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椰是真的吃不下去, 刚刚看到那么可怕恶心的尸体，现在还能吃得下去就怪了。
不过人家的好意还是要感谢的。
她笑笑, “谢谢, 其实我现在不饿。”
任露露见她这样子，眨眨眼，问：“是不是看到了那个现在吃不下去？像我们这样的都习惯了, 进去也能吃下去。”
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尸体时，吐的那是昏天黑地, 直接就奔进了洗手间, 半天才从里面出来。
哪像沈原椰，看起来还很正常。
“吃点垫垫肚子吧。”任露露说。
沈原椰从里面拿了一个奶黄包，她到现在没有吃, 甜甜的还带着热气，让胃里暖了不少。
江畔怎么知道她没有吃晚饭的？
沈原椰想了一下刚才的所有情况，有了一个猜测，指不定就是看她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才想到的。
毕竟一般女生都会吐。
她不仅没吐, 还正常说话……
“其实在这里做事没那么困难的。”任露露在对面坐下来，“队长虽然看着很严厉，但也只是在工作上。”
沈原椰都好像没见江畔笑过。
她好奇地问：“江畔在你们面前笑过吗？”
任露露想了下，“有。不过真的就几次, 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去年，一个特大连环杀人案被破了，队长笑了一下。”
当时她都看呆了，实在是美颜盛世。
她对沈原椰挤了挤眼，笑眯眯道：“不过你要是和我们一起工作，应该能看到的。”
提到这个，沈原椰对任露露说：“这个事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我不会做顾问的，我的本职工作是模特。”
任露露惊诧了一下，原来她还没同意？那自家队长去申请什么，不是想来个先斩后奏吧？
这也太特么直男思维了吧？
怪不得队长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这思路……任露露感觉自己好像真相了。
任露露说：“我会转告的。不过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沈原椰摇摇头，她暂时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也许日后会改变，但那也是以后了。
……
受害人还没查到是谁，监控里就有新线索了。
李辰指着画面暂停的地方说：“这个男人，就是他把井盖给搬开了，动作很鬼鬼祟祟，应该带来问问。”
重新播放后，这段就露了出来。
因为夜里，所以监控并不是特别高清，但也足够看清了，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监控画面上。
他快速跑过去，把井盖搬开，只不过画面中的他在搬了一半后就仿佛了受到了惊吓，一下子跑了。
监控拍到的就只有这些。
不过里面拍到了男人的正面，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江畔按了暂停：“他应该是第一个目击者。先带过来问问。”
发生了这样的案子，自然是连夜工作的，只不过大家还要休息，等天亮后李辰就把监控中的男人带到了警局。
男人很惊慌，怕自己被当成凶手，连忙说：“这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要抓我，一定要好好查查！”
江畔揉了揉额角，“没说你是凶手，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这个男人是惯偷了，一直喜欢把井盖偷走，然后再卖掉，赚那么一点零花钱，好去上网打游戏。
为了撇清关系，他倒是毫不隐瞒。
“……我那天就是想去那弄井盖，但是井盖才移开了一小半儿，就看到里面有个腿，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人腿，吓得我当时就跑了！”男人说：“后来我就没去过那里了。”
“你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不清楚，因为有点黑，我只看到一截腿在外面，发白，还挺胖的，其他的都看不到。”
按照他的描述，这个尸体在他发现之后到他们接到报案之后去，都没有人进行移位。
“你周围当时有人吗？”
男人连忙摇头，“没，怎么会有人，有人我还怎么偷井盖。”
要是有人，他岂不是就暴露了，不过当时看到那人腿的时候，整个人都吓懵了，拔起腿就跑。
