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求死记——月上无风
时间:2018-06-14 08:19:43

  “……”善良?吕姵唇边也勾出妖娆又讥诮的笑容,“我只是有些前车之覆,兔死狐悲的感觉罢了。”
  宇文允将她放在自己榻上,退后一步,又眯了那双狐狸眼,唇边笑如春风拂面:“放心,你不是她。”
  吕姵有瞬间的迷惘,对上宇文允实在生得惑众的面庞和眸中慑人的光芒,心跳竟是漏了一拍,而后有些微错乱,隐隐竟觉得自己得了告白。可她转眼就已明白他话中含义,她本来便不是李心蓉,她没有那么蠢,更压根不在乎宇文允,不在乎自己是否得宠,甚至不在乎性命……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李心蓉的下场。
  想通此处,她半垂剪水双瞳,唇角也缓缓勾出了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宇文允看见她那笑,脸上神色立刻冷了三分,他转而问身后的小果儿:“本王赏的伤药呢?”
  小果儿经此闹剧,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突然被宇文允冷冷的眼风扫过,身上一个哆嗦,赶紧把还没来得及收进柜子里的伤药随意拿了一瓶递给宇文允。宇文允接过来,再复坐在榻上,猝不及防捏住了吕姵的脚踝。
  “你……你要做什么?”吕姵大惊,却觉得他手像是铁箍,捉的她稳稳的,毫无反弹余力……这是要穿帮的节奏啊!
  宇文允眉目不抬,就将她鞋子脱了:“给你擦药。”
  “啊啊啊啊!”吕姵挣脱不了,只能卷起身子,死死将自己袜子扯住,弄死不要宇文允脱。
  “嘘!”宇文允转眸横她一眼,怎么看怎么百媚生,“想要舌头吗?”
  吕姵咽了口口水,换了很轻缓温柔的方式:“王爷,不要嘛……”
  “……”宇文允只觉背后升起阵凉意,匆匆闭上眸子,静了瞬才又睁开,半笑不笑地问吕姵,“怎么?不许看?我不是你夫君吗?你不是道你身体只给你的夫君看吗?”
  “你不是……”吕姵声音越来越小,换上完美笑意,只是手上使尽全力让这个笑显得有些扭曲,“怎么可能……只是妾身怎敢麻烦王爷做这样的事情?王爷这双手,是写锦绣文章的手,是翻云覆雨的手,怎能……啊啊!”
  宇文允压根没理绞尽脑汁拍马屁的她,直接再多用了半分力气就结束了这场角力。他看了看吕姵白皙细嫩、盈盈一握的脚踝,唇边缓缓绽开抹浅笑:“姵姵伤的可真重,本王好是心疼……”
  ???
  吕姵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骗了他而杀自己,但想必会被他好好反讽一遭,甚至挨些其他不至死的惩罚,却万万没想到宇文允……
  年纪轻轻竟然就瞎了……
  “王爷,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谢王爷关心……”眼见宇文允将伤药倒了些在自己的脚踝处,温暖的大掌倾覆其上,眼看是要替自己上药按摩的节奏,吕姵尴尬笑着推辞,可话还没落下多久就变成了一声惨叫:“啊!!!”
  “姵姵忍住,痛一些才好得快。”宇文允面如冠玉,浅笑多情,可下手却真是……十分不温柔……
  “啊!!!宇文允!”你个乌!龟!王!八!蛋!
  “嗯?你方才唤本王什么?”
  “……王爷!王爷!”
  “错没有?”宇文允声音压低了竟是特别的磁性。
  “错了错了!我错了。”吕姵忙乱地点头,什么也顾不得了。
  “你该自称?”
  “妾身!妾身错了!”
  “会否还骗本王?”
  “不骗了不骗了……”吕姵眼泪花乱飚,终于变成了一只小白兔,“妾身对天发誓,以后再不骗王爷了!妾身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宇文允闻言,轻轻“哼”了一声,终于松开了手,站起身来,望着眼泪汪汪的吕姵道:“你伤成这样,也不便侍寝,先好好歇着,过两日本王再来好好尝尝姵姵……”清朗的声音说到此,刻意一顿,唇角微扬,眸中星光闪耀,续道,“你的手艺。”
  说罢,高大身影扬长而去。
  吕姵捧着自己又红又肿的小脚丫,瘪着嘴委屈了半晌,才重重瘫倒在床榻上,手在身侧狠狠一砸,发出了生命中绝望又震撼的呐喊:“宇!文!允!”
