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通后，人也换成了刘河阳，他在对方还没开口就说：“这里是江海区刑侦支队，有事需要问你。”
对方总算是没挂断电话了，“我可没犯法啊！”
“不是这个。”刘河阳哭笑不得，“我们想知道你今天投诉外卖员的事情，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对方很快就说了。
他今天中午因为和同事一起忙到了中午，买的几份炒菜和炒饭，结果送到后打开发现每份菜的分量比以前的少一些。
经常吃这家的，他当然知道分量是多少。
微博上的那些骑手把外卖给吃了一点，这些新闻他也看过不少，然后就气得投诉了那个外卖员。
“店家和我道歉了，我才没有追究。”
刘河阳和任露露对视一眼，“你确定是这样的吗？”
对方差点冒火，本来就很气了，“当然了！我一星期有五天会吃他家的外卖，每一份的分量难道我不知道吗？一看就是被他偷吃的！”
经常点外卖的能不知道就奇怪了。
“既然你们是警察，我也不瞒着，张扬以前在我们这实习过，在食堂吃饭打菜的时候，他就喜欢多弄点，但却不给钱，这我都知道，今天送外卖的是他，肯定是他偷吃了，他特别能吃！”
几个人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来了精神。
刘河阳连忙追问：“他在你公司实习过？”
“是啊，就在几个月前，他那时候还没毕业，能吃还爱占小便宜都是出了名的，你随便问一个都知道。”
挂断电话后，刘河阳还是叹了口气。
他本来以为张扬在那实习过，能得到什么新线索，结果还是从买家这没得到太多信息，也就只有张扬爱吃这个原因。
任露露抓了抓头发，“我本来就想着张扬那个吃饭多的死因太过勉强，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凶手就想营造七宗罪的气氛。”
吃饭多被杀死，这个死因真的很奇怪。
现在他们找了这个投诉的买家，她反倒觉得偷吃，然后被杀死才是比较正常的死因。
当然这都是她自己的猜测。
沈原椰问：“刘辉和沈伟的联系，找到了吗？”
刘辉和张扬有联系，那这两个和沈伟，也许也有联系。
就在这时，外面的一个警察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和沈伟的联系没找到，倒是新的受害人张扬和刘辉以前是同学，然后今天他们送的那家公司就是刘辉和张扬以前实习的公司。”
这个和刚才得到的线索不谋而合。
只是几个人都没想到，刘辉也在那实习过。
这样一来，两个死者之间就有了挺深的联系。
但这两个和沈伟之间似乎都没什么联系，但目前沈伟还没出事，这个联系没找到也不急。
刘河阳直接去了那家公司，询问了不少人。
一个多小时后，他又回来了，面上一喜：“我问到了，刘辉在几个月前的确是实习生，不过最后是被辞掉的，因为他经常占小便宜，有一次以为老板放在那的东西不要，就带走卖掉了，然后被老板开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沈原椰说：“那这两个人倒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凶手肯定是知道他们两个的，也许就是公司里的职员。”
刘河阳面色一顿，“这公司有几百人。”
“几百人也要查。”江畔之前还在尸检中心，回来后刚好听到他们说的内容，沉声道。
刘河阳应道：“是！”
至于自由自在的沈伟，到现在没出事，除却有人盯着外，目前没人把心神放在他身上。
江畔把报告放在桌上：“这是刘辉和张扬的尸检报告。”
挂在警局里的钟突然敲响了，沈原椰看了下时间，再不去机场，她就赶不上这一班飞机了。
沈原椰站起来：“我得去机场了。”
江畔看了眼手腕，“时间不早了，我送你。”
“不用了，助理会来接我。”沈原椰连忙拒绝，“江警官，卢龙的事情，希望20号那天你注意一下。”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在惦记着这个事情。
江畔沉沉应道：“好。”
就算她不提，这件事也是要注意的，毕竟是他之前拿来让她当顾问的理由，没有后续就太没诚意了。
鹿月的车技不错，好在最后还是赶上了飞机，还多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沈原椰上飞机前重新关注了一下沈伟。
死亡视频依旧没有变化，就连死期都没有变化，她还是觉得沈伟今天晚上出事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她给江畔发了条微信。
在视频里看到的红衣女人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这个她是不清楚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挺恨沈伟的。
