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这样的思维,学习好套路,你会一眼就能辨别对方对你好是因为啥,喜欢你是真是假,不会看不出眉眼高低,更是再不会出现见到题听懂看懂就是不会做的状况,瞧你刚才那笨样,明明第一步有思路不是吗?”
江男唰唰拿笔记下,边记边说:“还有啥套路,像直线方程那种,各科都帮我总结一下,拜托。”
她还是很想这一世高考拼一把的,改变命运是定死没跑的事儿,但考名校嘛,不是挣扎就行的。
那要是能考上著名院校,那老脸不得放光啊?
任子滔有些嫌弃道:“记笔记干嘛?我让你做题。”
“可我记下来你的套路估计就得耗尽力气了。”
“算了,我也一直没笔记,等我去给你从初二开始借一整套去。”
“啊?”江男更惊喜了,马上改口叫子滔哥,还不忘嘱咐道:“那你别忘了给我借个女生的,要字迹清楚心细学习前五名的,怎么?很为难?借不到?”
任子滔摸了摸后脖颈,有点儿困惑道:“我只关注学年前三是谁,分数被我甩掉多少,真没注意那几个符合你条件的女生平时考第几,反正都是努力型选手。”
“啥?只关心前三名?”江男挠了挠鼻子尖:“人都说青蛙不晓得苍鹰的志向情趣,你这么拽,真是招人烦的存在。那么问题来了,请问我们这样的学渣,在你们学霸眼中啥形象啊?”
“考试前点灯熬油、两眼无神,发誓赌咒一定要考多少多少名,等成绩下来,好多人在我耳朵边嗡嗡磨叽,还有二傻子喊:让我去死吧。我也很纳闷啊,你们早忙啥呢?”
说完,任子滔就在江男的做题纸上写道:∠oo1o2=∠bad=∠cad=∠oo2o,关键步骤:一个是证明旋转相似,另一个是证明四点共圆。
江男探头瞟了瞟,眨了眨眼,囫囵灌顶。
可笨蛋确实是笨蛋,笨人也有笨方法,而且执着起来宁可走弯路。
她用了十分钟时间,到底又把她画的角平分线延长了出去,把那连来连去,连出个三个钝角三角形是等腰的,江男笑的可比任子滔高傲多了,微扬下巴一副了不得的样子道:
“你看我这么做也行,我就说吧,我会,这再倒过来就能证明相似了,就你着急催我才忘的。”
“好吧,那我们溜出去吧,去哪?”
“我们?我不带你。”
“男男你变了。”
“子滔哥你也变了,能别这么说话吗?太吓人了。”
……
十四道街街头,高高瘦瘦的男孩扶了把从出租车里往外钻的女孩儿。
等俩人站在空屋子里时,他听到高高胖胖的女孩儿口齿异常清晰骂道:“妈的!”
空屋子,那骂人都带回音儿,任子滔侧目。
以前,不用太往前,就上个月这个胖妹妹好像还暗恋他,别说是这么粗鲁的骂人了,就是多和他说几句话都会害羞到脸红。
可你再看看现在……
“我c的!”江男继续发飙,一脚蹬倒了角落里的凳子撒气,又掏皮包里的日记本,同时伸手冲任子滔道:“把手机借我。”
“喂?杨磊嘛,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在大兴安岭那?少跟我装傻,小时候吸溜大鼻涕就是不擤那个,他是不是还当盲流子吶?别废话,半个小时内,你到十四道街街口上岛咖啡厅那找我,准时到给你一百块钱,慢十分钟扣十块。”
电话里的杨磊懵懵的问:“你谁啊?”
“江男。”
“三层肉,你要敢逗我玩我就……不见不散!”
第五十九章 多个朋友坦白
咖啡馆里。
江男坐在角落的位置翘着二郎腿,一手摸着下巴,一手五指有节奏地弹着膝盖,这是她习惯性思考事情时的小动作。
她脑子里转悠着:
真他妈有意思嘿。
昨个儿那娘们还去她家小区劫道呢,今儿就人间蒸发,跑啦?
一看屋里那个样,快敢上空城了,不难猜指定是临走前做损似的将值钱的该卖的卖、该扔的扔,纯正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典型。
那昨天那娘们还找她爸干啥?是要谈啥?绝对不是临走要打个招呼吧,谁家小情人这么作死地走啊?临走临走会不咬人膈应人一把?
答案不言而喻了,堵她爸是为再榨出最后一点儿钱,个不要脸的,想得倒挺美,她还因为没及时抠出所有钱快要气炸了呢!
