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
两人正说话,身后传来女孩的尖叫。
“啊——”
女孩从上面的油菜花地往下走,没看见脚下路,双脚踩空,从上面摔了下来。好在高度不到两米,女孩摔疼,倒吸一口凉气后,坐起身,看见前面有两个人。
那两人被密集的油菜花遮挡,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林晓茵揉着膝盖,龇牙问:“谁在那里?是……黎老师吗?”
不止黎老师,还有一个人。
十五分钟前。
林晓茵听同学说,附近有熊瞎子出没,非得拉着章程来找黎川。
章程懒得理她,随意一挥手:“去去去去去,女人真他妈麻烦。你想去偷窥男神直说呗,说得这么圣母清新脱俗。”
“你!你简直和这里的人一样粗俗!不可理喻!”林晓茵一转身,气呼呼离开。
……
林晓茵坐在原地,抱着摔伤的膝盖揉,她又问了一声:“是黎老师吗?”
黎川和苏秦对视一眼,他下意识推了一把苏秦的肩,示意她赶紧离开。苏秦立刻抓着砍柴刀,从这块菜花田跳下去,猴子似的穿梭于田野间,往山神庙赶。
她离开后,黎川才直起身,朝林晓茵走过去。
女孩坐在原地,仰头望着男人,又看他身后:“黎老师,刚才那个人是?”
“人?”黎川语气冰冷:“没有人,你看错了。”
林晓茵确定自己没看错,刚才他身边,的确蹲了一个人。她正欲开口反驳,黎川打断她:“走吧,回去。”
林晓茵坐在原地,看着男人,吞了口唾液,说:“黎老师……我……我摔伤了。”
黎川驻足,冷看她一眼,又打量四周。
这里离山神庙不远,黎川想了下,找了一个木根让她抓着,借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林晓茵受伤,不能从原路返回,这么高的坡度她现在也爬不上去。黎川犹豫片刻后,拉着她走上山道,带她往山神庙走。
两人开始走下山路,貌似不是回村的路。林晓茵疑惑,问他:“黎老师,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以你这种情况,你想去哪?”黎川抬起下颌一指不远处的山神庙,跟她说:“上山路不好走,下山路又太长,我先带你去山神庙里休息一会,再找村民送你下山。”
“哦……”林晓茵抓着木棍,不再说话。
她一瘸一拐跟在男人身后,心里很难受。这个男人来山村,仿佛不是为了支教,他好像……另有所图。
上一次在学校里见到这个男人,对她也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现在怎么?她真的想不出,自己在哪儿得罪了他。
他们走到山神庙门口,撞上同样打算进山神庙的李云珍。
李云珍看见两人,一愣,脸色都发白:“黎……黎老师?林老师?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黎川露出微笑,和颜悦色道:“哦,是这样,林老师崴了脚,不太方便下山。我们看见这里有个庙,就过来休息一下。”
李云珍下意识往里瞟了眼,支吾了一阵说:“这……这样啊。黎老师您不知道,我们村子有规矩,外人不能进山神庙。不如这样,你们就在外面歇一会,我让文叔去山下叫人,送林老师回去?”
“在外面坐着就行,那就,麻烦你们了。”
黎川往山神庙正厅看了眼,里面坐了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杆水烟在咂摸。
老头被李云珍叫出来,交代了两句后,便下了山,换李云珍守在门口。
李云珍从里面搬了两只太师椅出来,让两人坐下,又进去倒了两杯水。她不敢走开,在外面陪着两位老师,害怕他们进去碰见藏在里面的几个“媳妇儿”。
林晓茵喝了一口山茶水,瞥了眼山神庙里面。李云珍有一搭没一搭跟他们说话,说到激动处,去抓林晓茵的手。
林晓茵下意识将手一缩,没控制住情绪,露出本来面目,凶道:“你干嘛啊?”
李云珍被姑娘突如其来的发飙,吓了一跳。
姑娘掏出手帕开始擦手,动作间表达了对李云珍的嫌弃。
黎川仍淡淡喝茶。仿佛对女孩突然转变的面孔,一点儿也不奇怪。这才是林大小姐本来的样子。
他重生后之所以对这姑娘反感,是怀疑前世那场火灾,也有她的份儿。
花开遍野,身后这栋古建筑不大,碧瓦朱甍,正厅进去是院子,里面后院还有几间房。
黎川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安心地坐在这里等村民上来。
文叔很快带人上山,两个村民用滑竿将林晓茵抬下了山。
*
晚上,黎川将信物、联系方式以及地图草纸塞给章程,让他下山,去土陵县城的派出所,联合当地警察进山救人。
章程皱眉,坐在床上一蹬腿,表示不干:“我他妈走了,你怎么办?开微笑,你一个人要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和温阿姨交代?你一个人留下?呵呵,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起下山,一起带着警察再回来,不一样吗?”