能到阉割那种地步，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沈伟。
所以凶手应该还在找机会对沈伟下手，也许就是趁目前警方都在关注张扬的死时，下手最方便了。
今晚的夜店，也许还真能得到答案。
对于这个变态的凶手，她真的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要利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杀人。
反正本来就是要保护沈伟的，今晚他接到邀约去夜店，江畔他们也要去，不如就让他们多注意一下。
……
晚八点，任露露穿着便装跟着刘河阳进了夜店。
这家夜店是江海区内有名的，她虽然没来过，但也听过名声，里面的富家子弟倒是不少。
沈伟这次就是来赴一个富二代的约。
夜店里非常吵闹，任露露理了理隐在头发里的耳麦，吐槽道：“江哥让我们在前面，他自己呢？”
因为怕被人听见，他们的称呼要改变。
他们现在扮演的是热恋中的情侣，而李辰则是早就在一个小时前就到了，在角落里盯着呢。
刘河阳在她耳边说：“直接去洗手间了。”
任露露眨眨眼：“真去了女洗手间？”
刘河阳还没回答，她就兴致勃勃道：“那是不是穿了女装？哎呀，我应该去拍一张，等原椰回来了给她看。”
“那你怕是见不到了。”刘河阳摊手，“我自从被下任务后就没见到他了，我也不知道穿没穿。”
两个人找了个视野较好的地理位置坐着，夜店人来人往，沈伟还没到，他们得先看好。
刘河阳顺口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女士的吩咐，他一向第一个响应的啊，这都是定律了。”
任露露想了想，他说的还真是对的。
第124章 红裙
原本去女洗手间这事任露露自告奋勇了, 但直接被江畔否决了。
任露露自己猜测恐怕是江畔觉得她对付不了, 自己商场总是有把握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 夜店里的人也逐渐增多。
她是想知道沈伟和前两个死者有什么关系, 他一个富二代，刘辉和张扬同在一家公司实习, 也是同学。
但他们调查了沈伟的社交关系, 发现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同学，沈伟的大学和两个人也不是同一个。
可以说，毫无关系。
任露露不觉得没有关系, 毕竟凶手会主动创造联系，除非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两个人假装刚认识的在一起调侃喝酒。
八点多的时候, 沈伟和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
任露露动了动耳麦, 小声道：“目标出现。”
只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沈伟是去的包厢，直接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了, 没办法，两个人只能在这边等，让别的队改变行动。
半个小时后，李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麦里：“沈伟离开了。”
他队下的一个小年轻代替了服务员, 借着夜店里的灯光并不亮，没有见过他的人很容易就能忽视掉他。
刚刚他去了里面送酒，出来后给了信息。
任露露一激灵，准备和刘河阳直奔走廊不远处的那个包厢而去。
她定眼仔细去看包厢, 沈伟果然已经从包厢里走了起来，只不过他走的方向却是大堂。
因为夜店的构造，这个位置是可以看到走廊的，一旦任何一个包厢开门，他们就能看到。
自然而然地，衣服价格不低、长相也还不错的沈伟就被大堂里的几个女人们包围住了。
沈伟怡然自得了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要去上洗手间的，推开了几个女人，然后朝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任露露撞了撞刘河阳：“走了。”
两个人立即装作扶着喝醉的对方去洗手间，跟在沈伟后面，他性格并不是多警惕，所以根本没发现。
而且两个人也进行了化妆，一眼昏暗下很难看出来。
任露露其实挺想知道沈伟为什么会去女洗手间的。
今天下午队长和他们提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好奇，但偏偏沈原椰算命的从来不出错。
任露露一边眯着眼，一边盯着沈伟。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摇晃着去了女洗手间了。
这可真是眼瞎的最高境界了。
任露露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和刘河阳推搡了一下，在洗手台前吐了点水出来。