还有那女人是不会回老家的,一定是去大兴安岭找刘行亮,得说秦雪莲全身上下有一个有点,那就是到啥时候都不会丢下她儿子。
江男拿起水杯,将吸管抽出往桌子上一扔,仰脖一干就是半杯,喝完用手背抹了抹嘴。
任子滔也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拿纸巾沾了沾嘴。
他从江男管他借电话开始就没多问,让去咖啡馆他就跟着来,让喝啥就点啥,一副并不纳闷的模样。
而当任子滔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发出声响时,倒是引起了江男的注意:“子滔哥,你兜里有钱吗?”
任子滔低头翻棉袄里兜,将他的钱包推到了江男的面前。
“你不问问我要干嘛吗?如果我接下来我还要拿你撒谎,拿你当挡驾牌呢?”
任子滔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随便。
恰巧此时:
“在哪呢?三层肉?”冒冒失失的杨磊一进门就大嗓门。
一身凉气的他,站到桌边时,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个人。
杨磊有些拘谨的冲任子滔微弯腰点点头,就觉得任子滔他好像是在哪见过,看起来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他不关心这个,他更关心:“我说,你不会真是逗我呢吧?没事儿吧?”
江男将一百块钱拍在桌面上,扬了扬下巴,态度倒是很柔和:“坐,找你谈点儿事儿,给你个赚零花钱的机会,喝点儿啥?”
杨磊冲服务员喊道:“奶茶。”随后就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江男身边:“就你?给我赚钱机会?你可快拉倒吧,以后你少和你爸告状就行,上回我爸那擀面杖都要抡飞了。再说三层……”瞟了眼任子滔又憋了回去:
“江男,你真以为我是为你这一百块钱来的啊?我一听你还扯上我黎伟哥了,我以为出啥事儿了呢。”
“我没开玩笑。”江男说到这一顿,冲对面扬了扬下巴:“雇主是他,找你那大鼻涕哥办事儿,你帮忙给传个话,说服你那个表哥,咱还认识,你那鼻涕哥也能托底不是?别说一百,成了还有五百,真都给你。”
杨磊更糊涂了,他慢慢扭头看向任子滔,而后者做了个手势,示意你扭头看江男别瞅我,我不爱说话。
“江男,我表哥你也应该听说过,别听我平日里吹牛,他其实就是在那面瞎混,帮人看游戏厅场子,手底下虽然有几个小弟,可他大事儿干不了啊。”
杨磊觉得这钱拿起来绝对烫手,咋一开口就是五百六百的,还让他当说客,跟以往小学初中生拜托他们出头干仗咋不一样呢。
江男也不打算兜圈子了,勾了勾手指,和杨磊贴的很近开始告诉要怎么办。
只看杨磊一会儿瞪大眼问:
“这不就是过去贴大字报吗?”
“五千?江男,你是不是换芯子了?你咋说话这样啦?这么拽?”
听了两分钟后,杨磊又咋呼道:“嗳?抓住了没大事儿吧,你们要搞的那女人没背景吧?别给我表哥扔里头。”
江男哼了一声:“就你那哥,他要是听说拿多少钱,人为财死进去呆一年也能给我们办,你信吗?”说到这还不屑地翻个白眼:“你们要是不干拉倒,外面杵大岗刮大白的都能排队,我哥只是想找加格达奇那面儿就近的罢了。”
这回杨磊向任子滔求证了:“哥们,你真能给那么多钱?你和那女的啥仇啊?”
任子滔不动声色咽了下吐沫,瞟了眼江男才说道:“能,啥仇不归你打听。”
杨磊又急急道:“可不能让家长知道啊,毕竟咱还是学生。”
任子滔嫌他啰嗦,干脆用手指夹起桌子上那一百元递了过去:“走吧,回去抓紧联系你哥,能不能办给个痛快话儿。”
杨磊离开。
咖啡厅里放着张雨生的大海。
任子滔静默地盯着江男。
江男在歌声“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中,开口道:
“我爸在外面有女人,那女人是我妈的朋友。亲爸不能不要,妈妈那口恶气还要替她出。”
“男男,你已经在和法律打擦边球了。”
江男点头,承认道:
“对,从我动手揍那女人开始就是故意伤害,那又如何?
子滔哥,如果我不是十六岁,干什么还不太方便,怕有人觉得我面嫩牵制威胁我,我会花几千块钱只坏她的名声?
呵,就这世道,就这物价,我可能什么都差,我这人也差劲儿,可唯独不会差钱。
三万两万的,买她条腿花了她那张老脸没问题吧?我甚至再多加两个钱儿、能买她的命。”
任子滔语气加重:“男男!”
