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耿灿灿
时间:2018-06-14 07:49:52

  陈寅就是这点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保持礼貌周到的态度,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比如现在,不用阮糯开口,他已经主动为她拉开真皮靠背椅,三角餐巾铺开来垫在她腿上,桌上一套上好的紫砂壶茶具,旁边一小捋铁观音。
  宿主不爱喝饮料,她就爱饮茶。
  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陈寅,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攻略人心上,也是一把好手。
  宿主和他交往了一年,这一年以来,陈寅几乎将宿主捧上天。但他宠女朋友,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他没有用心。
  对于身为孤儿的宿主来讲,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对陈寅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她自杀的时候,嘴里依旧念着陈寅的名字。
  阮糯回过神,淡淡扫了眼面前的年轻男孩。她看他的眼神里,没有爱恋,只有玩味。
  和宿主不同,她从不爱谁,她只爱她自己。人心靠不住,只有快活最重要。
  女孩子低垂眼眸,轻咬红唇,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我不能吃辣,可以改一下菜单吗?”
  陈寅立刻明白过来。
  她刚出院,身体不适。是他疏忽了。
  他重新点完餐之后,目光不由自主地黏上对面的女孩子。
  他本以为经历过那样的事之后,她今天会对他大吵大闹。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没想过躲避,他虽然没爱过她,但让她伤心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都已经做好她疯狂报复他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任何要和他开撕的迹象。
  陈寅深呼吸一口,思忖半刻后,主动开口:“别憋着,有气你就撒出来,我全受着,是我对不起你。”
  女孩子抬起脸,美目流转,指了指桌上的葡萄酒,“我想用那个浇你一脸。”
  ……原来她没打算和他客气。
  可是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柔软,她的眼神楚楚可怜,陈寅压根不觉得她的请求有任何问题。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当葡萄酒从脑袋上浇下来的时候,陈寅安静如山地坐在座位上,贴心地问:“还要浇第二瓶吗?我再点一瓶。”
  阮糯用酒瓶抵着年轻男孩的下巴,问:“我还想用这个砸你。”
  陈寅咽了咽,而后道:“那你轻点……轻点砸……”
  他虽然爱玩,但是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
  阮糯丢了酒瓶,陈寅刚松口气,紧接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陈寅:“欸?”
  阮糯又是一耳光掴过去。
  陈寅不说话了。
  两个巴掌,抵一个酒瓶,值了。
  阮糯揉了揉手,“真疼。”
  女孩子皱眉娇嗔的模样明艳动人,她明明刚对他做过泼辣的事,他却觉得她温柔备至。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阮糯,她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还是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陈寅没有多想,因为他从前并没有对阮糯上心,在他的定位里,阮糯是个乖巧听话的花瓶女友。他不需要深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陈寅忍不住凑上前,低头为她吹气,“对不起,是我脸皮厚。”他第一次被女孩扇了耳光后,反过来怜惜人手疼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阮糯顺势又赏了他两巴掌。
  陈寅微笑着受了这两巴掌。
  打完后,阮糯坐下,直入主题:“你喊我来,想必不止道歉这么简单吧。”
  陈寅正想着该如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猛地听到她主动提及,心中有些忐忑。
  他从小到大,没少伤女孩子的心,可他知道该如何完美地应对她们,所以分手后她们也不会对他有怨言。但阮糯这个前女友不一样。
  她太爱他。而他,伤她太狠。
  陈寅敛起神色,“阮糯,我知道你不想分手……”即使是发生车祸后被送入医院,阮糯依然紧攥着他的衣袖,撕心裂肺地说她死都不会和他分手。
  不等陈寅说完,阮糯打断他:“谁说我不想和你分手的?像你这样的渣男,我不分手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陈寅无言以对,内心情绪复杂。
  来之前,他的新欢申茹眼泪汪汪地趴在他胸口,委屈地表示,如果阮糯不肯放手,那么她愿意暂时放他回到阮糯身边,等阮糯情绪稳定一些,他们再考虑以后的事。
  申茹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他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以退为进,可他并不在乎。一个女人用手段博取男人的欢心,没什么不对的。
  他挺喜欢申茹,聪明漂亮,知进退,最关键的是,在床上放得开。
  阮糯细细软软的声线响起,她拿筷子敲了敲陈寅的手,语气冷漠:“陈先生,在和前女友谈出轨分手的事时,请你专心点。”
  陈寅蓦地抬眸,她眼睛在笑,可是眸中没有笑意。
  陈先生。
  礼貌的疏离,像称呼一个陌生人。
  陈寅心头一咯噔。她不是像申茹那样在使心计,她是真的要和他分手。
  得偿所愿,却又有点酸涩。她给他的爱,就连他母亲也比不上。只可惜,他不爱她,感受不到她的深情。
  他只想玩。玩得胡天胡地,肆意非为。和申茹勾在一起那阵子,正好是阮糯说想和他结婚的时候。
  他才二十岁,年轻英俊,家境富裕,“结婚”二字砸下来,砸得他心惊胆战。
  陈寅回过神,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语气诚恳,“我爸最近给我的零花钱不是很多,我手上就六百万流动资金。你之前和我说过,不想踏入娱乐圈,想要改学艺术品研修,这笔钱就当是我赞助你的出国留学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我能做到,尽管提。”
  阮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花他的钱。她不要他的礼物,不要他的钱,她只要他的爱。
  他以为她不会收他的钱。
  却没想到——“六百万,连纽约上东区的小公寓都买不到。”女孩子唇红齿白,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陈寅,你这嫖资,是不是给的太少了点?”