黎川坚持留下。
章程揉着太阳穴,压低声音冲他吼:“你他妈疯啦?”
他话音刚落,院中传来女孩的闷叫声。
坐在床上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先后下床,趿拉着拉开房间门。
院子里,张星捡了什么东西,迅速揣进衣服里。
黎川掐了一把章程的腰。脸靠在门框上的章程一龇牙,立刻用亲兄弟的口吻问张星:“兄弟,你干嘛呢?刚才啥声音?”
“哦……我娘,刚才端着一盆水出来,在门口差点滑了一跤。黎老师和章老师,还没睡啊?”
章程笑道:“没,今天爬山太辛苦,我正让老黎给我按摩。对了张村长,我家里有事,明天一早就走,你安排个人,送我下山。”
一听章程要走,张星松口气:“好嘞,明儿五点钟,我叫你。”
……
关上门,黎川觉得不对劲儿,吩咐章程:“你去林晓茵房间看看。”
“神经病啊,大半夜的去敲人家女老师的门儿?你不知道那女的多凶 ,我不去。”
“去。”黎川声音冷沉。
章程刚坐上床,又懒洋洋起来,趿拉着一双布鞋去了对门房间,敲了敲:“林老师,在呀?”
里面沉默了一会。
章程准备再敲时,里面传来女孩发颤的声音:“在……很……很晚了,章老师,我们明天聊。”
“哦。”章程大大咧咧,压根没反应过来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儿。
章程离开后没一会儿,拿刀架着林晓茵脖子的李云珍松了口气。妇人压低声音警告她:“不许叫。”
林晓茵的房间和李云珍的房间是互通的,中间一扇门挡着。
李云珍和张星一起,抬着林晓茵,沿着房间抬进厨房。又从厨房后门出去,抬去了后院的地窖里。
地窖。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息,光线昏暗。
林晓茵被扔在地上,她吞了口唾沫,颤着声音问:“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你!”张星将手中的砍柴刀扔在地上,骑在了她身上,拍着她一张小脸说:“听了不该听的,以后就别想走了。”
“你……你从我身上滚下去!”林晓茵被这个男人恶心坏了,扯着嗓门叫。
地窖离前院较远,坑又挖得深,即便她真的叫破喉咙,前院也不可能有人听见。
李云珍识趣地爬上地窖,蹲在外面给儿子放风。
张星撕开她的衣服,女孩胸前两团白肉立刻跳出来,男人眼睛都看直。
林晓茵挣扎,吼道:“你敢碰我,我报警告你强奸,让你吃一辈子牢饭!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一个响亮的耳光扇过来,女孩被一个巴掌打懵。
张星嘴里骂骂咧咧:“去你妈的,管你老子是谁,在这里,我就是天王老子!臭婊子,你别以为我没听见昨天你跟章程说的话,说我身上臭?我就好好让你闻一下老子的鸡吧!你以后就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即便来了警察,也不可能找得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离出村,没几章啦~~ 男女主这时候如果相认,那就真的太突兀了,他们会发现彼此重生的,但不是现在哈~这个真的不要急啦~
第10章 傻逼
林晓茵的脑仁嗡嗡作响,只觉天旋地转。
她的手依然死死抓着这个恶心的男人,心如死灰。
毛衣领口被撕裂,她的胸口露出大片,男人身体覆下来,在她肩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地窖外,有人说话,让张星身体一僵。
李云珍特地提高嗓门:“黎老师,章老师!你们怎么到后院来了?”
外面传来黎川低醇的声音。
“章程明天一早就离开了,有点舍不得张村长,想来找村长喝两杯。”
“屁的两杯,是两碗!”章程朝李云珍走过来,说:“刚才我去星哥房间,没看见他人,就来后院找找。”
李云珍刚想说张星出门办事了,黎川却抢先一步说:“地窖里声音这么奇怪?张村长在下面搬东西?需要我们帮忙吗?”
