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回,刘长石对暗卫司失望了。
对君王的刺杀,暗卫司居然没发现?
东屠国每一年,投进了暗卫司的那些银钱,那大笔大笔的王室投资,都用要了那儿去?还是说,暗卫司的首领是一个酒囊饭袋?
这一切的一切,让刘长石的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本来在军机处外,有独立于文臣之外的陆军与海军衙门总部。当然,在军队里,也有打探消息的军卫司。
如今看来。
军卫司管了军队的情报那一块儿,刘长石觉得没问题。
可暗卫司?
刘长石琢磨了,应该改组了。
有时候,太安逸的生活,也是让人磨懒了工作的热情?
“大王。”
暗卫司的首领半跪下行礼,在这书房之内,这一位看着官阶未必是东屠国那一波重臣里,最高的一级。
可实权,却是实打实的最重那一搓人。
这会儿。
这会儿暗卫司的首领,已经是额头见了冷汗。
“寡人瞧来,暗卫司太让寡人失望了。”简单的一句话,刘长石说的平淡,可暗卫司的首领听着,更是冷汗从后背嗖嗖的直冒。
作为帝王的眼睛与手,若是失职了?
那下场肯定好不了。
平日里,这等暗卫司的工作,就是位卑而权重。当然,开罪人的地方,更是不了的。可有帝王的撑腰,哪怕是军机处里的多少翰林嫉妒羡慕,也只能忍了。
那些大学士,堂堂的文臣高官,对暗卫司也是知了一些的。能如何?
对于暗卫司那也得避让了。
如今呢?
闹出刺杀的乱子,还在王宫之中,暗卫司的首领都是觉得除了流年不利外。那就下面的人,绝对出了篓子。
这一回,若是大难不死,他回去后,绝对不会忘记了下面的崽子们。
“臣万死……”
“请大王给臣一个机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以让大王发落。”
“臣只求死一个明白的机会。”暗卫司的首领还是半跪了地上,说出了自我求情的话。刘长石心头在叹气。面上不显露了一分一毫。
可心中,刘长石明白着。
他不可能不给了机会的。
若说起来,面前的暗卫司首领也是老人了,是当初刘长石流落之时,在海贼里提拔起来的心腹。
这个如今官拜三品的暗卫司首领,名叫余大海。
这人除了是老人外,当然,有一些本事。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有一颗忠诚的心。至少,他一直以来,在做人做事上的态度,就是一个“忠”字。
忠于谁?
自然是忠于了东屠国的君王刘长石。
这手下的老人,有一颗忠心,再是如何?
肯定是要用的。
余大海除了是暗卫司的首领之外,这些年了,那也是积功当了一名侯爵。说起来,在东屠国这一波的重臣之中,也是显名赫赫。
可这些之外呢?
刘长石发现,余大海也许能当了一个忠字,却是能力有限的。
暗卫司到了分家的时候了。
“寡人给你一个机会,揪出了黑手。记住,你只有五天的时间……”刘长石说了此话后,余大海自然是感恩戴德。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若是旁人?
那肯定是要被牵连了。可余大海到底还是得了君王的另眼相待。
“这事情查出来后,你不必再负责了国外的暗探,把那些人手交出去,交给禁卫军中的执事锦衣卫的校尉刘之义。”刘长石这一话出口后,本来谢恩的余大海是心头一苦。
锦衣卫是什么机构?
若是原来,余大海还有些猜测,那么现在全明白了。
这锦衣卫,怕就是分了暗卫司权利的机构了,绝对没商量。
至于锦衣卫的校尉刘之义?
这人的身份余大海更清楚了。刘这一位刘之义是太王上的族兄。当然,是出了五服之外的。跟王室的亲戚关系,离着太远了。
可好歹,那总跟王室沾亲带故,不是吗?
其实,真说起来了。刘氏一族没什么子嗣了。至于嫡支就是刘之烨这一支了。旁系里?
