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哥哥姐姐,龚海成的侄子们呢,这四个小子觉得不能白来一趟啊,也得起点效果。
四个小辈站在一起当即表示:“那我们也凑个份子吧,给大舅那驾校的兄弟们,一人二百,发奖金,另外,咱再敲锣打鼓送个锦旗吧,定个特大号的。”
就这样,钱哗啦哗啦的就都到位了,龚海成的两个嫂子毫不犹豫的把钱提出来交给老公,龚海成的大姐夫就更没有意见了,并且这回送完钱,他还想了想又返回了王天顺的病房。
挺热心肠道:“老哥哥老嫂子,别把那钱满哪藏,这是医院,人来人往不安全,也别想着搁身上缝个兜装着,上厕所不方便,你们抓紧时间去趟银行,打车去,别差那十块八块的,把钱存上吧。”
龚家人以前也过苦日子,也突然乍富过,所以龚大姐夫把这老两口的心理都猜到了。
同时,在这三天后,江源景也返回自家了。
李文慧本来以为江源景去这么几天,得花几个钱。
笨寻思吧,亲姐姐亲外甥女,摊上这种事了,不花不花也得搭几个吧。
嗯,她心里是有点不高兴的,就总觉得这哪怕是大伯哥家出事呢,倒搭也就搭了,但这唯一的大姑姐吧,这些年也没借上什么光。
就只能在心里劝自己:那也没办法啊,现在这家,她说的不算,她也不敢发表意见。
但是让李文慧万万没想到的是,丈夫不但坐宝马车回来了,而且还拎回来两件皮草大衣,他俩一人一件,她的是棕色的,丈夫的是黑色的。
等李文慧听完是怎么一回事后,她一边试着衣服一边头都没回就说道:“你姐啊,早就该跟那姓孙的离了,一家子什么东西,你看看这个,你看看这有能耐的老爷们,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江源景闻言,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看起来像是没什么精气神似的,疲惫的用手搓了搓脸回道:
“你光看到好了,你咋没看看这事闹的这个大啊,一连串的反应,家家忙的人仰马翻。”
江源景这话还真说对了,比如按理应该不会影响到江男的,但是这事也弄的她挺忙。
她学习时间本来就不够用,在王爽这些小伙伴眼中,那是一副学疯了的状态。
王爽添了小弟弟,江男只是咧嘴问了一句:“你还亲他脚丫啊?”
“对啊,男男,他小脚丫可香了,我妈让你去我家玩呢,就这周吧,行吗?求求你了。”
江男马上摇头:“我得去医院,我姐老惨了,得去看看她,你说她这个命,刚到了新学校,懵头转向还没认清哪是哪呢,得,等出院还得从头再来,同学也得重新接触起来,我更是?唉!”
江男有苦说不出,她的学习计划表是排的满满的,上午几点到几点干嘛,下午几点到几点干嘛,就是瞭望放松眼睛还有晨跑吃饭,那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上周发生这事,就已经给她计划表弄乱了,这周去医院,那她就得把那半天的学习计划匀到其他时间,必须得往前赶进度。
学吧,江男拼命的学,自然也就没空打听绑架事件对驾校有没有影响。
有影响,影响大了。
报名的人特别多。
下面各市的,也有很多来商谈挂靠驾校事宜。
而且最近几天,江源达总是能接到各方朋友来电,当然了,他现在接触的朋友档次又上了几个台阶,朋友们的经济能力都很强,电话里纷纷问他:“你开个保安保镖公司吧?”
他叼着烟卷心想:开个屁,哪有功夫啊。
紧接着,政场上的朋友,有的他之前还说不上话呢,硬靠关系都靠不上,也给他打来电话了。
他现在经常性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分不清谁是谁,号码全是几个一、几个六、几个八。
后来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还有付俊泽爷爷这个插曲。
赵处长将详细报道整个过程的报纸篇幅,摆在了领导的面前,每天给领导拿报纸啊,至于把哪份放在前面,当秘书的太深知这里面的学问了。
而写这篇报道的,是任子滔给江源达介绍的徐记者,徐记者以前帮着驾校跑广告帮了大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江源达才接受采访的。
可想而知,这篇文章得报道的多正面。
付俊泽的爷爷看完了之后,摘下眼镜问秘书:“这驾校是小泽折腾的那个吧。”
赵处长心里一慌,就一个感受:原来领导什么都知道,那他?他帮小泽那些胡闹的……
付俊泽的爷爷笑了笑,怕给手下吓坏了:“小赵,能做公益,爱做公益,有责任心的企业,我们政府每个部门都要大力支持啊。”
说完就将报纸放在一边,批阅手头上的文件。
赵处长的心却在这一分钟里,像是坐了回过山车,随后才给江源达抽空去了个电话,领导这番话,那就相当于尚方宝剑了,他得让江源达请客。
这不嘛,江男本周放假这天,江源达在外面喝酒请客呢,本来说好的要去学校接女儿,放鸽子了,是苏玉芹来接的江男。
“妈,你这周咋样啊?买卖好吗?”
