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的答案是:无动于衷。
古教授和罗教授这才知道过度的逼迫儿子学习他不感兴趣的课程,导致他得了‘青春期抑郁症’。
这些年儿子一直都过着仿佛隐士的生活,隐居在这个城市深处,很少与外界接触,尤其是两年前那两件事发生之后,古教授和罗教授都十分担心儿子会因此厌世而导致自杀,日夜为他忧心。
此时儿子能够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又愿意监制制作新专辑,做他喜欢的音乐工作,古教授和罗教授都喜极而泣。
为了支持儿子,二老花钱买了整整一箱子他制作的新专辑,放在家里的书房,听着专辑里面儿子写的歌,老两口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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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古裔正,他们就去找无名,然后发现,他们也找不到无名。
无名的一切都仿佛一个迷。
但无名的迷在杜景坤面前其实早就暴露了,在听过她新专辑中的两首歌后,摸着唇角,心情也是复杂难言。
刚开始他确实不知道无名是谁,楚依萱在卖了他送的房子、首饰、包包衣服鞋子后,就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他以为的那些欲擒故纵,那些故作姿态,那些想吸引他注意,以为经过四年娱乐圈奢侈的生活,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一定不会就舍得这样离去,通通没有。
两个月时间,楚依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从这世界消失了一样,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也不曾出现在媒体面前。
现在他知道了,她没有消失。
早先他从电视上看到无名,也没有往楚依萱身上想,毕竟和她过去给人的感觉太不同了,那完全就是两个人,不论是气质、感觉、形象。
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他睡过或者勾引过他的哪个小艺人,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直到他哥出事,他从交警大队那里得知救了他哥的人名叫楚朝阳,过去找她的时候,看到她新换的发型,和现在的形象。
原本一直觉得眼熟的人,一下子重合在了一起。
是她!
在得知是她的时候,他还是啼笑皆非的,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甘于平淡,原来是攀上了古裔正了。
想走复制卢悠然的成名路,让古裔正给她写歌,成为第二个卢悠然?
直到他在电视上看到她唱的那两首歌。
心情很复杂。
那件事已经查清楚,她确实是偶然路过。
毕竟是救了他哥的人,即使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杜景坤也没有想着再对付她。
他没想到再对付她,她却把他黑的体无完肤。
等到总决赛二十进十开始的时候,杜景坤莫名其妙的就蹲守在电视机前,看那个女人比赛的时候,听到那个女人唱的歌,差点没被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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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年度总决赛第四场就要到了,还不等比赛开始,只在彩排的时候,就有无数粉丝和媒体蹲守在演播厅外面,甚至很多粉丝和媒体乔装打扮,想要混进演播厅后面的化妆室的。
为此节目组不得不加强了安保。
等到第二天正式比赛,外面的粉丝更多,人山人海,震耳欲聋的叫声都快将演播厅的屋顶给掀翻。
全都是在喊‘无名’的。
好在楚朝阳经验丰富,早早就让陈丹妮准备了假发,一头黑长直的假发戴在头上,戴着个墨镜和口罩,居然也混了过去。
其它选手看着心里那个滋味,别提了,心理落差特别大。
这一个星期她们已经反复说服自己,心态要放平稳,都是二十岁左右年轻小姑娘,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同一期比赛的选手,自己还一文不名的时候,对方已经一飞冲天后,还能心态平静波澜不兴的?
很难。
但赛还是要比的,现在节目收视率这么高,那么多观众在看,她们的粉丝也多了起来,她们也期望着,比赛结束之后,能签个好的公司,也能像无名这样出专辑,出唱片,以后能站在舞台的中央,开个人演唱会,被千万粉丝呐喊自己的名字。
尤其是米娇和熊媛媛,两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好好表现,毕竟还要竞争新明优酪乳代言的事。
带着这样的美好愿景,选手们都振奋了精神,开始比赛。
刚一开场,收视率就直接破了6。
二十进十五的比赛,比上一场还要激烈,因为能走到全国总决赛舞台,走到这一步的选手,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了,她们的心理素质也都是经过比赛检验的。
心理素质好的人,都有一个特质,就压的越狠,爆发的越强。
在楚朝阳带来的压力下,每个选手都像是将自己的潜能最大程度的开发出来,歌一首比一首唱的好,比赛一场比一场精彩!
