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供血不足——思尽忧郁
时间:2018-06-14 08:15:32

  “我已经研制出了杀死病毒的疫苗,只要让体内的病毒进入休眠期,降低它们的活性,然后注射疫苗,那么她体内的病毒就会完全被清除,并且就此免疫。”
  “让体内的病毒进入休眠期?你是要让秦天沉睡,对吗?”
  艾德里安点头:“没错。”
  “多久。”
  “二十年。”
  二十年?秦天意外地看向艾德里安,他跟她讲了治疗恶诅的方法,知道自己要沉睡一阵子,但没想到竟要沉睡这么久。
  “二十年……”西蒙重复着,“很好,足够让一切刻骨铭心都沉淀为云淡风轻。”
  秦天听到他的话,心里突然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西蒙转头看向秦天:“你确定要跟他走?而不是留在我身边?”
  秦天的心被那一根细针反复的扎着,其实也并没有多痛,然而偏偏就刺进了心脏深处,带着整个心都疼得颤抖。
  她点点头:“是。”
  西蒙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几天后,地下城的封禁解开,在大量的人员涌入之时,艾德里安带着秦天没有与任何人告别,悄然离开了地下城。
  两人走上热闹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穿梭如流的人群,秦天突然觉得迷茫,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艾德里安看着她迷茫的模样:“有些人和事注定会化为尘封记忆里一个微不足道的符号,时间会冲淡一切,等你从沉睡中醒来,你就会忘了现在的难过和迷茫。”
  秦天抬起头:“我会忘了老大、亨利、阿尔、玛若、尼古拉斯、黑狮子、洛水、托尼、白狼、山雷、珍妮、还有——”
  “会。”艾德里安打断她,“小天,这些人都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还年轻,算做人类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二岁,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到时候你就会明白,对于我们而言,所有人都只是过客。”
  秦天垂下眼睛:“我以后真的会明白吗?”
  “你会的。”
  就在这时手机欢快的铃声从她口袋里传了出来。秦天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跟着艾德里安离开,什么都没有的,却将西蒙送给她的钻石手机下意识的塞进口袋,带在了身边。
  秦天拿出手机,发现是爱丽丝的电话。她接通电话,就听爱丽丝在电话里火急燎燎道:“秦天,你跑哪里去了?好不容易地下城通道打开,我进入地下城来找你,却到处都找不到你,你现在哪里呢?”
  秦天道:“我离开了。”
  爱丽丝没好气道:“我知道你离开房子了啊,不然我能找不到你,我是问你现在在哪儿呢。算了你别说了,无论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去拦着西蒙,那家伙疯了。”
  “啊?”
  “啊什么啊?拉斐尔前几天恰好查到了圣血教在附近一个城市的地下秘密基地,那里至少还有三百名狂热的教徒,西蒙居然一个人都不带,独自一个人杀过去了。要不是拉菲尔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去找你时顺嘴问了亨利他们一声,他们这才知道西蒙一个人离开竟然是独自杀到圣血教的巢穴里去了,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秦天忙道:“他在哪里?”听到爱丽丝报出一个地址,她拔腿就跑。
  秦天赶到时,亨利、黑狮子等人正从坍塌的地道口扶出一个血淋淋的人来。
  这人最近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每每伤刚好,便又被伤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秦天看着这人伤痕累累的模样,急忙向他走过去:“老大……”
  西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将旁边一个穿着圣血教服盖着宽大帽兜的人推进她的怀里:“赤蝠团的员工福利永远是最好的,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曾经与我同生共死的人。这是你的遣散费,拿走吧”。
  秦天怔怔地掀开帽兜,看清达弥呆滞的脸时,眼睛瞬间瞪大。
  亨利从她身边经过,迟疑道:“小公主,其实老大他——”
  “亨利。”西蒙打断他,“该走的人留不下来,走了,回。”
  秦天牵着达弥的手,看着西蒙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上插着的那根针又开始痛了起来。
  艾德里安走过来:“小天,走了。”
  是该走了,达弥已经被西蒙救了回来,他们三人再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秦天转身:“好。”
  秦天跟着艾德里安回到了他的藏身地,躺在他为她准备好的棺木中进行沉睡。就在艾德里安要将能让她进入休眠的药剂注射进她体内时,秦天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艾德里安,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等我从长眠中苏醒,让我去见一见西蒙好不好?就远远的见一面,不让他知道。我知道他会变成我的过去,变成我的记忆,可我还是想去见见他,就见一面,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就行,好吗?”
