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遂娘唤了话。
还想讲什么时,王遂娘就跟喉咙被卡着了一样,她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生活得太幸福,一时间,幸福成了沙滩上的城堡,任哪个女人都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还是王遂娘这种在苦里熬过来,刚尝了蜜的甜味儿。
突然,就有人来打醒了她,告诉她那不蜜,那是包裹了蜜的毒啊。
若非来说了实情的是她的亲娘刘王氏,王遂娘都有一种感觉,她情愿当一个傻子,装着不知道真相。
因为,真相太伤人。
傻子有傻子的快乐。蒙着双眼,以为就天黑了。那样的话,不会像现在这般样,让王遂娘觉得痛入骨髓里。
因为爱,所以恨。
没有爱,哪来恨?
“娘,这是真的吗?”王遂娘合上了贴子后,问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想破坏了,我和夫君之间感的女人吗?”
刘王氏点点头。
“遂娘,您……”刘王氏看着女儿,女儿王遂娘没哭,她的语气先是有些过份的平静,尔后,的面容却是沉寂了下来。
好不容易,在女儿生了外孙谢知源后,找回来的幸福笑容。这时候,已经完全的不见了。
“娘,您的意思,女儿明白。”
王遂娘倒底大风大浪已经过来了。她这时候,理智战胜了感情。
“给女儿一点时间。”
王遂娘挤了一抹的笑容,越是受了打击,王遂娘越是觉得她应该挺直了腰杆。她是谁?
她是王氏与刘氏的女儿,她不应该被生活的一些磨砺,就是被打击得趴地不起。她应该堂堂正正的。毕竟,她王遂娘不做了任何有辱门风之事。
她行得直,立得正。
问心无愧,何来颓废?
“好。”刘王氏看的出来,女儿王遂娘主意已经定下。既然如此,刘王氏也不想再勉强了女儿。
在感情上,女儿家天生就是一幅的玲珑性子。
唉唉,刘王氏除了叹息,还能如何?
“姑母,我和夫君情深意切,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夫君的难处。”王遂娘已经看出来真相,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枕边人……
所以,她不想,匆匆之间,就下了结论。
哪怕是衙门断案,还要问了犯人呢。
更何况,是俩夫妻之间,王遂娘总要问了夫君谢绍这事情的真相。她要从夫君的口中,知道了为什么?
他是否有苦哀?
“你这孩子,姑母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处事。也罢,也罢,这事情由得你跟绍儿好好商量商量。”谢王氏最后给了答案。
这一回。
刘王氏来看望了女儿,说了这一回事情。
在之后,关于大孙女刘玉娘的婚事,刘王氏没提。她瞧得出来,女儿王遂娘的心情甚忧。
刘王氏没跟女儿王遂娘提,她只是跟堂姐谢王氏之前,提了一嘴儿。
一切随缘。
刘王氏也明白,这大孙女刘玉娘的婚事,到了这一步,还要看后面的撮合情况。急,是不能急的。
这得慢慢来,细火慢熬,才是好品味。
当晚。
谢府。
王遂娘在哄睡了儿子谢知源后,一直在静静的等待。
谢绍回来的有些晚。
王遂娘依然像往常一样,在闻着谢绍身上的酒味后,给他送上了备好的醒酒汤。
“酒多伤身,夫君当以身份为重才好。”
王遂娘说这话时,递了醒酒汤。她离着夫君谢绍很近,她在嗅了,夫君谢绍身上的气味。在里面,那酒气中,有一缕的幽香,那是女子的胭脂香。
“好,依你便是。”
谢绍答了这话,又是喝了醒酒汤,才又道:“一些朋友之间的交情,倒不好多拒绝。”
“不过,我有记着遂娘你的话,放心,我且饮浅些。”谢绍说这话时,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王遂娘听后,温柔的笑了笑。
“给夫君备了宵夜,夫君可还少用些?”
王遂娘这时候,让丫鬟送上了洗漱之物。
拿着温热的帕子,擦了脸与手,谢绍整个人清醒许多。他摆摆手,道:“不用了,夕食用得挺不错。这会儿,真不饿。”
“……”
王遂娘还想说什么时候,又是停了话。
片刻后,她才是笑说道:“那夫君先沐浴吧。”
“好。”
这一回,谢绍没拒绝。
等谢绍沐浴好,已经是更衣出来时。
王遂娘已经是卸下了妆容。这时候,她的打扮非常的简约,也非常的温婉。
“夫君。”
王遂娘唤了一声。
谢绍笑了一下,摆手示意侍候的丫鬟退出去。
屋内,就剩下了夫妻二人。
“可歇息了?”
