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路打完游戏，偏过头去跟她一块看。
他眉头微蹙：“她哭一天了吧。”
“可能吧，”牧晚晚很不淑女的把腿蜷起来，抱着膝盖，偏过脸，“怎么样，够不够楚楚可怜？”
“不够，”裴路坐过去，问她，“你最近睡眠不好？黑眼圈太重了。”
“没有，我昨天不是被吵醒好几次……”
她嘟哝着，收回视线，继续看屏幕。
【谁要看你打游戏？解释解释啊。】
【所以说符洲和陈和斗殴真的是因为你？？操，符洲是瞎了吗！！！我要脱粉了！】
【你有没有去给林久道歉？有没有去给Wan道歉？有没有给那些被你三了的姑娘们道歉？】
【够了啊，人家好歹是个妹子……嘴上积点德。】
“我和他们的事情比较复杂，但并不全是他们口中的那样，”喵喵说是要玩游戏，但打开游戏客户端后就再也没了动作，反倒更像是过来企图为自己洗白的，“先说林久吧……其实当时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加上我家里那时刚好出了事，依赖感很重，就……我很久以前就跟林久的前男友是好朋友了，我们认识的比林久要早很多，也是我一直没敢告白，才会酿成今天这种后果。”
牧晚晚咂舌：“这直播可千万别给林久看到。”
话音刚落，一个闪亮亮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弹幕里。
【MAShark：编，你给老娘继续编，他跟我搞那个土里土气的告白会时你不是也在场吗？还给我敬了酒……老娘当初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小绿茶，天天防着你——结果你还能搞个小号加回来，能耐了啊姐妹？？】
牧晚晚：“……”
【这位是……Shark？？？】
【我怎么看语气像是……emmm。】
【第一次看Shark的号出现在别人的直播间，不过看起来好像真不是本人。】
喵喵并没看到这一幕，她正低头在抹眼泪，继续道：“还有Wan神。她因为林久的事，其实对我一直都有意见。她今天还暗示我，说是给点钱……就可以不为难我。她们两人一前一后，就是要搞垮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操。
牧晚晚手刚覆上键盘，准备给她来一波爱的教育，裴路眼疾手快，起身直接从她身后环住她，箍着她的双手。
“我来解决。”
“这没法解决，今早她来的时候我就该给她两耳光子——她有本事明天再来一次啊！”
“你要是说得太过分，可能会被禁赛的。”
裴路一句话就把她给说稳了。
牧晚晚发泄无门，气得连刷了几个便便礼物给喵喵。
“乖，”裴路脸色也不好看，甚至有些阴沉。
他松手，揉揉她的头发，“别看了，会有人去解决的。”
等把牧晚晚安抚好，裴路才站直身，往外走去。
牧晚晚问：“……你去哪？”
“打个电话。”
牧晚晚哦了声，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喵喵，心底一阵烦躁。
喵喵显然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有粉丝还留在她那最好，就算没有，靠着黑粉，她的直播间也能红红火火的。
谁都可能抛弃她，除了直播平台。
只要她没真正犯事儿，身上这些精彩复杂的黑料就能间接给她一波热度，观看量绝对不会低。没准日后时间久了，还能慢慢洗白——这种套路在这个年代已经百用不腻。直播平台自然不可能赶她走。
喵喵直接无视了牧晚晚和林久，继续在说着自己临时编织起的谎话，然后居然打开某音乐软件，准备给大家献唱一首《容易受伤的女人》。
牧晚晚正在微信里和林久疯狂吐槽，没想到唰的一下，她面前的屏幕突然黑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网络出了问题，连着刷新好几下，最后还是提示房间不存在。
她皱眉，问旁边的人：“你们还能看到喵喵的直播吗？”
