”
  “哪一点?”贺兰叶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袖袂一边回头看了柳五一眼。
  柳五慢吞吞起身朝她走来。
  今天的柳五打扮的格外华丽,一身金红流沙裙,腰间系着一串玉佩,压裙角的是一颗金铃铛,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琳琅声。
  他一头青丝专门找侍女来挽做了堆云髻,簪着几根嵌珠玉簪,耳垂坠着的明月珰流光夺目,与他脖上带着的东珠璎珞相互照应。
  一身写满了华贵的柳五走过来,面对摊开手等着他帮助的贺兰叶,若有所思打量了一眼,对她说道:“来摸摸我的嘴。”
  贺兰叶一惊,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半步,警惕道:“摸你的嘴作何?你涂了毒药不成?”
  柳五白了她一眼:“是摸口脂,弄一点在你的身上。我不好朝你伸手,所以你自己来。”
  贺兰叶盯着柳五唇上抹着厚厚一层的暖红口脂恍然大悟。
  她小心伸手,用食指指尖轻轻从柳五的唇角抹了抹,尽量不碰触到他的情况下,指腹沾染了一些绯红。
  抹在哪里,又成了问题。
  贺兰叶寻思着,女子的口脂该存在那个位置更合理一些,她绯红的手指举在空中,左右晃来晃去,没找个定点。
  柳五看不下去了,扬起下巴,反手指了指自己白皙光滑的颈侧:“喏,这里。”
  贺兰叶得到指点,把指尖上的一点绯红擦在了颈侧,同时看了看铜镜,嘀咕了句:“瞧着没有多显色,会不会没有什么用?”
  “多了就过了,这样刚好。”柳五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微微露出一点笑容,“三郎,出去玩的开心哦。”
  贺兰叶忽地后背一凉。
  时隔两个月的再次聚首,贺兰叶侧倚着软垫上把玩着酒杯,看着眼前笙歌鼎沸的热闹场景,吐出一口气,有种阔别许久的惬意之感,舒服的很。
  画舫里头是一些不太出名的妓子,长得不比名气大的差,只是有名气的听见来的人中有贺兰叶,都不敢接待,让了这些不敢推辞的小妓子来应付。
  这些妓子们不太知晓贺兰叶的事情,倒也端着一脸媚笑,亲亲热热服侍着一圈人等,贺兰叶身边的妓子,还想对她以嘴哺酒,被贺兰叶一扇子挡了回去。
  “我们松临是成了亲的人,不玩这些。”攒局的任佳依旧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衣衫半开,搂着一个妓子笑着用酒杯指着贺兰叶,“他家中可有不得了的媳妇儿,你们可别害他。”
  贺兰叶笑了笑:“就算没有成亲,我也不玩这些。”
  她每次来画舫应酬,准许妓子给她斟酒,最多给人家搂搂就是极限了,再多的她不喜欢,也不敢,万一碰触了身体发现了什么呢。
  这也导致她在友人中的名声挺好的。
  “没有成亲的松临还是要更好玩些,这成了亲,我们都不敢起你的哄了。”佟彩笑眯眯从自己的位置走过来,往贺兰叶旁边一坐,挤开了妓子,“松临,之前没好意思问你,你和那丞相府的柳姑娘,怎么就成了好事?”
  “多谢周兄,保了一桩媒。”贺兰叶冲着周谷挑了挑眉,含笑道。
  在场的大多都是当初与贺兰叶共同饮酒作乐的人,这一说,大家都想了起来,笑着道:“说起来松临可该好好请周兄一顿才是,人家给你送来了个媳妇儿!”
  贺兰叶倒了一杯酒,远远朝着周谷举了举:“该的,周兄,来,我们先喝一杯。”
  周谷与她一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道:“这个媒人我当不起,毕竟这种事情我可想都没有想过。”
  “三杯三杯,谢媒怎么才一杯,继续满上!”佟彩给贺兰叶主动倒了一杯酒,笑着起哄。
  贺兰叶没说什么,旁边几个人就劝着:“算了,松临伤刚好,别让他喝多,伤身。”
  贺兰叶心中流过一股暖意,笑着朝大家拱了拱手:“小弟就谢过诸位兄长的关心了。”
  “哪个是关心你,”任佳歪歪扭扭靠着,对着贺兰叶撇了撇嘴,“还不是怕你喝多了,你家新太太找我们麻烦!”
  “可不是!人家那种身份的,要是来给我们找麻烦,可就够我们喝一壶了!”佟彩连忙收起了酒壶不说,顺便还把贺兰叶的酒杯也收走了。
  贺兰叶盘坐在原地看着他们直笑。
  “说来我们当中最小的就是松临了,唯一成了亲的也是你,是不是该给哥哥们讲一讲,这成了婚,有何不同啊?”几个青年挤眉弄眼地,脸上浮起了一丝暧昧的坏笑。
  提起这,走回原位坐下的佟彩一拍巴掌,笑呵呵道:“可不是不同,松临脖子上,可留了印子了啊!”
  贺兰叶反手按住颈侧,知道了柳五给她抹口脂的真正用意。
  男人们的聊天,果然绕不开这事儿去。
  她摆了摆右手:“没有什么不同,吃酒,吃酒。”
  一贯大方的贺兰叶难得有一丝赧然,这惹得满堂哄笑,几个端着酒指着她乐不可支的友人还没有笑够,忽地船舱帘子被打起,一身黑色劲装的常恩显面带急色走进来,扫了一圈衣衫不整的妓子们,疾步走到贺兰叶面前单膝点地:“局主,不好了,当家太太来了!”
  贺兰叶装模作样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
  船舱内顿时一片安静,一众友人面面相觑,然后任佳小心翼翼问:“当家太太……柳姑娘么?”
  贺兰叶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对,是内子。”
  周谷立即起身抬手轰里头的妓子:“还不快走!愣着干嘛,用跑的!”
  还在弹琴拉弦的妓子们一听是人家家里头太太来了,一群人慌忙提起裙子就跑,生怕叫人给逮着了。
  轰完了人,周谷一脸复杂看着贺兰叶深深叹了口气:“松临啊,你还真是……和着画舫无缘啊!”
  贺兰叶干笑。
  可不是么,上一次公主搅局,这一次媳妇儿亲临,估计也不会有人再约她第三次了。
  任佳抹了一把脸站出来,拍拍胸膛底气十足:“松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约了你出来喝酒,我去给弟妹说清楚,咱别的啥也没有,咱不怕她!”
  贺兰叶见戏唱到了这一步,立即点头,一众人整理好衣着,等小船接了他们靠了岸,远远儿就看见了候在那里的一架华盖垂纱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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