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只有脸——荔枝香近
时间:2018-06-14 08:25:48

  熟悉的床。
  她幸福地翻了个身。
  再之后——
  另一个人躺在了她的背后,对方的手臂从她的脖子与枕头之间穿了过去,然后弯了起来——她的背脊贴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畔,好像给她的噩梦织了个保护网:“睡吧~”
 
 
第23章 chapter 23
  他的声音好像一个开关。
  掌控余霁丹梦境的开关。
  一声简简单单的“睡吧”, 便使她的梦境从毫无生机的萧条黑白变得五彩缤纷、鸟语花香。
  一夜沉睡。
  次日清晨。
  余霁丹不是因为生物钟,而是被其他的东西从睡梦中唤醒。
  那个东西软软的, 一直在她的额头徘徊——
  她的身子也热乎乎的,好像被一个暖炉给罩住了。
  “唔……”
  虽然余霁丹将醒未醒,但依然不妨碍她皱了皱眉。
  就算只是夏天的尾巴, 也是热的满头大汗,哪里来的暖炉?
  “唔唔……”
  余霁丹挣扎着撑开了眼皮。
  视网膜骤然接受到光芒,顿时模糊成一片,但她还是可以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的脸就处在她的斜上方,距离……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见她醒了过来,那人便将一直徘徊在她额头上的东西挪到了她的眼角——
  余霁丹猛地睁开眼睛。
  余霁丹这才看清, 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可不正是李茗休的?
  而所谓的“暖炉”却是他的怀抱,额头上软软的东西是他的指肚!
  此时此刻, 他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揩着眼角的分泌物。
  “…………”余霁丹立马侧了下脑袋, 躲避掉李茗休的手指。
  “睡醒了吗?”
  他的声音比之前还要低沉,听起来似乎尚未苏醒。
  余霁丹闭了下眼睛, 仿佛在思考和忍耐着什么。
  几秒钟之后,余霁丹慢慢地、重新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她的四肢锁住李茗休的身体,一个动力,翻身而上。
  李茗休没有任何反抗动作, 就任由余霁丹将他压在身下……
  ……确切地说, 是坐。
  余霁丹的大腿内侧牢牢地剪住李茗休的腰肢, 屁股毫不客气地往他的身上一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男人……“关键部位”的上方。
  李茗休忍不住眯了一下眼角。
  下一秒,李茗休就不得不接受余霁丹的“惩罚”——她把他按在床上就是一顿爆锤。
  一边打还一边骂他:“李茗休!供你吃、供你喝、我还照顾你……别以为你生病了就可以得寸进尺了!还敢偷偷和我睡在一起……我余霁丹今天就为人民除害!打死你,我打死你……”
  李茗休不还手、不还嘴,随便余霁丹打骂。
  可他的表情却越来越意味深长,眼角不停地抽搐……
  余霁丹可真是铁了心要弄死他!
  不是打死他,也不是骂死他……
  是要折磨死他!
  余霁丹打他的时候,屁股就上下左右地蹭来磨去!关键她还是无意识的,这样的“无心插柳”可比其他任何情况都容易“柳成荫”……
  “余霁丹!”
  李茗休用力抓住余霁丹正在挥舞的两条胳膊。
  余霁丹恶狠狠地蹬着他。
  李茗休猛地坐了起来。
  他将余霁丹的一条胳膊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再飞快地用手掌扣住她的腰部,挑起唇角的同时眯了眯眼角:“你难道不觉得……现在,我们的体位,太糟糕了吗?”
  余霁丹愣住了。
  然后她一下子就感觉到,在她的屁股下方,确实有个有点硬的东西……
  “你……”
  余霁丹从愣住变成震惊。
  “本来早晨的男人就是不能惹的,你在火上浇油,知道吗?”
  她彻底被李茗休给震住了。
  “你……”余霁丹喘了两口粗气,一把挣脱了李茗休,并将他给推回床上,“臭流氓!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
  余霁丹大步跑出卧室,赶紧逃离了李茗休。
  ***
  余霁丹在浴室中,将脸足足洗了五遍。
  第五遍结束后,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总算把脸上的红给洗得一干二净!
