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拂衣归——自带小板凳
时间:2018-06-14 08:10:41

  谢沛知道李彦锦这是安慰她,不过这话说得着实让人欣慰,于是就一伸手抱住某人的狗头,用力亲了一口。
  李彦锦打蛇随棍上,赶紧凑上去,亲亲热热地舔咬了一番。
  “娘子,听说本宗的黄婆婆传授了你几套不错的……功法,嘿嘿嘿,今晚就让为夫开个眼吧?好不好,好不好嘛?!”李彦锦的两只爪子已经伸进了谢沛的亵衣中,摸摸捏捏,上下求索。
  谢沛被他弄得发痒,也伸手过去又挠又抓。
  小两口打闹了几下,就情投意合地练起了黄婆婆新教的“功法”……
  窗外,竹影摇曳,夏蝉轻唱。窗内,水乳交融,阴阳合一。
  谢沛和李彦锦心意相通,对阿爹说过子嗣之事后,并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然而,几天过去,谢沛发现胖爹竟消瘦了一些。这可真是太反常了!
  她耐心地与谢栋谈了又谈,却始终没法解开阿爹心中的忧虑。
  没奈何,谢将军干脆剑走偏锋,找了个时机,偷偷对胖爹说道:“阿爹,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之前,我有些羞臊,不好对你直言,可你怎么都放不下。得了,我今儿就给你交个底吧。我这功法练到如今,想回头是不能了。若我是男子,靠自己苦练也就罢了。偏你闺女是个女娘,想要练至圆满,就必须……必须……必须得采阳补阴!”
  “噗!咳咳咳!”院子里喝茶的李彦锦和智通齐齐喷出一口茶来。
  房间里,谢厨子眨了眨眼,似乎完全无法接受闺女的说辞,好半天,才颤巍巍地说道:“二娘,你……你是说,你练的是……是……话本里说得那种……那种邪功?”
  “咳,不邪。只是这功本应男子练,女子就算练了,多半也是没什么成效。可我体质特殊,竟是练得比男子都好,只是有些个小小的……瑕疵罢了。”谢沛脸色发红,继续忽悠亲爹:“说正事,我这不是要采阳补阴吗?天长日久的,就对阿锦哥多少有些损耗。我师父也是担心这事,所以特意把阿锦哥也带着练起了武功。这样,总能让他撑得更久点。”
  谢厨子张大嘴,半晌才喃喃道:“那咱谢家可太亏着阿锦了……”
  谢沛用力点头道:“可不是吗,关键是啊,阿锦被采补的时间越长,他那什么阳气就越少。待过些年,就算、就算他想找别的女人生孩子,那也是生不出来的!”
  “咳咳咳!!!”李彦锦在院子里咳得撕心裂肺。而智通刚才就已经跑出门去,再不敢听二娘在家里胡咧咧了。
  被自家闺女彻底忽悠住了的谢厨子,再看到李彦锦时,那目光中的感情,复杂得让人直掉鸡皮疙瘩。
  又感激又愧疚又同情又庆幸……总之是看得李彦锦头一次生出了揍老婆的念头……
  从这天起,谢家的菜式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顿顿不离韭菜不说,泥鳅、羊肉更是换着花样来。除此之外,李彦锦还开始有了特别待遇——开小灶!
  什么烤羊腰子、水煮牛蛋,运气好的话,还能凑一份三鞭汤。简直是……逼得李彦锦开始反思起婚姻的意义。
  谢沛看着,老爹虽然不再忧郁地消瘦了,可这么下去,相公估计就得狂躁发疯了。
  于是,她赶紧找到老爹,把什么男人的尊严、师门的特效药又胡扯一番,才算是把家里的菜式恢复了正常。
  受补过度的李彦锦也没白白浪费老丈人的心意,每天晚上都要拉着媳妇好好探讨一下,生命的意义,宇宙的和谐……
  就这样,谢家人在渝州城里安顿了下来。谢厨子在同福客栈里边练厨艺边赚钱,谢沛夫妻俩则恢复了正常的练功作息,表姐谢润每日跟着小白和蟹黄一起,在客栈里打打下手,帮些小忙。
  转眼半年过去,渝州城里已是到了冬季。
  十一月下旬,谢沛的生日和贞娘的祭日又快到了,谢家父女俩就按惯例准备起了纸钱一类的东西。
  李彦锦见状,就有些心疼媳妇。来谢家这些年,他看二娘每次生辰时,也就是吃一碗阿爹做的长寿面罢了。
  因着生母贞娘的祭日与谢沛的生辰是同一天,所以李彦锦从没见过二娘在她生日这天做何庆祝。
  看着父女俩准备好的丰盛祭品,李彦锦就特别想给媳妇也做点什么。
  于是,从这天起,谢厨子就发现,自家女婿竟开始对厨艺有了兴趣,而且家里的鸡蛋似乎也莫名少了许多。
  十一月二十六日,谢二娘和她爹早早就在院中给贞娘烧了祭品,上了香烛。
  当他们准备做早饭时,却发现李彦锦霸占了厨房,不但搞得厨房里乒乓乱响,大锅中似乎还呼呼地蒸着什么东西。
  大约比平时早饭晚了半个时辰,李彦锦才得意地大喊一声:“吃饭了!!!”