  艾德里安的动作没有停顿,将针头刺进她的血管:“你见不到他了?”
  秦天一愣:“为什么?”
  “因为等你二十年后苏醒之时,他早就已经老死了。”
  秦天惊得从棺材里坐起来:“老死?什么意思?他不是吸血鬼吗?吸血鬼怎么会老死?”
  艾德里安将针筒里的液体全部挤进了她的血管,面无表情道:“我说过,他是一个短命的家伙,他是罕见的胎生血,拥有血族的力量,拥有血族不老的容颜,却没有血族的寿命。他的寿命跟人类一样,不会超过百年。他遇见你时正好九十岁,已经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等你苏醒,他已化为尘土。”
  “不!”秦天挣扎起来,这些天一直插在她心脏上的那一根针一瞬间变成了一千根,密密实实的将她的心脏扎成了一个刺猬,痛得连呼吸都呼不出来,“我要去找他,我不能沉睡,我要去找他!”
  “我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吸我一口血,你打算付多少报酬?”
  “我一直知道你是什么,吸同类的血又怎样,我供得起。”
  “丑是丑了点,就当是皮肤病吧。”
  “除了一见钟情,大概没有更确切的解释了。”
  “不多,其实也就赚了一辈子的幸福而已。”
  “放心好了,我当血牛的使命到此结束,以后你就是想咬我一口都没门。”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你花吧。”
  “秦天,我爱你。”
  “不……”
  秦天挣扎着想爬出棺材,然而视线却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思维也越来越迟钝,她只能徒劳的用手指死死抠着棺壁,重复着“不……不……”
  最终她没了力气,闭上眼睛,松开手指,倒回了棺材中。
  世界黑下去的那一刻,秦天看到一个头发苍白的干瘦老者拄着拐杖站在她旁边,正低着头打量她。
  她好奇地问:“你在看我吗?先生?”
  老者沉默了一下道:“对不起,是我冒昧了,因为你长得实在太像我的初恋情人了。”
  眼角滑下一滴泪,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艾德里安俯身将棺材中的女孩摆出祥和的姿势,随后温柔地将她眉头上皱起的纹理一点点抹平,最后擦干了她眼角滑出的眼泪。
  “小天,不用痛苦,不用伤心,不用哭泣,等你醒来,你会忘记他的。等你醒来,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
  ……
  ……
  ……
  ……
  二十年后。
  艾德里安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穿着洁白长裙,缓缓睁开眼睛的女孩:“天亮了,该起床了。”
  女孩眨了眨眼睛,窗外明媚的光线照射进来,将她黑色的瞳孔照射得晶莹剔透。
  她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艾德里安和达弥,嘴唇动了动,轻吐出两个字:“老大……”
  艾德里安眼眸暗了暗,装作没听见地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新鲜的血液:“饿了吧,先起来吃早饭。”
  等他再转过头去,床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窗外的风将窗帘吹得如涟漪一般荡漾开。
  “走窗不走门,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坏习惯。”艾德里安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安静坐着表情麻木的达弥,“看来我这漫长的一生,又只有你能陪着我了。”
  秦天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没有护照,就如最初刚变成吸血鬼一般,一无所有,一身狼狈,走走停停,徒步跋涉了几万公里,来到了D城。
  D城正是秋季,落叶铺满了大街小巷。她拖着自己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裙摆,走在秋风萧瑟的大街上。
  在街角处,她意外地看到一个卖衣服的地摊,摆摊的大婶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了,却依旧穿着花哨的衣常,涂着艳红的嘴唇,旁边还蹲着一个光屁股玩耍的小屁孩。
  秦天走过去:“二十年了,大姐你怎么还在摆摊?”
  大婶抬头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然后翻了一个白眼:“是你啊,二十年了,你不还是个流浪汉?再说,老娘现在摆摊带孙子,惬意着呢。”
  秦天低头看了看自己“拖泥带水”的裙摆:“大姐,最便宜的小红裙有吗?”