刘河阳则是在假装玩手机，实际上已经给江畔发出了信息。
得到确认后，任露露然后才被他扶着离开。
他们就是确定沈伟是不是进去了，自己不会进去的，因为待会凶手有很大可能会进去，也许看他们进去了就不进去了。
两个人在外面大堂里坐了下来。
很快，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就从隔壁的包厢里走了出来，她还摇晃着，身高看上去有一米七几。
任露露瞬间来了精神。
通过刘辉的半枚脚印，他们最终判断了凶手的身高，这个被沈原椰说的红衣女人的确身高符合。
她刚才就在这周围转了一圈。
红裙子的女人自然不少，但是身高到这个地步，又穿红裙子的，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真的没人。
因为洗手间在前方，所以红裙女人一直背对着他们。
任露露和刘河阳盯了一会儿，又重新去洗手间。
等他们两个装模作样赶到洗手间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而且还不小。
怕出意外，刘河阳也不顾女洗手间了，直接和任露露撞开从里反锁的门，直接进去，托枪戒备。
然后眼前的场景就让两个人愣住了。
那个红裙女人正被反手押在墙壁上，扭过来的脸正好对着他们，后面的江畔高出很多，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
江畔说：“手铐。”
刘河阳连忙上前拷住，又看了下面前被拷住的红裙女人，和任露露两个面面相觑。
这什么女人，明明就是个穿着红裙子的男人。
任露露连忙走到里面的一个开着门的隔间里，把吓得说不出来话的沈伟给拽了出来。
“还好……还好有你们……”沈伟差点吓得直接尿在裤子里了。
既然现在人抓到了，自然就要收队回去了，在夜店各处埋伏的一行人也相继离开。
很快，李辰和他们汇合，把人给押上车了。
任露露小声问：“队长，你就这么进的女洗手间？”
江畔活动了一下手腕，上面还有一道伤口，微微渗出一点血来，他直接用手抹掉，漫不经心道：“你以为？”
她当然以为是全套武装了！
当然这话任露露还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队长还是队长，虽然平时对他们没什么架子。
她从包包里掏出来一个创可贴，“我这有创可贴。”
趁江畔摆手去外面洗手的时候，任露露偷偷拍了一张，然后走在后面不住地感慨。
夜店的灯光是偏向暧昧的，江畔今天穿的是比较中性的衣服，低头弯腰洗手的姿势，整个一就像在五星级酒店里的贵公子一样。
虽然一直知道队长背景不简单，但她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来江畔这样的人。
任露露从来都有自知之明。
她就一个普通女生，就算和江畔在同一个队里，在他的手下，也没想过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人特别爱的。
再讲，这些家庭里还不如她自己家里自在。
期间有女生过来洗手间，看到两个人在女洗手间前面洗手间，倒回去重新看了眼，眼神都怪异了。
任露露自己都觉得尴尬，偏偏江畔很正经地洗手擦干，然后走人。
***
红裙女人正确来说是红裙男人。
回到警局里，一个当初去那家公司调查的警察直接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那个买家的同事吗？”
见大家都看着他，他赶忙把经过说了出来。
刘河阳当初后来去询问的时候没看见这个红裙男人，但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小警察说：“那个买家当初对面就是坐的他，我还问了一下他们刘辉和张扬，他还提供了一份笔录，后来我走的时候他好像请假跟着离开了吧。”
笔录都是要被记录下来的，直接就能找到。
很快，那份笔录就被翻了出来，红裙男人的真实身份也水落石出：“他叫林进。”
沈伟还在另一个房间里瑟瑟发抖。
当时他进了女厕所时还没有发现自己走错了厕所，急的不行，就随便找了个隔间。
结果没想到他隔间门没关上。
一个女人挤进来的时候，他还迷糊了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
只不过酒喝多了，眼前都花了，没看到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只看到身材很好，就花花了几句。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那女人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么一大把剪刀，真的是……他之前在外面看专门弄粗的硬的铁啊之类的才会用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