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荣华路——华卿晴
时间:2018-06-14 07:41:18

  明阳老道士在火堆前打坐。他一个灵力大周圈运转下来后,就是胸口一热。尔后,一口黑血从嘴里吐出来。
  “伤势加重了吗?”
  老道士瞧着地上的黑血块,轻声呢喃一句。
  话落后,他起身。
  一边拿了腰间的酒葫芦,一边饮了一口酒,接着,他走出了山神庙。
  夜间,风凉。
  明阳老道士望着夜空里,那一颗颗或是明亮的星辰,或是晦暗的星辰,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是谁?
  他从哪儿来?
  他将到哪儿去?
  他曾经的名字,他以为,他斩断红尘,再不多言过往。
  他的新生,自修道始。
  他的向往,就是踏长生之途,存逆天之心,求仙人之法。
  “终究……”
  后面的字眼儿,明阳老道士许是说的太轻了,全数掩了夜风的呜咽声里。
  对着天空,明阳老道士饮了酒。
  望着晦暗的帝星,明阳老道士突然间,两眼之角处,落了两行泪来。尔后,泪在风中,慢慢的自然消散。许久后,似乎他未曾落泪一般样。
 
 
第66章 
  咸安二年,晚秋。
  建业城的天气变得凉了。
  皇城,皇宫。
  司马元曜见到了他的父皇司马仁,一直病入膏肓的皇帝。当然,也是一个在帝位上,做了傀儡的皇帝。
  表面上两岁多的司马元曜,在灵魂上可并不年少的。
  前一世的记忆残缺,司马元曜大概还是感觉的出来,他前一世应该是一个成年人。这一世,做了一个皇子,还是皇帝的唯一儿子。
  哪怕是庶出,他的身后有谢氏一族,他也会按着历史的轨迹,登上了九五至尊之位。
  “儿臣拜见父皇。”
  以稳重的小大人模样,司马元曜行了皇子礼。
  “来,走近些,让朕瞧瞧。”
  咸安帝这时候,招了招手,示意让大皇子司马元曜再靠近一些龙榻。司马元曜自然是起身后,顺从的应了。
  司马元曜很清楚,他父皇就他一个儿子,肯定不会害他的。毕竟,这司马氏一族的万里江山,还等着他去继承啊。
  “朕和大皇子谈一会儿,你等皆退下。”
  咸安帝挥挥手,示意侍候的宫人内侍,尽数的退出了寝宫。
  宫人内侍应诺,一一退出了殿内。
  这时候,咸安帝仔细的打量了他的庶长子,这个他很少见到,偶尔里见一面,也怕过了病气,就是让宫人带回了皇后寝宫的孩子。
  咸安帝有一种感觉,他觉得他可能将不久于人世间了。
  “朕对不起你……”
  咸安帝伸手,拍一拍庶长子的肩膀,他的眼中全是忧郁。因为病情,他的脸色甚是苍白,整个人也是瘦弱的利害。
  司马元曜其实有些猜测的。
  他觉得他父皇的病情,来得太突然,也一直没能让太医治好痊愈。这情况总有些不对劲头。
  司马元曜那些当小婴儿的岁月里。
  也是从侍候嬷嬷嘴里,听到了一些宫中八卦的。
  据说。
  在当太子时,他的父皇咸安帝是身体健康。可是皇祖父太和帝一死,他父皇咸安帝一登基就是染病了。
  太医是干什么的?全是些酒囊饭袋吗?
  为何这般久,就是拖延着父皇咸安帝的病情,慢慢的熬着?
  这中间的细节,有些想想,目前的大皇子司马元曜就是毛骨悚然。因为,里面太多的东西,加上宫里捕风捉影的一些流言诽语。让大皇子司马元曜觉得皇宫一点儿也不安全。
  目前的司马氏头上,还有一尊“太上皇”啊。
  桓氏的那位镇西将军,当了摄政公。把持朝政,打压政敌。
  司马元曜又不是真的两岁小儿,哪会不知道,他目前处境困难啊。所以,他一直坚持下去的一个中心,就是抱好了嫡母谢氏的金大腿。
  司马元曜又不傻。
  他当然明白,他和谢氏一族还是有大大的潜在利益,彼此都能得力的。
  至少,目前是如此的。
  将来……
  将来大权在握了,司马元曜的理想与志向,可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这大晋的朝廷千疮百孔,留下来这等烂摊子,却是要你将来支撑一切了。”咸安帝说着心事,说着说着,他是咳嗽了起来。
  等到了拿了帕子,捂嘴嘴了好些后。
  咸安帝看也没看手中的帕子,直接不是捏做了一团。
  “元曜,怕吗?”
