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兮小脸憋得通红。
“怎么了···”柳真真一脸不解的问着石兮。
石兮结结巴巴的失口说着：“我···我走不动了···”
“啊？”柳真真一头雾水。
“不···不是···”石兮顿时想要撞墙了，她立马改口支支吾吾的说着：“真···真真，我我想要待在外面吹吹风···在···在进去···”
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嗡嗡嗡的声音。
柳真真：“···”
过了片刻，柳真真挑眉道：“你确定？”
凌骁将头埋在石兮脖颈里，闷笑不止。
这在大雪纷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向不大擅长说谎的石兮只尴尬的想要钻进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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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石兮急得差点要在原地打转之际，只听到安静的夜空中，有人低低的咳了一声。
凌骁一出声，柳真真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石兮则一脸目瞪口呆。
他···他他让她骗人，他却揭穿了自己，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石兮只觉得又气又怒，更多的却是觉得脸上臊得慌。
只觉得有种···偷情被人发现了的窘迫感。
顿时，石兮一脸气急败坏的掰开了箍在自己腰间的咸猪手，自从平安夜过后，某人越发喜欢胡乱动手动脚了，石兮仍然极不适应这样的亲昵动作，尤其，这人，是从小到大她眼中的大魔王，凌骁。
石兮扔下凌骁，就要跟着真真进去。
哪知，凌骁再一次拦住了她们俩，不急不缓在身后说着：“先在外边等会儿，一会儿再进去···”
石兮一脸不解，鼓着脸故意跟他唱反调道：“就不，外边···外边冷死了，真真，咱···咱俩先进去吧···”
凌骁一脸嫌弃的骂了声：“蠢猪。”
哪知，柳真真听了这话，似乎有所顿悟，顿了顿，竟然也顺着凌骁的话，说着：“那就先吹吹风再进吧···”
石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个两个的，真的要吹风？
为什么要吹风，石兮一脸不解，她只知道，那晚，他们三个在外边足足等了十几分钟，等到陆敖与刚子两人将蜡烛运回来后，才一起进的屋。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只有谭天麟跟丁苗两人在里边。
在那一刻，后知后觉的小石兮仿佛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些什么。
第87章 087
那天晚上, 大家伙儿聚在一起，难得没有打牌，没有玩游戏, 也没有看电视玩手机了，而是所有人在若明若暗的烛光下，挤在冰冷的沙发上, 罕见的彻夜畅聊了一夜。
一起同过三年窗, 在人生中最美好的这三年, 大家从相识，到相知，或许, 也即将要踏入分离。
那晚，陆敖家里没有电，没有空调，也没有烤火器, 所有人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舍得提前睡去。
聊高中这三年的哀事趣事, 吹嘘高中之前的风光往事，自然, 也聊起了···未来。
这是一个沉重，却又是令人无比期待向往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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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起的头, 有人提起了这一次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 然后所有人都噤声了。
郭子刚单身狗一只, 他浑身上下一身轻，没有任何顾虑与负担，他满不在乎的嚷嚷着：“嘿嘿，三所大学？哪三所大学？家里蹲大学？农业大学？还是那什么···蓝翔技校？哎，看来这一次寒假作业，我注定只能交到这个程度了，哎哎，你们呢，都唠唠看！”
郭子刚的话音一落，客厅里又忽然安静了一阵。
过了片刻，柳真真先起的头，她干净利落的说了一句：“中央美院。”
在场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郭子刚目瞪口呆之后，他由衷冲柳真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嘴里一阵咂舌道：“真姐威武。”
说罢，看向陆敖挤眉弄眼道：“你孙子呢，瞧你这幅衰样，不如跟我一起去混蓝翔得了。”
陆敖一个枕头准确无误的砸在了郭子刚脸上，随后他大摇大摆的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不就去北京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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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敖这般丢Ｂ，所有人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名副其实，人家确实有这个“实力”。