  院子里,谢家父女和谢润、智通、李长奎几人,早就摆好了桌椅。他们都等着,想看看李彦锦今天究竟做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大厨心里无比嘚瑟,他端着个大面板就出来了。
  让所有人都有些忍俊不止的是,这面板上,还倒扣着一口大锅。黑黑的锅底与李彦锦灿烂的笑脸,颇有些相映成趣。
  “来来来,今儿就让你们都沾站二娘的光。这可是我为二娘特意做的生辰蛋糕,当当,请!看!”李彦锦说罢,猛地把铁锅一拎,露出了锅内藏着的东西。
  大家凑过去一看,竟是圆圆的一大块雪白糕点。
  也不知这糕点是何物做的,竟是洁白细腻赛过凛冬雪花。有趣的是,在糕点中心,竟还用红萝卜丝拼出了一个“二娘生辰快乐”的贺词。
  智通刚想上手戳一下,就被自家徒弟非常不敬地用铁锅挡住了。
  “慢着慢着!”李彦锦赶紧拦住大和尚,急吼吼地说道:“这是给二娘庆贺生辰的,所以要由二娘闭上眼许个愿之后,才可切开分食!”
  “且,搞那么麻烦!”智通被徒弟拦住了,面上有些挂不住,忿忿地嘟囔了句。
  谢沛看着这个奇怪又有趣的糕点,满眼都是愉悦的笑意。她翘着嘴角,看着李彦锦,道:“多谢阿锦哥!”
  “快闭上眼,许个愿,不要说出来啊!”李彦锦顾不上手里还举着个铁锅,已是左摇右摆地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花。
 
 
第83章 北地来客
  谢沛微笑地闭上眼, 默默想了一会, 睁开眼, 道:“许好了!”
  智通等得不耐, 连忙吼道:“赶紧的,这雪做的糕都快化了!”
  “什么雪做的啊, 这是蛋做的!”李彦锦嚷道,两步跑回厨房, 放下铁锅,拿了把菜刀过来。
  谢沛接过刀, 刷刷几下, 整个蛋糕就被均匀地分成了十份。
  此时,众人才发现,这“蛋糕”外面涂了层白腻的膏体, 里面藏的却是简化了的糯米八宝饭。
  看过了稀奇后,每个人都挟了一块, 慢慢品尝起来。
  这一吃, 真是有些惊喜。
  糯米八宝饭就不说了, 蒸的甜软适口,而外层裹着的那层白膏却拥有奇特的口感。
  细密软滑中竟还带着淡淡的梨子清香,把八宝饭略有些甜腻的口感融合得恰到好处。
  众人边吃边点头,连谢厨子都对自家女婿赞不绝口。谢沛抿着“蛋糕”, 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李彦锦嘿嘿笑着凑过去, 小声道:“开心不?娘子。”
  谢沛点点头,李某人看着二娘俏丽的笑脸, 只觉心内仿佛揣了个小太阳,热乎乎滚烫烫。
  谢二娘的生辰一过,眼见就到了腊月。
  年前,谢家人又回了趟福坝镇,由丁里正陪着,在自家修了祠堂,立了牌位,编了族谱。
  因三代之前俱是无名百姓,所以谢栋干脆就在最高处的牌位上,写了个“谢家列祖列宗”。
  除夕这天,谢沛、谢润帮着老爹(舅舅)整治了一桌好宴,全家人欢欢喜喜地过了个年。
  因府城里每年正月十五还有庙会、灯会,故而谢家人初五之后就又回了渝州城。
  十五这天,谢家老少牵狗抱猫地就出去逛大街了。
  一路走一路吃,从钵钵鸡到冷串串,从担担面到辣兔丁,锅盔吃干了,再来碗酸辣汤……
  到了晚上灯会开始时,一行人已经是撑得昂首挺胸了。
  灯会结束,谢家老小都累得筋疲力尽。一到家,小白和蟹黄就趴到窝里,睡得打呼。
  众人洗漱一番,各自上床休息。倒是谢老板坐在床边,想了半天心思。
  次日一早,谢厨子并未如之前那样,去同福客栈帮工。
  他待女儿女婿练完功、吃过饭后,就把二人留在堂屋中商议。
  “二娘啊,你看,咱们出门至今也有个一年半载了。之前贞娘让咱们住满一年才可回转,如今时间也早就够了。咱们是不是……”谢厨子眼中带着点期盼地说道。
  虽然这蜀中是谢栋的老家,可他小时就跟着父母在外颠簸。到了六岁时,更是流落他乡。因此,在他心里,居住了四十余载的卫川县才更像是老家。那里不但有他大半的人生经历,更有满是贞娘的幸福回忆。
  谢二娘听了父亲这话,再看他脸上神色,心中也知,怕是不好再拖了。
  其实,要让李彦锦和谢沛来选,他二人倒是更愿意住在这渝州城。这座府城留给小夫妻俩的印象极好,且在谢沛的记忆中,蜀中一带在后面几十年内,似乎都并未被战火波及。
  只是想到经过了洪灾的卫川县和古德寺,再加上谢老爹的意愿,谢沛两口子倒也愿意再回卫川看看。
  这事,夫妻俩其实早就商量好了。所以谢沛就很痛快地应道:“阿爹说的有理,那咱们就收拾收拾,不日就回卫川县吧!”