这一场比赛不再是和上一场一样,每人一首,然后看场外投票决定,而是直接抽签,两两对决,再由场外观众投票,得票高的选手直接晋级,得票低的选手再进行PK,这次却是由现场的大众评审投票决定去留,最终选出十五位选手晋级。
所有人都不愿意抽中九号无名作为对手。
她们情愿和实力强大的佟林清作为对手,都不愿意和九号无名对上。
无名的粉丝太多了!
在这一个星期之内,无名的人气已经爆发到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程度。
现场所有观众,基本上都在呐喊‘无名’这个名字。
抽签,看似很公平,但也不是不能做手脚,至少,想保住几个人不抽中无名,是没问题的。
最终抽中无名的,是广市赛区的冠军选手,也是个实力很强劲的姑娘。
看到自己是的对手是九号之后,她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沮丧,也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还是笑着将自己手中的号码面朝着观众,镜头对准了她手中的号码。
主持人吴哥立刻说:“九号!奚维露抽到了九号!”
女主持人古溪笑着拿着话筒上前采访她:“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三号奚维露露出了苦笑:“亚历山大。”
观众们都笑了起来,其他选手心底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这场比赛极其精彩,每个选手都拿出了她们最好的状态和实力,看的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激动不已,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十分激动,因为节目的收视率一路走高,此时已经直接破了8,达到了9,甚至还在走高!
等到九号无名上场的时候,收视率直接破了10!
第44章
节目组的人已经激动到波澜不惊了,或许是因为他们最初的兴奋已经过去了?
此刻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在创造一个经典,史无前例的选秀经典。
只看这个经典能经典到什么程度而已,是不是能成为一个,让十几年后都让人无法超越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都在看向演播厅中央的人——九号,无名。
无名这次选的歌名字叫《棋子》,在她的原世界中,是一位天后演唱的,实际上这首歌并不适合在比赛的时候唱,因为它也是一首曲风比较凄婉哀怨的曲子。
她在唱之前,女主持人古溪特别快速地问她:“请问这首歌也是你新专辑中的曲目吗?”
戴着面具的无名在镜头前微微一笑,笑容沉静:“是的,这首歌名字叫《棋子》,希望大家会喜欢。”
古溪对着镜头甜甜一笑,“新专辑中的新歌,我们拭目以待!”
现场的很多粉丝都已经买过她的专辑听过了,听说她要唱《棋子》都大声的尖叫。
这是一首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非常适合反复单曲循环的歌曲,并且百听不厌。
楚朝阳对乐队比了个‘OK’的手势,音乐一响,整个演播厅一下子安静下来,粉丝们都放下放在嘴边呐喊时做喇叭状的手,挥舞的荧光棒也安静的放在身前,安静倾听。
这真的很像一个演唱会的现场,聚光灯打在无名的身上,无名的表情安静又投入。
前面说过,楚朝阳真的是个很会‘玩’声音的选手,多年的歌手生涯,早已让她将声音玩的炉火纯青。
所以哪怕是这样一首不适合‘比赛’的歌曲,在她一开口的时候,还是立即如魔力一般,抓住了所有人的听觉。
就连评委们都屏住呼吸,认真倾听。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电视机前的杜景坤有些懵。
这首歌好听是好听,这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
什么叫‘我控制的领域’,什么叫‘我安排的战局’?什么叫‘没有后路可以退’?
这说的不是他吧?
杜景坤很心塞,也不由有些恼怒。
明明是你楚依萱一直在算计我,怎么好像是我在算计你一样?
‘再听接下来的歌词: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杜景坤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会想要逃?
忽然反应过来,她可不真逃了吗?逃的再也没回来。
这个认知让他愣了一下,就好像过去四年他从未了解过楚依萱似的,原本他对她自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就像原本他笃定她就是个空有外表的花瓶,一个不可能再甘愿平凡追名逐利的贪婪的女人,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不是,你以为她所在乎的一切,她转眼间就全部抛开,毫不在乎。
你以为她会一直死缠烂打追逐你的脚步,她突然有一天挥剑断情,潇洒转身。
这让他不禁怀疑,难道这四年,他真的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刚开始还觉得她很心机,用这样的方式黑他,可听着听着,他却突然觉得,好像真如这首歌里说的,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他害的?