他这里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江畔在一旁听刘河阳问了半天，揉了揉眼角，一夜未睡，精神还绷着，眼睛酸疼的厉害。
刘河阳见状，加快了速度。
***
第二天上午八点，沈原椰起床。
她不去回想昨晚看到的，也把顾问的事放到了脑后，洗漱好后开始刷微博，看有什么新闻。
记得之前有一次微博整改，一个星期都没热搜，感觉自己就像是脱离了世界，老了一样。
每天刷热搜都成了日常。
等看到下面的新闻时，沈原椰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牛奶差点吐掉……大概是老天都想让她看到这件事。
在昨晚那条路的西边，一个下水道工下去修管道，然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人腿！
“卧槽，幸好我早上没有吃，不然现在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为什么不打码？！”
“渣浪一天到晚其他的打马赛克，该打的不打，这个冲击力这么大，怎么还没背删除？”
“妈的，眼睛不适，太恶心了……”
“这特么到底在下水道里待了有多久，竟然被泡到这个程度，看起来好恶心的样子！”
沈原椰经受了昨晚的事，现在第一次冲击过后，已经能很平静地看上面的评论和内容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这条人腿应该就是昨晚那具尸体的。
她放下牛奶，里面还剩半杯，不过现在是完全喝不下去了。
……
偷井盖的人自然移交给派出所了。
新出的新闻，局里自然早就把这个和这起下水道抛尸案对上了，法医也鉴定这就是尸体遗失的部分。
这个下水道工也没有什么有力的线索，他和偷井盖的一样，都是在发现了尸体而已。
李辰说：“这肯定是谋杀了，哪个自杀还会把腿割掉。”
“尸体现在这样，凶手的痕迹基本都不见了，破案难度上升了不少，我看凶手早有准备。”
李辰看向一旁正在翻看报告的江畔，说：“我已经查了周边的监控，没看到有疑似抛尸的可疑人物，我怀疑凶手不是在这边抛尸的。”
第一案发现场现在也还无法确定。
刘河阳也离开电脑，揉了揉眼睛：“我从昨天查到现在，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有人失踪，也没人报案。”
所以这具尸体的身份还是个迷。
江畔说：“先继续查，在媒体那边挂个号，看有没有人认领。”
如果是外地的，那排查力度就加大了。
“尸检报告今天就能出来。”刘河阳连忙说：“我已经让他们第一时间往这里送了。”
局里一下子又忙碌起来。
刘河阳忍不住说：“队长你忙了一晚上了，还是先去休息一段时间吧，正好现在也没头绪。”
江畔没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自然是知道的。
在办公桌上休憩了一个小时后，他就醒了，再度投入到这起案子的相关事情上。
外面也还在排查失踪人口。
江畔推门：“尸检报告还没出来？”
刘河阳摇头，“没。”
“周边区的失踪人口能对上么？”江畔皱眉道：“如果没人失踪，就把方向转一下。”
整个帝都分那么多区，江海区找不到，那就在别的地方找。
受害人的尸体在江海区，凶手应该也不会跨省来抛尸，所以范围应该还在帝都内。
任露露见江畔专心一意在案子上，又想到了沈原椰和她说的话，她咳嗽一声：“队长，沈女士昨晚和我说，她不同意做顾问。”
昨天晚上她也算是近距离认识了一下沈原椰，对她的性格有了个粗略的认识，一看就知道是有自己主见的。
像她自己，如果有人不经同意这样做，非要打爆对方的头。
虽然她不敢对队长下手。
江畔头也不抬，“我知道。”
任露露看他无动于衷，也是有点不懂了，既然知道，那还干什么去申请，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她犹豫道：“不是我说，队长你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沈女士的意思呢？她好像挺不喜欢自作主张的。”
江畔直起身，侧过脸。
任露露觉得自己身为女生，还是懂得比较多的，她话也多了起来，“队长，你要是想追人，这操作真的是太骚了啊……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真是宇宙直男了。
她挑了挑眉，继续说：“比如昨晚关心吃没吃晚饭呀，这就很好啊，就很暖心哇。”
江畔拧眉：“我什么时候……追她了？”
任露露“啊”了一声。
她尬笑了几下，说：“队长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还有一个报告没看，我去工作了，祝你破案顺利！”
