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住，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圈，抿起嘴：“好吧，我承认我明白过来是因为刚才斯塔克先生说的那番话。但那又怎样？我明白了。”蜘蛛侠看着美国队长和黑寡妇，“更何况我都和你们打过架了。”
他的本意是他都和这两位老大打过架了，就不要再将他当什么都不懂事的小孩子。
但彼得·浑然不知祸从口出·帕克下一秒，就看到史蒂夫和娜塔莎双双沉默。
然后他看到他们对视，在彼此眼睛中找到一丝不确定。
“这只小蜘蛛刚才是说……”娜塔莎看着史蒂夫，欲言又止。
“跟我们打过架。”史蒂夫点点头，又看向彼得，“我想起来了，我还没跟你算丢我盾牌的账。”
“诶注意点。”斯塔克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对着史蒂夫，压出自己的双下巴，“如果你没得老年痴呆，你还和你好兄弟联手揍过我，我也没找你算账呢。”
这件事会是美国队长内心里很长一段时间的疙瘩，他无话可说。
娜塔莎知道点缘由，所以她也闭嘴了。
彼得感激地看着斯塔克，后者给他翻了个白眼。
“所以，如果我们理一下时间线。”斯塔克在光屏上点了两下，一张放大的表格就出现在这几个人的视线里。现场沉默了几秒，娜塔莎说：“哇哦，即使有五十年的记录但还是看起来……”
“空白。”斯塔克下结论，“而这份空白就是我们目前不能相信她的原因。但我之前拿她的脸骨和九头蛇的那些家伙对比过，可以确定，她没有出现在任何九头蛇的行动里。”
一般斯塔克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所以我们需要找出她这……”娜塔莎将声音吃了进去，“百年的履历吗。”
“我已经试过。”斯塔克道，“但除了她，没人能告诉我们。”
“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想知道安娜的阵营，但你们又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彼得在旁边开口做了个无比准确的总结，然后他一脸荒唐下了另一个总结，“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毛病？”
美国队长、钢铁侠和黑寡妇同时瞪向他。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可能会显得我很天真很不负责任，或者别的什么。”彼得看着他们，“但你们要么信，要么就别信。虽然我真的理解你们现在背着她说她的举动，也清楚她知道你们不相信她。可就像她之前说的，我们不能因为她脾气好就一直挑战她的耐心。”
“等下，你刚才说的是她脾气好？”斯塔克制止了他。
“他说的对。”娜塔莎若有所思地看着彼得，“有些人脾气是装的，但有些人是真的好。”她收回视线看向斯塔克，“福尔摩斯倾向于后者，没有人可以一装就装两个月，而且她对彼得很好。”
说到最后，女人的嘴角挑了起来：“就像对儿子那样的好。”
“嘿！”彼得出声，“你们这些人就不能把年龄问题从我们讨论的话题中摘出去吗？而且说到儿子，除了队长，你们谁都有那个当她孩子的资格，好吗。”
哇哦。斯塔克和娜塔莎高高挑起眉，随即见好就收。
逗太过，小奶狗要露牙露爪了。
这边在进行看起来不像开会的会议，另一边安塔琳娜刚走进偌大的房间、看到那张圆形、一看就非常好睡的床时，一个声音就突然在她脑海中响了起来：“安娜。”
这个声音有点沉，还有点哑，带着挥之不去的苍老感，但却让人意外地舒服。
安塔琳娜一下子停了下来，然后不确定在脑内道：“查尔斯？”
“你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查尔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们探测到皇后区传出异能波动，而如果我没记错，你这次的落脚点就在皇后区。”
安塔琳娜在他重新开口时就迈步走向那张大床，站在床边勾了勾唇，继续道：“你又偷窥我？”
她可没有告诉这位教授她落到了皇后区，她只跟对方说过她会回美国。
“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表达我对你的关心……”查尔斯在安塔琳娜的脑海里发出一声轻笑，“那么是的，我承认我偷窥你。鉴于你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请不要怪我。”
“我怎么会。”安塔琳娜坐到床上，想了下掀开被子钻进去侧躺着，舒服地闭上眼，“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知道你看得到。”