“看不到了……”小肉包看着那一行提示的小字，道，“她的直播间好像被封了？”
“封了？？”牧晚晚微怔，“为什么？”
“不知道啊，当时陈和斗殴被禁赛的时候直播间也是这样的……我操，她这不只是直播间被封了，就连直播号都直接封掉了！斗猫良心发现了？？”
……
不得不说，斗猫这波“良心发现”来得非常及时。
因为在直播间被封禁的十分钟后，关于喵喵的第二条爆料就流传到了网上。
这一次的爆料比之前的要厉害多了。
据知情人士爆料，喵喵为了坐上LPL解说席，整整陪了某高管半个多月。
最要紧的是，这位高管还被查出贪污公司款项，而喵喵不仅是参与者，还是怂恿者——
这下事情就热闹了，原本是人品上的败坏，现在直接上升到了犯罪层面，听说喵喵直播开到一半，就被带回局子配合调查了。
第二天醒来，牧晚晚迎面就看到一则令人神清气爽的营销号推送——
【电竞小当家：大家应该都知道……昨晚，某女主播由于涉嫌经济犯罪被带走了。据说被带走之前先来敲她门的不是警察叔叔，而是那位高管的妻子，单枪匹马来的，把女主播狠狠“教育”了一顿，听周边邻居说叫声挺惨的……骂声也非常厉害。[/下跪]】
第89章
关掉新闻, 牧晚晚迅速去裴路那儿试探了一下。
晚：[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jpg]
裴路：[今天也把我的小心心放在这里.jpg]
可以。比表情包，她骚不过小路神。
晚：等我，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她快速起身, 边刷牙边打开衣柜挑挑选选，之前买回来的春装终于可以用上了。
等她挑好衣服化完妆, 半个小时都过去了。
她下去的时候，裴路刚吃完早餐。
他看着她的裙子：“天气还有些凉。”
“没事, 我抗冻。”牧晚晚坐到他旁边，径直吃起面条。
“……风也很大。”
“我穿了安全裤。”牧晚晚说完, 皮心顿起, 抓住裙摆往上一撩, 露出里面的黑色安全裤，“你看，这裤子角落还有个小爱心。”
裴路赶紧抓着她的手往下放, 裙摆归位。
“还在基地，你别……”裴路原本刚睡醒, 还有些困倦, 这下倒是精神了, 胸腔里的麋鹿在跑个不停，“你别乱撩衣服。”
说是这么说, 直到出门，他脑海里都还是黑裤子上的那颗小爱心。
“我们去哪里买？”牧晚晚扣上安全带。
“都可以, 你有没有想逛的？”
牧晚晚摇摇头,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逛街了, 连这边的商圈都没去过几回。
裴路道：“那去我妈常去的店吧。”
两人去了购物中心，下车的时候，裴路给她递了个口罩。
“怎么了？”牧晚晚眨眼。
“戴着，不然被认出来比较麻烦，”裴路解释道，“之前我被认出来过。”
牧晚晚好奇道：“然后呢？”
然后……裴母被喊了好多声婆婆。
裴路收回思绪：“然后我给她们签了名。”
两人从电梯上去，今天是工作日，人不多，一眼过去空荡荡的。
牧晚晚扫视一圈，发现这家商城里几乎都是大牌子。
“你打算给伯母买什么？”她看着牌子上的小地图，问。
裴路自然没想好，他抿唇，手往旁边一晃，然后牵起她：“还不知道，先逛一逛。”
两人进了一家女装店。
牧晚晚有给牧母买过衣服，但都是在网上挑，到了商城反而不是太会选了。
裴路拉起旁边假人模特上的衣摆：“这条怎么样？”
牧晚晚看了一眼，白色，蕾丝，收身，少女得不行。
“嗯……好像不太适合伯母的年纪？”
“什么？”裴路笑了，“是给你穿的。”
“我？不行不行，”牧晚晚直摆手，“我不是这款路线的。”
今天这身小裙子已经是她最少女的一套衣服了。
“啊……”裴路放下衣摆，语气可怜，“我本来想看你穿的。”
三分钟后，牧晚晚进了更衣室。
出来时，裴路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对服务员道：“打包。”
牧晚晚：“？？？”
直到走到收银台，她都还没反应过来，懵逼的在掏自己的银行卡。
