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天就请假了。
终于……要和顾宜修出去旅行了呢。
这一天,许嘉容的心情都很好,哪怕有人打趣,都没有能影响她的心情。
早上看到赵睿英那件事,也被她飞快抛到了脑后。
那些往事呀,其实都不重要了。
她现在,简直快乐得像小鸟。
提早了一些时间打卡下班回家,又看到站在地下车库电梯那里的顾宜修,许嘉容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要准备出发了吗?”
“嗯,行李我都拿了在上面一层,立夏开着车在等我们。”顾宜修搂住她说。
许嘉容牵住他的手,看着顾宜修深邃温柔的眼睛,不禁有些脸红。
他们是晚上九点的飞机。
魏立夏开车送他们到浦东机场,因为路程不算近,出发的时候差不多五点,到机场都快八点了,也幸好魏立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们一路走VIP通道,非常准时地上了飞机。
“饿了吗?”顾宜修问。
许嘉容正在换上座位前面准备的拖鞋,她看着宽敞的座位,这是她第二次坐商务舱。
她坐飞机的次数并不多,最近的一次是和单位同事去旅游,但那也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了,现在社区可没这种待遇了,别说是飞机出去旅游,连每年一次的两日游都被取消了。
上一次商务舱,是因为去美国看许嘉言,只是那年她高三,连在飞机上都在接受许嘉行的辅导做题,对那次飞行经历根本没有太大印象,点点头,“有点饿了。”
顾宜修替她系好安全带,“等起飞了就有东西吃了。”
这时空姐过来问他们要喝点什么,许嘉容看向顾宜修,顾宜修毫不意外选了可乐。
这家伙完全就是小学生口味。
她选择了牛奶,顾宜修却不让她喝。
“空腹喝牛奶不好。”
许嘉容笑,“那空腹喝可乐就好啦?”
“总比牛奶好。”他笑着说,“怎么,你也想喝可乐吗?”
他咬着杯沿看她。
许嘉言的脸渐渐红了,她觉得顾宜修并没有将他的杯子给她喝的意思。
他似乎,是想吻她。
“别闹。”许嘉容低声说,有空姐就在前面呢,她可做不出这样的事。
顾宜修低低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手背,就这么握住了许嘉容的手,然后十指相扣,完全不给她收回去。
许嘉容面色绯红,看向飞机窗外。
“要起飞了,她说。”
这个点的飞机,又是去菲律宾的航班,后面的经济舱几乎都坐满了,全是国内去长滩岛的团。可是这前面,整个商务舱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说句实话,许嘉容只肯请假两天,五天的假期就算是加上前一天晚上,也时间太短了,根本跑不了太远的距离。她不想去那些太累的行程,又不爱购物。顾宜修也“别有用心”,只想找个度假地。
原本想去日本泡温泉,想了想还是换了个地方。
许嘉容喜欢海。
这是他偷偷发现的秘密。
于是在附近勉强挑挑拣拣,才选择了菲律宾的长滩岛。
那里有细腻的白沙滩,最重要的是,有环境比较安静的私人沙滩,人相对泰国的海岛来说,也要少一些。
反正他又不想去看什么景点,长滩岛的海够美丽就行了。
飞机起飞之后,果然空姐送来了餐点,作为商务舱的乘客,除了正餐之外,这时送上来的居然是养胃的羹汤和粥,还有白面包以及新鲜的水果拼盘。
“我不吃猕猴桃。”顾宜修皱着眉。
许嘉容好笑地看着他,把猕猴桃戳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然后把她盘子里的哈密瓜给了他,“喏,交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还是一身的孩子气,尤其在和她恋爱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明明之前不熟悉的时候,他还是个清冷优雅的人啊……“嘉容。”
“嗯?”
他到底还是偷亲了一下她,带着水果的甜甜香气。
许嘉容瞪着他,心底却软成一片。
就在这个夜晚,战衍拉着行李箱,暂住进了顾宜修家。
对门独自在家的,是连送走妹妹的资格都被剥夺的许嘉言。
“哎,等一下,爸妈好像还不知道他俩单独出去旅游吧?”许嘉言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过无所谓了,都是成年人了,一块儿旅游也不会怎样。
她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看了看天空,正是新月如钩。
不经意间看到隔壁,却发现隔壁仍然有灯光。
不会吧,难道顾宜修忘记关灯?
