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玩命日常——无牙子
时间:2018-05-27 10:28:57

  夜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洒在院中,照在石桌椅上,让贺兰叶一眼就能看见那坐在石桌边一身清冷的柳五。
  柳五与贺兰叶以往见到的女子都不一样。她身形高挑带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压迫感,气质别致,性情又古怪反复,相貌长得再好,哪怕是贺兰叶生平仅见的貌美,她也一直对柳五心存警惕。
  月下的柳五又有一种之前贺兰叶没有见过的淡漠,她听见动静微微侧眸时,贺兰叶能够明显看见她眸中的冷淡。
  “贺兰局主还真是好雅兴。”
  柳五起身的时候意味深长看着贺兰叶怀中抱着的脏衣,与她擦肩而过时出言讽刺了她一句。
  抱着脏衣的贺兰叶温吞着笑了笑,走过去另一边把脏衣放进洗衣盆里,自己摇着轱辘打水时,轻描淡写道:“这不是不知道柳姑娘要回来么。”
  贺兰叶捡了个石头墩子一撩衣摆卷起袖子坐了,弯下腰搓洗着衣服,同时还打算为自己辩解几句:“在下保证,只要柳姑娘在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还请柳姑娘放心。”
  她也有份担心,要是这个借口让柳五觉着她是个轻薄的人,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箭在弦上了强行把箭给撤了,她只怕要呕得吐血。
  柳五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她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贺兰叶赶紧儿洗了衣服晾起来,这会儿已经夜深了,而她房间里的灯都吹熄了,看得出柳五完全没有给她留灯的意思。
  这是不是说,她今儿晚上要去别的地方睡了?
  寒风中的贺兰叶毅然决然表示,这个房间,她今儿必须得回去才行!
  她小心推门时,心里头想着以往听来的那些闺房事。媳妇儿不许进门了,真不进去,那准要完蛋,以后房间都没份儿了;而要是厚着面皮进去挨一挨蹭一蹭的,说不定能消消火。
  虽然里头睡着的不是她媳妇吧,但也是合约黑纸白字的假媳妇,她忍着点让着点,没什么不妥的,总比直接把房间拱手送人来得好。
  房间里一片漆黑,贺兰叶小心反锁了门,透过微弱的光线能看见柳五早就睡在床上,裹着被子背对着外头,对她进来的响动一点都没有表示。
  贺兰叶看了眼自己的床叹气,没想到今夜还是睡不上去。
  熟门熟路给自己挖了一床被子扔地垫上,贺兰叶躺下去拉好被子,刚闭上眼,就听见不远处床榻上传来柳五的声音。
  她似乎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冰冷的声音几乎能掉出冰渣子来。
  “贺兰,若是再让我遇到一次这种事,我帮你一劳永逸,直接解决问题。”
  黑暗中的贺兰叶猛地睁开了眼。
  一劳永逸……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虽然没有任何可以被威胁的解决方式,但是贺兰叶还是有种隐隐作痛的微妙之感。
  想不到她前不久才用这种方式威胁了齐洵,没几天就轮到她被威胁了……
  由此可见,对于一个男人最要命的威胁,还是莫过于此了。
  贺兰叶勾了勾嘴角,信誓旦旦保证:“柳姑娘放心,再有一次,绝对任你处置!”
  反正她也没有可处置的地方。
  或者说,她也根本没有再犯一次的可能性。
  第二天,贺兰叶不顾自己‘重伤’的身体,叫手下人弄来了几块木板,钉子锤子,叮叮当当一鼓作气把房间框出来了个小隔间。
  她把被褥衣裳什么的往里头一扔,算是给自己搭了个小窝棚。
  好在柳五不算是天天都在她家,也就是重伤期间柳五留在贺兰家,每天走走逛逛与平氏周氏闲聊,哄一哄桃儿杏儿,还没等到贺兰叶给她一份家中情况呢,她估计就已经把贺兰家的家底子都摸清了。
  等了几天贺兰叶开始进入‘平缓’期,柳五扭头就回了柳家。
  人一走,贺兰叶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能有自己独自一人喘气的时间了。
  她这一重伤,镖局十来天没有接到过生意,一家子老小几十张口,全靠着屯粮过日子。贺兰叶寻思了下自己现状,给手下镖师们接一些单也是可以的,就给与她关系不错的周郎君去了一封信。
  过了两天,她临阳相熟的几个友人登门前来拜访了。
  贺兰叶在他们来之前又把自己装扮了起来,弄出一副憔悴的样子,旁边摆了一碗煎的浓浓的防寒药汤,坐在床上披着外袍对被镖师领进来的几个青年拱了拱手。
  “松临啊松临,你这真是受了一番罪!”来的几个随意自己找了地儿一坐,摇头晃脑就开始同情他,“之前听说你情况不妙,本来想看你,却有柳姑娘守在你身边,哥几个也没好意思来,莫要怪罪啊!”
