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科举——天人少爷
时间:2018-06-14 08:02:56

 
    耳边六根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方长庚走过去为她除去华贵却显得沉重的凤冠,随意放到了洒满红枣花生等喜果的大红喜被上,低头就看到徐清猗雪白的颈侧浮上红晕,不禁心旌摇曳,语气也低沉下来:“你在这里等我,饿了就让蕊儿弄点东西填肚子,我敬完酒就回来。”
 
    徐清猗忍不住抿着嘴笑,抬起眼看他,语气轻柔悦耳:“你去吧,少喝点儿。”
 
    方长庚听她这么说,心都软了,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先别睡,一定要等我。”说完,自己也忍不住闷闷笑起来,嘴唇不小心碰到那小巧白嫩的耳珠,整个后背都开始发麻。
 
    徐清猗咬唇嘤咛了一声,羞得发了脾气:“你!原来也是个没正形的!”
 
    方长庚哈哈大笑,握住徐清猗的手,语气恢复了认真:“那我走了。”
 
    徐清猗点点头,目送着方长庚踏出房间,等那扇门一合拢,就立即抬起一双柔荑捂住脸,想到方才被戏弄的样子又跺了跺脚,心情剧烈起伏,就差埋进被子把自己藏起来了。
 
    方长庚去了大堂,虽然喜酒办得简单,但府城有头有脸的官绅都来了,大多对能娶到顾尚仁嫡女的方长庚好奇不已,还纷纷预祝他会试顺利,不敬酒说不过去。
 
    方长庚心里叫苦,好在他酒量不错,那些人看在他是侯爷女婿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他,大多意思一下就罢手了。饶是这样,方长庚离开酒桌时脚步也已经微微虚浮,袁丰担心他天黑走错路,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走到喜房门口,随后才跟着刚从屋里出来的蕊儿离开了。
 
    徐清猗这时已经换上了海棠色的薄衫坐在榻边,已经净了面,整个人只能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令人沉醉的绵绵情意。
 
    方长庚心中满满的,突然觉得人生圆满,前路也无比清晰起来。
 
    脑海中想起白天给徐修和顾尚仁敬酒时他们对自己说的话,虽然带着一点警告的语气,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反感,相反,他十分感激他们能放心把徐清猗交给他,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更奇妙的是,他和徐清猗像是约定好似的,很快适应了他们如今的关系与相处方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方长庚的目光落到桌上,一个匏瓜被分成两半躺在上面,里面盛着合卺酒。
 
    他端过来,在徐清猗身边坐下,然后把酒递给她,两人手臂交错,缓缓把酒喝下。
 
    喝完酒,两人对视着,都觉得对方傻傻的,再次忍不住抽动着肩膀笑了起来,手里的卺瓢也落了地,磕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方长庚伸出手抬起徐清猗的脸,沉吟了片刻,才大大方方地问:“你愿不愿意?”
 
    徐清猗呆了一下,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他:“什,什么?”
 
    方长庚这时才想到,徐清猗身边没有教习嬷嬷,蕊儿和丝雨也什么都不懂,原来还以为徐府那些表姑婆会教她怎么做,但看徐清猗的样子,似乎还不甚了解男女之事。
 
    方长庚顿时犹豫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清猗心思剔透,脸又红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事?顾家早就找了嬷嬷巨细无遗地跟她讲解,只是她以为这是洞房必须要做的,哪里料到方长庚还会问她肯不肯!
 
    她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埋怨,这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还要她说自己愿意吗?这,这也太羞耻了!
 
