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帆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北方？原椰姐，你真会开玩笑，是国内北方还是国外。”
他反问了一下，沈原椰早就有预料。
平白无故陆远帆怎么可能会信任她说的话，虽然之前拍摄代言的时候，他整天就想着让她加自己的微信。
沈原椰那时候还觉得他这个很奇怪来着。
她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再度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又补充了两个字：“国外教堂。”
这也是程非穹给她把关后的。
沈原椰自己只能算的出来对方可能在国外，但没想到程非穹给了个更具体的教堂答案。
国外信基督教的很多，教堂肯定不少。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陆远帆此时正在公寓里，他还记着刚才沈原椰提到的那句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信。
国外北方，那么大的地方。
第87章 预料
其实不是不信, 而是觉得这个答案有点匪夷所思。
陆远帆在公寓里待了有三天左右, 终于开了手机。
他的经纪人快把电话打爆了，一知道开机就又是电话来, “远帆你怎么一直没开手机, 我敲门你也没应，你别想太多, 时间久了肯定能找到你亲生父母的……”
一通话说下来, 陆远帆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等经纪人终于停下来了，他才慢吞吞道：“我最近不想去公司了，帮我请一个月的假。”
经纪人停顿了许久,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别胡思乱想。”
就怕他做傻事, 那可就糟糕了。
陆远帆挂断了电话，又发了一会儿呆，登陆了自己的微博。
他最新的一条微博还是之前发的, 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了，此时评论已经过了百万。
陆远帆点进去。
热门评论一开始他记得只有几千赞的，是夸他长得好看的，现在已经换成了安慰他的评论, 点赞数也突破了几十万。
关注的人数的确很多。
他开了私信，一一点进别人给他发的私信，看有没有人说出一些比较有用的线索。
一直到几个小时后，陆远帆才放弃这个行为。
可就在这时, 他发现了一条独特的私信。
对方自报是个侦探公司，说是侦探公司也不算，但找人却是他们的一项主要业务。
陆远帆盯着那段话看了许久，去查了一下，也问了一些圈里比较隐秘的好友，还真有人听过这公司的名字。
不是假的，他就放心了。
陆远帆联系了对方负责人谭海。
两个人在电话里也没说太多，只是确认了一下双方，还有目前已知的各种线索。
谭海问：“陆先生，就这些了吗？”
陆远帆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个，往北方国外的教堂看看。”
这个线索把谭海说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记了下来。
第二天，两个人约在一个小地方见面。
谭海自然认识陆远帆。
实际上现在稍微逛点微博热搜的都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对目前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谭海虽然心肠挺硬的，但看到这新闻还是忍不住唏嘘一下。
不过既然陆远帆以顾客的身份找上门来，他是不会拒绝这门生意的，反正也就是去国外一趟而已。
谭海不动声色地把文件递过去，“陆先生，这是我们准备的两套方案，您看选择哪一套？”
接到他咨询之后，他很快就组织人做了方案。
这个单子是打响他店在国内名声的最简洁道路！
目前网络上对于陆远帆真正的父母还没有任何线索，只要他率先找到人，那在全国都可以出个风头了，单子就会如雪花一般的来。
虽然现在单子也多，但比起全国，总归是小的。
不过他还是询问道：“陆先生，这国外教堂的线索，您确定是真的吗？来源可靠吗？”
他怎么听着有点奇怪呢。
陆远帆的眼神动了动，“我找大师算的，应该是对的。”
听见这话，谭海立刻吃了一惊。
不过雇主都没觉得不对劲，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否决他，不然雇主的面子往哪里放。
