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总能掌握好尺度,总是能在江男即将翻脸前退后一步。
程纬凡、郭凯和他坐在领操台上,仨人一起悠着腿看向远方。
程纬凡劝他:“付俊泽,表白吧,哥们都被你感动了,江男是泥石流做的啊,愣是没把你当追求者看,我瞧着,倒像是真拿你当小弟收了。”
郭凯却一脸认真反驳道:
“程纬凡,你别给出馊主意。
没看出来江男正在提高成绩呢?她学的多吃力,现在是咱老班眼里的种子选手。
而且你没发现上月考试,咱班学委和外班那个谁搞对象,那次退后好几名?
现在不行,老付,听我的,咱才多大,日子远着呢,再等等,咱高考完那天,哥们给你助威,江男要是不同意,哥们当场跟她翻脸。”
付俊泽却什么都没说。
只不过在十月一国庆来临前,美国那面有一架飞机飞往京都,同一时间,他将江男约出来了。
江男迷茫地站在学校的小树林里,站在了用白石灰画的指定的圈圈里,她四周看了看,哪有人,疑惑也不是愚人节啊,搞什么名堂。
就在她含糊着想转头走时,忽然从天而降大量的玫瑰花瓣。
身在其中的女孩儿,并不知道这一刻的场景有多美,那些玫瑰花就像花海一般向她袭来。
女孩儿的第一反应,是对不明物体大量降落有种心理恐惧,她喊着“妈呀”抱头鼠窜。
付俊泽窘迫的出现。
“江男,你别怕,是玫瑰花,你不是喜欢花吗?”
“付俊泽,你有毛病吧?”
江男一边扑落着头上的花瓣,一边心惊地继续语无伦次数落道:“不过年不过节,我又不过生日,你给我来这个,我能想到吗?我以为是什么虫子,这可是小树林。”
付俊泽用笑容掩饰心里的失落,他没说出口的是:江男,这就是我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高考,我不能和你一起了,你明年那个狮子座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我也陪你过不了了。
十月一,放假了。
江男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两封信,一封是任子滔的,一封是署名付俊泽的。
这两封无论是谁的来信,她都意外坏了。
有手机,能发短息的不是吗?怎么会是信。
她摸了摸薄厚程度,任子滔的那封较厚,付俊泽的,嘿嘿,江男还没等撕开呢就先笑了,薄薄的一层,这让她联想到支票了,嘴里嘀咕着:“这小子又搞什么臭名堂。”
一分钟后,这张薄薄的一张纸,都不能称之信,只能算字条掉落在江男的脚边。
那上面写道:
“江男,当你看到这信时,我应该是在机场,飞往京都,转机休斯顿。
我可以不对任何人解释,但唯独要告诉你,为什么我这么酷毙了的一个人,放弃了和你们共同战斗选择离开。
十年里,我太想妈妈了。
可我在提笔的给你写下这些的时候,我想:我也会更想你,想你们,想这座叫哈尔滨的城市……”
江男在急吼吼翻书包里的手机时,泪滴不知不觉砸在了手上,她一边慌张查找付俊泽的号码,一边嘴上在自言自语嘀咕着:“你外语那么烂,付俊泽,那么烂你去美国?”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男又打给班主任老师:“钟老师,您知道付俊泽去美国读书吗?您同意了?我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钟老师想了想,她很清楚江男和付俊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和江男说实话道:“付俊泽家里情况比较特殊,这样讲吧,他是领导家的孩子,很大领导家的孩子,明白吗?他转学是不需要通知和同意的,江男,他还会回来的不是吗?有时候这个世界并不大……”
此时机场。
付俊泽对爷爷的秘书赵处长鞠了一躬,赵处长往旁边躲了躲,远处办理行李托运的付妈妈微皱了下眉。
“赵叔叔,爷爷就麻烦你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
“赵叔叔,我有件事想……”
在付俊泽没说完时,赵处长就笑着打断道:“小泽,我现在和江男的爸爸是朋友,昨天刚一起吃完饭。”
付俊泽笑着点点头:“谢谢你。”
飞机一点一点应上天空,付俊泽将棒球帽挡在了脸上。
付妈妈问:“儿子,是不舒服吗?”
他带着鼻音回:“没。”
第三百五十九章 意外怀孕
江男被付俊泽突然离开搅合的,在挂了班主任的电话后,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沙发上咧着嘴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哭大劲儿了干脆仰头看棚顶哭。
这可给正要做饭的苏玉芹吓着了,也给正站在厨房里吃黄瓜的林雅萍吓到了。
俩人什么都顾不上,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江男哽咽地看着她们说:“付俊泽走了。”
苏玉芹心一紧,嘴都木了:“啥,啥病啊?”