江畔叫住她：“任露露。”
任露露顿住，回头，听见他认真询问道：“既然你这么懂，你觉得怎么请人比较好？”
江畔继续说：“沈女士对于破案很有帮助。”
第101章 悄悄
任露露正要回答, 旁边的刘河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声叫道：“尸检报告出来了！”
他跑到法医尸检中心那，将报告拿了回来。
因为离得不远, 任露露才说了几句话, 吹嘘了一下自己的撩人大法，还没来得及说方法, 就被打断了。
刘河阳说：“队长, 上面信息好少。”
江畔没说话，接过来。
尸检报告也确定了今天发现的那条人腿是这具女尸的，死者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死亡时间在四天前，具体时间不太确定。
她的死因初步判断是头部受到重击, 有疑似受到侵犯的迹象。
之所以说是疑似, 是因为尸体已经被浸泡成那个样子，一些都受到了破坏，法医很难从表面看出来。
因为不能确定无法解剖, 所以得到的答案并不是很多，只能看到一些表面上给出来的信息。
“法医说，让我们尽快确认死者身份，他要解剖才能给出更详细的结果。”刘河阳补充道。
江畔把报告从头看到尾, 心里也有了点底。
而就在中午的时候，李辰那也有了突破。
他眼睛都快花了，才终于找到了一点信息：“隔壁成山区有个失踪女性和这个好像能对上。”
江海区有失踪的女性，但年龄完全对不上, 把范围扩大之后，才在成山区发现了可能的身份。
他们立刻联系了成山区的警局，得到那边的帮助后，很快就确定了尸体的身份，的确是的。
“死者叫冯莹，今年二十二岁，在成山区和江海区连接处的一家叫郁金香的会所里工作，已经工作了一年多了。两天前，她的同伴发现了不对劲，向警方报案。”
江畔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既然是她，就顺着社交关系去查。”
李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队长，这个冯莹，她住的地方就是沈女士现在住的小区。”
“那怎么报案在成山区报案？”
“曹燕住在成山区，所以就去那里报案的，而且郁金香会所也是由成山区管的，不在江海区内。”
江畔又再度拧眉，“先去冯莹住的地方看看，刘河阳你和任露露去排查冯莹有没有仇人，把曹燕带过来询问。”
两个人应了。
下午两点，曹燕被带到了审讯室。
她作为报案人，自然不会隐瞒具体的情况，一问就直接开口说了：“我和冯莹一起工作差不多一年时间了，我们还一起住过几个月时间，今年才分开租房子的。她从来都是上班很准时的，但是两天前她没了消息，我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去她房子那也没人开门，我问了一些认识的人，都说没见到她，所以我就报案了。”
“冯莹平时性格挺开朗，所以她在我们郁金香挺火的，认识的人也多，一晚上能挣上万。”
刘河阳问：“她平时有来往密切的人或者是和谁有矛盾的吗？”
曹燕想了想，犹豫道：“来往密切的，现在应该没几个，之前她有个男朋友，不过一个月前分手了，好像原因是被她传染上了艾滋，所以一直来闹事。”
“艾滋？她男朋友叫什么？”
刘河阳听到这个倒吸一口冷气，基本被确定艾滋以后就是等死了。
前男友被冯莹感染上艾滋的话，那完全有动机对冯莹下手，毕竟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毁了，心里肯定特别恨。
“叫朱先明，他的联系方式我有，冯莹之前给我过。”曹燕连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刘河阳注意到她的手机屏幕都碎了，应该这样不少时间了。
没想到她和冯莹的差距这么大。
冯莹住在高档小区里，一晚上就可以过万，而曹燕住的地方不仅很便宜，用的手机也是破了都没有换。
朱先明的手机号很快就被翻了出来。
曹燕收了手机，丝毫没有尴尬感：“我也是几个月前存的，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换号码，如果换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刘河阳说：“没关系，谢谢你的配合。”
他起身将曹燕送了出去，记录下来的笔录也是很快被整理到一起，等江畔从外面回来后看。
***
江畔则是和任露露李辰去了冯莹住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