陆远帆这怕不是被哪个江湖骗子给骗了吧，这个无厘头的线索居然也会当真……
想了想，谭海决定把这个当做次要线索。
陆远帆已经看完了文件，抬头说：“谭先生，按照第一套方案来吧。”
谭海点头，“好。”
第一个方案正是去俄罗斯的教堂，通过各种宣传手段让那些人知道这件事，在俄罗斯的网站上也会宣传，从而引出真正的对象。
俄罗斯的教堂很多，最有名的还是莫斯科大教堂。
但这基于这个线索是真实的情况。
谭海没点明，拿回了文件，“那陆先生，我们后天就启程了。”
他从来不信这种玄学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对这个线索也没太放心上，反正重点是在俄罗斯用户最多的网站上寻找。
陆远帆点点头，“好。”
谭海的欲言又止他不是没看见，只是不想说出来，他虽然觉得沈原椰那个太突兀，但又隐隐相信她的话。
之前沈原椰能算到他的真实姓名，还知道了他并不是亲生的，这两样事情已经足够让他信任了。
自然，陆远帆和他解释起来，估计他也不信。
临走时，谭海还是忍不住开口：“陆先生，还是相信科学好点，算命的听听就可以了。”
“我知道。”陆远帆说。
见他这样子，谭海也不多言，离开了这里。
反正是拿钱办事，陆远帆有钱给他用，他就把他想的都派上去，这线索有没有用还得看后面。
***
陆远帆是雇主，谭海不会违背他的想法。
两天后，他带着自己的团队去了俄罗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留下来弄网站上的情况。
站在大教堂门口的时候，谭海穿着羽绒服，心想陆远帆真的是被哪个算命的给骗了。
不管是东正教还是天主教，反正都有教堂，而且来来回回的人非常多，络绎不绝。
来做礼拜的这么多，怎么可能找到人。
不过就算这样，谭海也没说出来。
他按照已有的线索，给各个教堂的负责人提供了一份英文资料，对于这么小的一件事，而且对他们来说也是积德行善，对方也没怎么为难。
而且大教堂之间都是有联系的。
一上午的时间，这边的教堂都说可以帮忙。
谭海这才松了口气。
加上俄罗斯那个网站用户最多的，他就不信如果陆远帆的亲生父母还活着，会看不到网上的新闻。
只是，事情真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第三天，就有人提供了线索。
看到一对夫妇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谭海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了，完全不敢相信。
居然真的从教堂里出来？
那个算命大师是谁，他谭海回去一定要请对方给自己的店算一下，看能不能红红火火。
……
国内对于这件事其实已经熄了下来。
每个新闻都是一阵火，过段时间就悄无声息的，讨论过后，也就只有一小部分的网友还记得这件事。
沈原椰不知道陆远帆的动作，也没再管。
她一个外人，给出那样的信息已经足够了，而且陆远帆微博也预知不到那样的结果，她再关心也是浪费时间。
刘莉也早就和她打过招呼：“你之前问我他什么情况，我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你们两个也就是一次合作的关系，用不着太联系频繁，除非你想和他深交。”
沈原椰立刻就想到陆远帆之前的奇怪之处，“莉姐，你想多了。”
刘莉对这事见怪不怪：“我怎么想多了，他长得好看，身世又这么凄惨，保不准你就同情心泛滥了。”
之前圈里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到最后两个人结果都不怎么样，所以她才要敲打敲打。
其实她倒希望自己的艺人找的都是圈外的，因为很多夫妻一个圈内一个圈外，大多都很美满。
沈原椰哭笑不得，“莉姐你真想多了。”
刘莉又叮嘱一番才挂断电话。
周末那天，陆远帆将她约出去了。
沈原椰想了想，还是过去了。
看见陆远帆一直沉默地坐那，她就知道肯定是没有结果的，也遗憾了一下。
程非穹和她说教堂的时候，她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仔细一想，顺着他的推算跟着演算，还真是如此。
如果这样还找不到人，那她就没办法了。
陆远帆露出一个笑容：“原椰姐。”
这么几天，他也想通了一些，大不了就和以前一样地生活，也没什么可改变的。
他举了举杯子，“原椰姐，谢谢你之前和我说的。”
陆远帆一口饮尽。
不管怎么说，是她提醒了他，否则还真不一定会发现这样的情况，也不会知道背后的真相。
至于国外教堂这线索，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
沈原椰说：“你之前一直要……”