江男长舒一口气:“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有怕的,我怕很多个万一,怕折腾的满城风雨妈妈知道后会受不了,怕姥姥姥爷听说了会着急上火生病,怕舅舅会犯虎一刀捅死我爸,他再进监狱。”
江男想起上一世母亲在去世时,都没留给他们只言片语,没告诉姥姥一家是因为什么。
她舔了舔唇,咽下翻涌的情绪:
“还怕,怕我作大劲儿全都知道了,我爸从此这辈子会像罪人似的那样生活,他会活的很累。
而其他人的心里也会通通留下一道疤、一个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方式跨不过去的坎儿。
那滋味儿太难受,我是最了解那滋味儿的。
不如可我一人来,其他人都稀里糊涂着,好好的。”
第六十章 我们都是好孩子
听完江男说的那些话,任子滔手攥拳放在唇上,靠在了沙发上。
他以前,自认为自个儿语言能力很强大,只是不爱说废话罢了,可今天才知道、能力有限。
其实他能做到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去劝,说一些:男男,你自个儿的人生更重要,我们要走好自己的路,不是为父母活着,我们这个年龄,更要抓紧时间享受一尘不染纯白色的年代。
他甚至更能动听的帮江男描绘出,只要放下这一切,你将会有很生动的人生。
但想起江男曾亲自拍父亲出轨照片、抓奸、动刀、被气进医院,现在还在心心念念想辙出门收拾那女人,他张了张嘴,半响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说不出一句话。
任子滔抬眸看向对面的江男,女孩儿此时脸上是淡淡的表情正在看向窗外,还有刚才那状似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言,某一瞬间就像有双手触碰到了他的心。
任子滔觉得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脆弱的背影和单薄的肩膀,而那背影不希望别人孤独、伤感,可她却陷入迷途,前方都是雾。
任子滔咧嘴笑了笑:
“什么样的照片啊?拿出来给哥瞧瞧,有没有稍微过分一些的独照?
我觉得吧,应该把那些照片也散到她老家,咱要坏她名声,就要把她坏到将来没脸回熟悉的地方,你觉得呢?
这样一回去,她往后就得跟那古代犯人似的,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你别觉得那女人现在是去加格达奇了,到那面收拾她就拉倒,但日子长着呢,人老了,不都讲究个爱落叶归根,到时候她想归根?呵呵。
你们老家那是个镇,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一切娱乐新闻全来自东家长西家短的传言里。”
江男听的一挑眉,还没等她表态呢,任子滔又说出让她更意外的:
“你怕回去被姥姥姥爷发现,我不怕啊,没有人认识我,我来办。现在把照片掏出来,我看看她露哪了,给哥哥开开眼。”
从这一刻开始,江男叫子滔哥叫的甘心情愿,要不然最近几天她总是在面对小嫩草时别扭。
……
男孩、女孩,高的、胖的,俩人钻进了出租车回了家,任子滔也有幸见识到江男洗照片的水平,看的他先是一愣一愣的,又在黑乎乎的屋里给江男打下手。
等忙完了,任子滔又和江男坐在书桌前讨论骂秦雪莲的大字报初稿。
江男说:“C特妈,搞破鞋。”
任子滔摇头:“不够刺激,骂人太粗糙,要加细节。毕竟这种事不犯法,那么就要加重笔墨在那女人的思想道德败坏上,她是怎么勾引别人家丈夫的,手段是什么,为了钱都怎样,故事要有可读性才能让群众传出花儿来。”
江男将笔递过去:“学霸哥,你来,我给你提供素材。”
两人忙乎完一通,又坐车冻的脸色发红去了江家的建材店,任子滔对任建国道:“爸,复印机借我们用用,印复习资料。”
话落,他的手机也响了,任子滔将电话递给江男。
大道边的江男握手机道:“杨磊表哥,叫黎伟是吧?对,我猜她最近两天就能到,你带几个人多去火车站转悠转悠,跟上她,看她落脚点在哪。
等会儿你再找个网吧我把照片给你发过去,你先认认人,别跟错了,等再过两天材料什么的就能邮到你那了。
不过我这还有个事儿啊,你手底下有没有认进去蹲一年半载的?嗯,主要是能扛住别把咱漏了,钱上不用担心,祸害完给她一砖头,别打死。”
第六十一章 护“花”使者
就在江男忙着收拾秦雪莲时,站前某办公室里……
江源达身上的半截黑色呢子大衣咧着怀儿,他两手无力地垂着,眼神始终落在哭哭啼啼的苏玉芹身上,耳朵边儿还得听训道:
“这是你的家属吧?你知道她给我们造成多坏的影响?有票从栅栏里往里跳都不行,更不用说你们这些没票的了。