“好。你呢,我怎么瞅着你又瘦了呢,闺女啊,要不然别那么学了,再累坏了。”
“不考复旦啦?那好,我不学了。”
“嗳?我就是说说!”
江男噗的一下就笑了,换来她妈妈说她:你每天不皮一下闹心。
等娘俩下了公交车了,苏玉芹才想起来周一那茬,还没跟女儿汇报呢。
她有点不高兴道:“男男,你说刘澈他妈咋那样呢。”
“怎么了?”
苏玉芹回忆了一下,具体怎么了吧,这过了好几天了,原话指定是学不上来,她就简略地说了下:“我跟她主动打招呼,她带搭不稀理的,跟你任大娘却有说有笑,等你任大娘介绍我是你妈妈,她就啊了一声。”
江男一把搂住苏玉芹的胳膊,立刻笑眯了眼说道:“那咱赶明不理她,见她就拿她当空气,真有意思,我妈妈这么好,温和有礼善解人意美丽大方,这小短发梳的,飒爽英姿,这小腰,比我还细,她还不配跟我这么好的妈妈说话呢,当谁想说就说吶。”
这话给苏玉芹哄的,明知道不是真的,也笑着拍女儿胳膊,那天的不如意随风散了。
但江男却趁苏玉芹乐呵呵的时候,收敛了笑容,抿了下唇。
更恰巧的是,握在手里的电话震动了,是刘澈发的短信。
这位回想过味儿了,江男虐他千百遍,他也要待江男如初恋,所以发的短消息是:男男,在学习还是正常休息了,我们好久没通话,我想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江男扫了几眼后,按了红键,给手机关机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正面儿刚
病房里很温馨,女人们在唠嗑说话,小星星是盘腿坐在孙丽身边,前倾着小身板,拿着勺子舀了一块黄桃罐头,非要喂姐姐。
他喂人的动作不利索,一边往前递,一边还得吸溜着淌在手上的罐头汤。
孙丽无奈道:“那么多呢,我要吃就再拿一瓶呗,你快吃吧,听话。”
“我不的。”
江男推开病房门进来了,孙丽立刻给小星星指引方向:“快喂你男男姐去吧。”
“怎么了?”
“男男姐,男男姐,你吃。”
江男赶紧迎上前:“你可别跪着来回爬了,看腿上有伤,哎呀!你都弄我身上汤了,龚星辰!”
小星星一点儿没怕江男,倒是笑眯了眼说:“咱有新衣服。”
是啊,江男早就想问了,这是干什么呢?
病房里支个衣架,上面挂着十来件女士皮草大衣,一看就是新的。
龚姑姑挎着苏玉芹的胳膊,指着衣架说:“她嫂子,你挑两件,挑两个颜色。”
“我?”苏玉芹连连摆手:“我可不行。”
躺在病床上的江源芳呵笑了一声:“你看,我就说吧,我嫂子不带要的。”
龚海成的二嫂纳闷了,一个手心拍着一个手背问道:“你们咋都这么不热情呢,你看我们,出来急,没拿什么衣服,羽绒服埋汰了,让老三送几件衣服,给我们,我们就收,有啥的。”
龚海成大嫂也说:“就是,衣服嘛,就是穿的,咱女的不帮爷们花钱,给谁攒包呢,快别给成子省钱,自家买卖,就是个成本费。”
龚大姑更直接,随手拽一件就要往苏玉芹身上比划,边比划边下命令道:
“这是任务,她大嫂,你必须得拿两件,小五费挺大劲扛上来的,还能让他再扛下去吗?折腾傻小子呢。
你就,我瞧瞧啊,嗳?你皮肤真好,这个浅灰色一件,这个黑色戴帽子的来一件,你白,能穿出那个洋气劲儿。
芳啊,你就红色,过段时间办酒席正好披在外头,再来件这米色的吧,提提脸色。
丽丽和男男,俩闺女一人一件白色戴小帽子的,省的上学冻耳朵。”
苏玉芹还没等说啥呢,江源芳先拒绝道:“我不要,我再也不嘚瑟了,这把事给我整的,我跟龚海成商量过了,等祥嫂子彻底好了,就让她回家养老,我做饭洗衣带孩子,平常人家啥样,咱就啥样。”
龚海成的二嫂当即呵呵呵就笑出声了,还有江男,她也没心没肺的跟着乐,她主要是被姑姑这从没有过的憨劲儿,以及一点面子都不要,主动承认以前嘚瑟爱装逗笑的。
二嫂拍了下江源芳的小腿说道:“可是芳啊,你这一天也没嘚瑟上啊,你总得美一美享享福的,然后再勤俭持家吧。”
大姑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听听,真是给这没进门的弟妹吓的不轻,那两个早晚挨枪子的东西,真想冲进公安局一铁锹给他们提前拍死。