  “将来你可是大晋朝的天子了?”咸安帝问了此话道。
  司马元曜摇摇头,又是点点头。
  “父皇,儿臣不怕。”
  “儿臣听母后讲,父皇才是万民的天子。儿臣要孝顺父皇,做一个好儿子。”司马元曜嘴甜甜的,这话哄得咸安帝听得心里舒坦。
  在心里面。
  司马元曜表示,早些当帝王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那桓氏这个“太上皇”,这个摄政公,最好早些倒台啊。若不然,他这个帝王当得就太没滋没味了。
  司马元曜转念又一想。
  他目前年纪太小了,甭管他上了天子,谁让权臣。他都注定了,得当了一个傀儡天子。至少,想抓权,也得等了成年后。
  心头哀叹。
  司马元曜真盼望快些长大了。
  “你母后将你教导的非常好。”咸安帝夸奖了一句。司马元曜自然是恭敬的听着。
  咸安帝瞧着庶长子一幅小大人的模样,倒是一个稳重的性子,不像一般的小孩儿啊。这等性子,让咸安帝颇是欣慰。
  这会儿,咸安帝对于皇后谢蕴,更是心头满意甚多。
  要说有什么遗憾?
  咸安帝是遗憾了,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桓氏……
  想着这个两个字眼,再想着在朝堂之上的那一位摄政公,咸安帝的心头阴影浓浓。咸安帝在想,他是否应该做些什么了?
  只是……
  咸安帝又有些迟疑着。
  毕竟,他的命不久矣。一旦他去了,桓氏就算是倒台了,下一个上台的一定会更好吗?
  若是谢氏一族的话?
  咸安帝倒底不放心。因为,他的庶长子元曜再是成熟,终归是一个小孩儿。才两岁的稚童,哪怕由皇后谢蕴养大呢。
  那皇后眼中,肯定是家族的利益更重。
  若是谢氏一族把持了朝堂,咸安帝更担心。他担心,他百年之后,司马氏的江山,就要换了颜色啊。
  “不过……”咸安帝一边说了话,一边还从枕下拿出来了一块令牌。
  “元曜,记着父皇下面的话。牢牢的记着,不要告诉了任何人。谁都不可以。”咸安帝的语气,是慎重的。
  “懂吗?”咸安帝对庶长子问道。
  司马元曜又不是真小孩子,他哪会不懂啊。这是他父皇要交代后事了。于是,司马元曜重重的点头,回道:“儿臣懂得。”
  “好孩子。”咸安帝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是将令牌交给了司马元曜。
  “这块令牌,你暂时保不住。”
  “交给你的奶嬷嬷,由她暂时帮你保管。放心,那是父皇留给你的一点人手。”咸安帝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等你长大了,要用这一块令牌时。”
  “去找皇后宫里的管事太监张全德。把令牌给他,他会懂得。”咸安说了此话后,似乎消耗了太多气力。
  一时间,就是坐了那儿,喘了小会儿。
  倒是司马元曜心头狂喜。他对于得来的大礼包,简单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这般说来,他这个大皇子在皇宫后苑中,也是有了属于自己的人手。哪怕这是父皇遗留下来的。可将来等他登基后,有了天子的大义名份,要想拢络人,那还不是简单的。
  “父皇,儿臣都记下了。”
  “父皇,您要保重龙体。”司马元曜得了天大的好处,这时候,自然乐意装了孝子啊。
  这一回,司马元曜表示,他挣大发了。
  当晚。
  咸安帝病情加重。
  次日。
  清晨,咸安帝醒来时,皇后谢蕴正在侍疾。
  这会儿,大皇子司马元曜自然也在殿中守候。那些救治帝王的太医,更是来了不少。不过,对于咸安帝的病情,太医们向皇后谢蕴禀报时,都是不太乐观的。
  朝堂上的头号大人物,桓将军这位摄政公自然是知道咸安帝的情况。毕竟,宫里是有这一位的人手。
  对于咸安帝的病情,桓将军也是颇无奈。
  其实,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情,桓将军是背了骂名。当然,他也得了实惠。奈何,就是真实的情况,他这个大权臣也过得不自由。
  朝堂之上,盘根错结。
  士族的实力太大,桓将军这个摄政公名义上是个大权臣,他哪真正的掌了多少权利?出了建业城,他的号令就是大打折扣。
  士族觉得满意的,就执行一下。
  士族觉得不满意的,大权臣的意思,就当废物扔了便是。
  醒来,晕厥。咸安帝最后的弥留之际时。
  咸安帝司马仁忽然的,他像是想起了许多。也许人生的最后时刻,总是会回忆了这一辈子,那许是短暂,那许是漫长的一生。
  幼时,东海王府的生活。
  父皇的关爱,继母的明面关爱,暗中打压。
  以及少年时……
  “荣娘。”
  司马仁终于忆起了这个名字,他呢喃了一下。可惜,他终究是无力的。因为,那些记忆,在此时此刻,回忆起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他遗忘了四年的时光。
  他现在记起来了,又能如何?