  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肩窝处的红色吻痕上。
  看着看着,她的脸又开始烧了。
  正如李茗休所说……糟糕、糟糕、太糟糕!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好像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也许……
  她单身太久了,是时候需要找个正牌男友或者干脆结个婚。
  她告诉自己第一千遍——不能再和李茗休像现在这样纠缠下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一直犹豫不决的决定。
  余霁丹在浴室中磨蹭了好一会儿,出去就看到李茗休坐在餐桌旁,熟练地摘着豆子。
  现在看来,他的脸色泛白,和刚才的状态截然相反,明显感觉到他不太好。
  本来余霁丹还想再打李茗休一顿出出气,但一看到他那病怏怏的样,生着病还在摘豆子准备给她做早饭,她就叹口气:“行了,你赶紧去歇着吧,我今天不想吃饭,要早点出门,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你自己买点吃的吧。”
  李茗休微微皱眉:“晚上要去哪里?回家吗?”
  “昨天晚上已经回过家了,今天不回。”
  “那……”李茗休的眉头不松,“是你要出去办案吗?单位同事聚会?”
  “都不是。”
  “那你要去哪?”
  余霁丹站在玄关处穿好鞋子,自然而然地回答了三个字:“去约会。”
  一颗豆子轻轻地落到桌面,滚了几下,再掉在了地板上。
  门。
  关上了。
  ***
  余霁丹并没有欺骗李茗休。
  她确实要去约会。
  如果早晨没有发生那件事,她还在犹豫——二叔二婶说的没错,她确实应该当面和许家道歉,但道歉归道歉,她没有任何理由必须再次接受许宜年的单独约会的邀请。
  但早晨的李茗休,促使她同意了这件事。
  余霁丹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样强烈的感觉到,她需要正牌男友或者正牌老公。
  她需要一个男人在她的身边,不是李茗休这样纠缠不清的,而是正牌的。
  尽管晚上有约会,可余霁丹还是留在派出所加了个班。
  并不是什么紧急要务,也并不是必须要在今天做完的工作。
  可是她就想留在单位工作,甚至有点希望来更多的工作。
  等到她把所有的工作都清完,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许宜年已经抱着一束玫瑰花在派出所的大厅等候多时了。
  余霁丹换了警服,走到大厅里,笑道:“不好意思,小许,等久了吧?”
  “没事没事。”许宜年也笑,“工作嘛,理解理解,为人民服务。”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玫瑰花送给余霁丹。
  大厅中几个路过的同僚见到这场面,都兴奋地吹口哨。
  之前听说大厅有个抱着玫瑰花在等人的男人,已经有人八卦起来了——他在等谁?
  万万没想到最后会花落余霁丹。
  方加梅周围的那些八卦女人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直到余霁丹和许宜年肩并肩离开派出所,她们才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是嘲笑。
  其中还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给方加梅打了个电话:“加梅!你知道吗?副指导员的男人今天来所里等她了!……哎呀,我真的好失望!说好的帅帅帅、帅到没谁的大帅哥呢?”
  “……其实也不差,挺好看的,也是小帅哥啦,只是和之前传闻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没搞错!我们大家都看着呢,捧着红玫瑰呢,我们亲眼见到副指导员接过的,还能错?”
  “……不行不行,战五渣,这下不仅没钱,连脸都没了哈哈哈哈,我倒是有点可惜余霁丹了,长得够漂亮了,之前刑警队还传她背后有大佬,完全不靠谱啊。”
  “…………”
  ***
  许宜年的车里。
  余霁丹看着手中的玫瑰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要是喜欢玫瑰花,以后我可以天天买来送你。”
  过了好几秒钟,余霁丹才反应过来:“啊?”
