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科举——天人少爷
时间:2018-06-14 08:02:56

 
    徐闻止点点头, 完全没有刚才嬉笑的样子。
 
    方长庚默默地站在一旁, 心里不由得想起方万英,也不知道腿脚好些了没有……倒是一时忘了徐家表兄妹的存在。
 
    “长庚,我们这就下山吧。”徐闻止的声音登时把方长庚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他“嗯”了一声,看了徐清猗一眼,见她正侧头看着亭外池塘上枯萎衰黄的荷叶,侧脸带着些微愁绪,只是听到徐闻止的话后立刻抬起头,面上已全然不见低落,冲方长庚微微一笑:“你以后若想来,与门房报上名字就行,不用非要和徐闻止一起的。”
 
    方长庚点点头:“谢过徐小姐。”随即与不住苦笑的徐闻止出了亭子。
 
    走远了以后徐闻止才苦恼地说:“你看看我这表妹,见到陌生男子不羞不臊的。而且你知道吗?她的骑术比我还好,下回我带你来见识见识。”
 
    方长庚十分理解地看着他:“要是你这位表妹是男子,你恐怕就被比下去了。”
 
    徐闻止想了想,脑海里出现了徐清猗女扮男装去考科举的奇异画面,“扑哧”一声笑出来:“确实如此,我这表妹可不是一般人,要论学识,她还真未必不如你我,就是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哪个男子敢娶了。”
 
    方长庚挑眉:“怎么,就连你这样的能人也不敢娶这样的女子吗?”
 
    徐闻止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还是喜欢温顺听话一点的,像我表妹这种太有主见,一不小心就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方长庚笑笑,发现自己在这点上还没被同化。
 
    不过也没有多想,他立刻把话题揭过:“你大爷爷是不是有哮喘?”刚才无意中捕捉到徐闻止和徐清猗谈及病因的只言片语,他便推测了一下。
 
    徐闻止点点头:“你连这都能猜出来?”
 
    方长庚说:“我哥以前在医馆,我跟着了解过一点。镇上患哮喘的人也有不少,很难根治,但有几个偏方对于抑制发病很有效,等我回去写下来交给你吧。”
 
    徐闻止点头:“下回你可以与我一起来,我大爷爷学识渊博,你见过他一定会觉得受益匪浅。”
 
    “那你怎么不跟着他学?”
 
    徐闻止也有些无奈:“我大爷爷这人脾气大,我在他这里只有挨骂的份,像我这么厚脸皮的都被他逼得差点哭出来,你想想,我能在他这里受罪吗?”
 
    方长庚哈哈大笑:“那我就跟着你见识见识,不过最近是不行了,我要准备月末考核,没时间。”
 
    “没问题,到时候我让伴书去叫你。”
 
    两人约定了下会碰面,然后又去酒楼吃了便饭,等方长庚回到府学时已经是戌时,天色黑得像浓墨泼过一般。
 
    他立刻点灯坐到书桌前,先把在方启明那儿看到的偏方写下来,然后开始温习功课。
 
    过了两天,周其琛总算是从外地回来了,给方长庚还带了特产。
 
    “你不会是把月末考核给忘了吧?我看你最近都有些乐不思蜀了。”方长庚总觉得周其琛有哪里不一样了,不由得好心提醒他。
 
    周其琛笑一声:“这怎么会忘呢,只是最近庄子里实在有些忙。我这次回了镇上一趟,我那继母亲自上门,一反常态要给我介绍亲事,一看都是她娘家的女子,我立刻就将她赶出去了。”
 
    方长庚笑着说:“你是前途光明的秀才老爷,多少户人家都盯着你呢。”
 
    周其琛却没笑,淡淡地说:“我这次遇上一个商户之女,她爹是盐商,虽然做得不大,但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媒婆已经找过我了,我打算定下来。”
 
    方长庚说:“你不等考完举人再成亲?”
 
