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她[快穿]——耿灿灿
时间:2018-06-14 07:49:52

  言婉淡淡地扫她一眼,没有半点避讳:“确实好福气, 要是像姚姑娘这样的, 别说丢了步摇,就是扔了黄金,也无人敢拾起。”
  姚姑娘瞪大眼,“你……”
  言婉对上她的目光,“我什么?”
  姚姑娘见言婉生得娇柔,以为是个软柿子, 一时没忍住心中的妒意,想要开口过过嘴瘾,现下瞧言婉气势如云,哪里还敢回嘴。
  旁边立刻就有人借姚姑娘不识时务的事来前讨好言婉,在场的人,大多是各府家的宠儿,像姚姑娘这样没眼力见的,毕竟是少数。
  言婉有言喻之撑腰,今日的宴会上,就是来了公主,也不一定比得过言婉。
  圣上刚才还步摇的举动,更是让人心思潮涌。
  早在宴会开宴前,众人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言四姑娘虽然是定过亲的人,而且还比圣上大两岁,但她有言首辅这个兄长的疼爱,万事皆有可能。
  有个权倾天下的好哥哥,比什么都重要。
  满城的男子,她想挑谁就挑谁,就算是皇后之位,只要她想要,言首辅也会立刻奉上。
  只是圣上近几年越来越喜欢和言首辅对着干,可能是年纪渐长,叛逆起来,所以想要将皇权夺回去。
  圣上还小,怎么可能斗得过心思狠辣的首辅大人。最近听说消停了些,和首辅大人的关系,又像从前那般。倒也是好事,至少明面上不曾撕破脸。
  众人悄悄地望一眼言婉,又暗暗地扫向宝座上盛气凌人的小皇帝。一个娇媚可人,一个英气俊俏,瞧着甚是般配。只可惜,帝王家无情,小皇帝又是个死犟死犟的牛脾气,如何肯真的亲近言首辅的妹妹。
  太后为自己的儿子捏把汗,少年一坐下,她便拍着他的手轻声叮嘱:“舜之,你可千万不要耍小孩子脾气,那是言卿的爱妹,不许你捉弄她。”
  少年撅嘴,“母后,你哪只眼睛看到朕捉弄她了?”说完,他含笑看向人群中妩媚纤弱的少女,“朕喜欢好看的人,她长得好看,朕怎么舍得捉弄她?”
  那么多闺秀,就属她笑得最动人。还有刚才,她气嘟嘟瞪着他的样子,看得他心痒痒的,像是有根羽毛挠来挠去。有趣极了。
  太后若有所思,“是啊,着实长得好,当初言大人与我商量婚事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满,想着他怎么好意思求我赐婚,虽然你兄长是由洗脚婢所生,但是再怎么,也是个王爷,他的王妃,怎么可以是个外室之女?如今瞧了人,也就不敢不满了。还是你兄长有福气。”
  少年眉头越皱越紧,漂亮的五官显出戾气来,“兄长常年在苦寒之地,就算有这福气,只怕也难以享到。”
  太后闻言,觉得哪里不对,刚要开口,抬眸望见少年站起来,擅自点了喂桑礼的人选:“言四姑娘,喂桑礼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竟是直接忽视已经入选的闺秀们。众人大吃一惊,小皇帝向来不理会喂桑礼的事,都是由太后来选人,今年却一反常态,亲自点了人选。
  太后目瞪口呆,数秒后稍稍定下神,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检查喂桑礼的东西里有没有掺什么东西。
  她这个儿子,生性顽劣,做起来事来,不分轻重,全凭自己开心。
  随意乱点喂桑礼是小事,若是弄出什么东西来伤了言四姑娘,那就是大事。
  言喻之可不好惹,他看重的人,决不能在皇宫里有任何闪失。
  直到喂桑礼结束,言婉安然无恙地完成了全部事宜,太后才敢松口气。
  少年笑意盎然:“母后,你看她,临危不乱,大气。”
  太后被他吓得早已满头大汗,拿出帕子擦了擦,“舜之,你别夸人,你一夸谁,母后心里就虚。”
  少年笑容依旧,只是眸中多了几分寒意,“母后是嫌朕顽劣,不像言首辅那样,沉稳聪慧,只是母后,朕再怎么玩闹,也不曾夺人性命,哪像言首辅,杀人不眨眼。”
  太后低声吼道:“舜之!”
  少年往皇位上一坐,端的玩世不恭风流倜傥样,“好啦,母后放宽心,朕会好好做一个傀儡的。”
  母子俩的对话并无外人听到,直到春蚕宴散去,少年也不曾开口再说一个字。
  他遥遥坐在高位上,一双眸子黑而深邃,乌沉沉盯牢人群中的娇粉身影,风吹动她鬓边的步摇,一下一下,他的眼睛也随之一眨一眨。
  想要博得她的注意力。可她却偏偏没有往前看过一眼。
  最后少年眨得没力气了,怏怏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住胳膊,悄悄唤了身边的小黄门:“待会你这样说……”
  他这边刚吩咐完人没多久,那边太后就得到消息,大惊失色,“他什么时候让人去传话的?”