“不是病,是去美国读书了,被他妈妈接走了。”
哎呦,苏玉芹赶紧给自己顺心口窝,或许是因为想茬过,所以在听说人是好好的,只是去美国读书了,她的第一反应也就没让江男满意。
苏玉芹劝道:“那哭什么啊,你这给我吓的,他是到自个儿妈妈那去了,那是去享福了。美国,嗯,虽然有点儿远,远也不要紧啊,等你把大学考上的,将来有机会可以去看他,他也可以回来看你们啊。”
江男腾的站起身,眼睛里全是泪花:“您不懂,他根本就没告诉我,牙口风都没露过,这是不辞而别,哪有他这样的,而且……”
苏玉芹怕女儿太激动,给顺了两下后背:“你慢点儿说,而且什么啊?”
江男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而且我要是知道他要走了,我就会对他好点儿。从认识到现在,我都没有送过他一支笔一块橡皮,都是他在对我好。”
江男此时的内心很脆弱,感情也浓烈到了极点。
她脑子中全是付俊泽给予她的陪伴,付俊泽为她打架的并肩作战,付俊泽的玫瑰花海,付俊泽的种种,心里是又想念又恨恨:付俊泽入股驾校的钱也不问问她啊,也不交代她一声就走了……
“你们不懂!”任性地喊完这句,江男就哭着跑回了卧室。
苏玉芹扭头担忧地看着女儿的房门。
林雅萍是冲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咔嚓咬了一口黄瓜。
林雅萍极其小小声的和苏玉芹嘟囔道:“咱们确实不懂,小小年纪的,就当了那么一年同学,感情就能好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呢,瞧你闺女哭的那个伤心啊,哼。”
苏玉芹放松了下紧绷的肩膀,叹气回道:“你说那话就不对,他们几个,包括你家子滔,那是一般的同学吗?就咱们这个岁数了,风风雨雨走过来,又交下几个像他们那样关系好的朋友了?”
林雅萍没吱声,随后灵活的腿一盘,接着坐沙发上吃黄瓜,等看到苏玉芹趴卧房门偷听了一会儿,又转身回了厨房接着炒菜时,她才撇了撇嘴,使劲撇了一下嘴。
没错,林雅萍心里特清楚,她刚才那番话说的是有些不占理,自己都没底气。
她只是看不惯江男为付俊泽哭,心里特膈应。
就最近,有那么几回,她习惯在下晚自习时还趴阳台往外望,像是在望她儿子放学一样,当然了,她儿子指定是望不回来的,那在清大蹲着呢,结果给江男和付俊泽望到了。
打那之后,一到周末江男下晚自习回家的时间,林雅萍就接着望,次次都能看到那个叫付俊泽的俊小伙送男男。
看的她这个生气啊,赌气的把窗户使劲关上。
老任问她:“怎么了?发邪火。”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任这个问题,就是心里很不平衡知道吗?
她就只能吐槽道:“江男异性缘还挺好的呢,咱家傻儿子是一个,学校里还有一个大领导家的孩子,要送就让送,没原则。这有什么可送的?家住在一起吗?那大领导家不是该住在李范五花园嘛。”
每当她说这话,老任还得气哼哼数落她两句:“你别找茬。”
“我找什么茬了?”
“你高兴就叫男男,不高兴就一口一句江男江男的,就这,足够说明你找茬。”
任建国这番话,气的林雅萍呀……
所以此刻,林雅萍转念一想,又心里舒坦了起来。
将黄瓜根对着垃圾桶一扔,拍了拍两手心想:这回利索省心了,飞美国了。
“玉芹,你不用掂掇好几个菜,我又不是外人,就是来蹭顿饭,任建国不回家,我不愿意做饭。”
苏玉芹从厨房探头,看着林雅萍开玩笑道:“你想的还挺美,我闺女伤心成那样,我哪有心思给你做好几个菜,就京酱肉丝和油饼吧,行吗?”
“行啊,太行了,我来帮你切黄瓜丝。”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只看江男那卧室门瞬间被拽开了,江男像一股风刮过似的扑向电话,她在期待着,付俊泽能行行好,上飞机前给她打个电话吧。
“喂,是付?是姑姑啊……”
江男无精打采的将电话放在一边:“妈,我姑找你。”
苏玉芹手上又是油又是面,没着急接电话,先赶紧哄女儿道:“男男吶,别伤心了,啊?你平常不都是小大人吗?”