  贺兰叶笑道:“可不是,你们来早了我也招待不得,如今正好。”
  “怎么听说你是因为和柳丞相家的孙女裹上了,惹恼了公主,被五皇子捅了一刀?”头上簪花的青年叫任佳,家里头和宗室有点关系,得消息比别人都多,也格外的好打听。
  贺兰叶笑容一凝,她微微蹙眉:“外头是这样流传的?”
  这一刀明明是她自己下的手不说,当时还刻意避开了奇华五皇子离开的时间,怎么就还是被风言风语绑到了一起?
  “可不是!”任佳随手抓了个苹果咔擦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六皇子为了这个参了五皇子一本,两兄弟可闹得厉害了!”
  贺兰叶心里头一咯噔,暗觉不妙,她立即正色道:“纯属无稽之谈!这是我之前走镖不小心中了暗招,与公主也好皇子也罢,毫无关系!”
  她现在是极力要跳出沾染奇华的地界,绝不可以让自己的名字被捆在她们的名字后头被人说道。
  特别是关乎了皇子们的事情……
  贺兰叶眼神一冷。
  这里头,只怕是有人在捣鬼,故意拿她来说事。
  十来天未出门,她没有了消息来源,对外头的掌握削弱了不少,以至于发生了这种她绝对不可能允许存在的流言。
  五皇子动手伤人,六皇子以此为把柄,这种事情闹到最后,指不定她会变成唯一一个牺牲品!
  想到这里,贺兰叶问道:“外头这样的流传可多?”
  似乎也想到了其中关节,几个青年对视了一眼,任佳说道:“算不得多,就有点门路关系的或许听了那么一耳朵。”
  “松临,甭管你怎么伤得,如今在许多人眼中你是被五皇子伤得,再怎么说也迟了……”周谷蹙着眉,他明显想的要更多些,“我之前也帮你打问过,只怕不太妙。”
  贺兰叶听完了友人们说着的话,若有所思。
  到最后,她也没有说出请周谷帮忙找镖单的事情。
  送走了友人,贺兰叶略一犹豫,招来了她身边常用的手下,低语了几句。
  那黑衣青年讶异地看着她,满脸犹豫,贺兰叶态度很硬:“按我说的去做!”
  是夜,贺兰府遭遇贼人偷袭,目标直指养伤的贺兰叶。
  本就受伤的贺兰叶临时遇袭不是其对手,很快被其重伤之昏迷。
  贼人离去前,就在正门外凶狠大声放话:“之前没有杀死他,这一次,定然要了他的命!”
  因那人说话讲话漠北口音,贺兰家哭着报了案后,官府很快就把这事定性为寻仇生事,全力缉拿贼人。
  远在柳家的柳五一得到消息,立即赶了回来。
  贺兰家三进的院子灯火通明,外头镖师们低头丧气的,里头大小四个女人抱成一团,小声啜泣。
  贺兰叶的房间灯亮着,柳五大步过去,她走路带风,满脸冰霜推开了门,只见屏风被转移了位置,挡在门前正好形成了一个阻碍。
  柳五绕过去后,看见坐在床上的贺兰叶手中抱着一瓶血浆正在往自己身上抹,看见她后手顿了一顿,继续抹着,漫不经心道:“柳姑娘来了啊。”
  “怎么回事?!”柳五皱着眉眼神锋利。
  贺兰叶重新给自己缠了一个新的伤口,挠了挠额角,轻声说道:“我之前的重伤被六皇子利用,说是五皇子所为,作为了攻击五皇子的筹码。”
  柳五闻言眸光闪了闪,略带探究看着贺兰叶。
  贺兰叶盘着腿抱着血浆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这种身份的人被搅进去做垫背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玩死,我可不想做贵人们争夺的牺牲品。”
  柳五沉默了会儿,轻声问:“所以?”
  贺兰叶咧开嘴一笑,眼中流光熠熠:
  “所以,我的伤绝对不能是五皇子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贺兰叶:听说受伤次数多了,会触发一个新的属性(*?▽?*)~
  柳倾和:狂躁?
  贺兰叶:(╯‵□′)╯︵┻━┻
 
 
第10章 
  柳五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自顾自坐了下来斟了杯茶,发现是凉的之后随手推开,冷笑道:“你倒是用心,只可惜五皇子不见得领你的情。”
  她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低了些,不见女子柔婉,偏多了两份硬邦邦,听在贺兰叶的耳中,只当是她语气的问题。
  “我求得又不是他领我的情。”贺兰叶整理着自己身上的新伤,漫不经心道,“只要把我自己摘出来就行。”
  她一个小角色可拼不起,一不小心把命折进去了可没地儿哭。
  房间内的血腥味惹得柳五一脸不快,她转着手中茶杯,见贺兰叶窸窸窣窣收拾着之前给外人装样子用的血衣,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嘴角一勾:“照我说,贺兰局主也不用与我装什么成婚躲避公主了,继续重伤几次,你直接就可以报个不治而亡,奇华总不可能追你追到阴曹地府去。”
  “别说,我还真想,只可惜我身后一大家子脱不得身。”贺兰叶整理了床上的零乱后抱着染血了的一团被单下床,路过柳五时含笑说道。
  “你大可这么做,”柳五目光追随着贺兰叶的背影,轻声说道,“之后你带着你的镖局重回漠北,岂不甚好?”