    方长庚见徐清猗突然扭过身子不理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微微一笑,也没叫蕊儿她们进来伺候,而自顾自走到屏风后把身上的喜服换了,只剩一袭中衣。
 
    绕出来时徐清猗已经躲进喜被里,连小脑袋都埋在被窝,只露个后脑勺给他。
 
    方长庚笑着摇摇头,上了床榻,极尽温柔地与她度过了新婚之夜。
 
第80章 回去
 
    第二日方长庚醒得格外早,刚睁眼时还没反应过来, 乍然发现身边躺了一人, 还有种梦游的感觉,等想到自己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才无声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起身穿鞋。
 
    脚踏上除了他的靴子, 还有一双锦鲤戏水的珍珠绣鞋, 虽然也是精巧无比,但显然不是三寸金莲的尺寸。
 
    方长庚不由得庆幸,本朝地位尊贵的女子都要裹足,但徐清猗却没有, 不然他还真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审美,至于外人怎么看,他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心情极好地穿戴完, 方长庚就推开房门走到外间。
 
    蕊儿正从院子进来, 见方长庚出来就要叫, 被方长庚用眼神制止了,“嘘”声道:“你家小姐还没醒, 小声点儿!”
 
    蕊儿连忙点头,小声说:“那我去打水给姑爷洗漱。”说完就捂着嘴一边偷笑又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已经端了一个托盘, 上面装盛了清水的铜盆, 还有一个瓷碟, 上面是几撮青盐, 以及一块白布和一个漱口的茶盏。
 
    平时方长庚没这么讲究,都是折了杨柳枝沾点青盐刷牙,再漱个口,其实在普通人里也算少见,但他实在不想张口就露出一口大黄牙,还有难闻的口气,实在有碍观瞻。
 
    洗漱完,方长庚便叮嘱了蕊儿一些事,听得她脸都红了,最后埋着头去准备东西。
 
    方长庚也不太好受,谁叫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昨夜又初尝情/欲的滋味,考虑到徐清猗是初次也不过浅尝辄止,但一大早的,身体上的冲动实在是理智所不能遏止,也只好欲哭无泪地忍住。
 
    心猿意马了片刻,方长庚内心狂叫“打住”,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随即迈步朝徐修的住处而去。
 
    这桩婚事办得这么仓促,其实也有冲喜这个迷信想法的缘故,让方长庚欣慰之极的是徐修这几天身体有明显的好转,不是“回光返照”,而是真的缓了过来,已经能自己下地行走了。
 
    这多少给了徐清猗足够的时间缓冲,哪怕之后徐修的状况再恶化,也不会觉得那么突然,难以接受了。
 
    无论如何,方长庚都希望徐修能多活几年,至少可以看着他曾外孙出生,也不至于有遗憾。
 
    进了院子,徐修已经起来了,和李伯一前一后在花圃边缓慢地散步,一边不知聊着些什么,看到方长庚时挑了挑眉:“你小子,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李伯看了方长庚一眼,眼里透着喜气,十分识趣地走开了。
 
    “也不知怎么就醒了,就想着来看看老师。”方长庚含笑道。
 
    徐修一皱眉:“还叫老师呢,是不是该改口了?”
 
    方长庚嘿嘿一笑:“孙女婿见过祖父。”
 
    徐修满意地点点头,乐呵呵地招手让他过来:“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习惯,原来叫什么就还叫什么吧,走,你陪我去花园散散步。”
 
    方长庚欣然答应,两人往花园走去。
 
    “明天你就带猗儿去拜见你父母,用不着顾忌什么身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徐修缓缓道,“猗儿她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你也了解她的性子,是个明事理的,不会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方长庚点点头,也觉得她们应当不会有什么矛盾。
 
    “明年你们就该去京城了,帮我多劝劝猗儿,别总是和她父亲对着干,一家人,以和为贵。”徐修长长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女婿顾尚仁的怨气多少也消了一些,其实也清楚,后院里妻妾斗争难免,不能完全怪顾尚仁,只是自己唯一的爱女因此殒命,他一辈子也不能释怀。
 
    但一码归一码,猗儿是顾尚仁嫡女,以后自己埋进土里,武靖侯府就是她最后的倚仗,哪怕他看好方长庚,也不敢不做两手准备,把孙女的下半辈子完全托付到他手上,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顾尚仁让小夫妻以后住到侯府去,就是想让顾尚仁起到威慑的作用。
 
    方长庚明白徐修的意思,坦然答应了:“老师放心,这些话我会谨记于心。”
 
    徐修看了看方长庚,沉默良久,突然道:“等你们回来,再陪我这个老头子在山庄住一个月,然后就下山住吧,我能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除此之外还有几本书,是我回到永州以后费尽心血所成,你拿去看,以你的勤奋和天赋,不需要我教也能够理解。”
 
