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的帝后之路——米饭家族
时间:2018-05-30 12:20:53

  “陶毓言!”柳沅儿用力嘶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但她此时只有满腔恨意,喉咙的痛楚都没能唤醒她的神智,早记不得请御医了。
  都和赵永济定亲了,还如此陷害她,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她柳沅儿在安王府活了一辈子,还斗不过你个陶毓言不成?
  还有庆.丰帝,不是不正眼看她吗?她要让他后悔。安亲王上一世就成事了,赵永济也做过太子,险些就登基了,再加上她这个知晓未来的重生女,如何不能成事?
  这一世,她不在乎赵永济的感情,也可以忍受他那些恶心的事情。她只要权势,她要成为皇后,成为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将赵永泽和刘珍儿都踩在脚下。
  柳沅儿心中恨意燃烧,再加上别无出路,反倒不排斥再入安王府了。
  “陶小姐,柳小姐回储秀宫了。”一直关注着消息的宫女对着陶毓言禀报道。
  陶毓言给了一个荷包,道了一声辛苦后,柔声问道:“她的神情怎样?”
  “她是被小太监们押回来的,神色有些不好。”宫女收了荷包,忙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陶毓言这才放心,她虽然鼓动了柳沅儿去找皇长子殿下,可也不希望她真的得了皇长子殿下的青眼,将来有机会爬到她上面去。虽然知道以皇长子的英明,定不会看上柳沅儿,但柳沅儿毕竟还是有些姿色,让她心里有些担忧,现在她赌赢了了!
  若是以正常方式入安王府,陶毓言不会行如此险招,但她这种因为不名誉的原因逼迫着安王世子结亲,就不得不防了,尤其是哪天安王世子看柳沅儿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欲望。
  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勾引别的男人,若安王世子知道了柳沅儿的作为,定会完全厌恶她的。
  陶毓言心想自己拿住了柳沅儿这么大个把柄,定能完全辖制她,却完全不知道柳沅儿的疯狂。
 
 
第96章 告御状
  自从出了贞节牌坊这个东西后,严禁寡妇改嫁的宗族不少, 但真正逼死了人, 还自认为是道德楷模传扬得四处皆知的,至今只有汪御史一人。
  一大批的理学家站出来力挺汪御史:他们说女子饿死事小, 失节事大。汪御史忍着失女之痛,成全了女儿的节操, 是十分值得赞扬的事情,为人父母的都应该学习的楷模。
  也有些有人性的读书人不认同这种观点,觉得在不涉及到国家大义和人伦大事上,当以人命为重。只一碗粥就要了人命, 太不值当。
  相较于前面那种‘大义凛然’的观点,后面这种温和一些的思想, 更容易被人接受,一时间风向全倒向了对汪御史不利的一面。
  一直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卫道士们,如何能接受别人的指责?更不能忍受的是,大众居然觉得女子的气节贞洁还没有性命重要。女子性命才值几个钱?焉能让她们破坏了风气?
  为了防止大众轻忽女子的贞操观念,为了‘正确’的引导风气, 教育‘愚昧’的百姓, 那些卫道士们开始疯狂的攻击和他们观点不一的人。
  那些卫道士们惯常打口仗, 疯狂起来说话没有口德,行事又没有底线, 关键还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很多正人君子缠不过他们, 纷纷闭口了,毕竟他们要在乎自己的名声, 要维护自己妻女的声誉。
  不久,反对的声音就渐渐的弱了下去。
  “其他的士子都没有发声了,只有毕先生一人还在坚持。”夏荷汇报着京中的舆论形势。
  刘珍儿冷笑了声:“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过,毕先生也不负狂士之名,他言辞锋利,那群腐儒轮番上阵都没能彻底的驳倒他。”夏荷想着国子监前的那场辩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刘珍儿想起京城中传抄的那些毕贽的言论,也不由高兴了些:“看来那些老师没有找错,他真的吸收融合了那些外来的文化思想,明晰了自己的思想和道路。”
  当年,刘珍儿在酒楼第一次见毕贽,就很欣赏他独.立的思想,把他推荐给了正和理藩院那些外国学者交流的玄妙真人。两人思想都十分开阔,没被束缚,很快便形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相互切磋探讨。
  “不过毕先生只有一个人,有些势单力孤了,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使阴招。”秋雨有些担忧道。
  秋雨以前从没觉出这个世界对女子的种种要求有何不对,但听多了毕先生的言论,她也渐渐觉得女子其实不比男子差什么,同时也对毕先生十分崇敬了。
  “这个不用担心,殿下说过会派人保护他的。”刘珍儿道。
  这个问题,刘珍儿先前也担心过,但在殿下说了他的安排,她就放心了。
  只要能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其他的非议诋毁,都当成对他的磨砺吧。他想要改变儒家积累了千百年的陈腐思想,这些迟早都是要经历的。
  “虽然毕先生在国子监前没有弱了气势,和那些腐儒打了个平手,但他一个人的声音还是有些弱,现在外面支持那姓汪的言论越来越激烈了。”夏荷说到这里也生出了担忧。
  真要叫那些腐儒完全掌控了舆论,定下了基调,以后女子活的就更难了。
  咚!咚!咚!咚……
  一阵鼓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话,且声音越来越响,刘珍儿敢说整个皇宫都能听到这声音。
  “这是哪来的鼓声?”刘珍儿有些疑惑。京城里是有鼓楼的,但绝不会扰了皇宫的清静。
  殿内的人都没听过这种鼓声,半天都想不出来,不由面面相觑。
  “……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敲了登闻鼓?”一个平时爱听故事的宫女猛然想到了,低声道。
  此时,夏荷线香她们也反应过来了:“对,在宫中都如雷震耳,定然是登闻鼓!”