那江源芳,住院第二天,俩孩子都稳定下来了,给她弟弟在水房里一顿踹,死活就是不嫁了,她弟弟光哄媳妇就哄了半天时间。
这现在,俩人终于谈了一顿心,涛声依旧了,结果贵点的衣服不敢穿,还直嚷嚷着要换个小房子,真难以想象以后得什么样,就这种紧张兮兮的精神状态,怀孕能行嘛。
龚大姑劝道:
“芳,你这样不行,这是意外,这不是得罪人了嘛,要不然就咱家,算个啥啊。
你现在去大街上看看去,尤其这省城,有钱人多了,咱有时候都纳闷,他们钱是哪来的呢。
再说成子这几天,不就是忙着把外面那些有危险的买卖全散了嘛,你没听他说嘛,从今往后,老老实实只做皮草和皮制品生意。”
“大姐,你别劝了,我要低调,我穿那身警服得了,正好我也没穿够。”
江男立刻被罐头呛着了,苏玉芹也跟着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她也理解,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连她都被吓的不轻,那江源达也是。
江源达今天有事没去接闺女,赶忙让她去接,还嘱咐她早早去大门口等着,现在真是啥事都不怕,就怕闺女丢了。
而孙丽是又心酸又无奈地看着她妈。
这几天妈妈不错眼的看着她和星星,一副怕她俩半夜被人偷着抱走的模样,然后白天再补觉,刚上班就请假,张嘴就是两个月,估计后期更得请假了。
唉,也不知道龚叔叔找那人,关系硬不硬,这么好的工作让妈妈上的,稀碎。
江男放下罐头,她现在是见不得表姐心事重,这位表姐,从前真小看了,牛就一个字,她只说一次。
扭头小声问道:“姐,你去看那个王天顺了吗?”
“看了呀。”
“你是怎么说的啊?”
“就说谢谢了呗。”
“没给扒个桔子削个苹果倒杯水啥的啊?”
孙丽憨厚道:“没有啊。”
“那看来他长的不帅。”
“为啥这么说?”
“要是很帅的,你指定会不好意思,会扭扭捏捏一点儿,会愿意多说会儿话,这可是救命之恩啊,那感情能一样吗?那都是容易发酵的场景。不是有那么两句台词嘛,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要是不帅的是,小女人无以为报,只能来世给先生当牛做马,其实女人最爱看脸。”
“去。”孙丽被江男这贱兮兮的一套磕逗的,一笑肩膀疼,也不忘埋汰江男道:“你才爱看脸,我都看内在。”
“呦,呦呦,瞧你以后要看脸的。”
那边几个大人还在说皮草大衣的事呢,龚大姑忽然指着那小姐俩笑了:“你看看那俩小丫头,大大方方的,给就收,有说有笑的,男男吶?”
“嗳。”
“来,穿上你这件,给大伙展示一下,再给跑趟腿,去给护士叫进来拔针。”
“好嘞。”江男真就穿上了。
苏玉芹不好意思了:“男男?”
“妈,让我爸给钱,只能给成本价哈,你放心,龚叔叔想用一件衣服让我改口叫姑夫,他想的太简单啦。”
江男说完拉开病房门就出去了,身后是一屋子人的笑声。
但是,江男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冤家路窄,没走出几步呢,就看到刘澈妈妈正站在走廊里,和一名男医生在说着什么。
你说她本来是很感谢很感谢刘澈妈妈的。
理应离很远就跑过去说:“阿姨,谢谢你。”
不过……
江男将两手插在皮草兜里,她施施然正常速度路过,没快走也没慢走。
刘澈妈妈看着穿夹克样式小白貂的江男,这一刻真气坏了,那女孩还把两手插兜,还目不斜视了是吧。
她冲男医生点点头,说了句:“去吧。”然后转回身,她也将两手插在白大褂里,站在原地喊道:“江男。”
江男回眸:“嗯?”
“我是刘澈的妈妈。”
“啊。”江男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模样,似是见到长辈很无措。
这要不是故意的,刘澈妈妈觉得自己那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