杜景坤难得的思索了一下,似乎……还真是他害的。
这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她跟了他四年,除了一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得到。
房子、车子、票子、珠宝首饰、华服美衣,通通都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浪费了四年青春。
呸呸,什么叫浪费了四年青春,他四年前也很青春的好吗?
不会真像她说的,她跟他不是图他的钱,而是真爱吧?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一样,让他异常难受。
他咒骂了一声,忍不住起身来到酒柜前倒了杯酒一口饮下,又回到电视机前。
他觉得自己有点犯贱。
望着电视中戴着面具认真投入的唱歌的女人,她好像真的比四年前跟他的时候还惨,四年前至少她事业顺利,有美貌有青春。
现在她有什么?有孩子,有债!
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真实面目都不敢露,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让人知道。
明明是那么在乎自己美貌的女人。
他刚有点心软,脑中就忽然想到那个孩子,一瞬间,杜景坤像吞了一只苍蝇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吞不进去又吐不出来,顿时只余满心的排斥与厌恶,眼神也倏地冰冷,刚才一瞬间的心绪波动都如潮水般褪去。
他可以宠着她,捧着她,她想要财就给财,她想要名就给名,反正她给的起。
他唯独不能接受,就是她居然背着他私自生下他的孩子。
一个私生子。
一直以来他憎恨他的父亲,即使他如他父亲一样流连花丛,可他始终觉得他和他父亲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唾弃他父亲,因为他哪怕渣,他也不会像他一样,对家庭毫不负责,在外面搞出一个又一个野种,带着外面的野种登堂入室。
在他得知自己也有一个私生子的时候,他是拒绝相信拒绝承认的,他嗤之以鼻,他啼笑皆非。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他一直都很小心,在安全措施这一块从来不曾大意。
你说他突然有了个儿子?
他转身就一脚狠狠踹在茶几上,开什么玩笑!!!
在媒体过来询问他的第一时间就极度厌恶的否认了这件事,并直接称呼那个孩子为‘野种’。
他根本不承认这个孩子。
他的孩子只有以后他和他妻子所生的,他根本不承认有什么野种。
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像他身上一个洗不去的污点,让他从此和他父亲一样,他成为了他最唾弃的那种人,并且再没资格去怨怼他父亲什么,因为他和他父亲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是人渣!都是渣!都是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混蛋!
她让他成为了他的父亲。
望着电视中那个还在轻盈浅唱的女人,他身体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唇角噙着冷笑,眼神极其厌恶和冰冷。
他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抬手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走到酒柜前倒了杯酒在杯里,一口饮尽。
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他也只是动作粗鲁的用拇指一擦,又倒了杯酒液饮尽,最后又倒了一杯,站到阳台上,眺望下面整个商业圈。
喝完酒后,他烦躁地向后扒了扒头发,打了个电话,约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纨绔一起出来到老地方喝酒。
这个老地方是他们经常去的一个私密性非常高的会所,来这样的地方,从来都少不了女人,每个人都会带一个女伴,这个女伴可以是会所提供,也可以是他们身边短暂的‘女朋友’,在这里上班的一般都是有专业功底的演职人员,很多都是舞蹈学院和传媒大学的。
一般都是大学生,以演出为主。
说到会所,很多人都以为以为来这里上班,除了唱歌跳舞还要提供别的服务,并不是这样。
喝酒聊天可以,其他的都不行。
这是会所,是谈生意的地方,你要找姑娘,得去夜总会。
但如果人家姑娘看上了你,自愿跟你走,那会所是管不着的。
他们很少会带自己圈内和他们身份等同的女性。
杜景坤过去就从没带过原主楚依萱来这个地方,楚依萱性格有些清高自傲的冷清,从小被父母宠到大的她,并不会讨好人,性格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也就是俗称的不会来事,如果带她来这样的地方,被他几个兄弟调笑了,说不定她真的会甩脸色给他们看,那丢的可是他杜二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