  登闻鼓几十年都没被人敲过了,殿内的人都没听过,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立马知道是有大事了。
  刘珍儿立马唤了守忠进来:“去打听一下,是何人敲了登闻鼓。”
  守忠领命,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宫中所有主子奴才都安不下心,纷纷派人去打探了。
  “郡君,是汪甘氏敲了登闻鼓!”守忠飞快的跑回来禀报,“告她丈夫汪御史宠妾灭妻,谋杀亲女!”
  刘珍儿豁地站了起来:“好!”
  “快去打听案子的进程。”夏荷急忙道。
  守忠知道郡君对这个案子也异常关注,行了礼,又跑了出去。
  “长公主殿下这下可出气了。”秋雨也笑道。
  刘珍儿道:“换衣裳,我们去见长公主殿下,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一到长公主暂住的兴德殿,看到满殿喜气洋洋的宫人,刘珍儿就知道长公主也听到了消息。
  “颖盛,快来,我正说要去找你呢。”长公主笑着招呼刘珍儿道。
  刘珍儿看着长公主脸上难得的欢颜,笑道:“殿下定然也是收到好消息了。”
  “本宫早知道,他那种缺德的人,肯定会遭报应,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快。”长公主笑的格外畅快。
  刘珍儿双手接过长公主亲手递过来的茶道:“不管这个案子,最后怎么审,怎么判,那姓汪的必然会名声扫地前途尽毁。”
  “不管这个案子怎么审,本宫定要给姓汪的定罪!”长公主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刘珍儿慢慢喝了半杯茶,也渐渐从兴奋中冷静了下来:“要定姓汪的罪不难,只是可惜了甘氏。”
  甘氏是汪御史的妻子,以妻告夫,即便所告属实,在如今的礼教制度下也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长公主的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道郁色:“甘氏这也算是为本宫出气了,本宫会尽量保住她的。”
  刘珍儿听了这话,顿时放心了很多。
  “去给周统领传话:甘氏本宫罩了。”略一思忖,长公主便吩咐贴身女官道。
  玄衣卫统领听了这话,立马又给执行庭杖的玄衣卫打了眼色。行刑的玄衣卫收到指示和动作更轻了。
  为了防止有人恶意敲击登闻鼓,所有敲鼓者都要受二十庭杖。玄衣卫的人擅使庭杖,三杖便可让一个壮汉毙命,更何况甘氏一个柔弱女子?不过所有玄衣卫都知道陛下厌恶姓汪的御史,因此对瘦弱的甘氏下手时格外的留情。
  本来行刑的御史打算打个皮外伤,现在长公主又发话了,玄衣卫们干脆就只走个过场。
  等刑部、大理寺和监察院的官员看到受刑后的甘氏时,立马就明白了皇上的态度。
  为了等前朝御审的结果,刘珍儿干脆都没回永福阁,直接在兴德殿用午膳。
  “玄衣卫已经拿下了汪府的侍妾奴婢一一审讯。”长公主派去打探的宫女回禀道。
  守忠跑回来禀报道:“太医看了甘氏一直服用的药,里面有□□。”
  “汪府的侍妾招供了,是她派人钉死了汪小姐的门窗,不让人送饭菜。”
  “找到那个给汪小姐送粥的人了,是个七岁的小厮。”
  即使早知道那姓汪的毫无人性,刘珍儿听到这些还是心中发寒。
  “陛下判了,汪文秉夺官去职,革除功名,今后永不录用。”守忠和那宫女回来禀报道。
  这个惩罚对官员来说十分严厉,刘珍儿还是觉得太轻,毕竟害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啊!不过想到现在父权极其强盛,已经到了‘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的地步,能得到这个结果也算是一场胜利了。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能认识到汪文言是个恶毒的伪君子,他将名声扫地,那些支持他的伪君子和卫道士,也将受人唾弃面上无光。
  “甘氏是怎么判的?”长公主问道。
  刘珍儿猛地转头,看向那个传小心的宫女。因为甘氏是受害者,汪文秉又得到了惩罚,她险些忘了甘氏。
  “按《刑律》,妻告夫,不实,死刑;属实,徒刑十年。陛下怜悯她的爱女之情,从轻处理,只判了三年。”那宫女回道。
  还只判了三年?!甘氏做错了什么?她自己被下毒,她女儿被逼死,她只是要讨一个公道,结果却要判刑?