话还没说完，陆远帆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沈原椰点点头，“你接吧。”
陆远帆看到了屏幕上的谭海二字，点了接通。
谭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陆先生！”
陆远帆昨天就得知他要回国的消息，也听他说一无所获，心里面失落了许久，但也没多想。
谭海的说话语速很快，生怕慢了什么：“陆先生，您现在在哪，我已经在国内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尽快见一面，最好就是现在！”
陆远帆皱眉，看了眼对面的沈原椰。
他低声道：“谭先生，我现在有事，可以等明天吗？结果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先休息一天。”
谭海当然不愿意，他连忙道：“你在哪，我过去吧，这件事很重要，我得亲口跟你说。”
陆远帆看他这么急，报了个地点。
反正等他从机场到这边，也差不多要四五十分钟了，大概沈原椰已经离开了。
只是陆远帆没想到，才二十分钟不到，谭海就到了这里。
而且，他后面还有两个人。
第88章
沈原椰不认识谭海, 但他后面的两个人身份却隐隐猜到了身份。
其实也不用猜, 两位中年人一进包厢，眼睛里就含了水光, 尤其是穿着得体的妇人, 嘴唇瓮动就差没哭出来了。
怕是陆远帆的亲生父母吧。
虽然她看人从来不清楚那些人说的相像在哪，但这种情绪, 恐怕也就只有亲生父母才会有了。
“远帆……”妇人开口。
陆远帆都有点愣神, 半天没反应过来。
谭海咳嗽了一声，见沈原椰在一旁，应该不是乱说的性子, 放轻了声音：“陆先生，这二位是你要找的人。”
陆远帆回过神来,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谭海将两份文件递了过去。
陆远帆匆匆瞥过, 就看见上面的两个名字：廖建福、程媛。
和养母孙翠菊当时提供的名字都能对的上，他高兴之余也知道这没有找错人。
“远帆！”程媛突然哭出声来。
她身旁的廖建福虽然情绪没有表露明显，但波动的眼神也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更别提搂住程媛的手都微微颤抖。
陆远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谭海开口打破这种气氛：“陆先生，可不是我不说啊，是二位长辈想给你一个惊喜。”
当初在国外, 他对着两个人可是吃惊了许久，后来确定这真的是要寻找的对象后，才放心下来。
他本来想直接在那边就说的，但两位长辈拒绝了。
一直到快速回国后, 他们就马不停蹄地和陆远帆见面，就为了此时此刻的相聚。
谭海整个人特别激动：“陆先生，你找的大师果然是大师，我就是在教堂得到的线索！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陆远帆听见这话反射性地看向对面的沈原椰。
谭海兴奋之余也没看见他的目光，只是对这个大师又夸了一顿，省了他的好多功夫。
沈原椰在对面听的感觉很虚。
这种当着自己面被夸上天的感觉，就像爽文小说里写的，如果亮出身份，恐怕要震瞎谭海的眼睛。
好在他及时停了下来。
廖建福情绪比较稳定，“你别怪谭先生。”
陆远帆摇摇头，“我没有怪他，你们先坐下来，别站着。”
一坐下来，原来的紧张感觉似乎就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悲伤气息，萦绕在众人心头。
程媛比较感性，这件事一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和廖建福在这件事后找过人，没有效果就死心了。
后来，因为廖建福的工作原因，两个人搬去了俄罗斯，就没再回到那个伤心之地。
几乎每个夜里，程媛都会梦到小小的远帆。
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次她没有出门，那陆远帆就不会被人偷走，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怀着愧疚和难受度过了那段日子，后来和廖建福有了一个女儿，才冲淡了这种情绪。
只不过，她箱子里永远存着陆远帆小时候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还有当年的几张照片。
“如果……你都这么大了，我们错过了你的成长，远帆，你不会怪我们吧？”程媛哽咽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