当初还有刘之春、刘之秋这两位刘之烨五服内的族兄。可惜……
多少年过去了。
刘之春、刘之秋当初不甘心了寂寞,也是投军去了。多少年,早没个消息。大晋朝那些年的打仗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后来。
刘之烨这边是安顿好了,在汉京城里,也是荣华富贵了。
还是刘王氏提起了,这么一个晚辈。总归着,跟刘氏是一个祖宗的亲人。哪怕隔得远了,刘之烨也是跟儿子刘长石提了。
刘长石本着若这人得用,就是提拔了。
若不得用,给一个闲差便是。
建业城那边正是过得困苦的刘之义,便是得了族兄刘之烨的消息,来投奔了。
刘之义这个人办事是老老实实,当然,更是本本份份。可要说没什么优点?也不对。
刘之义的优点,就是上头交待的事情,他一定给办妥当了。他不会的,也会跟人请教了。总之,对于王室更是一颗的红心向太阳。
这也是为什么?
刘之义在汉京城啊,那是升官飞速。
这都是升上了禁卫军中的执事锦衣卫的校尉一职。这可是实权人物。
在禁军卫中,那也是拿了一份小小军权的。当然,权利不大是真的。
可如今,刘长石要提拔了这一位族叔,显然的,就是准备了分薄了暗卫司的力量。准备平衡了暗卫司的力量。
治衡,从来是帝王需要的。
当然,这未尝不是给余大海的敲打。
老臣子的体面是要留给的,可是,若是没那等本事的话,那就是退位让贤。
“诺。”
余大海能如何?
余大海只能心中发愤图强,准备下去后,这关于刺杀的事情,一查到底。无论是谁?阻人的富贵荣华,那都是不死不休。
要知道,以余大海这等无甚大本事,全靠了一颗忠心的暗卫司首领?
他靠着耐以为生的本事,就是寄于帝王的信任。
如今帝王信任受损?
余大海对于幕后的黑手,那叫一个恨啊。
恨不能食了敌人的肉,喝了敌人的血,以来消了心头的恨意。
五天。
短短的五天,要查清楚了幕后的黑手,余大海离开了王宫后,就是以一种全速的态度来办了事情。这关系到了,他的头顶乌纱帽。
余大海那可谓是有大决心,真叫一个神挡弑神,佛挡灭佛。
至于刘长石?
刘长石是见了他的族叔刘之义。
事情也简单。
刘长石是要告诉了他的族叔,锦衣卫的工作是对外,而非对内。
刘长石想要的,是暗卫司的力量重组之后,更加的加大,而非是消弱了。对于自己的眼睛和手臂,刘长石怎么可能消弱了?
至于明面的打压了暗卫司?那不过是做戏罢了。
实则,刘长石在改组的锦衣卫,更名为“龙卫司”之后,还是决定要加大了对龙卫司的投入。
刘长石可不会决得了,他目前的力量太大。
刘长石依然觉得,东屠国的力量太小了。相比起整个天下,东屠国就是一个小不点。
第152章
宣文三年的年末。
王宫的气氛一点也不好,因为,君王遇刺,王后小产。整个汉京城的气氛,都被传染了。至少,在高贵显贵们的府第,完全没多少了节日的庆贺。
到底是新春佳节之时。
荣娘还是出面了,劝慰了儿子伯玉,更是劝慰了儿媳明月。最后,又是出头牵了线,王宫再是举行了宫宴。
总之,王室的态度摆出来。
年末的祭祖一事,祭了天地的大礼仪,一一没显了什么异样来。
总算是圆了过去,关于那一场的刺杀。
这是明面的态度。暗地里,暗卫司整个就是跟拉紧的发条,那是全数的上码,全数的开动了起来。
余大海的态度够明白。
这一位暗卫司的首领真是怒了。
在这一位的下面,那些头头脑脑的,哪一个都不好过啊。
东屠国本身就是以武立国,更是以武兴邦,所以,对于国内的掌控,刘长石真没放松了半点儿。单单从东屠国之前,有暗卫司、军卫司两个情报部门,就可以瞧出来了。
如今,更是拆分成三个。
刘长石的意思,那就更明白。
也在这种情况下。
第五天,余大海这位被君王记了一笔小帐的家伙,总算是查出了线索来。
“……”刘长石在沉默。
这是君王看完了暗卫司的秘奏之后,君王的一种压抑气氛。整个君王的书房内,余大海跪那儿,跪得也是心惊胆颤的。
因为,这事情真个大发了。一个不好,不光是帝王的家事,更是朝堂之上得牵连了一片儿。
到时候,事情一旦发酵,后果难料啊。
“寡人知晓了。”
“暂时封存此事,不许流传只言片语。”刘长石把秘奏把书案上一放,交待道:“明日来取了寡人的批示。”
显然,君王需要考虑了清楚,尔后,会给了暗卫司指示。
“诺。”
余大海特别的恭敬。