  大宫女:“就在不久之前,约摸着这会子,言四姑娘已经被圣上身边的人领走了。”
  太后连忙道:“快去拦下来。”
  大宫女提醒道:“圣上是以太后您的名义传见的四姑娘,而且圣上给出的召见理由很是充分,说要商量日后嫁入王府的事。”
  太后急得跳脚,“他今天疯了不成,到底要干什么!”
  大宫女及时出谋划策:“既然圣上以太后的名义,太后娘娘何不将计就计,顺理成章去找言四姑娘商量婚事,有太后娘娘在跟前看着,圣上就算想做什么,也不敢做。”
  太后点点头,“那就如你所言。对了,祁王昨日刚回城,算时辰,这个点,他也是时候进宫向我请安了,你让人传他来,既然做戏,那就要做全套,万一圣上弄出什么事来,也有个打掩护的人。”
  这边,言婉跟着小黄门往前,好奇问:“公公,到底还要走多久?”
  小黄门:“姑娘,就快到了,您若是觉得脚累,奴才这就去找软轿来。”
  为了避人耳目,他只能遵循圣上的旨意,尽可能带着言四姑娘绕远路,圣上发了话,若是被太后的人逮到,就罚他在浣衣局洗一辈子脏衣服。
  小黄门急得眼泪都掉下来,生怕言婉不肯跟他走。圣上整治起人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没几个人受得住。
  言婉递了帕子过去,“公公莫哭,我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小黄门感恩戴德,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姑娘放心,圣上对姑娘没有恶意。”
  少女神情疑惑:“咦,不是说太后传见我吗?怎么又变成圣上了?”
  他们此时正好走到宫墙拐角处,她只顾着和人说话,一时忘记看路,脑袋猛地撞到什么,吃痛地抬起头,望见个锦衣玉冠的男人,文质彬彬,撞了人后,二话不说,立刻致歉:“姑娘,小王一时没留神,冲撞了姑娘,姑娘可还好,是否需要小王传御医替姑娘看看?”
  身后有另一个小黄门急匆匆地跟上来,喘着气停在男人跟前,“祁王殿下,可算找着您了,太后娘娘正在朝霞殿等您呢。”
  祁王贺灵均生得相貌堂堂,见过的人,皆叹他清风朗月,有卫玠潘安之态。此时他弯起一双黑眸,眼底似有万千星辰,温柔含笑,“待确认这位姑娘没事,我立马就去见母后。”
  小黄门一愣,顺着祁王的视线看去,嘿,这可不就是太后下命四处寻找的言四姑娘吗!
  言婉身边的小黄门几乎窒息,顾不得礼节,拽起言婉就跑:“四姑娘,快随我躲起来。”
  宫外。
  言喻之早早来至宫门口,等待言婉出宫。酉时已过,却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闺秀们走了一波又一波,人都走光了,还是没等到言婉。
  进宫探话的人隔着车帘回话,“大人,宫里的人说,春蚕宴结束后,太后娘娘特意召见了四姑娘。”
  言喻之蹙眉:“为何特意召见她?”
  “太后娘娘想找四姑娘商量日后嫁入王府的事。”
 
 
第29章 
  朝霞殿,气氛莫名尴尬, 宫人跪在地上, 瑟瑟发抖, 噤声默言。
  太后娘娘刚训完圣上, 转头言家四姑娘就出现了,瞧言四姑娘的模样,像是刚经过一场恶战,气喘吁吁,额间满是汗珠。
  两个小黄门在地上跪着,太后暴跳如雷:“我有让你赶着四姑娘跑吗?”