江男没回话重新回屋了。
唉!
苏玉芹望着女儿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才将电话筒夹在肩膀上:“喂,源芳,嗯,是我。男男吶?她没事儿,不是哭,孩子是有点儿感冒,说话鼻子有鼻音儿,我们挺好的。”
江源芳在电话里说:“可是嫂子,我不好,我惹祸了,我想哭,呜呜呜……”
别看电话里的哭声忽然凄婉了起来,但这回苏玉芹可没紧张,因为老爷子在这头呢,身体没啥事儿。
听闺女说,最近孩子爷爷经常领着二哈出去钓鱼,江源达是车接车送。
给老人送到水库那面,弄的部队的那种帐篷支起来,里面放上吃喝,到了下午三点,地下城批发那面没什么顾客了,江源达再开车去给老人和狗接回来。
而且,不得不提一句,据女儿讲,那个什么豆包叔叔还有一次全天陪同来着,连江源达都没用上,给老爷子逗的笑哈哈送回来的。
所以嘛,源芳只要不是哭老人有个三长两短了,在苏玉芹看来,那就都不算大事儿。
不是和老孙家又扯闲篇,就是要借钱呗。
“怎么了?”
“嫂子,我怀孕了。”
苏玉芹对着空气眨了两下眼睛:“那是复婚吶是怎么的?”
“我复什么婚,孩子不是孙建权的。”
哎呦,苏玉芹心一紧,心想:那你跟我说什么啊?孩子又不是我的,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她消停点儿。
第三百六十章 咋整
“怎么办啊嫂子。”
苏玉芹肩膀没夹住电话筒,她也顾不上手上又是油又是面了,重新捞起电话说:“这事儿,那得问你自己啊。”
“我自己?”江源芳的声音迷茫了一瞬,紧接着又哭了起来急道:“我都麻爪了,我就知道彻底没脸了,我怎么和丽丽说?我怎么上班啊?吐的我,五迷三道的,骑自行车都迷糊,好几回差点儿没卡跟头。”
“艾玛,这么邪乎,那你这是几个月啦?”苏玉芹拧眉问,还将手中的电话线也拧的乱七八糟。
“嫂子,你咋不问问那人是谁。”
“不是姓孙的,那就姓龚呗,对吧?”
“对,就是那个瘪犊子!嗳?你是咋知道的?”
电话里江源芳还在打听些没用的,还在问:“是不是我哥告诉你的?我哥能和你单独说这个,是不是代表你俩好了?嫂子啊,你俩快和好吧,给他个机会,我求求你了。自从你不要我哥了,你看我家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没断了,这个不吉利啊,整的我都怀孕了……”
苏玉芹却没空回话,甚至都没怎么听清里面在说些啥,因为林雅萍已经开始烙饼了。
她这人,一向不会三心二意,顾着这头就顾不上那头,此时一心想着:
你说这扯不扯呢,林雅萍是来她家蹭饭的,就是为了懒,不愿意做饭,图个省事儿,结果到她家干上活了。
苏玉芹捂着电话冲厨房喊道:“任嫂子,你快放那,一会儿我整。”
林雅萍用木勺挪着饼,这油烟子给她呛的,使不好江家这种老式大铁锅,她家早换不粘锅了。
至于跑人家做饭来了,在她看来,这不是很正常嘛,但她唯一后悔的是:你说自己嘚瑟啥,串门还穿新衣服,她这身今天上午刚买的套装,这不是为了庆祝国庆嘛,一会儿到家就得脱下来洗喽。
她也扯嗓门回道:“快接你的电话吧,一会儿饭就得,不用管我,油盐酱醋我自己翻。”
这回,苏玉芹终于专心致志“对付”江源芳了。
她开口就打断道:“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到底几个月了?”
江源芳一噎,顿了一下小声说:“一个多月,就上回,我哥去我那几天,我离婚头天晚上发生的事儿。那晚我让孙建权揍了,一气之下就,”随后又急吼吼解释了句:
“嫂子,我没不正经,在这之前,我无论跟谁都清清白白的,就犯了这一次错误,但是我转头就离了啊?”
“你正不正经的,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问你。”
江源芳立刻赔小心:“是,嫂子你说。”
“你咋不给你哥打电话呢?”
“我不好意思说,他一个当哥哥的,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