  在男女交往的事上,陈寅向来是体面的,第一次有人将嫖这个字安到他身上。而这个人,还是前不久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阮糯。
  陈寅有些慌张,一张俊脸窘红,“那你想要多少?我以后再打给你。”
  阮糯往前微倾,修长白皙的食指中指夹住那张卡,她饶有兴趣地扇扇他的嫩脸,“我开玩笑呢,瞧你慌的,跟个愣头青似的。”她夹着卡,扫过他的薄唇,语气一转,“谢谢陈先生的打赏。”
  美人香软,红唇似火。
  陈寅心头一跳,赶忙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灌水,烫得舌尖起泡,嘶嘶叫疼。
  离开的时候,陈寅主动要求送她,阮糯轻挽鬓边卷发,笑意盎然:“不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
  “那……以后出国了有机会再联系。”陈寅尴尬地站在原地,胸膛一颗心砰砰砰直跳。直到阮糯从视野内消失,他依旧站在风口里张望。
  许久,他怔怔回过神,想起刚才分手的场景,惊讶的情绪后知后觉涌上来。他竟然有点后悔和她分手了。今天的阮糯,仿佛脱胎换骨。
  原来一个女人不爱那个男人时,她真的会变得迷人起来。
  陈寅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提醒自己,千万别犯贱。他陈寅,绝对不吃回头草。
  出租车里,白刀忽然冒出来,以虚无的状态坐在阮糯身边。
  “陈寅的好感度,由四十变成五十。”他犹豫半秒,冷着脸继续说:“刚刚你表现得很好,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再和陈寅有任何联系吗?容我提醒一句,宿主想要的陈寅之悔,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你如果……”
  不等白刀说完,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抛过去,“白刀大人,情爱方面的事,没有人能比我更得心应手,请你安静地欣赏我如何圆满完成任务,好吗?”
  语气自大,偏偏声音娇媚,让人无法厌恶。白刀沉默片刻,将话题引到宿主的第二个心愿上:“你现在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要想斗倒有陈寅力捧的申茹,根本不可能。除非你重新将陈寅夺回来。”
  他翻开之前任务者的记录,一板一眼地告诉她:“曾经做过这个任务的任务者,毫无例外,都选择让陈寅回心转意这条线。”
  她问:“她们都有获得满分成就吗?”
  白刀一滞,“没有。”
  她笑起来:“那不就得了,说明从陈寅身上下手根本就不正确。”
  白刀皱眉问:“我以为你今天来和陈寅见面,是为了刷他的好感度。”
  阮糯得意地举起手里的卡,“我今天来,是为了拿补偿金。有了钱,我才好去泡男人呀。”
  白刀:“泡……泡男人?”
  阮糯点头:“对,泡个比陈寅更帅气更多金的男人。”
  白刀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比如说?”
  阮糯眨眨眼,目光写满渴望:“昨天开天眼所窥画面里,坐在陈寅身边的那个男人。”
  白刀立刻想起来她说的是谁。沈氏的小儿子,沈逢安,当下最神秘的贵公子。
  沈逢安其人,相貌出众,气质出众,家世更出众。
  别人是忙着投资挣钱,他是忙着亏钱散钱。钱多的花不完,花起来像洗黑钱,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沈家人一贯以低调闻名,从不出现在新闻上,也没哪家媒体敢往刀尖上撞。国内搜索引擎基本搜不出沈家信息,国外的搜索引擎偶尔会有几条,存活几天,然后也会被屏蔽。
  沈逢安三个字,在圈子里等同于不可说,人都想往他跟前凑,但也没几个有胆子敢搭他这条线。一是不够资格,二是怕弄巧成拙。
  白刀想到他和陈寅的关系,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确定你要攻略他?”