据说，陆敖家族的主要势力就在北京，上初中后，家里就想要将他送去北京的，他死活不去，逃过了初中高中，大学怎么也逃不过了。
“北京那么大，学校几百所，敖哥，具体说说呗。”谭天麟搂着陆敖的脖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陆敖兴致不错，难得挑眉耐心回道：“自然是去中央美院——”。
所有人瞪大了眼。
“隔壁的Ｘ大。”陆敖笑着补充。
迎接他的是全场的嘘声。
陆敖毫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略微挑衅的看了对面柳真真一眼，柳真真拿起水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完全没将他放在眼中。
“哼！”陆敖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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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孙子，人家敖哥财大气粗，你个二百五，跟老子半斤八两，要不你这孙子跟我一起去混蓝翔呗！我保证不嫌弃你！”
柳真真陆敖过后，话题落在了陆敖隔壁的谭天麟身上，谭天麟抱着双臂，一脸嫌弃道：“你不嫌弃老子，老子他妈的嫌弃你！不过，去蓝翔也不是不可能，去紫翔红翔都可以，关键——”
说到这里，话语忽然一顿，只笑眯眯的将长臂往身旁丁苗肩上一搭，一脸深情道：“得看领导的意思，领导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在场所有人全身上下都开始掉鸡皮疙瘩了。
丁苗红着脸，将谭天麟的大掌从她身上拍下来了，往谭天麟腰上拧了一把道：“你瞎说什么呢。”
话语虽有些娇嗔，但脸上分明是眉开眼笑的。
石兮挽着真真的手，偷偷地看着眼前那一对璧人当众打情骂俏，当事人没什么事儿，她这个旁观者脸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丁苗的成绩不错，二本肯定没问题，咬咬牙努把力，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争取上个一本也不是不可能，她父母想要她留在本市，每个周末放假可以回家混吃混喝，丁苗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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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小奶兮，你成绩那么好，只要高考发挥正常的话，咱们省内的学校还不随你挑，即便是考到北京都不成问题了，你大学想要去哪，是陪真真去北京，还是留在老家陪我？”
丁苗跟谭天麟发表完他们的大学梦后，丁苗脸上还有些兴奋，立马兴致冲冲的将话题投放到了石兮身上。
自从分了文理班后，石兮成绩上的优势便彻底发挥出来了。
石兮是属于死记硬背肯下工夫类型的，以前理科拖后腿的时候，成绩尚且能够排到全校前二十，自从剔除掉物化生，又加上学校本就重理科轻文，排在全校前五十的，百分之七八十都选择了理科。
于是，高二后，石兮牢牢霸占了文科第一的位置，几乎无人可以撼动得了她的地位。
石兮是属于发狠型的，她只管埋头学习，其余的一概没有管过，对于报考哪所学校什么的，她压根没有想过。
她似乎没有多少兴趣爱好，除了死读书，就是死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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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石兮咬了咬牙，下意识的扭头看了她身侧的凌骁一眼。
或许，一早就知道了，她跟他是不可能考入同一所大学的，所以，心里下意识的开始回避着这个话题。
凌骁难得没有跟大家伙一块嘻嘻哈哈，自从大家伙兴冲冲的开始讨论起这个话题开始，他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坐在那里充当着听众，由始至终没有开过金口发表过一句意见。
石兮见他沉默不语，好半晌，只咬牙如实说着：“我···我还没有想好···”
“兮兮，你英语好，你念英语的时候特别流利，完全不结巴了，我觉得兮兮你可以考师范类的，将来考研念博，当个英语教授挺好的···”
“教授好呀，教授牛逼，兮姐，这个发展好，我看我你，将来我儿子也看好你！”
大家嘻嘻哈哈的拿石兮打趣了起来。
石兮被大家伙儿打趣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你呢，骁哥，就你没交作业了，你大学想要去哪儿。”
在大家伙儿说说笑笑中，最后一个压轴人物总算是登场了。
所有人停止了说笑，全都正儿八经的看向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凌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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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骁微微挑眉，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抽，见所有人全都盯着他，凌骁漫不经心的举起了打火机，噌地一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烟点燃了。