“原谅我，我只是想确定你是否需要帮助。”查尔斯说，“复仇者们都是好人，你能信任他们。”
“我知道。”安塔琳娜翻了个身，有些惆怅，“我只是有些……”
“迷茫？”查尔斯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因为彼得·帕克？”
安塔琳娜叹道：“是的，并且他比当年的你还要可怕。”
“你可从没把我当小孩过。”查尔斯又是一阵轻笑，“也许刚开始有，但在我展示出我的能力后你就立刻改变了对我的态度。我以前会想，是不是我活到你这个年龄也会这样，后来得到证实。”
安塔琳娜也笑：“嗯哼，读心者。”
“不说其他的，安娜。”查尔斯的声音沉了下来，“如果你需要帮忙，请一定要让我知道；还有，我仍然保留邀请你到我的学校当教授的请求，只要你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来。”
“突然觉得很吸引人。”安塔琳娜动了动脚，闭目养神久了，也酝酿出了一丝睡意，“给工资吗？”
查尔斯又笑了，他的声音那么温柔：“我会的，你知道我会，只要你来。”
在安塔琳娜渐渐陷入沉睡的时间里，她又听到那个声音，亲密地唤着：“我的姐姐。”
查尔斯感觉到那边已经陷入沉睡，才抬起头看向站在桌前的几个人：“不用担心。”
“是变种人吗？”奥箩洛——也就是风暴女问道。
“不是。”查尔斯说。
罗根在旁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先行离开。
斯科特等他走出办公室后才道：“可如果不是变种人，我们的机器怎么会探测出异常？”
“这是个连我都没办法解释的谜题，但事实上她的确不是。”说到这个，查尔斯顿住，好半晌才叹着气说道，“如果有机会，而且她允许的话，我会将她介绍给你们认识。”
X战警们什么时候见过他们教授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时间，他们也只能跟着教授沉默。
许久，查尔斯才道：“现在你们该出去准备给孩子们上课了。”他看着他们，仿佛刚才那个心事重重的教授并不存在，“可不能让孩子们等久。”
作者有话要说： 查尔斯：看来安娜的春天要开始了。
安娜：你在说什么呢？
ps：最近是真的忙，可能没时间回评论，但评论还是会看的~为了不让小可爱们觉得我就回部分人评论，所以我在这里统一回复疑问：夏洛克是第一任收养人；老夏洛克不认识小夏洛克；然后所有人都以为老夏洛克是柯南道尔写的不存在于世的虚幻人物，但是没想到他是真的人。←最后这点我以为我表达得够清楚了？~
以及梅友仁小朋友~你猜中了小小的一部分哈哈哈，关于世界那部分对了一半（你）
☆、第025章
彼得走进房间时, 看到了一个双手环胸、蜷着双腿侧身熟睡的女生。
他本意是想进来喊安塔琳娜醒来, 因为他们在基地待得够久, 是时候回家了。但他越是靠近, 看着对方明显防备的睡姿，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最终站到床边时，已然打消这个念头。
彼得想起前不久那个红着眼要求她必须晕掉的女生。
他慢慢坐到床边, 不错眼地盯着安塔琳娜。
普通人在得到能力后会是什么反应？
彼得不清楚, 他也没有问过身边的能力者。至少他是开心的，也相信很多人会开心——蜘蛛小小的一咬就给了他打击罪犯、保护城市的能力，而他现在又是人人知晓、喜爱的蜘蛛侠。
可是安娜呢？彼得甚至是难过地想。
他无法体会安娜在绝望愤怒和极致悲伤下得知自己觉醒能力是什么心情，他也无法想象那之后安娜经过多长时间才将自己调整回来。而他也毫不怀疑，如果没有最后安娜养母那对着胸口拍的两下, 现在他们遇到的安塔琳娜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某种程度上, 彼得庆幸, 但同时也更加……
心疼。
“嗯？”就在彼得盯着安塔琳娜发呆的时候，被盯的那个人突然动了动睁开眼。她之前睡得很熟, 所以醒来看向彼得的眼神还有些迷糊：“彼得。”
安塔琳娜顿了会儿, 稍微清醒过来，但犯懒, 想多躺一会儿：“我们该回去了是吗？”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彼得发誓自己从没这么轻声说过话，只除了上课和内德窃窃私语或和对方说什么小秘密的时候，“我们不着急回去。”
“嗯……”安塔琳娜撑住身体, 坐起来后下意识揉了揉左肩。
“怎么了？你肩膀的伤还在痛吗？”彼得立刻询问。
安塔琳娜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不。”她看向彼得，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笑颜，“我刚才差点要问你怎么知道我肩膀有伤，后来想起你一直监视（watching）我。”