  其中一个小黄门委屈地指着另一个小黄门:“是他带着四姑娘跑的,一见奴才拔腿就跑。”
  太后作势就要罚人, 小皇帝适时出声:“母后, 这都是朕的旨意。”
  太后不满地剜向小皇帝, 可小皇帝压根就没看她。
  少年坐在殿上头,一双眼乌沉沉地望着底下站着的言婉,望啊望,他不由自主站起来, 一步步走向她, 掏出一块手帕,递到她手里。
  小皇帝直白得很,没有半点掩饰,眼底盛满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想见嫂嫂,怕嫂嫂不肯过来, 所以才假借了母后的名义,本想与嫂嫂商量一些事情,可惜被母后打断。”
  太后气得青筋直跳,无奈在言婉面前,只能忍下去,平静数秒后,尽量控制自己的怒气,指着下面静坐已久的祁王,“你要商量什么事情和你三哥说便是,四姑娘是你三哥的未来妻子,你和你三哥商量也是一样的。”
  一直喝茶毫无存在感的祁王此时应景站出来,“是啊,圣上有事,大可与微臣相商。”
  小皇帝撅起红润的唇,“现在没事了。”
  寻常人被小皇帝当众拂了面子,定是窘迫万分,然而祁王却微笑从容,脸上温柔神情未改,双手作揖,恭敬地回应:“日后圣上有事,微臣一定立刻赶赴进宫。”
  小皇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祁王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视线从小皇帝身上移开,无情无绪,余光瞥见旁边站着的言婉,不由地多看几眼。
  这就是他未来的王妃了。
  起初他只知道自己与言府的姑娘有婚约,并未特意询问,他常年被外放至苦寒之地,郁郁不得志,所以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婚约者。无论娶谁,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反正只是一个妻子的虚名罢了。
  而如今,他见了她,目光却迟迟移不开。
  她往他胸口上撞的时候,似乎将另外的东西也撞进了他的心里。刚才她被小黄门拉着逃跑的样子,着实可爱,三步一回头,眨巴着眼睛,迷茫又无助。
  她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望他一眼,他接了她的目光,像是干涸已久的树忽地有了甘泉浇灌,一瞬间绽放新叶。
  春意盎然。
  在外人面前,祁王一向规矩守礼,从未有半点差错,男女大防,虽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但是他现在还不该与她亲近。
  他应该回去坐下的。却终是忍不住挪开步子,柔声关切:“四姑娘,先坐下吧。”
  她点点头,跟着他一块入座,就坐在他旁边,祁王心中欢喜,难得过分殷勤一次,主动端茶递水。
  她却没有接他的茶水点心,眼神巧妙地躲开他所有探究。
  祁王一愣,继而尴尬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言婉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从刚才在宫墙边撞见祁王起,她的记忆就一层层翻滚出来,挡都挡不住,像是无边的怨气汹涌澎湃地往外钻,钻得她脑袋疼。
  这就是做过一世夫妻的坏处了。没有见到旧人之前,尚能云淡风轻地过日子,一旦见到旧人,脑海中就只剩恨意与愤懑了。
  她应该是爱过他的。无依无靠的小孤女,靠着嫁人换了新天地,虽然被自己的六妹横插一脚,由正妃变成侧妃,但是再怎么样,面对温柔多情的夫君,她心里总是感激的。
  感激上苍终于让她获得安稳的幸福,府里的日子再怎么难熬,多了一个夫君,也就多了一片光明。
  起初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他喜欢她的貌美,喜欢她的温顺,喜欢她受了委屈却从不在他跟前抱怨。可渐渐地,他看腻了她,她身上那些令人喜欢的特质,到头来变成他嫌她无趣的理由。
  后来,他得了她的嫁妆,知道了嫁妆里的秘密,又开始对她好起来。她以为她再无得宠的机会,欢喜雀跃,被他的回心转意感动,殊不知,她盼来的恩宠,却是索命的毒-药。
  他做了皇帝,转头便将她丢下,他不再需要她了,从他成功登上帝位那一刻起,她便变成了一个累赘。
  言婉记得,自己死的那天,是七月初七,她捏着鸳鸯荷包在屋里等他,换了新衣戴了新钗,练习过无数遍的“吾皇万岁”听起来如黄莺般婉转甜美。她等着恭贺他,他却等着看她死。
  言瑛将毒-药端进来的时候,她望见窗棂绿纱后的人影,她哭着喊着求他救她,可是他站在芭蕉叶旁,始终未曾往前一步。
  “四姑娘,你不喝三哥的茶,那便喝朕的罢。”
  小皇帝的话将她拉回现实,言婉笑着看过去,落落大方,“我桌上有茶,无需喝任何人的茶,多谢圣上好意。”
  太后刚要出言阻拦小皇帝,猛地听见言婉这么一句,当即放了心,将小皇帝按住,不让他过去。
  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往别人茶里放巴豆的事,他也没少干。
  太后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就怕自己一时没看住,小皇帝又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殿内莫名其妙沉默下来。
  太后咳了咳,看了眼言婉,见她面色如常,只是有些焦虑,似乎急着出宫。太后想起正事来,对祁王说:“你在外历练,虽然收获颇丰,到底是苦寒之地,不宜携妻带子,以后你就留在安城。”
  不等祁王回话,太后略微停顿,语速放慢,继续道:“你与四姑娘的婚事,也是时候该准备起来了。”
  祁王立刻应下,态度恭顺,神情激动,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太后很是满意。
  祁王一向听话孝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半点怨言,即使被外放至苦寒之地,每月也不忘递折子进宫,问候她身体是否安康。
  舜之若是有他一半懂事,她也不至于日日操心苦恼。
  太后收回视线,让人赐一对玉如意,分开来赠予祁王与言婉。
  祁王想起什么重要事,起身来至言婉跟前,掏出一块玉佩,“我与姑娘初次见面,不撞不相识,尚未来及赔礼。今日出来得匆忙,未来及准备什么,身上只有这一块玉佩,乃是先帝所赐,如今转赠姑娘,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少女凝视数秒,而后接下他的玉佩,“谢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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