 
 
第10章 王府一霸
  1
  不知道是宇文允手下留情没有真的伤到她,还是陈澈的药好,第二天吕姵的脚就已完全无碍,可以下地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
  不过她跟宇文允这梁子算是完全结下了。
  原本打算自己求个死,不真地伤及他,现在吕姵也准备在自己死前先捅他个十个八个窟窿的。
  吕姵看着手上宇文允赠的那把匕首。这可真是把好匕首,刃上隐隐透着一抹耀眼的冰蓝,她拔了根头发往刃上一吹,头发竟然应力而断,可见匕首之锋利,已经世所罕见。刀鞘的工艺并不十分繁冗复杂,只镶有几处红宝石与玛瑙,初见或并不十分打眼,只待细细打量,却可见工艺之细美与巧夺天工。
  吕姵对这匕首爱不释手,想着若是插在自己身上,能不能顺带给带回去。待想明白自己是魂穿后,又觉得失望与低落。
  这几日宇文允没有过来,她去寻他,又经常扑空或者吃闭门羹,隔壁又绝了食,闭不见人,好在不断有其他院子的夫人或者侍妾来寻她,吕姵除了拾掇小厨房和她新扩出来的菜地,就靠和她们斗智斗勇来娱乐娱乐,正好想着能不能将宇文允给逼出来,倒也不觉得无聊。
  她在这头种田和宅斗,玩的不亦乐乎,宇文允玩失踪和闭关,也是玩的乐此不疲,他俩这样,倒是苦了青山了,每天至少要在书房和其他院子间往返五次,全都是各个院子出了事来告状,宇文允让他去跑一趟处理的。除此之外,宇文允还让他去盯醉蓉院的梢,而他每次从那儿带回来的消息都能让宇文允一乐。
  第一天:“吕妾女把醉蓉院的花草全给移了,说是要用来种菜。又晾了云南那边送来的野生小米辣,听说是准备种辣椒。”
  第二天:“吕妾女做了好吃食,让小果儿去蓉夫人门前把菜的香气用蒲扇往门缝里送,气得蓉夫人一阵咳,晚上倒是进了些白粥。”
  第三天:“丝竹院的曾妾女今天带着自己绣的丝帕去寻吕妾女,本来似是想与她交好,结果吕妾女说她绣的花像是开败了一样,寓意不好,难怪她不得宠爱。曾妾女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走到门口还拐了脚。”
  第四天:“吕妾女今天将做的点心送了白梅院的罗夫人,结果罗夫人吃坏了肚子,痛的从恭桶上站不起身来……”
  第五天,也就是今天,青山最是为难:“田夫人养的兔子跑进了醉蓉院,吕妾女让帮厨的徐婆子逮住给杀了,用辣椒炒了一盘什么鲜椒兔……田夫人携元妾女一起去寻的时候,吕妾女还招呼她们一起用饭,结果田夫人知道了吃的是自己养的兔子的时候,当即晕了过去……这不,元妾女现在还在门口苦苦哀求王爷过去看看田夫人呢……”
  宇文允唇边勾出了一丝讽笑,又问:“吕姵呢?”
  “她……还在醉蓉院,”青山咽了口口水,眼见着宇文允又在喝茶,生怕上次的遭遇重演,“奴才方才过去查看情况,见她一边流着泪念叨什么‘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一边就着那盘兔子吃了三碗南大米。”
  宇文允这次强控住没有失态把茶喷出,但自己被憋得差点呛到……
  狠狠咳了几声,他放下茶杯,又问青山:“王妃那里还是没动静?”
  “没有,王妃身子一直抱恙,也不许众夫人、侍妾前去侍疾,只说静养几日便好。”
  “宇文护倒了,王妃短期也的确不可能有动静了……”宇文允望着手中才看完的密信轻声一笑,晃燃火折子,将其点燃,快燃尽时才掀开兽首香炉,丢了进去,站起身来,对青山道:“走吧,该去看看吕妾女了。”再不去,她就快把他的王府给拆了。
  宇文允走到醉蓉院时,吕姵或是才梳洗过,正瘫在长椅上晾头发。她头发生的又浓又长,漆黑如墨的颜色,在新升的月光下,反射着蓝幽幽的光芒。她似乎心情不错,正在哼着什么歌,调子古怪的紧,听不明白。待听到青山的提示,她抬眼望过来,那双秾丽的杏眸中便闪过慧黠的光芒,不禁又让他想到了狐狸。
  “王爷!可想死妾身了!”她从长椅上下来,三蹦两跳地跑到他面前,纤纤手指戳着他胸口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呀。”
  宇文允后背忍不住地窜上一股凉意,抓住她的手指似笑非笑地问道:“是想死你了,还是你想死了?”
  吕姵仰首望着他,有些尴尬地“呵呵”干笑了两声。
  宇文允唇角微勾,一把揽过她,往屋里走,走之前顺带环视了一圈,见着光秃秃的黑土地就有些皱了眉头,揽着吕姵的手也多用了半分力气:“姵姵把这醉蓉院打理得……很好。”
  她似乎没感觉到他的责问,还笑呵呵的:“是吧?待十多天后,这种子发出芽来,一片绿油油的,那叫一个漂亮!这还得感谢王爷赐臣妾这醉蓉院掌事的恩宠呢!”