李云珍心里一“咯噔”,忙道:“哦……哦,是啊,明天章老师不是要走了吗?我们家星娃啊,从地窖里搬点南瓜啊、红薯啊、冬瓜,让章老师带回城里吃。咱们这里穷乡僻壤,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只有这些了。”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呀,星哥,快出来,咱们哥儿俩好好喝两碗,老子想着明天要走了,心里难受,特想哭,你赶紧出来,别搬了啊,城里啥也不缺,我就缺你这么个兄弟,赶紧上来陪我喝酒。”
章程朝地窖走过去,被李云珍拦住,“章老师,您别下去,下面脏,有蜈蚣有爬虫,味儿也难闻,别下去。星娃啊,你赶紧出来,下面的菜,我来搬。”
张星暗骂:妈的,兄弟!你他妈要喝酒,好歹挑个时间!
张星脱下袜子,塞进林晓茵嘴里,又拿了草绳绑住她的手脚。
林晓茵被臭味恶心的胃里翻涌,可又什么也不能做,她恶狠狠地盯着张星,恨不得杀了他。
张星捏了捏她的脸,又抓了抓她一双大胸,低声说:“老子去跟兄弟喝酒,明儿再来干你。给老子安分点,不然,打断你的手脚。”
等张星离开,林晓茵松了一口,刚有起身动作,眼前一片金星。
张星那一巴掌,太狠,她的眼泪浸满脸颊,阵阵刺辣疼痛。
如果不是黎川,她可能就……
没一会,李云珍从上面下来,一面往背篓里装红薯,一面嘀咕道:“以后你就别走了,这里就是你的家,给我生个孙子,你就不用下地去干农活。”
林晓茵瞪大眼看着她。
天。这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半个小时前,她看见张星进了李云珍的房间,母子俩鬼鬼祟祟。
出于好奇,她敷着面膜趴在门上听了一耳朵。门没有上门栓,她用手轻轻一碰,门便“吱呀”开了一条缝。
之后,她被张星母子绑架,差点被张星毁了清白……
*
堂屋,张星和章程两个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腊肉。
黎川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文文弱弱,不胜酒力,没喝两碗,便吆喝头晕,回了房。
等黎川走后,章程搂过张星的肩,打了个酒嗝说:“兄弟,明天哥们儿我可就走了,有机会,你来云阳市,哥们带你去吃吃香喝辣泡小姐!哥们儿不是吹,在云阳,你只要一提哥们儿名字,保准儿你走哪儿泡妞都不用给钱。兄弟我告诉你,城里的妞儿啊,一个比一个正,林老师长得美不美?城里那些小姐,可比林老师正点多了——嗝——哎,兄弟,有没有花生米?整两盘。”
李云珍一直在旁照顾两个男人喝酒,给他们倒酒,端菜。
儿子能交到这样豪爽的城里朋友,她心里也高兴。赶紧去厨房剥花生,给他们炒花生下酒。
剥花生到炒花生这个过程,最少也要十五分钟。
这点时间,足够黎川行动。
张星喝高,章程的一番话,让他心窝子一暖,眼眶通红:“兄弟啊,我怎么没早点认识你,你不知道,我以前才城里过得有多苦。是个人,都他妈嫌弃老子。以前厂里交了个女朋友,他嫌弃老子穷,背着老子跟厂头睡了。草他妈——”
章程看了他一眼,然后“哇”一声扑进他怀里哭:“兄弟,同是天涯被绿人啊!我未婚妻,也特么跟别的男人跑了,现在,娃都有了。难受,真特么难受!兄弟,来!再喝!”
张星呸了一声:“女人都他妈贱!”
“贱、贱!”
……
黎川从房间窗户翻出去,就是后院的菜园。
他跳进地窖。林晓茵一看见他,眼中立刻燃起希望。
男人没有用手里的到去割断束缚的草绳,而是先打量四周,视线落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锄头上。
他抓住林晓茵的肩,将她拖直墙边,指了指锄头,示意她自己利用锄头磨断手上的草绳。
林晓茵不解,问他:“我刚才看见你有刀,为什么……”
“不想跟你一起死。”男人声音冷沉,“想活命,自己磨,你的时间不多。”
黎川想制造林晓茵自己逃走的假象。
被男人莫名一凶,林晓茵抿了抿唇,开始在锄头上磨草绳。
锄头虽然已经生锈,但仍锐利,五分钟不到,草绳磨断。
林晓茵解开绑脚腕的草绳,她正想扑进男人怀里,男人却先她一步起身,丢给她一只军用小手电,居高临下看她:“记住,村民不可信,你去山神庙躲两天,那里暂时不会有人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