    周其琛摇摇头:“早娶晚娶都一样,我还挺喜欢她的,明年先订婚,乡试之前就成亲,也能沾沾喜气。”
 
    方长庚拱了拱手:“那就恭喜了,就是我看你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还以为你是被逼上花轿呢。”
 
    周其琛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谁能逼我?这次去酒楼喝酒,有人在酒里放了助兴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开荤了,我还是早点娶个媳妇儿,不然怕是收不住。”
 
    方长庚感叹了一句“世风日下”,然而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道读书人都不老实,平时那些秀才们去酒楼,叫几个伶人唱歌陪酒是常事,上妓/院的也不在少数,甚至还以此为荣,好在他年纪小没人叫他一起,不然还要被人嘲讽是某方面不行了。
 
    不过周其琛这个年纪确实满脑子都是黄色染料,诱惑又那么多,在这种风气下会那什么也不奇怪。
 
    “注意身体。”方长庚意味深长地给他忠告。
 
    周其琛嗤笑一声:“这句话我早晚回赠给你。”
 
    方长庚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到那一天还远着呢。
 
    月末考核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一群老老少少的秀才们走进考场,方长庚坐下后与周围几个还算熟悉的秀才打了招呼,就等考题下发。
 
    他虽然并不常与同窗们交际,但肯定会有人主动与他结交,他对他们也笑脸相迎,因此人气还算可以。意外的是那个陈斌是个交际能手,时常能看到他与一群人出去喝酒或参加文会,俨然是这帮人里的小头领。
 
    还好那时候没跟陈斌结仇,不然也挺麻烦的,方长庚心里暗道。
 
    等月末的考核成绩出来,方长庚的书科、算科和礼科都是甲等,射科、乐科乙等,而御科根本就是摆设,连课都没上过,就更谈不上考核了。
 
    结束了月末考核,平时府学每隔七天会放两天的假,这回放了七天,方长庚还是决定回家看看。
 
    租了一辆牛车,方长庚就带着一些府城特产直接回了万兴县。
 
    刚拐进他们铺子所在的那条街,方长庚一眼就看到了正唾沫横飞指挥木匠干活的老李氏。
 
    “奶奶!”他叫了一声,看到老李氏惊讶地转身,随即眼睛就亮了。
 
    “孙子,你咋回来了!?”
 
    方长庚觉得被叫“孙子”有点怪,但还是忍了,笑着走到老李氏面前:“奶,怎么就您在?爹娘他们呢?”
 
    老李氏捏捏方长庚的手臂,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爹娘在家割稻呢,这两天就只能奶来盯着了。长高了,都快比奶高了。”
 
    方长庚嘿嘿笑着,原来还不觉得,这么和老李氏一比较,似乎最近自己个子窜得有些快啊?难道是古人发育得早?
 
    他收回心思,让老李氏带领着参观了一下装修的进程,发现已经有了雏形,和他去过的酒楼饭馆差不多。
 
    “应该再一个月就能装潢完了吧。”方长庚估计。
 
    一个穿着短褐的中年男人拎着刨子从方长庚身边经过,听到这话笑着说:“还早着呢,漆完还要给它散散味儿,起码也得等上一个月。”
 
    方长庚一看是同村的,礼貌地叫了一声:“陈叔。”
 
    这位陈叔笑容更大:“庚子都这么大了,能找媳妇儿了。”
 
    方长庚额头一排黑线,觉得似乎,最近,身边全是娶媳妇的话题,差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也该娶亲了。
 
    老李氏啐他:“说啥呢?我孙子现在要好好读书,娶媳妇儿还早着呢!”最近一直有媒婆借着给家里二丫说亲的名头给她孙子介绍姑娘,前两回还能好言好语地回绝,后面是真的气到了。
 
    她孙子再不济也不能娶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女,这些人都疯了吧!
 