“不用，我有这的会员卡，”裴路道，“会便宜一些。”
牧晚晚点头：“好……那回去我再转给你。”
下一家店，裴路二话没说，拿了一颗小耳钉在她耳边比着。
说来好笑，打耳洞并非她本意，在她小时候，牧母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话，说是打耳洞会变聪明。
牧晚晚当时考试考了五十九分，在挨打和打耳洞里选择了后者。
走出店面，裴路手上又多了个小袋子。
当走到第三家店，裴路在给她套新球鞋的时候，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小路神，我们今天是过来做什么来着？”
“给我妈买礼物。放心，我已经想好买什么了，一会直接去就好……喜不喜欢？”
“还行吧。”牧晚晚弯腰看了几眼，突然想起重点，“这个，还有之前的，都多少钱啊？”
“不贵。”
裴路起身，对旁边人道，“麻烦帮我包装一下。”
女售货员忙不迭点头：“麻烦您去下我们的前台，我给您开单子。”
裴路跟着过去。
牧晚晚脱了鞋子，刚想跟上他，就听见手机叮了一声。
林久：你在基地吗？我买了点水果，刚好要路过你们那，给你送点？
晚：我没在，你在哪？？昨天你怎么用Shark的号登的斗猫……
林久：别提了，昨天他手机坏了，借我手机登上去看直播，忘了下号。我现在微博私信都要被他那群女友粉塞爆了。
林久：让我不要“染指”她们老公？？拜托，是谁染指谁啊？
林久：还有人说我勾引徐浩，我他妈又没瞎，他要脸没脸要钱没钱的，我是傻逼么？
林久像是终于有了发泄口，一股脑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晚：没有，MA代言很多，Shark应该还蛮有钱的，长得也还可以，不过没有小路神好看。
林久：？
晚：没！他又丑又穷！
晚：所以你昨天为什么会在MA基地？
林久：喝酒喝大了，跟那傻子露天睡了一晚上，身上脏得不行，就去借了个浴室。
晚：…………是我想象的那个睡吗。
林久：滚，不是。
晚：[拿烟的手微微颤抖.jpg]
裴路走到前台，正在等售货员开单子。
谁知这小姑娘写两笔就要抬次头。
终于，她吐出心中的疑问：“请问你……是不是Lu神呀？”
裴路挑挑眉，而后摇头：“不是。”
“你别骗我了……你旁边的是Wan神吧，你们一进店我就认出来了。”女售货员压低声音，“你，你们是在约会吗？”
说话间，牧晚晚已经过来了。
她踮脚，下巴抵在裴路肩上：“还没弄好吗？”
“好了。”裴路拿起单子，朝售货员说了句，“谢谢。”
售货员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来——刚刚那小鸟依人的，真的是Wan神？？
她犹疑着，趁他们去付款的时间，进直播间看了一下。
TS队友只有小肉包的直播间开着，她想都不想就点进去，然后发弹幕问。
【包子哥哥，Wan神怎么不开直播啊？包子哥哥最帅！】
“哦，谢谢这位粉丝啊，”小肉包笑容亲切，“小晚比较贪睡，这会估计还没起床吧？我播一个小时也下播了。对对……她不止贪睡，还爱骂人，特喜欢怼粉丝。现场有没有人现在要脱粉的，可以考虑一下粉我。每次我的灯牌都比他们小，太没牌面了……”
售货员心底更加不确定了。
*
这次付款的时候，牧晚晚特地听了下价格。
她扶着收银台旁边的墙壁，问：“什么？多少钱？？”
收银员笑容可掬：“折后是6399。”
牧晚晚：“……能不能退货？”
收银员笑意立刻就褪下去了：“您说什么？”
“我说退货。”
收银员一幅你玩我呢的表情：“您才刚付款……”
“她开玩笑的。”裴路拿过发票，牵起牧晚晚的手，赶紧先把她带离现场。
“小路神，我上个月才被羊哥罚了款呢。”站到一边，牧晚晚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
裴路道：“不用你付钱，我送你。”
牧晚晚想都不想，拼命摆手：“不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