这时,一个男人走到阳台上,朝她看来,“嗨。”
许嘉言依旧捧着她的杯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笑非笑地朝他看去。
“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我救过的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可怜吧?”
战衍:“……”
顾宜修这个混蛋!
第28章
四个小时的行程,已经差不多快到了, 许嘉容回过头来的时候, 就看到顾宜修睡得正香。
她带着笑, 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
九点的飞机, 落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一点了。
许嘉容不是不累, 作为每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乖宝宝,这会儿事实上也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是在飞机上, 她总是不大容易睡得着,已经渐渐已经开始下降, 许嘉容看着睡着仍然紧紧抓着自己手的顾宜修, 想要把手抽回来, 他就一下子惊醒了。
“要到了?”他揉着眼睛说, 很有些懵懂的模样。
许嘉容觉得他很可爱, “是啊, 要到了。”
不比上海机场上空看下去的灯火通明, 这时候从飞机上看下去,只看到一片漆黑里亮着零星的几点光。
“是不是到了之后还要坐车?”
“嗯,是山路,给。”
许嘉容接过来, “是什么?”
“晕车糖。”顾宜修给自己嘴里也丢了一颗,“一会儿走的都是山路, 很容易晕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牌子的晕车糖, 薄荷味很浓。”
许嘉容剥开糖纸放在口中, 果然一股凉意冲上来,立刻解了她的困倦。
飞机不一会儿就降落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国内正是寒冬,这里却是盛夏,即便是半夜,仍然带着一股湿热,不见凉意。
许嘉容将外套脱下来放进背包,跟着顾宜修往前走,忍不住说,“这里真的是叫国际机场?”
“对。”
许嘉容:“……”
所谓的卡里波国际机场,大概只有两三间屋子那么大!
和许嘉容想象中的国际机场简直天差地远。
“本来可以坐到距离长滩岛更近的那个机场的飞机,不过那种飞机太小,螺旋桨的,有些麻烦,索性坐到这里,让人来接。”
他们到外面,果然很快看到一块写着顾宜修名字的牌子。
一走过去,那人就热情地迎上来,“顾先生、许小姐吧?”
……口音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
顾宜修笑着说,“东北人?”
“是,我叫秦海东,叫我小秦就得了。”浓眉大眼的青年爽快地说,“车已经来了,上车吧?”
他主动接过两人的行李,带着他们到了机场对面的停车场。
从卡里波机场到长滩岛码头还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接他们的是一辆商务车,车上空调打得很足,许嘉容又将外套拿出来,示意顾宜修将外套也穿上。
秦海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说,“你们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要到的时候我叫你们。回头到了岛上有事儿都可以找我,随叫随到哈。”
“好的,谢谢。”顾宜修礼貌地说。
秦海东笑,“客气了客气了。”
虽然他说了,许嘉容口中含着晕车糖,却是一点都睡不着。
薄荷真的很强大,清凉到她脑子十分清醒,没晕车的同时……也没了困意。
好像到了这个点,已经困过头了,反而不觉得想睡。
车在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开着,算不上崎岖,却因为一直拐弯,确实会有一种晕晕的感觉。
然而,顾宜修的头渐渐往下垂,最后落到了她的肩膀上,许嘉容低头去看他,握住了他的手。
还真是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睡着呢,她想着。
这种想法如果被魏立夏知道,恐怕又要一惊一乍了。
因为顾宜修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对睡眠的挑剔几乎是他们几个朋友都很清楚的事,因为早年抑郁症的缘故,他的睡眠一直不大好,在可以断掉治疗药物之后,他偶尔还是需要安眠药来助眠的。
之前创业期间,睡眠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直到后来把公司丢给战衍,他跑去过起了宅男的生活,才改善许多。
偏偏现在和许嘉容在一起,握着她的手,不管是在飞机上还是在这样的山路上,他几乎合上眼睛就能睡着。
这是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许嘉容戴着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哪怕外面一片漆黑,身旁有顾宜修的温度,前方是她盼望看到的大海,明天将是轻松惬意的假期,仍然让她的心情很好。
“许小姐,”秦海东转过头来,“您把顾先生叫醒吧,我们快到码头了。”
许嘉容道了谢,轻轻推了推顾宜修,“起来了。”
顾宜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又抱住她,声音沙哑地说,“一路上你都没睡,累不累?”