    方长庚不知道老李氏的想法,见陈叔干笑着走了,心说老李氏怼得好。
 
    看得差不多了,方长庚让老李氏赶紧坐着歇歇,然后把特产分成几份,拿了其中一部分去了县学。
 
第48章 事故
 
    他先要找的当然是沈赫了, 只是还没到教谕房, 就遇见几个今年院试同榜的秀才, 纷纷与他打招呼。
 
    “方兄, 最近过得如何?”
 
    “听说府学的先生都非常严格,方兄给咱们讲讲平时都学些什么呀?”
 
    “……”
 
    方长庚笑着一一回礼, 有些年过弱冠已经取了字的都称其字, 一个都没叫错, 让那些人听了也觉得舒心。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差别, 左右还看自己怎么学了。要说真有什么不一样, 大概就是人多,应酬也多,对学业没什么助益。”
 
    “哈哈哈,方兄说笑了。”一个在今年榜上排名较前的秀才笑道。
 
    其他人本来也不过想混个眼熟,没打算真打听什么,见方长庚说话和缓,也跟着嘻嘻哈哈笑,不一会儿就
 
    方长庚这才低着头往教谕房走,看见房门正大开着, 他走过去一看,可不是沈赫正打算出门吗。
 
    “老师!”方长庚忙叫了一声。
 
    沈赫看见他也十分高兴,把他叫进屋里, 两人面对面促膝而坐。
 
    方长庚把手里的特产拿给沈赫, 还有一部分暂时放在门房那里, 等过会儿再拿去给方沅君。
 
    沈赫不怎么关心特产, 但对方长庚的举动还是觉得暖心,问了方长庚的近况,方长庚也一一回答了,只是想到府学大儒重四书经义,于算学律科多有贬斥的意思,也忍不住随口抱怨了一句。
 
    要是乡试能多考些律法和算题,那他对乡试的信心可就大多了。
 
    沈赫神情严肃:“你一定要记住,只有先过了科举,手里掌握一定的权力,你才能改变现状,将你真正想做的付诸于行动,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如今经义策论还是重点,你要多下功夫。还有,明年是新任学政来湖广的第一年,你要好好准备岁考,第二年的科考也是如此。一定要多看看他做的文章,还有这几年来的政绩,投其所好,知道吗?”
 
    方长庚闻言一凛,觉得沈赫并没有说错:“学生记住了,今日苦学是为了能早日做自己想做的事,学生一定不会有丝毫懈怠。”
 
    沈赫满意地笑笑,随即语气一转,又有些担忧道:“其实你也不必急着参加三年后的乡试,我也怕你年纪太小,承受不住乡试的压力。”
 
    方长庚立即想起了沈赫最小的儿子沈霖。
 
    他在今年乡试中不幸落榜,只得了副榜第三,不是因为学识不过关,而是在考场里得了急症。
 
    说起来也有些好笑,听沈赫说,沈霖从小有点洁癖,对气味十分敏感,偏偏又临到臭号,要不是心性还算坚定,按他的话说考到一半就想退场了。
 
    虽然忍住了臭味,但思路却找不回来了,考第二场时还浑身起了红疹子,呼吸困难,差点连卷子都没做完。经历了这一遭,沈霖回来后在病榻上躺了一个多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总之听完这些,方长庚现在对乡试存在着畏惧心理,想着到时候一定要准备充分再进考场。
 
    “学生会视情况而定的,沈师兄如今是回了书院进学吗?”
 
    沈赫摇头:“承天府太远了,而且书院里该学的也学得差不多,我又不同意你师兄去国子监,还是让他在家里待一段时间,或许我会让他跟你一同去府学读书,免得懒怠了。”
 
    方长庚笑着点点头,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沈霖还是有些好奇的。
 
    “对了,我听说你家开了个酒楼,什么时候开业?”沈赫换了个话题。
 
    方长庚笑笑:“不算酒楼,只是个供人歇脚吃饭的小饭馆而已,大约年底就能开业。我原来还以为自己没假,所以想让我哥到时候请您去看看的,现在正好能跟您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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