    方长庚自从徐修说出第一句话时就震惊了,听完后一时说不出话,半天才开口:“我和猗儿怎么能放心让您一个人在山庄,猗儿她也不会愿意离开您的。”
 
    他不急着带徐清猗下山和家人同住,是因为老李氏和方万英身体康健,并不急在一时,以后在京城或是别的地方站稳脚跟了,自然就会带着他们一块儿享福。可以徐修眼下的健康状况根本经不起舟车劳顿,他就想着能陪他老人家多久就多久,不然一定会留下不可弥补的遗憾,尤其是徐清猗,恐怕会自责一辈子。
 
    徐修微笑道:“你们用不着可怜我这个老头子,要不是猗儿的事一直没安定下来,我早就去地下见猗儿祖母,和她团聚了。至于你李伯,至今无妻无子,为徐家劳累了一辈子,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安顿他,能让他跟你们一起去京城最好,他办事牢靠,也知道怎么□□下人,有他在你们去京城以后就省事多了。”
 
    方长庚觉得不对劲,就以徐修这心态,神医再怎么医也没用啊。
 
    “老师,猗儿把您当作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您不在了,她还不知要伤心多久。有朝一日猗儿有孕,不啻于要她再走一趟鬼门关,老师真能放得下心吗?更不说以后孩子还要叫您曾爷爷,在您膝下玩耍,您也不想见见,看着他长大成人?”
 
    徐修有些猝不及防地愣住了,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满眼的复杂犹豫,透着一点点希冀与不舍。
 
    方长庚也不再多说,暗暗决定想些法子挽回徐修悲观的想法,至少不能让他因为这个而病倒。
 
    回到卧房,徐清猗正坐在梳妆台前,丝雨则用抿子沾了头油替她抿额前显得稚气的碎发。
 
    见方长庚回来,徐清猗就气鼓鼓地埋怨道:“怎么也不叫我,害我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来,都没来得及去看爷爷。”
 
    方长庚在桌边坐下来看她梳妆,听到这话反而皱了皱眉:“我已经替你看过了,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还不如多睡一会儿,晚些时候我再陪你去。”
 
    徐清猗轻哼了一声,眼里却带着笑意,摸摸以前从未梳过的妇人发髻,对丝雨道:“就这样吧,不用再往上堆首饰了,脑袋沉。唔,妆也不用画了,我自己画个眉就好。”
 
    丝雨笑笑:“那我就先退下了,小姐有事再唤我。”
 
    “好。”
 
    徐清猗笑着拍拍她的手,然后回身自己拿了眉笔沾上眉墨,有些笨拙地去画眉毛。
 
    可她哪里懂这个,好好的柳叶眉被她画得歪歪扭扭,原来姣好的脸蛋顿时显得有些滑稽,一时竟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动也不动。
 
    方长庚觉得好笑,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笔,跃跃欲试:“我来给你画!”
 
    徐清猗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转念想到他画画那样好,画个眉毛应当也不难吧?而她亲手给自己画,总是不好控制力量,不然也不会失手的。
 
    这么想着,就放心地闭上眼睛,让方长庚用细布把脸上多余的墨擦了,然后感觉到稍硬的笔尖在眉毛上移动,突然停了一下,直到徐清猗疑惑地想要睁开眼去看时才又开始动作。
 
    她心里觉得不妙,连忙睁开眼,看到方长庚一脸奇怪的憋笑表情,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转过头去照镜子,一看铜镜中那一条下撇的八字眉,气得叫了一声,一看方长庚转身要溜,立刻起身作势去揍他:“你讨厌死了!”
 
    方长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绕着桌子躲她:“是我错了,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画得比刚才好!”
 
    徐清猗捂住那丑得要死的眉毛,又哭又笑:“你想得美,我让丝雨来给我画。”
 
    见她闹得气喘吁吁,方长庚忙回身抱住她免得她发怒,然后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是我再画得不好,就罚我也画那样的眉毛,一整天都不能擦,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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