  “那李氏近日怎样姵姵可关心过?”
  “自然,在老……妾身的照应下,蓉夫人每日都悄悄用好几碗小米粥,今天好像还忍不住吃了些肉。”
  “今天……你吃了田氏的兔子?”
  “……我不知道那是她喂的兔子,”眼见着宇文允坐在了榻上,吕姵有些无奈地瘪嘴,看上去一脸委屈,“徐婆子说大厨房正好采买了几只兔子,我们都以为是那儿跑出来的……”
  “兔子可爱吗?”
  “可爱……”
  宇文允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吕姵本能地回答完,又眯了眸子,看向唇角勾着戏谑笑容的宇文允:“你派人监听我?”
  “本王总得想着怎么处理你惹下的祸事,”宇文允下巴点点端着盥洗用具进来的青山,“可青山告诉我,你似乎边哭边吃,把整份兔子都吃了个干净……倒让本王不知你究竟何意。”
  吕姵瞅了似笑非笑的他一眼,低下头来小声嘀咕道:“辣哭的……”
  “呵。”宇文允直接笑出了声。
  吕姵没料到被他听了个真切,听到他悦耳笑声,忍不住抬头凝视他唇侧笑意,这一看,竟有些微的走神。饶是她是个见过世面的老阿姨,也觉得宇文允这一笑,真是有春风拂面的意味。
  他长得是极其俊美的类型,从眉到唇都生得精致而好看,只眸间常常藏了太多让人看不真切的情绪,揣摩不清他究竟是怒是喜,此刻眼中却没了那些冗杂之物,更觉得他一双桃花眼生得多情,看一眼就怕要溺进去。
  青山和小果儿端着盥洗用具刚要进门,却又敏锐感受到氛围之异,一时迟疑在门口,可吕姵已经听到了动静,身上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对宇文允道:“王爷可要替妾身做主,妾身实在冤枉,田夫人所住的风荷院跟醉蓉院隔得老远,这院中又是光秃秃的,它要觅食怎么也觅不到妾身院子里来,妾身猜想,定是她们刻意陷害的。”
  “哦……”宇文允淡淡应了一声,又看向青山那边,“你侍候本王盥洗,侍候得好,本王便替你做主了。”
  “……其实也不用替我做主……”她随意抱怨抱怨,不像上次一样处置她就成了。
  “本王在这王府中新挖了一处地牢,姵姵要不要去参观一下?”
  吕姵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变脸:“青山,快教教我……”
  耐着性子侍候宇文允用裹了细纱布的柳枝,沾了味道清凉的药水来净齿,又用淡淡的茶汤漱了口,再用丝绸布洁了面,甚至还替他净了足。做完一切,吕姵咬着牙嘟囔道:“王爷,你还净身吗?”怎么当太监了解一下?
  他假装没听到,径直去吩咐青山,“下去吧,明天往风荷院送一百只兔子,让田氏好生照料。对了,买兔子花的钱,记在吕妾女的月例钱账上,就说吕妾女赔给她的。”
  ???
  她本来就要三个月不发工钱!现在还克扣她钱去买一百只兔子?宇文允怕是周扒皮前世。
  而且他还乐哉悠哉地问:“姵姵,你说本王如此宠你,会不会将你宠成这王府里的霸王?”
  “呵呵,您老真宠我,我受宠若惊……”吕姵赔着笑,心想,大计实施在即,她忍了。
  再怎么王府一霸,还是要睡地下。
  吕姵看着丢下榻来的被子,假意委屈了一阵,就去灭了灯,乖乖在地铺上睡下了。
  大约个把时辰过去,宇文允呼吸声早已沉而有律,显然熟睡。为了保险起见,她刻意多等了一会儿,又低唤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在给他净齿的药水与漱口的茶汤里,她悄悄加进了重浓度的蒙汗药,他能服进去的量固然稀少,但保证熟睡一会儿,却应该是没有问题。
  吕姵早已适应了黑暗,此刻悄悄站起身,亮出了怀中的匕首,走向榻边。
  丫丫个呸的,若不是为了此时此刻,她前些日子才不会绞尽脑汁胡作非为,今晚也才不会如此忍气吞声……
  宇文允,老娘终于把你盼来了,受死吧!
  正待一匕首向宇文允插下去,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目的,吓得赶紧收手,喃喃道:“不对不对,不能杀你,杀了你我怎么死呢……可是不捅你一刀,真是难解老娘心头之恨!”
  吕姵打量着宇文允沉睡的样子,窗外的月亮给了房间里极幽暗的光线,可她方才自熄灯便一直睁着眼睛,是故能借着微弱的光影将他看得清晰。
  来这里算算也是近一月的光景,她和他打的照面并不算多,最初觉得他是个智障,而后觉得他是神经病,现下觉得他让人捉摸不定……结合他的身世,吕姵或多或少能想明白,也许,宇文允就是想让别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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