  刘珍儿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转向长公主问道:“殿下,还能保她吗?”
  “现在帮她脱罪,恐怕会惹起那些腐儒的反击,要等风头过去了才行。”长公主仔细思量后道。
  刘珍儿虽然知道事实如此,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郡君,甘氏自尽了!”守忠忙跑进来道。
  长公主一惊:“什么?!”
  “甘氏说,她感谢陛下仁慈,但她不能为女儿报仇,在这世间找不到公正了,未免以后在狱中遭受侮辱,她就先自尽了。”守忠低声回道。
 
 
第97章 立太子
  几十年来登闻鼓第一次被敲响,京城里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官勋贵全都在关注着这个案子。
  在得知了汪文秉宠妾灭妻逼杀亲女的勾当后, 全京城都哗然了。没想到满口仁义道德的汪御史, 背后竟如此狠辣无情。
  人心都是偏向弱者的,即使律法上规定, 妻告夫当罚,但仍旧有很多人怜悯甘氏。在得知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自尽时, 所有人对汪文秉的厌恶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汪文秉一下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以往和他互相吹捧的卫道士一下子就成了哑巴,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以前汪文秉是御史,很多人即使对他心生不满, 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现在他已经被夺官去职,再无翻身的可能, 那些满腔怒火的人,便直接发泄出来了。
  丢了官的汪文秉,这才发现生活还能更艰难 。以往周围敬畏崇拜的目光都变成了鄙视唾弃;以前对着他诚惶诚恐的人,现在都是白眼加唾骂。甚至有人开始动手动脚。
  汪文秉最开始还安慰自己,不用在意那些粗鄙的下等人的看法, 但等到有人直接跑到他面前吐口水的时候, 他就开始受不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 竟敢如此欺人!”被唾沫吐了个正着的汪文秉气的浑身发抖。
  那彪壮的汉子将杀猪刀往案板上一剁:“ 老子只杀畜生,从不欺人!”
  汪文秉被杀猪刀的寒光摄住, 咽了咽唾沫, 不敢再言语。
  “就是,这里哪有人?只有个没人性的老狗。”旁边的人直接一把推了过去。
  汪文秉看着周围人虎视眈眈的眼神, 顿时怕了,高喊道:“这是天子脚下,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放心,我们都不欺人!”一个大汉捏着拳头道。
  难道今天就栽在这里了?汪文秉看着围上来的人心胆俱裂,脑筋急速转动,眼睛也四处乱转思索着自救之法。
  “这里有人聚众斗殴!官兵们快过来。”汪文秉看着巡城的兵丁,如同看到了救星,立马大喊。
  认出了汪文秉的官兵们顿觉晦气,不该往这条街来。但职责所在,这些官兵还是提起枪慢步走了过来。
  “这里有人斗殴?你们是围在这里斗殴?”领头的官兵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汪文秉,而是询问围着的众人道。
  此时,那些围着的百姓早就收敛的神色,闻言连忙赔笑着回道 :“没有,没有,官爷放心,我们都是良民,又有你们保护,哪会有人聚众斗殴?”
  “别听这群刁民狡辩,他们刚才就是要打我,你们是官兵,得保护我这个御……。”汪文秉看着周围人嗤笑的目光,面皮一抽,立马改了口,“我也是京城的百姓,你们得保护我的安全。”
  官兵皱着眉不耐烦的问卖猪肉的:“这些人刚才是要打他吗?”
  “没有,没有,这些人都是来我这儿买肉的。”卖猪肉的壮汉连忙道。
  汪文秉怒道:“你胡说!”
  官兵没理汪文秉,继续问周围的商贩:“刚才这些人打他了吗?”
  “没人打他,那‘汪老爷’怕是神智不清了吧?都能把一个七岁小童看成男人,而逼死女儿。也能精神恍惚,觉得别人都要打他。”一个卖菜的大娘冷声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这姓汪的肯定是头有问题,不然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还平白诬陷我们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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