  他要死了啊。
  漫步人生的回忆际头,司马仁突然发现,在梧桐巷子里的那四年,他其实挺开心的。那一段岁月,就像是少年时,被细心收藏起来的珍宝。
  原来一直都在的。
  只是,他没找到……
  “父皇,为什么要那般做?”
  司马仁想起了,那一杯酒,那一杯父皇给他的酒。
  明明回忆起了失去的宝贵四年,却因为一杯酒,他又遗忘了,他说好了相约三世的心上人。
  “呵。”
  最后的最后,黑暗降临前的一刻。
  司马仁想,他失约了。其实,他是一个挺无能的人吧。
  荣娘的生活里,没有他的话,也许会更好。
  “对不起,父皇,倪锦给司马氏的祖先们丢脸了。”司马仁想,他在人生的际头时,放下了对荣娘的感情,却放不下对司马氏万里江山的执念。
  他这个咸安帝,倒底是愧对祖宗,愧对自己的儿子元曜。大晋朝自他的手上,遗留成为了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元曜尚小,如何治了权臣,如何治了士族?
  风雨飘摇的大晋江山,将走向何等的命运?
 
 
第67章 
  建业城,皇宫钟鸣长响。
  这意味着什么?
  建业城的百姓都懂。稍年长一丁点儿的,又不是头一回听到这等钟鸣长响了。
  外城北区的三榕巷子口。
  荣娘一家人不例外,自然也是听到这声音。
  “这怎么可能?”荣娘有些不敢相信的。哪怕她放下了对倪锦的感情,到底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这般说没就没了。
  “唉,这是又要换天了。”赵春花在旁边也是讲了一句道。
  刘之烨挺淡定,他正是看着一双儿女练大字呢。这会儿,听了荣娘与丈母娘赵春花的对话,刘之烨更淡定着,他就提醒了一句,道:“帝王驾崩,咱们家避讳一些,不要用了鲜艳的颜色就成。”
  “咱们大人的衣裳,哪没多少鲜艳的颜色。”荣娘说了这话后,望着女儿玉娘的衣裳,她说道:“就是玉娘的衣裳,得换一换。”
  女儿小玉娘是一个爱了鲜艳颜色的孩子。
  当然了,这个时代里,因为染色原料与技术的原因。其实,那等亮丽颜色的布匹,是更加重贵的。
  一般来讲,非是大户人家,小门小户的都没多少花衣裳啊。
  锦衣,那也是有钱人家穿得起。
  当然,这里的有钱人,是指大户人家。不是指了商户。
  小商户就是被剥削的对象,只有那些大商贾的背后,有靠山啊。那才可能锦衣玉食的。大门大户又是有恒产,又是有仆从,肯定也是同样的锦衣玉食。
  至于荣娘家的小玉娘,那漂亮的鲜艳的小衣裳哪儿来的?自然是祖母刘王氏给拿来的。
  数着荣娘家的亲戚?
  荣娘这边是没什么亲眷的。
  唯刘之烨那一边的亲戚,尚是不少的。荣娘瞧着,婆母刘王氏又是一个心疼了孙女孙儿的,当然,家底儿更多了。
  荣娘、刘之烨夫妻是不贪了婆母的体己钱。可婆母想给孙女孙儿一些补贴,想让孩子们穿得好些,用得好些。荣娘、刘之烨一对夫妻,哪怕是亲爹亲娘,也不能拒绝了祖母对孙儿辈的好意,不是吗?
  “来,玉娘,娘领你回屋里,换了今个儿穿的衣裳。”荣娘对女儿唤了话。
  本来想装着没听见,想懂了过去的小玉娘一听亲娘的唤话,只能搁了手头练字的动作。她抬起头,小嘴儿翘得高高的。
  哪怕不乐意,还是起身走到了亲娘面前,小玉娘说道:“好的,女儿听娘的话。”
  荣娘听后,就是捂嘴笑了。
  这事儿,倒是这般的解决了。
  荣娘发现,一家人在一起,日子这般平平常常的,其实挺不错的。
  这一年,咸安二年。同样的,亦是新帝上位后,改年号的太元元年。
  司马元曜当了太元帝,被桓氏与谢氏拥促着做了少年天子。当然,这一个明面年纪尚小,心里年龄并不小的少年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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