谢绍问道。
王遂娘这时候从梳妆台前起身,她立了那儿,望着走过的谢绍。一时间,她不想开口,问了某些真相。
只是,灵魂里的骄傲,又让王遂娘挺直的腰杆儿。
她突然发现,她做不到不开口。因为,那样的逃避,不是她的性格。
“夫君,你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寻问一下。”王遂娘最终还是开口了,她笑了一下,浅浅之间,有若春风灿烂。
“当然,夫君若是有不方便的地方,不回我便是。”
王遂娘又是补充了一句话道。
“咱们夫妻之间,哪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谢绍摇摇头,颇不在乎的样子。
王遂娘这时候,就是开口,她说道:“宁德街的凤台巷子里,一幢二进宅子里,一位姓柳的女子……”
“夫君认识吗?”
王遂娘问话时,一字一字的吐出。
那地名儿出来了,那姓氏再是出来了。谢绍的眉头动了一动。
他的目光望向了枕边人,谢绍的声音这会儿压低了一些,他问道:“遂娘,你查了我的行踪?”
王遂娘苦笑袭上了嘴角。
是啊,枕边人的问话,还要再问吗?
其实,他已经承认了一些真相啊。
王遂娘这时候闭上了眼睛,她想把眼中的泪花,全部的掩下去。她不想哭,那让她会显得太脆弱了。
女子的脆弱,在王遂娘看来,那完全是自己犯了傻。才会给别人,以伤害了自己的机会。
良久后。
王遂娘没回话,屋中的气氛很诡异。
谢绍说道:“遂娘,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王遂娘此时睁开了眼睛,哪怕她的眸子还是湿润的。可她至少,没落了泪。
她就是那么的望着他,目光里说不上来的失落。
第110章
建业城是宜人的秋日。
在几千里之外的东屠国,那儿也在过了秋季。
东屠国啊,是一处非常不错的海岛国。这里的气候更是不错。当然在秋天嘛,将要收获之时,更是一个热闹的时节。
对于刘长石而言,这里是他志向腾飞之地。
因为,这是他的根基之所在。
至于北望新罗?
那是他的梦想。
梦想与志向,总要踏实去实现的。一步一步走出来,才能变为了现实。
刘长石很忙碌,在秋收之时,哪怕他这个国王也很忙碌。因为,小小的东屠国,是不养了闲人的。
等秋收后,就是迎来了兵事操练。
养兵秋日,用在一时。这等农耕时代,又是东屠国这等小国,兵事操练,那除了真是为了打仗外,也是为了训练出一支强兵。
国虽小,忘战必危。毕竟,东屠国的身边,时时刻刻有一个窃视着的新罗国。这如哽喉头的滋味,未尝不是一种动力,催促着东屠国下下一心,那是牢记了兵戈于手,方能没有亡国之忧患。
“我准备北上一趟。”
“在年节前,一定回家。”刘长石在处理了公务后,于夕食后,跟他的妻子付明月说了他的打算。
“北上?”
付明月不解,她问道:“可是还要去草原上走一趟吗?”
可在付明月的理解里,不是才去草原归来不久吗?莫非在夫君的心中,草原的魅力就是那般的大吗?
“不,不是。”刘长石轻轻抿了唇,他没笑,可扬起的弧度,还是表明了他的心情不错。
“我是要去一趟新罗国。”刘长石跟妻子付明月说了他接下来的行程。付明月小小的惊呼一声,说道:“你去新罗国?不,那太危险了。”
付明月哪怕明白,新罗国的王室是她的外祖一系。如今的新罗王更是她的嫡亲舅舅。那又如何呢?