所有人见了都有些诧异。
凌骁手上不离烟，但其实并不常抽，更不常当着众人的面抽，偶尔心情不好或者烟瘾犯了，也会直径走到无人的角落里径自解决。
眼下，只见凌骁仍然将点燃的眼叼在了嘴里，视线在众人身上划过，漫不经心的亲启薄唇说了三个字：“去蓝翔！”
话音刚落，郭子刚激动得呛了口口水，所有人一脸懵逼。
石兮更是瞪大了双眼。
说完，凌骁咬住烟头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扭头将嘴里的烟雾全部喷洒在了一旁的石兮脸上。
石兮一时不察，被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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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停了，地面上的积雪，深的地方足足有好几公分厚。
凌骁等人没有耐心在别人家里耗下去，于是，决定跋山涉水步行回家过年。
凌骁、郭子刚、胖子外加石兮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又是打雪仗、又是溜冰，一路说说笑笑，从早上出发，一直到了天黑才走回了石锡镇。
新的一年马上又要开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晚在陆敖家里的那一番话，这个新年，石兮过得有些心事重重。
第88章 088
过年的前两天，凌叔叔回来了, 开着他那辆破面包车, 路上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 他又常年酒不离身，路面上坑坑洼洼的，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安全到家的。
凌叔叔一向都是这么猛。
每每石兮都为此感到胆战心惊。
回来后, 两父子一言不合就又大吵了一架。
凌骁扬言要砸了他的面包车, 凌叔叔则扬言要砸了他的摩托车，两父子吵得不可开交。
具体因什么事而起，估摸着两个当事人都忘了吧。
他们两父子就像是一对死敌，大概是磁场不合吧，压根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小时候，凌骁被凌叔叔殴打，被凌叔叔用脚踩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画面, 便是到了现在石兮仍是十分记忆犹新。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凌叔叔满脸络腮胡, 眉眼浸霜，满目疮痍, 已不复当年威武雄壮。
而凌骁呢。
两父子站在一起，儿子的个子比老子都要高出半个头了。
两人真要动起手来, 凌叔叔怕早已不是凌骁的对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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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几年过年, 都是在胖子家过的, 方婶每年都将他们一家三口喊去她家吃团圆饭, 但上了高中后, 就没去过了，都是石兮自己在家操持着。
放假的这些天，除了复习功课外，石兮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似的，还熟门熟路的将家里的年货都备齐了。
镇上的人见了，多意味不明的夸着她。
对于他们眼底的打趣，石兮只装作不知。
方婶给他们送了腊鱼腊肉腊肠之类的，还领着石兮一块儿去隔壁镇赶集买年货。
凌骁充当货车司机，开着凌叔叔的面包车拖回了满满一大车子。
中国大部分城市都讲究吃晚上的团圆年夜饭，但石锡镇却不同，吃的是早上那一顿，挨家挨户年三十那天凌晨四五点就起来准备年夜饭了，有的甚至凌晨一两点就开始准备，仿佛越早越好，赶早图个吉利。
听镇上老一辈的说法，据说好像是古时候镇上穷，好多送财神、讨钱的叫花子或者舞龙舞狮的队伍都赶在三十这天一轮又一轮、挨家挨户光明正大的讨要钱财，不给不吉利。
所以很多户人家在年三十这一天早早就将年夜饭吃了，防止被讹，久而久之，陋习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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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五点就被镇上的鞭炮花炮声给吵醒了。
石兮眯着眼爬起来做年夜饭，腊鱼腊肉腊肠烟笋蹄髈大肘子，还炖了一锅鸡肉汤底的火锅，六点多开饭，天还没有亮，他们家却似乎成了最晚的一家，不过此时镇上挨家挨户都点上了灯笼，屋子外一片璀璨。
吃过饭后，凌叔叔被镇上的伯叔喊去打牌了。
凌骁买了几个大花炮，喊石兮跟他一起到外边放炮。
凌骁将花炮摆在门口前的街道旁，给石兮递了一个打火机，让她去，石兮死活不去，凌骁往她眉心狠戳了两下，挑眉道：“怕死鬼。”
“呸呸呸，大过年···大过年不许说这个字，你···你快吐掉···”
“鬼”字，可不是个吉利的字，石兮见凌骁过大年的都不知忌讳，立马瞪圆了眼，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斥责了起来。
见石兮表情认真，凌骁脸上没绷住，咧嘴笑了，边笑边一脸无语道：“你还真是个···小古董。”
含沙射影的骂她古板，嘴上倒也还算配合的“呸”了两下，将脏话吐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