  贺兰叶忙忙碌碌收拾着,闻言头也不抬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到临阳就这么回去,我岂不是……”
  “岂不是?”柳五态度软和了许多,贺兰叶看不见的位置她的目光染上了一层探究,“莫非贺兰局主来临阳,是有什么必须的理由?”
  贺兰叶蹲着的身体一僵,而后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大约是吧。”
  提到这些,贺兰叶手上动作快了分,很快起身拍了拍自己,扭头对柳五说道:“柳姑娘,深夜搅扰在下当真过意不去,这会儿了……”
  她看着柳五慢慢挑起来的眉,咽回了口中的话后很自然说道:“就赶紧睡吧。”
  在柳五的目光下,她说不出赶人的话。
  柳五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计较她的转移话题了。
  依旧是柳五睡床贺兰叶睡地垫,睡到半夜醒来,莫名口干,起身把柳五之前倒在桌上未曾动过的凉茶一口饮尽,刚放下杯子,就听见柳五略带沙哑的声音:“贺兰?”
  许是睡梦刚醒,柳五的声音粗了不少,贺兰叶恍惚间只觉着似乎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她一回头,柳五正坐起身,黑夜中不点烛光只有窗外月光洒进来,让她能看清柳五身形轮廓。
  薄薄的被子从她胸前滑落,柳五穿着的纱衣歪了不少,衣襟松散,松松垮垮挂在肩头,薄弱的微光下依稀能看见她的肩臂锁骨,还有……一平如洗的……胸?
  贺兰叶哐当一声,没有拿稳的杯子碰到了桌上,在寂静的夜中发出震耳的声响。
  她赶紧扭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干笑着:“夜里口渴。”
  这一眼会瞥见纯属意外,贺兰叶只觉着隐隐有种疑惑感,世间真的有女子的胸,比她还要平么?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长期被紧缚着的自己,居然有种微妙的好奇。
  柳五若有所思看着贺兰叶,低头看了眼自己,慢条斯理拉整齐了衣服,冷笑了声:“眼珠子放对位置,不然我替你摘了去!”
  贺兰叶无辜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管她看见没有看见,绝对不能承认才是!
  柳五沉默了许久,等贺兰叶站的难受等到头皮发麻,忍不住小心翼翼扭头去看的时候,她已经重新躺了下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贺兰叶挠了挠脸颊,啧了一声。
  第二次袭来的重伤,在贺兰叶对外宣布了苏醒之后,首先是她那几个友人的探访,其次,居然是五皇子手下的人带着许多名贵的药材和金银珠宝前来慰问。
  贺兰叶正在屋里头和柳五一起吃着平氏炖的红枣汤,闻言二话不说就让外头的镖师照单全收。
  柳五勺子一顿,汤也喝不下去了,她挑着眉:“……贺兰局主,这种礼你也敢收?”
  “当然要收了,”贺兰叶显得乐滋滋的,“我收下,就等于五皇子之前那番话到此为止了。”
  柳五一愣,她微微思索了下,才明白贺兰叶是什么意思。
  想明白了她也没有拦着,只等贺兰叶用完膳后,冷不丁说道:“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我们还是早些成婚的好。”
  “咦?”贺兰叶咬着勺子呆了呆,而后连忙给柳五展示着自己胸前第二重假伤,”可我还受着伤,怎么成婚?”
  前一天伤得差点死了,后一天就准备了要成婚,这不摆明儿了里头不对劲么?
  这种事情贺兰叶觉着柳五该是想得到的,柳五只冷笑:“冲喜!”
  有了柳五这话,贺兰叶等柳五回了家,之后就赶紧儿叫来了娘和婶娘盘点家里头的财务。
  “三郎,你要娶那柳姑娘,柳姑娘可知道事儿?”平氏抱着账簿,与周氏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格外不踏实,“人家可是丞相府的闺女,金贵的很,她真的愿意么?”
  贺兰叶一身单衣盘腿坐在地上,捧着库房清单一行行看着,头也不抬:“她不知道也无妨,反正我与她各取所需,没得那么多计较。”
  “甭管她知道不知道,反正都与我们三郎说好了,那咱就好好准备着去聘了人家就是。”周氏倒想得开,拍着平氏,“嫂子,大不了等她进门后,我们就当是多了个闺女,平日里好生疼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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