许嘉容脸色微红,瞥了一眼已经转过去的秦海东,“嗯,反正马上就到了。”
到了码头,又坐船,自然有殷勤的当地人帮着将行李搬上去,顾宜修出手大方,给的小费很可观,这些皮肤黝黑的青年一个个待他们就更加亲切和善起来。
菲律宾是个小费国家,而且菲律宾人都说英语,许嘉容大学的时候也是过了四级的,可听着菲律宾人说的英语,愣是十分费劲。
反倒是顾宜修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和他们交流起来反而没有任何障碍。
许嘉容抬起头来,看向顾宜修。
“怎么了?”他与她十指相扣。
“没什么。”
她不好意思说,刚才他用流利的英语和帮着搬行李的青年说话时,看着好帅。
码头到长滩岛不过短短几分钟的距离,其实整个长滩岛都不大,来接他们的商务车开了没多久,就到了魏立夏事先帮他们订的酒店。
这种带庭院式样的酒店价值不菲,长滩岛上一般的游客住着的也有三星四星级别的酒店,但与这种附带私人沙滩和游泳池,几乎可以说是别墅模样的酒店又差距十分大了。
进门是宽敞明亮的客厅,装修的风格很现代时尚,楼梯上去是两间带卫浴的卧室,楼下客厅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甚至还带着一个屋顶全是玻璃的室内游泳池。
室外有另一个泳池,珊瑚白的躺椅和桌子都很漂亮,前方就是高大的棕榈和各种鲜艳茂盛的热带花草。
客厅的冰箱里,已经塞满了各种冰镇啤酒饮料冰淇淋和水果,正符合这热带天气。
遗憾的是,夜色深沉,这时候根本看不见海。
从楼梯走上去,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许嘉容推开主卧的门,看着透明的落地窗和白色如纱的双层窗帘,以及那张足足有两米宽的大床,大床上用玫瑰花瓣摆成了个爱心,中间还有用白色毛巾折叠成的花的模样,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这床的意思,简直昭然若揭!
她看到了,顾宜修自然也看到了,他清了清喉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太晚了,你先洗澡赶紧休息吧,我今天先住在次卧——”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不对,在看到许嘉容殷红如血的耳朵时,他的脸也烧得厉害。
什么叫“今天先住在次卧”,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许嘉容,过了今天,他也想睡在主卧?
咳咳咳,这意思太明显了点,他的脸皮还没修炼到能厚到那个地步,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既然说了,他就努力显得坦然一些,于是凑过去亲了一下许嘉容的脸颊,低声说,“早点休息。”才故作从容地往旁边的次卧走去。
故作从容的意思是……他其实一点也不从容!
进了次卧关上门之后,他贴着门站着,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怦一阵乱跳。
都年近三十了,才迎来第一次血气方刚的“青春期”吗?
为什么涉及许嘉容,他就这么容易被撩拨?
都累得不行了,却有地方很清醒的样子……
许嘉容在他走后,摸着他刚亲过的脸颊,赶紧走过去将空调开了,热带气候的燥热让她出了一身汗,衣服都粘腻地贴在了身上。
不过,她也是真的太累太困,连害羞的精力都没有了。
路上顾宜修还睡了两小觉,她却压根儿没睡得着。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许嘉容赶紧拿了衣服冲了个澡,一身舒爽地出来,换了夏天的睡裙,将玫瑰花瓣都细心拢起来装进一旁的细纱袋子里,才钻进被子躺在软软的大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阳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洒满了她的床。
隐隐约约的,她在睡梦中就听到海浪的声音,一波又一波。
似乎还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既闹又静。
是一种融合在自然中的寂静平和。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两只活泼的鸟儿正靠在她房间的玻璃外,半边身体紧紧贴着玻璃窗,似乎在从玻璃上汲取凉意。
许嘉容晚上睡觉,空调开得不算高,毕竟被子还挺厚实的,所以这外面再如何炎热,玻璃应该因为室内空调的缘故,绝对是那种在炎炎夏日里会令人感到舒适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