彼得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伸手抚弄自己的脖颈。
安塔琳娜抢在他又要开口之前道：“不要再次道歉。”她看着他，“你知道吗，虽然监视一个人的确既不友好又侵犯隐私权，而且会让人感到极其冒犯——”她因为彼得越加不好的脸色软下语气，“但当你做出这个选择后，就要有勇气并有心理准备承担这个选择可能给你带来的影响。”
她歪头看着彼得：“因为没有人会替你做出你的选择，再说万一我是个坏人呢？”
彼得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根羽毛轻轻抚弄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听到安塔琳娜道：“不过鉴于我是个好人，而你对一个好人做出如此丧尽天良——别这个表情，我是真的没见过哪个卧底在监视另一个人时，会详细到连那个人什么时候睡觉、跟谁说话说的是什么都完完全全地记下来。更别说这其中，我大部分时间说话的对象都是你们。”
客厅，史蒂夫悄声问娜塔莎：“他真的完全记下来了？”
旁边的斯塔克替她回答了：“是的。”
史蒂夫：“……我收回前言[1]，你得留下他。”
斯塔克翻了个大白眼。
“所以——”安塔琳娜做出最后总结，“这意味着你还是得反省，知道吗。”
彼得深吸一口气：“但每次先提起来的都是你。”
“我是受害者我还不能提？”安塔琳娜瞪他，成功将彼得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给瞪回去，“而且非要我提起你才会反省那么一小会儿吗？彼得·帕克，我警告你，我生起气来很凶的。”
彼得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迅速地咬住下唇。
安塔琳娜眯眼：“你以为这样能够掩饰住你上扬的嘴角吗。”
“抱（So）……”彼得看着安塔琳娜的表情将后面的音全部吃进去，停了两三秒才道，“安娜，我觉得应该很少人可以在面对一个……长相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表达她很凶的话语时，保持住不笑。”
他抢在她开口前又道：“而且我知道你想提醒我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对自己的外貌有概念才对。”
“……所以我是陷入某种，明明说的是真相却又显得没信服力的旋涡？”安塔琳娜看着彼得点头，翻起白眼扯了下被子，“起来！我出不去就因为你坐到被子了。”
彼得说：“但你原本可以从另一边出去。”说完他站了起来，表情看起来像打了场胜仗。
“……帕克，我讨厌你，我向上帝发誓。”
“上帝并不信你，还有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也笑了，安娜。”
客厅里的三个大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随即史蒂夫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认为你真的应该留下他，托尼。”
斯塔克倒是直接：“闭嘴，史蒂夫。”
临回去之前，安塔琳娜和彼得去看了眼梅姨。
她看起来在这里过得很好，看到他们的时候尖叫了一声过来紧紧地抱住彼得。而且很显然他们也跟梅姨说了关于安塔琳娜的事情，因为她抱完彼得转向安塔琳娜后，兴奋的表情混入了些心疼：“安娜。”她说着，给了安塔琳娜一个轻如鸿毛又重于泰山的拥抱。
安塔琳娜笑着伸手揉了她的头发：“梅姨，你可比我小多了，所以要心疼的话也是我心疼你。”她眨眨眼，“有彼得这个侄子一定不省心吧？”
彼得在旁边瞪眼。
之后安塔琳娜有些意外地从斯塔克嘴里听到他会搞定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话，当然不是哪方面的搞定，而是复仇者们也赞同，那位背靠大英政府的男人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安塔琳娜的情况。
不过因为夏洛克在和国际刑警合作，再加上这次案件牵扯的范围有点广，他们暂时只能做到不让他查阅任何安塔琳娜在中城高中的入学资料。
而且她可以完全放心，因为接下来中城高中将进行无限期放假，直到抓到罪犯。
“我们这边也会开始追查罪犯，尽管那从来不是我们的事。”斯塔克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看着安塔琳娜和彼得站在面前听他说话时的神情，突然明白彼得为什么会对她产生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