  “诶!”谢栋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
  看着胖爹喜滋滋地去收拾行李、辞别友人,谢沛和李彦锦才意识到,阿爹这思乡病怕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说是要走,可在渝州城呆了这么久,好多事都要处理。
  最大的一条,就是福坝镇的老宅要托人照看。
  李长奎听了这事,就主动开口道:“这事不难,罗泉盐帮在渝州城里有人常驻。以后,就让那丁白眼狼先帮你们看顾着,然后隔三差五再让罗泉的人去看上一看。待李宜显回本宗时,还可让他再去查看一二。有这些人盯着,谅那白眼狼不敢不费心尽力地给你们守着老宅。”
  老宅有了着落,谢家人就分别去向傅奶奶袁爷爷、罗泉盐帮以及客栈的汪掌柜等人辞行。
  待到二月初二这天,谢家人才在盐帮的护送下,赶着两辆骡车,两头黑驴,离了渝州城。
  他们来时只有一辆骡车,这次走时,硬是被傅奶奶又塞了一辆骡车。盐帮倒是想送他们马车,可到底还是被婉拒了。
  这次回程时,谢家人除了备齐了干粮食水外,自是还采买了不少蜀中特产。
  然而这其中最多的,却是蜀中特有的几味调料。因为调料的气味有些冲,所以后面那辆骡车上,就没有再放其他东西。
  只是他们没想到,才走了不到五日,就在一个小镇中遇到了一群北客。
  这些北客正在镇上的一家小馆中吃饭,因他们嗓门敞亮,且口音独特,顿时就引起了谢家人的注意。
  谢家人中,大概除了谢润这在蜀中长大的土妞儿没听过北地口音外,其他人都是一听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谢沛是在北疆拼杀多年的人,李彦锦上辈子也被东北谐星们洗过脑子,而李长奎、智通却是早年到过北疆,甚至还在那里呆过半年时间。因此,他们听这些北客聊天,完全没有压力。
  就连谢厨子也因常年开饭馆的原因,都能勉强听懂北地的方言。
  这群北客一看就是举家出门,桌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只听一半大的毛头小子哭丧着脸,抱怨道:“爹啊,俺想吃馍馍,俺都好多天没吃饱了。你不是说回老家就能吃饱了么?爹你骗俺……”
  他身边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巴掌呼到那小子的后脑勺上,嘴里骂道:“你个瘪犊子,一家人就你吃最多!饭桶一样的,每顿都造不老少,还说没吃饱?你想嘎哈啊?”
  毛头小子挨他爹一巴掌,脑袋与桌面当即就来了个亲密接触。
  众人听的“咚”一声脆响,都想着这孩子怕是要被揍哭。
  谁知人家孩子还没说话,旁边的中年妇人却发飙了。
  “你个虎哨子做啥呀?!孩子正长身体捏,吃得多咋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是还有个外号叫大耙子吗?说你嘴里长的就不是舌头,根本是个耙子,伸出来划拉两下,桌上就啥玩意都不剩了……”妇人嘴皮利索,没等中年男子拦着就把他的辉煌往事给宣扬了出来。
  “你!你个臭婆娘,赶紧闭嘴吧!”中年男子的黑脸微微发红,气急败坏地说道。
  那妇人还不服气,瞪着眼就要再说,旁边的公爹咳了一声,发话道:“小英啊,这出门在外,怎么地也给你男人留点面儿啊。回头你俩进房去,再争个上下高低去。耙子……儿啊,别把小石头饿着了,你这抠抠搜搜一路了,眼看咱快到家了,也大方点,给孩子买点白馍吃吧。就卖俩,给孩子解个馋。”
  “爹……那馍馍太小了,一个还要四文钱,够四大碗稠粥了……”中年男子嘴里不乐意,到底还是掏了二十文钱,买了五个馍馍回来。
  他递给老爹两个,又分了媳妇一个,才把最后两个塞给了蠢儿子。
  刚才还母老虎一般的中年女子,此刻却有些羞臊起来,把手里的馍馍一掰两半,塞了半个给男人,剩下半个则塞给乖巧不做声的小女儿。
  男人见状,干脆把自己那半个都给了小闺女,还小声对闺女道:“对不住啊,爹刚才钱带少了……”
  小闺女抿嘴一笑,小声道:“爹你吃,俺吃不下。”
  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了起来,仿佛刚才拍桌瞪眼的都是旁人一样。
  谢家人坐在他们近旁,两桌人互相看了几眼,就各顾各地吃了起来。
  吃到半中央,毛头小子却突然叹了口气,道:“要是舅舅他们也跟着回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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