在这一位暗卫司的首领离开后,刘长石还坐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他在沉思了片刻后,起身了,对近侍吩咐道:“备撵,去王后寝宫。”
“诺。”
近侍应话后,躬身退出。
之后。
君王是乘坐了撵轿,去了王后付明月的寝宫。
一路上,在撵轿之中,君王都是闭目沉思。因为,刘长石面上无表情,心中却是波澜壮阔。更甚者,他的心湖里,在蕴育了涛天的怒火。
到了王后寝宫。
刘长石下了撵轿,也不在乎了宫里的宫人们的行礼。他直接进了寝宫之内。
付明月在坐了小月子。
于是,她只能在寝殿之内,迎接了君王的到来。
对于宫人的侍奉茶水,刘长石并没有饮的意思。他只是摆摆手,道:“寡人与王后有话讲,尔等全数退下,没人吩咐不许靠近半步。”
“若有违背者,以窃视帝王行踪之罪,处之。”
这个窃视帝王行踪之罪,那可不是一个小罪名。真心的,帝王要处置了,那就是死罪尔。刘长石话说的如此之重。
殿内的宫人,自然是恭敬的行礼后,一一退了出去。
等寝殿的门,也让关上后。
殿内,唯剩下来君王与王后二人。
“大王,可出了什么大事?”付明月瞧得出来,一定出现了大事。若不然,她的夫君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坐,陪我坐一坐。”刘长石并没有发火,因为,他懂得他的妻子付明月,从来就是会站了他的立场上。
刘长石此来,也不过想看一看,在此事上,妻子又是何等的态度?
“好。”
付明月当然不会拒绝了夫君的意思。
二人落坐了。
刘长石一声的叹息。
“关于行刺一事,已经查出来一些线索。”刘长石说了此话后,眉语之间,全然的萧索之态。显然,答案并不美好。
付明月静静的听着。
付明月懂得,这时候的夫君一定会跟她讲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就像是付明月想的那样,刘长石讲了已经查出来的事情。刘长石说道:“表面的线索,全然指向了高丽国。当然,更有一部分也指向了南韩国……”
“实则,暗卫司一直在寡人的示意下,监视了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东屠国内的一些名人名流,这些大户之中,都有暗卫司的眼线。”
这也是为什么?
那些幕后的黑手,明明做了许多的掩饰,在暗卫司启用了线人后。还是给曝露出来的原因。因为,他们把暗卫司的力量,想得太简单了。
暗卫司其实非常的庞大,只不过,管理它的人,那位余大海首领有一点不称职罢了。
或者说,这一位余大海首领在庞大的权力面前,有些飘飘乎了。这才是大意失荆州,把差事办出了篓子来。
“夫君,那想害你,更害得我们失去了王嗣的人,究竟是谁?”
王后付明月一直是温婉的人,她也是一直是端庄示人。可在心中,对于那害得她失去了子嗣的幕后真凶,王后付明月是恨入骨髓的。
这可是杀子之仇,于一个母亲而言,真是洗尽五湖水,也洗不清的仇怨。
“金善德,或者说,环绕在金善德身边的那群失意的新罗国前贵族们,已经跟南韩国的王室勾连在了一起。”
“这一出刺杀,他们都有份,都有参与。”刘长石说出了这话时,王后付明月是满目的不敢相信。
金善德是谁?
新罗国被流民攻陷了汉京城之前,逃出了汉京城的新罗国的王室成员,正确的说法,是前新罗国的王子。
当然,这位王子,是被灭国的王子。
金善德在东屠国的军队攻下了汉京城后,是最早投效的一批人的领头羊。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自然就是付明月的表哥。
这一位金善德的父王,自然就是付明月母亲,那一位新罗公主殿下的兄长。
当初,不管是为了更好的统治了新罗国的疆域,还是为了给付明月这一位王后更多的助力,对于主动投效的,还有能力的人。
刘长石自然是委以任用。做出成绩者,自然就是提拔。没能耐的,就是应该如何处理,便是按了东屠国的律法行事。
金善德做为王子,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肯定是有才干。
在东屠国内,金善德也是官场之上,春风得意的类型。毕竟,他好歹挂了一个王后的表兄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