对于王室而言,新罗国的利益更重要。不说一外外甥女,便是当年新罗国入侵了州胡岛时,也是没考虑了付明月的母亲,这一位新罗国的公主殿下的。
在政治面前,利益为重。
莫说区区公主?便是王子,那新罗王若舍了,还是舍得的。
“放心,我会易容换装。”
刘长石安慰了妻子付明月,他道:“这一趟,我非去不可的。”若非有必去的理由,刘长石不会冒了无缘无故的险境。
刘长石有泼天的胆量,可不代表了,他就是鲁莽之人。
相反,他在被太元帝那一回的安排人袭杀后,他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有青云声,无声死了,那便是人亡志消……
活着,才有希望。
刘长石只不过是在利益与危险之间,做了一个权衡轻重与利弊。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有些危险,应该冒时,还是要冒的。
“而且我新罗国,也不是用了现在的身份,你大可以放心的。”刘长石安慰了妻子话。在妻子付明月面前,刘长石整个人是放得轻松惬意。
他们成婚了,哪怕没圆房呢。
可他们依然是实际的夫妻,是一起掌握了东屠国的王与王后。
这个小小的国家,是他们这一对夫妻共同的根基。
这一回北上新罗国,刘长石是势在必行的。因为,其中的利益太大了。大的他都能无视了危险。
当然,对于一个志于天下的大棋盘上,有心当了一个棋手。
那么,自然是要冒险的。
谁让东屠国的盘口太小了,若不壮大。于这大世之时开启啊,那就是一种退步了。时移势易,在大时代的背景下,大丈夫岂能当了缩头乌龟?
“那你小心,我等你归来。”
付明月瞧出了夫君刘长石眼中的认真与慎重。
他了解她,就像是她了解他一样。他们夫妻之间,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已经心生默契了。越是如此,她越是能够明白了。
一个伟大夫的大业,是需要无数的心血与付出。
她不想阻了他前进的脚步,所,她只能默默的努力,做了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她想陪他一起,去见证了,属于他的时代。
她想,在他的青史留名之上,有她陪衬的一笔,足矣。
新罗国。
这是半岛三千里的土地上,最南端的一个国度。它的位置非常好,也是高丽、南韩、新罗三国之中,一个非常富裕的过度。
为何?
新罗的土地不错,在南方的平原地带。
当然,半岛的三千里土地,是北面多上。南面的小平原,嗯,也只能算是小平原上,非常适合种植了水稻。
就因为新罗国富裕,所以,它才是左顾右盼,想着继续的扩张之路。
奈何?
高丽与南韩也许比起实力,要稍弱于新罗国。可两国在唇亡齿寒之间,要合起来跟新罗国扳一扳手腕时。
新罗国也只能望北兴叹了。
北进无路。
新罗国又是三面环海。这等情况下?
往哪儿扩张呢?这时候,东屠国所在的小岛国,自然就是新罗国眼中的大肥肉。这也是为什么,新罗国南望之时,对东屠国垂涎三尺的原由。
一个国家,它的扩张肯定都是别人的血与泪。
因为,要么别人死,要么自己亡。要知道,在这等农耕时代,土地是有限的。而人口是增长的,若无土地?
百姓在饿死与造反之间?
那肯定是轰轰烈烈的反了。
毕竟,饿死这种事情,肯定没人傻傻的饿死自己,成全了那些享受富贵荣华的豪门继续享受了他们世世代代的蛀虫生活。
至于对外的战争?
有什么好处?
除了转移国内的矛盾外,也能消耗一下过多的人口嘛。当然,这有一个前题,那就是需要胜利。
荣誉这种精神上的药,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如果战争失败了?
那就是完蛋的结局。因为,到底就是内外矛盾总爆风,山洪一般的袭来,浩浩荡荡的大势下,谁挡了,都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这一回。
刘长石的北去,就是要为这一股的大势,送上了一根稻草。瞧瞧,刘长石真觉得,他是一个热心人。
嗯,至于新罗王室,肯定不会这般想的。
冬。
新罗国。
尚庆道。
刘长石一行人的打扮,是商贾的商队模样。
当然,他们也确实是商队。而且,这一回这一伙商队,还真不假的。而大晋朝南来的商队,刘长石只是混在其中罢了。
他的目的,就是在半路脱离。
然后……
跟接头的人,好好的谈判一回。
在一个午夜。
“叩叩”的敲门声响。刘长石的近卫出去了。稍后,近卫归来,拿回了一个有蜡封的信签。
刘长石打开了封好的信签。
里面的内容更简单,就是简单的地址,以及约定的时间。
次日。
刘长石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