  大婶拿纸给旁边光屁股的小孩擦了一把鼻涕,站起来:“你等等,我翻翻,嘿,还真有一件,压箱底的,拿去吧,送你了。当了二十年流浪汉也真不容易。”
  秦天接过小红裙:“谢谢大姐。”转身离开。
  等秦天走远了,大婶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二十年前她就长这样,二十年后怎么还长这样?难道——连流浪汉都保养得这么好了吗?”
  大婶紧张地拿起镜子捏了捏自己厚粉都遮不住皱纹的老脸。
  秦天晃晃荡荡地向基地的方向走去,她明知道基地早在二十年前被彻底摧毁了,明知道老大已经不在了,明知道赤蝠团也可能早就解散了,明知道那一个个她曾经无比熟识的面容再也无法见到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脚步想去看一眼。
  去看一眼吧,去了,看了,心也就踏实了。
  她走到基地附近,发现那里立着一幢豪华阔气的小城堡,比之前的三层洋房还要华丽夸张,城堡外的泉水池中更是一口气立了三座高大的巨石雕像。
  那三座巨石雕像摆着不同的姿势,却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看清石雕像的脸,秦天突然有点懵。
  她怔怔地走到雕像下,抚摸着雕像的石头纹理,就见不远处一个金发卷毛男人牵着一群又像金毛又像柯基的短腿犬往这里走了过来。
  “七世,不许啃花。八世,不许乱拉屎。九世……你怎么连八世的屎都吃啊!十世,你在哪里撒尿呢!不知道这雕像是老大的宝贝啊,是你能撒尿的地方?是不是不想要第三条腿了?啊!老大出来了,快把腿放下!放下放下!”
  金发青年将四只狗挡在身后,冲着从门厅走出来的清冷男子谄媚道:“老大,您又出门去?”
  “不出门。”
  “哦,又来浇花呀。”
  “不浇花。”
  “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来舔!雕!像!”
  “……”
  男人转头看向站在泉水池对面穿着小红裙一身狼狈的少女,淡灰色的瞳孔凝聚起浓郁的深色。
  “我来,迎接老团员回家。”
  秦天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容,泪水夺眶而出。
  
 
 
第133章 番外:西蒙的爱情
  寂静得只剩下虫鸣声的深夜, 立在城郊的一幢洋房,透射出昏黄光线的房间内传来暧昧的声音。
  女人温柔的声音:“这样舒服吗?”
  男人声音低哑:“嗯……”
  “这样呢?”
  “嗯……”
  “这样转呢?感觉怎么样?”
  男人:“有点酸。”
  女子温柔道:“好, 我再温柔一点,要是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嗯……”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响, 窗户自外被推开, 一个小巧的身影轻巧而熟练地落在窗台上,一手抵着窗框, 另一手抱着一个枕头, 瞪着一双大眼:“玛若!”
  床上两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玛若低下头, 闭眼隐忍道:“小公主, 半夜闯窗而入的习惯你能不能稍稍克制一下?”
  秦天看着床上一趴一坐的两人,可怜兮兮道:“玛若,今晚还能收留我一晚不?”
  玛若叹了口气, 放下正替阿尔揉按的右臂, 俯身在他的后颈上亲了一口:“亲爱的,今晚又得委屈你了。”
  阿尔半裸着上半身从床上爬起来,拿起一旁的睡袍披上,丝毫不掩饰不爽的情绪,冷冷地瞪了秦天一眼,侧头吻了吻玛若的脸颊:“宝贝,我明晚过来。”
  玛若道:“好, 去吧。”
  玛若将阿尔送出门,将卧房门关上, 转头就看到秦天从窗台上跳下来,如猫一般无比熟练地窜上了床,缩进了被子里就只剩个脑袋露在被子外,眨巴着双眼盯着她。
  玛若头疼道:“小公主,你倒底想打扰我跟阿尔的性福生活多久?”
  秦天眨眨眼,一脸可怜:“玛若,这里能救我的就只有你了。”
  玛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着红酒杯:“你说你,明明是你自己千里迢迢地送上门来了,怎么事到临头天天半夜躲我这里。”
  秦天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
  玛若想了想,压低声音:“难道是他憋太久,太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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