  她笑若桃花:“嗯。”
  既然申茹有陈寅撑腰,那她当然要找个能压得住陈寅的人当靠山。一夜成名这种事,只要肯花心思,没什么不可能的。
  白刀冷漠地评价:“艺高人胆大。”
  她从包里掏出面镜子,手指抚上自己嫩滑的皮肤。“这不叫胆大,这叫自信,毕竟我美,不是吗?”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美貌,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武器。倘若再加上一颗冰冷的心,必将所向披靡。
 
 
第3章 
  今天的私人牌局,阮糯就是奔着沈逢安去的。她选好目标后,在自己的人际关系圈里翻一遍,最后拣出有资格为她引路的。
  她跟着人进场子,躲在引路人后面,假装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大家刚到场,还来得及坐下,抬头一看,嘿,制片人陈姐带了新人来。
  是个没毕业的小姑娘,肤白貌美,波涛汹涌,清丽中透着浑然天成的妩媚,一颦一笑,天真灿烂,极为诱人。
  “你胆子够大的,今儿个老沈也来,你敢带人?”说话的人,是正阳集团的老总,他往阮糯身上探了眼,视线牢牢黏住,嘴里的话冲陈姐说:“最近待哪个剧组,又缺钱了?”
  陈姐和一般的制片人不同,她家里够有钱,不然也混不进这群人的圈子。阮糯与她曾有数面之缘,这个制片人很喜欢她,曾经想要为她牵线,搭上圈里的大腕。只可惜当时阮糯一心扑在陈寅身上,对自己的事业压根不上心。
  阮糯投其所好,花一百万买了件珠宝送给陈姐。人与人交往,迅速建立起友谊的最佳方式,就是用钱表现自己的诚心。没有谁会拒绝殷切的讨好。
  她的投资立马得到回报。陈姐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提供最便捷的路径。
  那人刚说完话,陈姐怜爱地将阮糯推到前面,“什么缺钱,怎么说话的,我带我们家小姑娘来长长见识。”
  刚说话那人敲了敲牌桌,“既然来了这,待会肯定要上桌的,我们玩的大,你替她出钱?”
  不等陈姐说话,阮糯软软开口:“我有钱。”
  “多少钱?”
  阮糯郑重其事地伸出五个手指,声音清亮,“五百万。”
  大家笑起来。
  阮糯也跟着笑起来。她笑得局促,脸蛋扑扑红,晕晕两朵,清纯中透着性感。众人的笑声渐渐低下来,炽烈的目光越来越多。
  不一会,有人将陈姐悄悄拉到一旁,问:“这小孩挺好看的,谁家的,有主了吗?”
  陈姐瞧一眼旁边坐在沙发上的阮糯,“没主,就是个小新人,纯得很呐。”
  今天的局,因为有来头的人多,好不容易这么多人凑一块,其他想要攀资源的人自然闻风而来。除了陈姐,还有几个人带着年轻俏丽的女孩过来。
  除了沈逢安,人都到齐了。
  “老沈说让我们别等他。”说话的人刚收到短信,话刚说完,在场好几个人的目光顿时黯淡。
  虽然说沈逢安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但是没谁不想搭上他的。试试也好,万一有机会呢?
  牌局进行到一半,阮糯提出要到外面透气。她刚被灌了酒,大家也没拦着,就随她去了。
  阮糯直接搭电梯到天台。刚迈出去,望见天台边有人,清癯英俊,棉麻白衬衣笔挺西装裤,瘦白手指里捏一串红玛瑙佛珠。
  男人显然是刚进会所,大概是临时有事,所以到天台打电话。会所信号不好,隔音墙太厚。
  阮糯故意没看他,走了没几步,胃里一阵翻天倒地。
  她压根不会喝酒。
  沈逢安皱起眉头,他微转眸光,不悦地往旁边瞪一眼。
  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吐得眼泪都出来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狼狈至极。
  女孩子抬起目光,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阳光下她的肌肤又白又透,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不安地垂下眼眸,语气里带了几分颤抖与愧疚:“不好意思,不是看到你才吐的,我喝多了,稍后会叫人清理干净。”
  这话是对着他说的。
  沈逢安没有搭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三秒,而后默着脸从另一扇门离开。
  十几分钟后,阮糯整理好自己重新回到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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