  “我说——”许宜年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看你一直在看花,如果你真这么喜欢,以后我可以天天买来送你。”
  余霁丹微微地垂下眼。
  在她的生命中,似乎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同样的话。
  同样的花。
  ……不同的人。
  上一次约会,许宜年带余霁丹去了咖啡店,最后被不速之客李茗休给搅合个乱七八糟。
  这次,许宜年定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他说:“那家店都需要提前预定,而且有很高的最低消费线,这下我们就可以好好聊聊天,不怕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打扰了。”
  余霁丹抬起眼。
  许宜年口中的“不三不四”,是指李茗休吗?
  一分钟之后。
  “小许。”余霁丹看向车窗外,“正好前面是我家的小区,你能不能停一下,我想上楼换一件衣服。”
  许宜年透过反光镜看了看余霁丹——她现在的衣服风格太朴素了,确实不太适合去高档的西餐厅约会,换一下也好。
  余霁丹下车的时候还抱着那束玫瑰花。
  她慢慢地走上楼。
  开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走进门,立马拧上眉——
  浓烈又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余霁丹打开灯。
  果不其然……
  李茗休坐在他的地铺上,他面前的垃圾桶里丢满了烟头,而烟灰更是吹的地板上到处全是。
  他嘴上还叼着一根燃至过半的香烟,正呆愣愣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写满了意外之喜。
  显然是没想到余霁丹会回来的这么早。
  余霁丹将许宜年送给她的玫瑰花随手放在了鞋柜上。
  一脸严肃地盯着李茗休。
  “这一天是不是光在家抽烟了?”
  李茗休正要站起来,听到余霁丹的话,他赶紧将嘴上的香烟掐灭丢进垃圾桶中。
  “平时藏的挺好啊,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是烟友呢?”
  “我……”李茗休百口莫辩。
  余霁丹夹了李茗休一眼,自行走进卧室中。
  李茗休走到窗边,开窗通风,一转身,他便注意到了鞋柜上的玫瑰花。
  玫瑰花上的刺,一根又一根地往他的心尖上扎。
  李茗休慢慢地走进卧室。
  余霁丹正在翻找衣服。
  李茗休坐到床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余霁丹的背影。
  她的动作突然一滞。
  然后她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纱衣。
  一件李茗休和余霁丹都无比眼熟的纱衣。
  是他撕破的那一件。
  “我最喜欢它。”余霁丹淡淡地说,“可是它被你撕坏了。”
  李茗休笑了一下,接着咳嗽了几声,声音又轻又柔:“可以补好的。”
  “是吗?”
  余霁丹面无表情地从床头柜中拿出针线盒,费了半天的劲才穿好一根线,她捏着那根细细的针,一点又一点的缝补起来。
  李茗休的目光在余霁丹的脸蛋和手指之间不停地游走。
  余霁丹突然放下纱衣和针线,冷冷地说:“我缝不好。”
  “我来——”
  李茗休接过余霁丹手中的东西,一针一线,将他亲手撕破的纱衣,用他能做到的最完美的针脚缝合。
  余霁丹看呆了。
  她原本是想用这件纱衣刁难李茗休,想告诉他,他们应该像这件纱衣一样,顺其自然的破裂。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李茗休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真的会针线活……
  而且有模有样的。
  余霁丹抬起视线,看向李茗休的脸,抿了抿唇角,她叫他的名字:
  “李茗休。”
  李茗休放下手中的纱衣,眼角的余光滑向余霁丹。
  他甚至都不敢正视她——他害怕她嫌弃他缝补的不够好,他更害怕她再对他说一拍两散的话。
  余霁丹深深地提了一口气:
  “李茗休,你喜欢我吗?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追求我呢?我要去和别的男人约会,你都不难受,不吃醋的吗?你为什么不对我说……”
  话音未落,余霁丹便被拉进一个怀抱中,紧紧地、牢牢地、仿佛一辈子不会放开。
  李茗休不停地亲吻着她的耳畔,声音中近乎是哀求了:“霁丹,不要去,你不要去……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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